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依荷起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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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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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肴配美景,也就此成就了这名不见经传的宣湖寺,不过三十来年的时日,已是成了来到南苑州时,必去的一处名胜所在。昔日的那位名厨虽已不在了,但其传入却还依然将寺中的素斋,打理的有声有色,半点不输当年的盛况。

直到这东南街市中,出现了以渌水为名的素面馆,又经两年悉心经营下来,已隐隐有了媲美一二之势,不免让人为之一震!若不提那寺中的景色,就以素面一项而论,显然是专心这桩的渌水略胜一筹。

这便是曾经尝过,素面馆内饮食的新老主顾们,一致认同的。且说其中七八分的功劳,当属原先那张食方,然而余家父子们的辛勤忙碌也是功不可没。另有厨房那两个,一路随行而来的厨娘,也是越干越有奔头。

由起初之时,仨瓜俩枣的存下散碎银子外,就只够娘几个吃饱穿暖了。比起往日在乡间,四处与人帮厨、浆洗衣物来说。已是强上三分不止,但自从得了空闲与同来的那个厨娘,结伴在市集上逛过一回后,两人便打定了主意,必得更加卖力三分。

原因无它,就是为了一家子往后的生计之事。面馆刚开张,自是生意清淡,那时除了月钱外,店里还真没有那许多活计忙碌非常。这厨娘二人,便将东家的食方。比照着本地人的口味,略作了稍许的调整。到底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出半月余。这铺里的生意便陆续小涨了半成,也使得余家两父子更为看重,厨房的这两个有心之人。

此后,又得了逐渐相熟起来的隔壁萧掌柜帮村,得知了本地颇为有名的宣湖寺。也是以其素斋最负盛名。当即便拍板,待等下个歇业之日,便直接领了两人特意去到那宣湖寺中,细细尝过了他家最出名的两碗素面。

就此后,两个厨娘更为积极了起来,东家的食单却是不敢随意乱改。但略作调整还是颇有必要的。不曾想,本意写信问明一二,她们方敢放手去试。且料东家却是格外的好说话。未见怪罪之意,反倒积极鼓励二人努力尝试便好,还另行定下了一笔银子,专为铺内几人试尝别家饮食之用。

得此消息后,漫说是那两个厨娘了。就是余家父子几人,也是愣愣点头。连声感叹:“咱们这两位主子就是大气。早先给了铺中每月两日的歇业休整,就是从未听说过的,这回到好,直接又拨了整整五两银子,单做这项开销的!”

那旁听着,直点头憨笑自家小儿子,更是冒出一句:“爹,五两银子就是拿去市集前的包子铺,都够包圆三天的咯!”

且说,因自家做得是这素面生意,却不便在厨房里见着荤腥,每每晚间做了来吃,也需得收拾干净。白日里那两顿更是无法沾上一口鱼、肉之味。

若是搁在从前,还在卢府下人们的大杂院里住着,想来一月能吃上两回带荤腥的,定是老余头领了主家之命,跑了一趟长路而另得了打赏所致。

但现如今,他余家的生计之困早已解了,倒是能尽着孩子们放开了食量,却因前来光顾的客人多半都是那虔诚之徒,与这点上余家老少倒是格外小心。

于是,正狠命长个的这余家小儿,每隔几日便要往市集前的包子铺里,坐上一坐。顺便领着自家妹子与厨娘家的几个小子们,一并打打牙祭去。

如此被余掌柜家看顾着,也使得厨娘更为安心手上的活计,也更是明白只有这铺子兴旺,自家才能跟着愈发红火起来。如今是万事不愁,房子由东家出钱租着,吃饭之事更是不用花费多少,铺中的掌柜一家子也都是实在人,说话也是随和的很,比起以往地主家的管事妈妈来,更是不知强上几倍!

余下,就剩两季衣裳了。为何不是四季,却说此项之上卢家二房两位是早有允诺,毕竟这余家的父子俩如今可是归在二房名下,这分例与四季衣裳,当是由二房自掏银子。

而随了掌柜一家入了京畿的这两个厨娘,也是一早便签了卖身契与渌水山庄主家的,虽如今尚不清楚其真正的主子,便是曾见几回的卢家两位,却也隐约明白其中必有不便开口之处。

对于她们而言,没什么比一家子好生过活更要紧的了。更别提眼下是一日胜过一日,即便从未见过主家一面,但两年间的好日子总假不了吧?

