《秀色不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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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不可餐-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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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顿塞,她抬头望了那隐入云间的明月片刻,才低声说道,“为何,我便只能拥有笑容?”

世事无常

一语顿塞,虞瑨棠望了那隐入云间的月亮片刻,才低声说道,“为何,我便只能拥有笑容?”
这一句,不是问梁桐羽,却被他回答了。
“没有人规定了你必须一直笑,偶尔落泪有何不可?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是强装的样子罢了。”一改方才的疑问,他反倒开解上了,“你爱闹腾,人尽皆知,于我看来不过是自有活法。”
虞瑨棠不觉一笑,虽不是他口中的男人,却还是回答道,“你道理还挺多的。”
“出来见得多了而已。”
心中闷得慌,与人聊聊也算排解,看着梁桐羽,她又不禁问道,“听闻你这些年一直在外,广交朋友,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一个老友儿子娶妻,邀我来喝杯喜酒。”
“你这朋友倒是年岁大了些,怕是儿子也比你还大吧。”
“这倒是真的,他那儿子比我大了一岁。不过,交友志同道合就行了,何必拘泥于年龄大小,身份贵贱。”
梁桐羽的话说完,虞瑨棠就想起了顾辰晔。他也如此,像她这样的“坏人”,根本不愿意结交。
说到这里,眼前这个人还真是和顾辰晔又那么一点相像,都是江湖侠客,都洁身自好。不同的便是,一个是玄衣,一个是白衣。一个让她又爱又想躲,一个让她突然之间仿佛找到了知己。
她向来洒脱,可比不上梁桐羽身上那股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洒脱劲儿。
“对了,你不是在追三祸吗?听闻你和晔少结盟,怎不见他来,难不成在房中睡觉也不来陪你解闷?”
此人的朋友多,消息果然灵通,连周福满这个虞家的都不知道结盟的事,他倒获悉了。
“闹了点不愉快,分开了。”
突然被提起,她有些不自在,说罢又话锋一转问道,“看你如此逍遥世间,好似对盟主之位不感兴趣,既然消息灵通,能否帮我找找梁九津。”
梁桐羽听了此话便“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第一次见面就要人帮忙,是不是不太好?”
“梁公子要是觉得不行,那我就不打扰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罢,她就拿好酒壶,作势就要跃下房顶。
岂料梁桐羽手臂一伸,拉住了她的手,“何必连个玩笑都开不起,知道你心情不好。第一次见面,我就当送个见面礼了,帮你打听又有何妨。”
被他碰了手,原本灼痛的地方有些微麻,虞瑨棠连忙缩回自己的手,说道,“那就好,我先多谢了。”
“既然我答应帮你,便算是交了你这个朋友,来而不往非礼也,棠少是不是也得给个见面礼。”
“什么?”
“明天我去酒席,一个人,没什么熟人好聊,你同我去如何?”
这算什么见面礼,陪他吃饭?陪他聊天?
“你不是喜欢交朋友吗,多认识几个有何不可?要我同去,也没有什么好聊的,再说了,东家也未邀我去。”
“他要是见了你,应该是倍感荣幸。”
见逃不过,虞瑨棠只好应了下来,“也罢,和你去就是了。不过现在我困了,你要是喜欢屋顶,请便,我不打扰了。”
“不送。”
下了屋顶,回到房间,晕头晕脑地睡过去了。
天大亮了她才醒来,虽酒后头有些晕乎,好在不算严重。刚刚打开门,准备去把肚子填饱,就遇上了梁桐羽。
他今日着了一身蓝色衣服,好像刚刚用了餐,一脸好心情,见到她便问道,“睡得可好?”
“还行——屋顶还不错吧。”
“有点儿凉。”
这回答挺简单,听起来却好笑。
“你那扇子该是做了摆设,怕是没着风寒就不错了。”
梁桐羽听罢,“刷”的一声打开扇子,扑了几下风,一脸淡然带笑说道,“驱蚊倒是不错,没一个逃得过。”
虞瑨棠看着这个爱好奇特的人,笑了两声便抬脚往楼下走,“肚子饿了,我先去吃早饭。”
随便喝了点粥,叼着筷子,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打发时间。既然答应了梁桐羽要去酒席,也就不好出去逛个街了。
正想着还是回房躺一会儿,梁大公子便又下楼来了,在她一旁坐下,依旧是扇着他那把扇子。
“裘老头让我早些去,好叙叙旧。你看,什么时候出发?”
这话听得她很想扇他一耳光,“既然是叙旧,还叫我去干什么?”
“说点事儿就罢了,他也要招待客人,聊不了多久的。”
可梁桐羽摆出一脸无所谓,完全就没将她那点小小的不愉快放在心上。去就去吧,看看他交的朋友怎样也无妨。
不知道那裘老头看见她之后,是觉得倍感荣幸,还是觉得婚宴不保。
一大早的就吃酒席去了,没见过如此饭桶的。
跟在梁桐羽身后,没精打采地到了大门口。那守门的一见梁大公子到了,连忙点头哈腰引他去见自家老爷子。
虞瑨棠就没那样的运气了,有前面这位爷挡着,她就成了无名小卒。
可是,当梁桐羽指着她介绍道,“这是棠少,鹿雨山庄少主”的时候,裘老头子抱拳还礼的手,不经意的抖了一下。
“原来是棠少,有失远迎啊!”
