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温度,我的幸福(出书版) 作者:江雪落(出版时间:2015-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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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温度,我的幸福(出书版) 作者:江雪落(出版时间:2015-01-31)-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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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阮大叔眨巴眨巴眼,“黎少,你想要丝绸?”
  黎邵晨点头:“确切地说,我想找一家固定合作的丝绸厂。”
  阮大叔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又为两人添水,一边还招呼服务员:“把我屋里那几罐蜜饯都盛一点来。让老张停停手,烤两盘点心出来。”
  钟情连忙说:“阮先生,不用忙了。咱们谈正事要紧。”
  阮国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连连摆手:“我就动动嘴的事,让他们去忙,不耽误咱们聊天。”说着他又看向黎邵晨:“黎少,你接着讲,接着讲。”
  黎邵晨说:“是这样,我们有意跟一家外国公司合作,固定给他们提供丝绸制品。原料我想固定从一家厂子走,制作我再另找工作室做。所以这次想找的厂子,没别的要求,就是料子正,别给我掺其他东西。另外就是,效率要有保证。”
  阮大叔越听眼睛越亮,听到最后几乎拍起桌子来:“黎少,这是好生意,好生意啊!别的我不敢说,但我老婆娘家的那个丝绸厂,你应该也知道的,之前生意不景气,就是因为产出的料子纯,价格高,现在市面上那些店铺你也知道的……都图颜色鲜亮,价格还要低,像他们家那样正经做丝绸的,反而不好混的。”
  黎邵晨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格外诚恳:“所以才想到阮叔。”
  阮大叔连连点头,兴奋得脸膛微微泛红:“我知道黎少是厚道人,你放心,这件事我回去就跟我老婆还有小舅子好好商量。明天一早就给你答复,价钱方面你放心,肯定要比其他厂子低的!”说到这儿,他压低了嗓音,伸出两手指比了个“二”的手势:“至少低这个数。”
  这就是两成!钟情听得心脏怦怦直跳,连忙又把眼光投向黎邵晨。
  岂料黎邵晨也在看着她:“钟情,你怎么说?”
  钟情现在已经隐隐约约猜到黎邵晨的用意,仔细思量一番,便说:“既然是黎总的老朋友,肯定是信得过的。我觉得如果价格方面没有问题,那就让阮叔家里按照我们的要求,做个样品出来看看。”
  黎邵晨朝她露出一抹赞许的笑容,又看向阮国栋:“我也是这个意思。那就说好,明天带上厂子的负责人,咱们详谈。”
  “好。好。”阮大叔连连搓手,正在这时服务员端了几碟蜜饯上来,他忙将碟子往两人面前推,笑着道,“钟小姐,你尝尝这个。都是自家做的,每年只做几罐,比外面卖的干净,味道也正。”
  钟情一看,都是一些蜜饯果子、杨梅干、杏脯、桃干,看起来颜色并不像市面上卖的那么颜色鲜亮。但拿起一颗尝尝,味道确实醇正,酸甜之中还带着水果的芬芳,吃完正餐,就着茶水吃几颗这个,滋味正好。
  黎邵晨见她吃着很香甜的样子,也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瞬间脸色就变了。
  阮大叔连忙问:“黎少,怎么了?”
  钟情见他脸色古怪,蜜饯送入口中就不肯嚼,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是太酸了吧。”她递过去一张纸巾,示意他把东西吐出来。
  哪知道黎邵晨一声不吭,纸巾接过去,什么都没吐,反而直接喝了口茶水,看样子是生生把那块东西咽了下去。
  钟情大惊失色,立刻拍他的背:“你怎么咽下去了!那里面有核的!”
  阮大叔听了也吓了一跳,立刻说:“黎少,别硬往下咽,卡坏喉咙可不得了!”
  黎邵晨又喝了口水,这时面色已经平淡下来,眼眸微微弯起,如同两枚弯弯月牙。他笑着指着中间那碟杏肉脯说:“我有那么傻吗?这个没有核,就是太酸了。”
  钟情瞬间松了一口气,看着他眼眸弯弯的样子,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那么一大块,你嚼也不嚼就咽下去,也不怕噎着。”
  阮大叔忙为两人添了些水:“黎少多喝些水。”
  黎邵晨笑着站起身:“不喝了。今天多谢阮叔款待,我们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明天晚上七点,咱们‘望江南’见。”
  阮大叔也跟着起身,朝着黎邵晨拱了拱手:“不敢耽误黎少的行程。黎少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明晚我们一定准时到达。”
  一路送到饭店门口,黎邵晨朝他摆摆手:“阮叔不用送了,回去吧。”
  两个人坐到车上,眼见着门帘子落下,阮国栋不见人影。又等了一会儿,依旧不见之前那开着银色大众车的年轻男人出来。钟情心里有些七上八下,转过脸问:“这算是……成了?”