随着口味的逐渐完善,更为符合了本地之人后,素面馆的生意便如破竹之势,连着三月是节节爬高。直至有人拿来与那名声在外的宣湖寺,作比一二。

若非这渌水素面馆,原就没能开在集市之中,巷口两个门脸儿又被书肆占了去,由外头街上匆匆路过之人,恐怕不易觉察分毫。然而就是如此,这面馆的生意还是越做越好,究起原因所在,却是旁人从未想过的‘街坊四邻’一说。

正是因为连着一片,多以自家院落为主,即便每条巷口都有门脸儿数家,却多半都是较为安静的买卖。这不,此处巷口的就是萧掌柜家的书肆,隔壁巷口更是开了家皆买酒水的卤味铺,唯一让其有别于嘈杂酒肆的,便是他家只做外卖生意,并不设堂吃一项。

倒不是门脸儿太小,容不下几张桌子,而是他家本就是靠婆媳俩趁着场面。当家的病得还轻那会儿,还时常在柜上坐着算账,到如今已是难得步出后院两步,所以这两个妇道人家,又怎么敢让了酒客店内堂吃?只怕遇上个借酒耍泼的,可怎么好?

这般一来,倒是引得周遭不少人家的娘子,都愿意往他们店中采买卤味,毕竟店内都是妇人也不怕遇上混人。外头不闻人声噪杂,但他家的生意却是从未清淡过,每逢赶集之日,更是足有三成的增长!

最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自从渌水面馆打响了名头后,连带着隔壁萧家的书肆,这刘家婆媳俩的卤味铺,还有周遭不少小本买卖也都跟着有了显著的变化。

“按当日主子所提,这街坊四邻才是咱们最好的客源,往来尝新鲜的人毕竟有限,可咱们这等薄利多销的日常吃食,莫过于将名头打响,引得偏爱这滋味的老主顾口口相传,才能使得生意稳固。”提到两位主子所言,这余大掌柜便是感叹连连。

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由一个只懂牵马驾车的老把式,不过短短两年便已能像模像样,坐在柜前算账了。说句不怕旁人笑话的,每每想到大杂院中,曾经瞧不起自家的那几户来,如今就只有付之一笑了。

那日大郎讲的好:“就是主子们不再忌讳,怕府里知晓这京畿处的面馆之事,我们也犯不着同那些人一般计较了。瞧瞧咱们家眼下的好日子,又何必同那些人一般见识!”

要说原先倒是还有些底气之足,自三月里迎了儿媳妇进门后,这余家老夫妻俩,连腰杆都挺直了几分。不单是因为,蔺兰本是二奶奶的陪嫁大丫鬟;更要紧的却是,二爷随信所提的那桩。

别看茶园那一摊子,全权交由了向丰年看顾着,可外头买卖茶叶一事,还未全都托付于人。除了早已确定下来的梁掌柜家,余下能够自由买卖的份额,尚有余量可供自设铺面经营的,而看顾此项之人便是这余二掌柜夫妇俩。

这也正是二奶奶,急于在年前便在太太面前,寻个由头放了蔺家祖孙俩,先行回乡筹备婚事的契机所在。刚好借此之际,将售卖茶叶铺面的选定妥当,更为重要的是此番虽与苏面馆同在一城中,却是分作两头。

说来当初选定铺面所在一事,也是经由梁掌柜这几年不停息的记录的详情所致。原想着,只要选个往来客商颇多的府城便好,待看过了梁掌柜的那份笔记后,两人便已换了主意。

毕竟能将大小茶铺都集中一处的府城并不多见,而自家面馆所在的南宛州,便其中规模最大的一处!

且说,之前为了让表姑奶奶安心转手贸易这桩,特意寻了这余家小夫妻俩,帮着看顾了一回。此刻这两口子,正在回城准备开业的路途之上,倒是余大郎的赶车技艺,将那旁同坐车辕上的王家把式看直愣神。原本因自己摔折了臂膀,无法再快马加鞭了,却不知主家命自己送走的这两夫妻,却是如何了得!

PS:

终于回落到39度了;依然闷热;但心理感觉好多了(其实;早上我还是第一次听新闻里播:‘今天的最高温度是39到40度!我当时就愣住了;原来这最高温度还有其变化空间的;呵呵呵!)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谋其政

 

 

这男子会赶车倒是不足为奇,只是技艺不凡却是难得;更令人叫绝的是,他家的娘子却是不折不扣的跌打大夫一名。单论给自己服的那一剂汤药,便是让人佩服的紧!而且,这缠绑手臂的法子,也是由车内的余家娘子,一旁细细教习了这余二掌柜的。可见,绝不是头一回治疗自己这般地病患!

而且,能将祖上技艺传与女子的人家,的确不多。本就有几分门道的,更是万不能够。不自觉低头,再瞧了一眼臂膀上的布条,愈发是好奇不已。究竟是怎样的爹娘,才尽着女儿家学这医术的?

若说女子行医也确有存在,只不过大半都是皇宫大内,听命皇家之用。余下极少部分便是难得一见咯!这么个乡间别院中的把式,想来内城之事多是知之甚少,哪能知晓大内之事,即便是民间的女大夫只怕,也只是听说过一二罢了。

再说,自家主子好歹是官家出身,即便授命与主家小姐,可到底只是个商户而已,又怎能得了主家这般看重,居然还用自家车马送了他们往南宛州去?