“裘老爷说哪里话,我就是跟过来凑个热闹的。不请自来,还望海涵,这里就先祝令郎和新娘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棠少真是客气了。”
坐下之后,梁桐羽和裘老头就聊上了,虞瑨棠本就不想开口,听着又无聊,便索性说道,“二位先聊聊,我去外边儿走走,裘老爷不会介意吧。”
“这……宅子有些大,老朽怕棠少迷路,这就派人做指引。”
“不用了,我就随便走走。”
裘老头的手又抖了抖,果然是年纪大了,茶碗都有些拿不稳了。她不就出去走走吗,难不成还能见缝插针地闹事?被人跟着还不如留下来继续玩儿茶叶梗儿呢。
不等裘老头搭话,她就已经奔出去了,绕过前厅,走在石子小道上,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正低头走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人。她自己埋头不长眼睛也就算了,怎还有人看不见她这个大活人。
一个抬头,她就惊住了,此人竟然是郭啸清,因为纠缠夕蕊,被她一脚踹到窗户框上挂起来的那位仁兄。
真是何处不相逢。
郭啸清一看见自己撞了死对头,手里本就撒了一半水的桶,“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这主他惹不起,撒了对方一身水,这还了得,只得先逃再说。
岂料再逃也是无济于事,虞瑨棠一晃过后,就挡住了他的去路。
“想逃,大爷我衣服还湿着呢!”
“棠少,你就绕过我吧,我给你找干衣服成不?上次是无心之举,你不是不要我表妹了吗,我哪知道你会和我抢。”
难不成还以为她记仇?
想起夕蕊现在呆在周福满那里,她就有些同情这小子,“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衣服就甭找了。说吧,你一个大少爷怎么会在这里给人提水?”
郭啸清一脸无奈和不好意思,无奈被她问到了,又不敢不说,“说起来惭愧,自从被你揍了一顿,我爹就嫌我丢人现眼了,硬是将我送到裘老夫子这里学学怎么做人。”
原来裘老头还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也难怪梁桐羽会交了他这个朋友。至于郭啸清,被送到这里来也该懂得收敛了吧。
“现在还想娶夕蕊吗?”
“棠少看上的人,我哪敢有心思啊。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是爷们儿,说出来也不怕你怪罪,美人谁不想要,图个好看罢了。”
这可好笑了,不知道周福满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原因。否则,夕蕊栽就栽在了她那张漂亮小脸上,人老珠黄的时候,不知还是否守得住自己丈夫。
男人个个都追求美,女人个个都希望二次投胎能投个好的。像虞瑨棠这样的,算是第一次投胎就没投好的。
突然正经了的郭啸清,说起话来竟然一套一套的,也许近来被裘老夫子活生生打压了过来。
这让她突然对裘老头刮目相看了。
“那你要在这里呆多久?”
“哎……我爹说了,什么时候他满意了,就让我回去。若是连裘老夫子也拿我没办法,他就送我上山当和尚去,毕竟他也不只我一个儿子,有的是继承香火的。”
这也太狠了,不过是被她揍了一顿,老爷子就下了狠心。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关虞瑨棠的传言的确挺多,郭啸清不小心成了其中人物,这要是传起来,还真会折了老爷子的声誉。
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再这样下去,他的过错可算大了。
“那你好好改吧,夕蕊你就别打主意了。”
“那是,棠少看上的人,我想都不敢想。”他说罢,便急急忙忙拿好水桶,“忙着准备酒席,我负责挑水,失陪了。”
看着一向娇生惯养的郭啸清挑水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叹,真是世事无常,什么时候自己能够正常过来。

是男是女

看着一向娇生惯养、无法无天的郭啸清挑水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叹,真是世事无常,什么时候自己能够正常过来。
想到这里,虽知他对夕蕊不是眼见的那么势在必得,却也为周福满小小担心了一把。轮家世背景,郭啸清完胜,若是那臭毛病改过来,周福满还真就被比下去了。
正当发呆,梁桐羽便过来了,拍着她的肩膀便问道,“想什么发呆呢?”
果然只是聊聊,这么快就出来了。
“没什么——肚子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你不是刚吃过吗?”
“吃得太少,饿早了。”
“酒席要等到新娘子进了门了才开始,也就是说,晚上。午饭的话,裘老爷已经亲自验看去了。你要是饿得受不了,那边亭子里丫鬟不是摆好了果盘吗。”
虞瑨棠突然笑了,说道,“打住,为何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就真成了一心只有‘吃’的饭桶?”
