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依荷起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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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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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对一二的,倒是不必太过担忧。”得了劝慰,虽是缓缓颔首,但心中那莫名的不安到底未减几分。

相对已有不短的日子,即便还不能办到无需多言,只一个眼神就可知晓对方此刻所想的地步。但这段时日以来,相互扶持着共同渡过又哪里是普通夫妻可比。

见他停下了摇动折扇的动作,而是收拢扇面在左手掌心轻缓敲击,低头不语的样子,便知此时定是还有顾虑。不免温柔抚上他的右手,靠向他肩头:“老爷虽是望子成龙,想必也与太太一样心思,对府里嫡长子更为看重才是!”

刚才起了个头,这旁的卢二爷已然为之一震,自己果然还是当局者迷啊!显然长幼有序一说,在这世道上才是惯例。伸手将身旁之人揽过,更是摇头低笑道:“瞧咱们俩这般的才是绝配,离了娘子想我又该如何是好哟!”

“我是旁观者清,再说即便你有心更进一步,也得等到二年后的大比之时。少说我们还要转还的余地,而大房那位奶奶也不会坐视不理,定是比起咱们二房来,更为着急你用功课业准备上京赴考去!”

“没错,有这最为合宜的挡箭牌,我这可有可无的次子,便已是算不得要紧之人咯!”顺势收紧了臂膀,使劲亲了怀中之人一口。

忙是侧头噌了他一眼,低呼道:“小心叫人听见了!”

“怕什么,我们可是正经夫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挑眉又笑了笑道:“再说丫鬟们都在后面车上,老余头正专心赶车,这么点响动与那清脆的马蹄声声一比,早已抵消得一干二净咯!”

被他提及夫妻二字,怀中之人已是不禁低声提醒一句道:“说起这事来,那先行回府的两人,往后又该怎么办?”

“哪两个?”顺口接到,低头望向过来,便在妻子半带戏谑的眼色中,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指,卢二爷先后所纳的两个小妾,若不是此番出府养病时日过久,只怕到如今两人都晓得,卢府内还有这般两人。虽与自己这后来的魂魄不存一丝关联,可到底同这身子的本尊确实有关。

不由摇头苦笑一声,楼过妻子的肩头正视道:“无论这世道是那般模样,咱们家定是坚持一夫一妻制,小妾什么的,就我这等终年养病的身子骨,可是消受不起!”

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禁轻笑一句道:“尽说好听的,以前那两个姨娘并非你有心纳的,倒还罢了。可一但咱们分了府单过,必定得跟了一并出去,也得想想该拿她们怎么办吧?而且这番事件,你的病情也已‘明显’有了好转,再不闻不问留在家庙又算怎么回事?”

听得此言,卢二爷不由也是一阵郁闷:“这倒好,我这是注定替人受过的命啊!在府里本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外加一个心计颇重的大嫂;如今又闹出了后院小妾一双的意外来,可是真真叫人终日不得安宁咯!”

“相公你还漏算了几个,后院不止你房中的小妾,还有老爷的姨娘也有二个哪!”自从别院突然迎来了姨娘一桩后,夫妻俩便特意寻了陪嫁丫鬟蔺兰来,索性将如今卢府后院的情形,全盘细述了一遍。

原就是老爷的姨娘,与二房这两位本不曾见过几回,更谈不上交集一说,所以由蔺兰口中听闻之事,也是少之又少。

顶多获悉了那两人并不似旁的人家那般,其中就有太太当年的陪房丫鬟,有孕生养后才升做姨娘的。反倒都是在正房太太接连生养了三胎后,才陆续进府来的。

之前,两人听闻此事后,也才对为何大房至今不曾纳妾一事,已然明了。若不是二房这位身子骨实在太过不堪,需得借着陆姨娘冲喜一用,只怕卢府的后院内,也仅有老爷的两个姨娘了。

当初为了防止才刚修缮完毕的山庄暴露,更不能叫府里众人获悉二房夫妻俩,早已有心在外置办产业,才不得已让病情好转了起来。

这般一来,却也迫使两人必须就此打道回府,留在府城之中。若不是担心记忆全无这一项上,怕叫人看出端倪来,其余之事尚可应对一二。而且,算算日子卢府的老爷,也该在来年初始之际,便可回京复职而去了,想必当时候这府中之人,少说也有小半须得随行去的。

想到这层,这旁卢临渊已是再度展开折扇,轻笑道:“这两个到底是住不得多时,老爷出了年便要复职去,太太必定也会领了她们一道随行的。”

“这事却说不准。听蔺兰提到那吴姨娘就只有一女,倒是不提也罢,想必太太也压根没将其放在眼中。只是另一个丁姨娘却是有儿有女,再则等年后那庶子也有十三了,怕是老爷定会将其母子们带在身边,才对。”提及后院另外两人,二奶奶也随之将心中的种种猜度,顺口吐露了出来。

