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爱是至奢华的一件事-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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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爱是至奢华的一件事-旧版-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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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书伸出手去,“恭喜我吧,我第一次做媒一定能成功。”章先生抚掌大笑,也伸手出来,两人握一握。潘书说:“借你电脑一用。”她出来时只想躲开一切,手提电脑也没带上。
  两人找了间酒吧,潘书用章先生的电脑登录自己的MSN,果然看见赵薇薇在线,便点开来通话。赵薇薇这天挂在MSN上头的心情是“踏雪寻梅”,潘书看了就写:寻啥梅?是寻媒吧?
  赵薇薇马上打了惊喜的表情,问:死人,躲了啥地方去了?公司要不要关门?我要不要寻工作?侬回来伐?
  潘书撞一下章先生,说:“看到没有,就是这么爽快。”打字回答她:公司关门不要问我,你呆在那里不要动,碰不到你。我过几天再回来。
  那边赵薇薇回答:晓得了。侬来啥地方?有人一天寻侬一百趟,我电话接得来手酸,侬烦煞我了。
  潘书想不会是何谓,那谁找就没有关系。便“说”:勿要睬伊,就讲我死脱了。侬春节里厢相过亲伐?
  赵薇薇答:一天两次。我一顿饭都没在家吃过,米粒子一粒没进,吃咖啡吃得来想呕,你救救我,勿要再讲这只话题了。
  潘书打上个大大的笑脸:我来救你来了。我帮你找到一个好男人。
  赵薇薇先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然后说:多好?
  潘书写:我让他跟你谈。
  把电脑让给章先生,说:“你自己跟她说吧。我功成身退。”
  章先生先送上一束花,再写:你好,我是章正。又问潘书:“这位小姐只会上海话?我有点听不大懂。”
  潘书笑说:“怎么会呢?受党教育这么多年,普通话很标准,只是我们在聊天时喜欢讲家乡话。”
  那边赵薇薇问:章正?不是正章?
  章正先生问潘书:“正章是什么东西?”
  潘书笑得打跌,“是上海有名的干洗店。”
  于是章正“说”:不是正章,不是干洗店。是摄影师加自由撰稿人。
  赵薇薇问题来了:年龄 身高 体重 相貌 性格 爱好?秃顶不要,啤酒肚不要,倒八字眉不要,爱发脾气不要,爱抽烟喝酒赌钱泡妞的不要。
  章正和潘书看得大笑,章正说:“这妞有意思。”回答她:36岁,1米80,65~70公斤之间,头发浓密,体型请参照上面数据,丹凤眼卧蚕眉像关公,性格开朗活泼像豆子先生,抽两根烟喝一两酒赌毛票不泡妞。同问。
  潘书朝他竖一竖拇指,看赵薇薇怎么说:32岁,1米65,52。5公斤,貌美如花不信问阿潘,脾气好无不良嗜好不信问阿潘。不知关公和豆子的结合体是什么样,发张照片来看。
  章正问:“她平时也这样?”一边在电脑里找照片,找到一张在丽江街头闲坐的照片发过去。那张照片还是潘书拍的。
  潘书说:“如假包换。”心里很是得意。
  过了一会儿赵薇薇也传了一张照片过来,是在元旦前公司的年会上唱歌时拍的,当时潘书就在下面。记得她当时穿一件长旗袍,玫瑰红底子银线织花,在台上被光一打,浑身闪光。盘头,淡妆,真的貌美如花。公司男同事谁不看直了眼睛。
  章正看了,对潘书说:“何太太,你真的眼光独到。”
  潘书说:“那我可以走了?你们慢慢聊吧。”
  章正头也不抬,打字如飞,说:“好。”
  潘书一笑,起身离开酒吧。
  为什么忽然想做媒?难道真的像钱钟书说的,女人一旦成了人家太太,就只有做这两件事的欲望?忽然非常想何谓,拿出手机拨他的号码,说:“是我。”
  “你是谁?”何谓问。
  “潘书。”潘书不相信他会不记得她的号码,她的声音。
  “潘书是谁?”何谓还在问。
  潘书猛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你老婆。”事情总要有个了结,是她开的头,就要她来结束。
  “你想好了?”
  “是。”其实她没想好,但她不舍得放弃,反正一辈子长得很,慢慢想不迟。
  “老婆大人,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何谓笑问,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震得潘书心跳。
  “不回去。我在这里很快乐,回去干什么?又冷又潮风又大,空气又不好。”潘书真的不想回去,她巴不得何谓可以回来陪她,两个人就在束河晒一辈子太阳,开间客栈,开间酒吧,开间毛线店。怎么都能活,两个人什么都不做也饿不死,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一年到头的忙?
  “脾气这么不好,是怀孕的原因?”