梁桐羽又将他那扇子扑腾了几下,也笑了,“那我这话就说得不耐听了,不得不说,我这个饭桶也饿了。”
好容易等到了吃饭,早来的就一桌人,裘老爷坐在上座,新郎官儿接新娘子去了,没见到人。
虞瑨棠和人不熟,也没说介绍自己,只埋头风卷云涌一阵便把肚子填饱了。裘老头怕是不敢提起她的名字,既然本人只知道吃,那就不介绍了也罢。
填饱肚子,扭头一看,梁桐羽正和人敬酒呢。
此人身边围了一群巴结的,裘老头也不怕他抢了正主的风头。许是连这梁大公子也怕报上她的名号惹麻烦,并未提及。
所以,她就像空气一般,没人给个正眼瞧瞧。能混成这样,很想借一借虞老爹的名言了——真乃悔不当初。
虞瑨棠有些无聊,眼巴巴看着这群男人喝酒,没什么事儿做。正当她有一下没一下,拿筷子戳碗的时候,一个莽撞的男子突然站起来,将那本就挤得放在了桌沿的盘子,顺势碰落了下来。
一碗菜就那样扣在了她身上,滚烫的油顺着腿往下流,霎时痛得她龇牙咧嘴。
急着巴结也不是这么个急法,敬个酒连菜都打翻了。都怪这梁桐羽,是寂寞了还是没事儿干了,结交那么多朋友做什么。
偏生那男子好似已经喝醉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惹了位爷,晃晃悠悠就从她身边绕了过去,又洒了几滴酒在她身上。
虞瑨棠有些忍无可忍了,可这是别人的婚宴,有脾气还得回去发。
那边儿一直被灌酒的梁桐羽,“百忙之中”竟还注意着她,也看清楚了那莽撞之人做了什么事。
“棠少可是被油烫到了?”
“有点儿。”
毫无疑问,一声“棠少”震住了全场。可是,这里都是喝得醉醺醺的人,没想到,这两个字瞬间过后,竟活生生成了玩笑话。
“虞瑨棠!哈哈哈,梁公子开玩笑吗,他去争盟主之位了,怎会出现在此。”
方才的那惹祸的男子又接话道,“说到争盟主之位,他哪里比得上晔少,去了也是白去。他不就爱闹腾,耍点儿小计谋吗,要拼真功夫,我看还不如我呢。”
“我看未必,他那功夫可不是你能比的。不过梁公子突然开这玩笑,实在好笑啊。”
“……”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所谓酒后吐真言,几个酒鬼的话听得虞瑨棠心里几乎火冒三丈。
即便是在别人的言谈中,她也永远比不上顾辰晔这个臭男人。
梁桐羽一个劲地给这帮人使脸色,诚心要挽救他们。可醉鬼毕竟是醉鬼,能分清楚自己是谁就不错了,几张臭嘴依旧不断说着难听的话。
虞瑨棠这几日来心情本就不好,被这么一闹,起身便想离去了。
“棠少,你去哪儿?”梁桐羽扔了酒杯连忙凑到她身边。
“衣服脏了,我回去换一件。”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虞瑨棠还真的在,梁大公子面前那位阴柔男子不正是吗。桌间顿时哑然,先前几个口无遮拦、大放厥词的,现在连酒杯都快拿不稳了。尤其是那男子,瞬时便酒醒了。
就算不惹她,都可能遭殃,何况还这样说她坏话。
还未抬脚走,便听见众人又说开了。这话锋转变地真真太快,当真她还有本事醒酒?
“棠少,我那是醉话,莫要当真。”
“我也真是的,一喝酒就会说错话。”
“你们别瞎担心,棠少向来宽宏大量,不会放在心上的。”
虞瑨棠算是明白梁桐羽为何拉上她了。
一群小人见风使舵,这样嘴脸的人他怎可能结交,随便喝点儿酒便够了,他的目的也不过是要会一会老朋友罢了。如果自己此时非要走,不知道是不是正和了他的心意。
到底是交她这个朋友,还是利用了她,虞瑨棠也懒得管。
“身上实在不舒服,失陪了。”
梁桐羽见状,还就真像预料的那样,忙不迭地说道,“既然棠少要走,同去同归,我也失陪了。”
没有巴结到梁桐羽的失望得紧,说了虞瑨棠坏话的,却很庆幸。难得她宽宏大量一次,饶过这几个得罪了自己的人。
“生气了?”
“没好心情。”
“我可实在对不住,本说好吃好喝,热热闹闹,没想到惹了你不高兴。”
虞瑨棠跨出大门,没好气地说道,“梁大公子,咱们就把话挑明了,我现在当你算是个朋友,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了,何必八面玲珑的做派也用到了我身上。”
梁桐羽有些不自在,果然是被说中了,“棠少可真是火眼金睛,在下惭愧。”
一边说着,一边就走进了客栈,虞瑨棠叫了伙计去备热水,好将身上的油污清洗清洗。梁桐羽不自在地扑腾了几下扇子说道,“你先沐浴,不知道那油烫得多厉害,我出去看看药房里有没有卖烫伤药。”
他走了之后,又等了一刻钟,热水才备下。
“客官需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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