  黎邵晨微微眯起眼睛:“他不下来,就代表石星已经上了钩。咱们走。”
  黑色路虎驶出很远,钟情坐在副驾,看着黎邵晨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忧:“这个阮国栋……可靠吗?如果他不小心说漏了嘴……”
  “说漏了,怎么可能?”黎邵晨嗤笑,“他那个人看着实在,其实猴精一个。石星和刘靖宇不去也就罢了,真去了肯定跑不掉。”
  钟情有些迟疑:“我不明白。”
  黎邵晨笑着道:“阮国栋有个老婆,他老婆家有个老辈传下来的丝绸厂,这是真的。那厂子一直不景气,他们两口子一直盼望能接个大单子,这也是真的。”说到这儿,他瞥了钟情一眼,嘴角的笑容泄露出些许讽刺的味道:“但那个厂子出产的丝绸,质量好不好、价格真不真,我可就说不准了。”
  钟情恍然大悟,怪不得一顿饭下来,她始终觉得黎邵晨对待这个阮国栋的态度有些不冷不热,原来两人压根儿就不是朋友,黎邵晨假意抛出根橄榄枝,说想要找丝绸厂洽谈合作,其实从头至尾都是做戏给石星派来的人看。如果真如黎邵晨所说,阮国栋是个心思狡诈、唯利是图的商人,那么很有可能在接触到石星派去的人后,也起了别的心思。
  “看样子明天的晚饭吃不吃得成,还两说了。”钟情蹙着眉说道,“可如果他们两边都没有上钩……那又该怎么办?”
  黎邵晨慢悠悠地笑:“不如来打个赌。如果他们两边一拍即合,又怎么说?”
  钟情依旧皱着眉头,神情很认真:“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她抬起眼睛,看着黎邵晨:“石星或许没什么经验,可刘靖宇不是吃素的。而且如果石总身体好些了,知道这件事,肯定也不会轻易松口的。”
  黎邵晨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车子拐过一个弯,他瞟了钟情一眼,眼睛里的亮光一闪而逝:“那就说好了。如果我说准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钟情没想到这人对打赌的事这么执着,一时间也来了脾气:“好。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就答应你。”
  “保准不为难你。”黎邵晨的嘴角轻轻翘起,如同一颗石子投进原本深邃无波的湖泊,那笑意仿佛泛起的涟漪,一圈圈浅浅地荡漾开去,而湖面之下的水花激荡,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

Chapter 10 呼吸的痛
  浴室里水汽氤氲,
  钟情用手抹掉镜子上的雾气,
  望着眼睛红肿的自己。
  傍晚时分,天已经黑透了,路灯投下的光束白亮而淡薄,道路两边的梧桐落下稀疏的影子。冬季的临安游人稀少,漫步在街上,偶尔经过身边的车轮摩擦声都显得很清晰。
  黎邵晨见钟情一直低头走着,也不讲话,便主动找话题:“听说你大学是在北外读的,你学的什么专业?”
  钟情一愣,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过来卓晨上班,相当于是黎邵晨直接介绍过来的,人事部并没有存放她的个人简历,所以黎邵晨这么问很是应当。
  “我读的小语种。”
  “小语种?”黎邵晨仿佛很有兴趣,“法语,德语,还是意大利语?”
  “法语,上大三时开了选修,也学了一点意大利语。”钟情似乎有点腼腆。
  “挺好的啊。”黎邵晨眼睛一亮,“那这次如果我们能成功跟丽芙卡对接,你能直接用人家母语跟对方交流了。”
  钟情认真思索了一下才说:“那我得提前好好准备下。服装和贸易这块儿,我有一些专业术语都不会说。”
  黎邵晨乐了:“你还真说风就是雨啊!咱们这八字没一撇,合作的丝绸厂都没着落呢。我就这么一说,你也信!”
  钟情一脸认真地看向他:“为什么不信?凭黎总的人脉,再加上我们两个的努力,我不相信会拿不下这个项目。”
  “那你中午那会儿还跟我打赌。”黎邵晨微微眯眼,嘴角却噙着笑意。
  钟情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相信卓晨有这个实力,但我不喜欢在商业竞争中玩这种骗人的把戏。”
  黎邵晨嘴角的笑微微冷凝:“什么叫骗人的把戏?”
  钟情索性抬起眼睛看他:“就是今天中午在饭店,你两边骗,给阮国栋和石星下套,这不是骗人的把戏是什么?”
  黎邵晨见她下颌微抬,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看住自己,那双眼睛里有质疑,有薄怒,却没有嘲笑和鄙夷,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我那叫两边骗?我对石星说什么了,除了邀请她吃饭我一句多余的都没说吧?我骗阮国栋什么了,我跟他说考虑找家靠谱的丝绸厂合作,但如果石星找上他,给他开出更好的条件,答应给他更高的佣金,你以为他是那种信守承诺的本分人吗?”