  “如你所愿,没有。”是没有。潘书发现没有的时候,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失望。
  “那我需要努力了。有人在找你知不知道?”何谓先开句玩笑,又说句正经的。
  潘书狠狠地说:“叫他们去死。”然后就关了机。她一点不想和公司有什么牵扯,偷漏税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连虚账都不报,不就是房租便宜点吗?这个会有多大的罪名?
  过了几天,她的毛衣已经开始打衣袖了。这几天都不见章正来找她,估计不是去远处拍照,就是和赵薇薇在网恋中。当她看到章正的时候,知道是后者了。她说:“章先生,怎么精神焕发的,涂了蜡还是怎么的?”
  章正说:“薇薇想请假来这里,说王主任不肯答应放人,叫我来找你帮忙。”
  潘书笑,“进展神速啊。”
  章正也笑,说:“是啊,年纪都不小了,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那你过去好了,为什么一定来她来?”潘书觉得奇怪。
  章正说:“我们想在雪山下举行婚礼。”
  潘书没想到章正还是这么个浪漫的人,哈的一声笑出来,开机拨电话给赵薇薇:“薇薇,是我。听说你要结婚了?不嫌太快?”
  赵薇薇呸道:“快?啥人快?我听讲侬已经是何太太了,哪能我一点不晓得?死腔,瞒得介好。哪里个何先生?章正讲也讲不清,我早就想问浓了,侬又一直关机。”
  “不关你事。我只问你,是不是要拿假?”
  “是,这么多年我都没休过带薪假期,你一定要给我,不然我到公司里到处说,说你已经怎么怎么了。你连我都不告诉,看来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潘书换只手拿手机,说:“我既然帮你做了媒,当然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放心回家订机票整理包包,我会给王主任打电话。”
  赵薇薇大叫一声,“我爱死你了。”
  “去去,这话对章先生说去。”章先生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喜笑颜开地拉起潘书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潘书觉得这两人真是肉麻,真是一对。章正放下潘书的手,转身也掏出手机来打。
  潘书又给王主任拨电话:“王主任,你好,我是潘小姐。”
  那头王主任像得了观音菩萨一样的激动,“潘小姐,你怎么还不来上班?公司乱套了,陈总和老胡被收押了,检察院的人天天来这里上班,我们什么事也做不了。老胡不在,财务部的人不能做主,我们连资金都调动不了。潘小姐,现在你是唯一能做主拍板的人了,你快点回来上班,我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什么事都来问我,我又什么事都做不了决定……”
  他还要稀里哗啦往下说,潘书打断他,“胡总监不在,就让他的副手李副总监先管起来,他也有一套钥匙的。流动的资金三万元以下的,由他和你一起签字就行了。把会议室让给检察院办公,派小周还有他手下两个人过去帮忙,让他们早查完早走路。其他的事原来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银滩的地是我负责的,先撂一阵也不要紧。新的那幢小户型公寓楼发售,还让老钱去管,这一套他熟。还有旧洋房过户的事,目前事多人少,那先暂时不去理会,放一放,也不指着它生钱。还有赵薇薇,你给她批一个月的假,让她找个人接手她的工作就行了。办公室人手不够的话,叫前台的方小姐进来,前台留一个人够了。”
  潘书说一句,王主任答应一句。等她收了电话,才回味过来:怎么我又管起公司的事来了,还像老板一样的安排人手?这一下接手,只怕很难甩得脱了。她心里也清楚,这种私人公司,都是老板说了算,现在陈总出了事,大家又都知道她是另一个老板,自然等她发话了。
  她拾起竹针又开始打毛衣,毛衣再有几天就打好了,到时她要不要回去?
  

  第十九章 搜美特

  晚上潘书睡在六尺宽的床上,感觉像是在一艘船上,那么大那么宽,大得有点无边无涯的样子。她无聊起来,从左边滚到右边,又从右边滚到左边。从前的双人床一般都是三尺半,定做时有人要加宽,也最多加半尺,四尺的床就已经很大了。她的一些大学女同学结婚早的,就抱怨过床宽了买不到配套的床单被褥。现在倒好,居然有六尺宽的床,还有配套的床垫,床单,床罩。这是不是说现在的人更喜欢在床上消磨时间?更厚颜更无耻,更放纵更会享受。
  潘书也想放纵一下,可惜找不到人。她忍不住拨了何谓的电话,问他:“在干什么?”
  “看电影。”何谓说,“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不是说不接不打不开机不充电吗?想我了?想我了就赶紧回来。”
  “你的记性为什么这么好?男人记性太好显得小气。”
  “你的话是圣旨,我敢不记住?”何谓停一停,又问:“听上去心情不错,是什么影响到你?”
  潘书翻个身躺得更舒服一点,“我刚办成了一桩大事。”
  “什么事?订了机票?”