不说从未有过,也可说是鲜见的很了。主家这位小姐为何独自返回乡间,自己不好多加议论,可这一路之上,本应折了臂膀无法驾车而行,此刻倒是腾出空来,暗自寻思了起来。

原就与这两口子不熟,又碍于同坐车辕上的余二掌柜,本也不是那自来熟的性子,压根就聊到一处去。直到车马停在东城门外,夫妻俩才下得车来,径自往府城里去。只见那,守门的兵丁似乎同这余二掌柜说笑了两句后,才退回了原处。

“这是怎么个说道?即便是京畿之地。能与守城兵丁这般熟识的商户,怕不是应该时日已久,也定是来头不小?”禁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才满是疑惑的转调转了车头,往来路上回。

只是他却不知,这余家既不是久居南宛州内,也并不是城中的老字号,而是因余家这位新媳妇手段了得,在着急赶来的产婆们束手无措之时。及时保得母子平安。而这位早产的妇人,恰巧是这东门百夫长家的娘子赵氏,就此特意让自家才出生的小儿子。认下了余家两口子做了干亲。

如此,才有了方才那一幕,颇令王家把式意外的情形发生。也使得余家在这南宛城中,除了程记之外最为有力的一方助力所在。此事在京中两位主子获悉后,也是颇为感慨。毕竟产婆不曾学过医理。危机时刻更是不堪重用,的确比不得略通医理的蔺兰。

只是,这般的情形若没有足够的女大夫坐馆看诊,只怕也是难以改观一二的。毕竟男女有别,即便是精通女科的大夫,哪里又能入得内宅产室之中。

由此可见。当日那为赵氏妇人是何其的幸运。即便与余家仅隔两条巷子而已,却也赶巧这孩子正是在余家新妇入门后出生,若非如此真是不堪设想哦!

“凭借如今这户部的身份。却是不好提及这桩,倒是寻个机会与汪副提举商议一二,索性写个折子交到侍郎大人手中,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在此桩上略过改观吧?”

不敢肯定这份折子能否行之有效。不禁摇头苦笑道:“若此时身在太医院,或许还能算得在其位。谋其政。如今也只有放手试上一试了,也不知那位汪副提举是否愿意,我与同署名将折子送了上去?”

“依我看,却是不难。惟有对朝廷有利之举,方能得君心!”温柔抚过,此刻正在身边熟睡的女儿,更是提醒一句:“若为了男女有别一说,大可专设女子坐堂的女科大夫便好。至于原有的产婆倒也不必全都弃置一旁,寻个精通女科的大夫好生教习一番,也是堪用的。”

“毕竟多半都是身强力壮的婆子,比起从未入过产房的女子,至少不会见血便晕。”又将被角掩了掩,才起身步过一旁,与相公研墨道:“你虽身在户部,更是不识在太医院任职之人,可那位侍郎大人却是不同。在京中这许多年来,想必也定能认得几位才是?”

得此提醒后,这旁的卢临渊也已不再犹豫,提笔将此番提议细细落于纸上。翌日,才刚与那汪副提举略有提及,自是闻言便已是惊愕道:“前次宝钞那项,到底是我等职责所在,可如今这桩……又是有关妇人生产之事,实在让人难以启齿……。”

却不料,这旁的卢大人已是笑着颔首道:“此桩本就算是属我之名,至于汪副提举只是被迫无奈,誊写折子罢了。”

倒是这位的毫不避讳,不禁让那旁之人又是一阵惊愕道:“可到底不是户部职责所在,还望大人三思,才好?”

只见这旁卢大人取出早已拟好的折子,推了过来:“我也是因旧年才得了长女,如今还是心有余悸,此刻再闻别家之事,有感此事关系之重。因而才有此考量,若汪副提举实在不愿,定不会太过勉强与你,只帮忙誊写一番便足矣!”

如此一提,那汪副提举反倒深感大人此举之意。将心比心,谁家没有这等担忧,从来妇人生产就是攸关性命之事,漫说普通百姓人家了,就是那有权有势的高门大户,也是只得听天由命罢了。

想到此处,不免略点了点头,接过手来细细读了起来。只匆匆小半篇,便已是看出了其中的厉害之处来!列举详实,分析透彻,其中更是不乏医理明言,就连自己这么个门外汉,也能看出朝廷若能将此一项推而广之,定可大幅降低妇人因难产而亡之数。

余下那些更是加快了速度,一口气贯通读完,不禁已是追问一句道:“大人文中所提,这女科大夫真有如此大用?本不通医理的产婆也可习得这项难得的技艺吗?”

“专设女大夫坐堂之所在,往日那些羞于坦言的私房之事,便可直言不讳。本就因男女有别,不能查验的细微之处,大可交由女大夫之手。”说着却是放低了音量,接着补了一句道:“这也不是本官凭空虚言,而是效仿大内独有的医婆!”

提及医婆两字,那旁的汪副提举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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