夫妻俩又是对视了一眼。此番猜度却并非无稽之谈,自己虽对卢府老爷、太太二人,了解不深。但就在蔺管事祖孙二人之言中,便可听出其中的要害了。

别看卢老爷并非那贪花好色之人,对于庶出的子女,却比起旁的人家来宽厚不少。且不说这庶出的三子,又是他年近四十之际,才得的幼子,更是格外的疼爱。

若不非如此,为何那丁姨娘家的长兄,如今正在府里领了一份得体的差事在办。而更早入府的吴姨娘家,却是不曾有这般地待遇,已是不言而喻了。

“确实有理,我这次子有久病不愈,便是才学再佳也恐是镜花水月,仕途无望。而东厢内的嫡长子,自年少得志后,连着两回亦是科场失利,如今也惟有寄望与这庶出的三子,也是不无道理。”

顿首,轻摇了摇头,正色道:“但毕竟是庶出的身份,上面还有两个嫡出的兄长在,只怕也是出头无望的。除非是一举成名……。”

一句未完,就见身旁的妻子,已然抬头惊呼一声:“咱们一直在寻的暗中之人,莫不就是那后院的……?”

顾不得刻意压低声量了,已是冲口而出:“丁姨娘!”这旁的卢临渊俨然也是一震,那个让夫妻二人冥思苦想多日的暗中之人,却好似突然显露真身,怎又叫人不惊愕非常!

“眼下虽还不敢立马确定,但就其间的诸多迹象而言,却是极有可能。就后院那一直不招人待见杨姨娘,为何这回能在第一时间,便偶然听闻两姨太太之间的隐秘言谈?这是其一,其二便是为何你我总感觉好似被人监视一般,若没有内应在府里探听行事,我们二房无论事件大小,都被陆续传出,又该如何解释?”


第四十二章 避客西厢(中)

 

 

“看来倒是那会儿,忽略了后院的几人,确实蹊跷的很!”应声已是一脸正色,重重颔首。

“这嫡庶之异,向来都是云泥之别,她一个不过是旁人送来的姬妾罢了,即便曾有妄想过,却万万不敢放胆一试的!单是世人的唾沫星子就够将他们母子几个淹死的,更何况老爷又怎会容得此等‘有辱门风’之事发生!”只见娘子摇了摇头,轻声安抚两句。

说起这嫡庶之分来,卢临渊倒也深知那等姬妾所出,想要逾越却是万万不能。欣然点头附和:“让他所出强压过嫡子一头,显然是不切实际之想,只不过借着我身子骨弱做些文章,倒是好算计。”

“假手他人,便以为旁人察觉不出其中还另有手脚,不免太过自信了。”说着更是轻笑一声:“那两个被蒙在鼓里的若是得手了,倒是真叫人不容易瞧出这背后之人。如今就这般草草被送了回来,想必也是她始料未及的吧?”

收了折扇不由疑惑道:“反倒是我们那位大嫂,又怎会自降身份亲自去家庙,劝说二叔房中的小妾,颇为令人好奇?”

虽不是氏族大家出身,却是仗着自家富甲一方的财力,与卢府结了姻亲,更是愈发的趾高气扬。想来看低旁人的大奶奶魏氏,又怎会与那老爷后院的姨娘有所交集?难免让两人愕然不已!

若说此番怂恿姨奶奶们前往别院闹腾,最为乐见其成的一众人等中,大奶奶也算是首当其冲。可到底是与府内主事太太,极为厌恶的后院姨娘联手,未免也太冒险了吧?

一但事有败露,身为正经婆婆的太太王氏脸面何存?即便是她自己这等身份,对姨娘的教唆分辨不清,私底下更是会被府中仆役们如何议论,也是可想而知的。

想到此层,这旁夫妻二人不免对视一眼,脱口而出道:“看来这位大奶奶也定是被蒙在鼓里,自不知罢了!”

她一个后院不被主事太太待见的姨娘,竟然能将府里的正经大房奶奶驱使至此,却不被发现破绽足已证明其心计颇深。若非这次利用手段遣来添堵的两人,不但是未能成事,反倒让二房夫妻俩顺藤往上嗅到了一丝异样来,只怕那被其假手主导此桩的魏氏,仍旧是其最佳的挡箭牌?

“好在我们都不是妇人之仁,早在得了消息后,便着手准备了那应对之法,要不然她必定还不得显出原形。只怕往后回到府中,也得在背后使出不少下作的手段,暗害你我。”边正色言道,一边已是拿过矮几来,铺上了白纸提笔将印象中,卢府的大致结构绘制了出来。

“无论她是怎么办到的,终究不会是独自一人完成全部,必是有人从旁帮村的。这项倒是被我们忽略了,论起府里各门上的下人仆妇们来,那后院的姨娘无疑比起,才入门没几年的大奶奶而言,更为有利几分。”

听得妻子之言,已随声附和起来:“确实不假,她虽不敢随意驱使主院的仆妇,但后院之中无疑再没人能越过她去。这也足够证明一惯无人搭话的杨姨娘,又怎会如此之巧,刚好途径之处听到了姨太太们详谈所及之事。”

将寥寥数笔的草图递上,愈发肯定道:“杨姨娘这里倒是好办的很,毕竟本就是同在一处住着,无非是买通个小丫鬟,便可出事。倒是离后院颇有一段的家庙所在,却能晓得里面的详情,才更是叫人后怕的紧!她到底为了此事能成,费了多少心思算计到如此地步?”