  “你心里就只有这个。”潘书笑他,“不是的,是我刚做了次红娘。第一次做媒就成功了,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慢来慢来,你不是把你自己给搭出去了吧?把话说清楚,我说过不许你勾三搭四的。”
  “偏让你紧张一下。”潘书笑得要死,“不是我,你还记得和我们一起喝酒的那个章先生吗?”
  “记得,不是给我们拍了照吗?我已经从电脑里打印出来了,还装了框,就放在床头。你在里面看上去真不错,像是个命运不济的柔弱女子,我就像是恶霸地主,一手捏住你的小腰,那样子像是在说:你从不从?你不从我就把你扔下去。”
  “何谓。”潘书柔声叫他。
  何谓听出她的温情来,也不说笑了,问:“怎么啦?”
  潘书又不想说了,转移话题说:“我就是给这个帮我们拍照的章先生做了媒,他们已经打算在玉龙雪山下结婚了。”
  “女的是谁?”何谓也不逼她,顺着她的话头问。
  “你记不记得我们办公室有个女孩叫赵薇薇的?”
  “不记得。哪个女孩都不记得,我的眼里只有你。”
  “你唱歌呢。我就是把赵薇薇介绍给了章先生。”
  “你怎么想起他们会是一对来的?”何谓问她。
  潘书说:“有个词叫‘灵魂伴侣’,我和章先生说话聊天,就觉得和赵薇薇的感觉很像。心想他们在一起一定很相配,就拉了拉线,果然就成了。”
  “你都有心思管人家闲事了,是不是自己的心事也想清楚了?”何谓问,“你都能感觉到两个陌生人是彼此的灵魂伴侣,那你自己的呢?”
  “阿哥,”潘书不答,用上海话低声唤他,“阿哥,过来陪我。”
  何谓被她两声“阿哥”叫得心神荡漾,骂道:“你真是混帐,没见过你这样的妖女人。隔着两千公里,你不是要我的命吗?”
  “阿哥,公司不要去理它,卖了它,关了它,我们在这里开间酒吧。你的钱加我的钱,我们在这里住上三辈子都用不完,何必在上海受苦受累?”
  “这个年纪就退休,是不是早了点?”何谓硬起心肠,不受她的媚惑。
  “阿哥,说‘喳’。”潘书继续勾他。
  何谓铁下心说:“不喳。“
  “那你就一个人在上海看黄色电影吧。”潘书幽怨地说:“你刚才说你在看电影,什么电影?”
  “你不是已经说了吗?《黄色电影》,《幸福的黄色电影》。”
  潘书惊讶地道:“你真的去下了这部电影来看?”
  “你不是在看了这部电影后才答应做我的女朋友的吗?我当然要知道是什么让你下了决心。”何谓说。
  “找到答案没有?”
  何谓说:“没有。电影看完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女人的心思实在猜不透。可不可以麻烦你给我讲一下?”
  潘书要想一想才说:“我有些不记得了。也许是觉得生活太无奈,变数太大,个人太渺小,命运太不可捉摸。电影里的两个人经历了那么多才活得好一些,然而为了得到一个孩子,要做出那样的选择,我想如果换了我,我是做不到的。我宁可没有,也不会那样做。但你明明就在身边,我一伸手就够着了,我不想放手。你要想问我是什么让我对你动了心,这个我记得,是你对我说:书,你能这么说,不是让我陷得更深?”
  “是,我记得,我说过这话。是在你拒绝我之后。为什么这句话能打动你?”
  “我从这句话里看到了你对自己信念上的坚持,对我的欣赏,还有忍让和包容。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心灵宽大强壮的人,我一直以来,想找的就是这样的人。”
  “书。”
  “我这个人毛病很多,心眼小,爱计较,不宽厚,又喜欢折磨自己又喜欢折磨人家。但你却是与我完全相反的一个人,我从你这句话里看出你是我的‘搜美特’,灵魂伴侣。因为你是何谓,我才顾虑多多,我怕你太有钱,男人一有钱就会变坏。还太深沉,我摸不透吃不准你,所以我想等一等。我拉你去吃日本菜,借芥末哭了一通。我一直都爱哭。看了《黄色电影》,我又哭了一通。然后我就想,我所有的烦恼不过是头发留得太长要开杈,高跟鞋太紧有点夹脚,蛋糕上糖霜太多吃了要胖,全是些鸡毛蒜皮的事。能遇上像你这样能坚持自我又能欣赏我的人,还迟疑什么?”
  “书……”
  “你要不是何卫国,我早就和你结婚了,是不是?但你是何卫国,你让我好为难。你走后我想了又想,我想起张充和女士的名言来:不要拿自己的错误惩罚自己;不要拿自己的错误惩罚别人;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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