  钟情的声音也跟着拔高了:“你拉着我在酒店等了半个多小时,不就为了让石星看见咱们,跟着咱们走吗?你跟阮国栋说有好生意,如果这时候有人横插一脚,一模一样的生意有人肯给更高的价码,他有犹豫也是正常的啊!你明明就是每一步都算计好的!”
  黎邵晨见她眼睛微微泛红,嗓音也有些抖,知道她这是真动怒了。可越是这样,他越是露出笑意来,连声音也跟着沉下来:“对,我就是算计好的。因为我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样的人。如果石星没想着横插进来抢卓晨的东西,如果阮国栋是个诚实可靠的合伙人,那他们就都不会上当,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可他们的这些想法也都是正常的,好奇竞争对手拿到什么样的筹码,想赚更多钱,这都是人的本性——”
  “别跟我扯人的本性!”黎邵晨冷笑地打断她,“你觉得自己光明磊落,觉得我是小人行径,但你也不睁开眼瞧瞧,自己脚站的是什么地方!”
  “哎我说,这大冷天的,你们俩走到门口也不进去,在这儿大眼瞪小眼地嚷嚷什么呢?”白肆穿一件黑色短羽绒衣,缩着脖子站在饭店门口的暗影里,“赶紧的,我这菜都点完了,等你们等得快饿死了!”
  黎邵晨面色微冷,转身走了进去。钟情走在后面,拧着眉心,神情看起来有点木木的。
  白肆跟在钟情身边,打量着黎邵晨走得远了,才小声说:“钟情,你跟三哥说什么了,把他气成这样?我三哥脾气多好一个人啊,多少年我都没见过他生这么大气……”
  钟情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有点难受,又想起黎邵晨说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指责自己没有站好立场,已经是卓晨的人了却替星澜说话,顿时又气恼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愣是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白肆见她眼睛憋得红通通的,挠了挠后脑勺,又说:“我不是埋怨你的意思,我是好奇。真的,三哥那人脾气挺好的,而且特别护短,我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挺喜欢你的。”
  钟情一听,连忙摇头:“我们不是……你误会了,我跟他是下属和上司的关系,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白肆眼珠一转,心里顿时有几分明白了,笑呵呵地说:“我懂。我说那喜欢,也不是指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三哥应该挺欣赏你的。所以啊,你别总跟他拧着来。”
  钟情想了想,觉得两人吵架的内容怎么也算是公司机密了,纵然黎邵晨和白肆关系再铁,这种事也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来说。所以她只能摇摇头,说:“不是的,我跟他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意见有分歧。我对他……我对黎总的为人还是很欣赏的。我能有现在这份工作,就是多亏他,我很感激他。”
  白肆一听,顿时觉得自己心里的猜测八九不离十,特别高兴地一拍钟情的肩膀:“你能这么想就对啦!”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雅间门口,白肆把人拉住,小声叮嘱:“待会儿也没外人,吃饭的时候,你就主动给三哥敬个酒,说两句软话,就都过去了!”
  钟情犹豫的工夫,白肆已经一手推开门,又推着她的肩膀把人送了进去,朝着里面说了句:“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催催菜。”
  钟情一步迈进去才发现,房间里除了黎邵晨,还坐着两男一女。房间很大,说是雅间,更像个套房。琉璃屏风,实木沙发,老榆木茶几,种种家具一应俱全,还有一把藤制的千秋椅。房间里熏着淡淡的檀木香,隐隐还有一股茉莉香片的味道,茶几上摆着红酒瓶和几只玻璃杯,椅子上摆着厚实的靠垫,上面还放着一本书,看样子屋里的几个人应该在这儿消磨了一段时间。
  站在千秋椅旁边的女孩子原本正在喝水,见有人进来,忙放下杯子,转身走到门口迎接。她穿得非常朴素,黑色高领毛衫,铅灰色麻料长裤,脚踩一双厚底短靴,一头乌黑的长发梳成高高的马尾辫,看起来整齐又干练。她走到门口,主动朝钟情伸出手:“你好,我姓沈,我叫沈千秋。”
  钟情见她脸孔白皙,明眸善睐,姿态落落大方,顿时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年轻女孩生出一份好感来,也伸出手握了握:“你好,我是钟情。”
  “外面冷,快进来吧。”沈千秋拉了她一把,又转身去为她倒水。
  钟情见房间里还有两个陌生人,便朝着两人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容貌英挺,气势也不凡:“你好,我是欧骋。”
  另一个男人斜倚在桌边,也微微点了下头:“宋泽。”
  沈千秋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桌上,另一杯则直接端给钟情:“听说你们今天才从平城过来。怎么样,到了这边是不是觉得这湿冷的滋味挺不好受的。”
  钟情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还好。我老家是这边的,所以还蛮习惯的。”
  沈千秋也笑了:“难怪。我当初从平城过来的时候,好几年都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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