接过手来,也不禁愕然片刻,确实如妻子所言。不论这两处距离远近怎样,单是相隔其间的门洞几何,已是叫人不由得一阵头痛。若要全都买通,须得打点的守门婆子定不在少数!

“她一个姨娘月银能有多少?也不过比大丫鬟略多出五百文而已,恐怕就此一项便能叫其心痛不已!”

此句刚一出口,却见身边的二奶奶,顺手比了比那旁的包袱,提醒一句道:“若是她还有另外的法子,添些进项又哪会为了烦恼,何况关乎她亲子的前程要事,只怕是不惜一切,才对!”

“若真是这般,就可见其手段不一般了。能在府内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另寻了门道攒银子已是不容易,何况她还是那不能随意外出的后院之人,更是难以想象又是如何……所以,这府里除了她娘家那个兄长在,一定还另有早已买通的人手在旁帮村着。”

提及丁姨娘的挣钱门道来,猛然记起了她娘家兄长,不是正在府中办差吗?如此一来,倒是便利的很,一个虽说不得步入而门,但也毕竟是府里领着差事的,平日里兄妹俩传个话也并非难事。

前一刻被他的那句推测之言提及,后一刻自己忙又转念,思量起其中的众多可能来,不禁微微颔首,笃定一句道:“这两日咱们快着些赶路,待等到了城郊处,再换了车马悄悄巡视一番,方能在入府之前,寻出她那额外进项的来源何在?”

“进项的来源,娘子为何如此肯定,那丁姨娘必在城中另有置办了产业?”闻言先是一愣,显然也是小吃一惊。

却见身旁的妻子,含笑解惑道:“就此前种种看来,那丁姨娘理应是个行事谨慎之人。试问她这般处处小心的性子,又怎敢将保障后半生的身家银子,随意交了与人看守?”

“自当是摆在手眼所及之处,才最能令她安心在后院,绞尽脑汁将众人算计在内!”此刻更是看出两人的默契来,二奶奶才刚提了上句,身旁的卢二爷已是毫无滞怠,顺口接了下去。

“所以,若真有产业在手,定然就是附近。而毅州城中本就算得富庶,来往的行商之人也是不少,到底比起郊外置地耕作来,更为有利可图。无论是多小的门脸儿,只要位置不差得太过了,一份稳定的进项想必不难。”

认定了这桩,晚间投店后便唤了把式老余头前来,商定起随后几日的行程安排。就见源就熟悉此行路况的老把式,只略微盘算了一番后,已是抬头回禀对面主子,定能在入府之前,多留出半日时辰来。

实际也的确如他所保证那般,不愧是经年在这一路上,有过无数个来回的老把式了。车马硬是提前了一日,在当晚亥时刚过之际,抵达了府城之郊。如此一来,明日只需赶在午时左右,再行换回车马进城入府,便丝毫不会令人起疑了。

特意换了原本借来载丫鬟们的小车,夫妻俩俨然是刻意穿戴了一番后,才由扮作农家女儿的麦冬在外驾车而行。虽说手上的鞭子还略微有些生硬,但此前被老把式悉心教导了其中的要领后,已是顺利将小车赶到了城内了。

前次出城之际,到底还未确定老余头是否会为己之用?自然不敢肆无忌惮的挑帘四处张望。而此刻,却是大大的不同,两人皆是一身的农户装扮。为防万一,脸上更是略加些妆点之物,猛然一瞧还真有些乡土之气。

“索性将城内几处繁华街面上的情形,也都瞧上一遍才好。咱们一旦入府后,便要想方设法让众人认定,我们二房经此事后,更是深居简出。也惟有就此避客西厢才能让有心之人,寻不出可趁之机!”

昨晚两人便已商定清楚,夫妻俩皆并非此世之人,论其聪慧才智来应该不会输于旁人。但若是论起这后宅争斗之中的种种腌?手段来,却是大有不如。如此一细思量后,便定下了已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的稳妥之法,避其锋芒赢得更多的准备时日。

毕竟,已两人的反复推断可知,来年老爷上京之时必定会带上他们母子同行。由此便可留给自家充裕的时日,为往后出府之事多做打算,才是两全其美之计。

今日虽是为了探察那丁姨娘瞒着府里,私自购置的产业而来,却也存着更进一步了解,城中各处商贾们的经营实情,已备不时之需。

“你看那建筑,可是觉得眼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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