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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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骨-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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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的又垂下眼帘,不忍再看。
白尔玉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两个人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关系。
虽然不安很多,迷茫很多,但是她心下的欢喜却是由衷的。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一件矛盾的事。
她扯着自己的衣袖带着受宠若惊而又不可思议的复杂情绪小声的问他:“是真的喜欢我?”
还未等他开口,她又皱着眉头自行推翻:“那是不可能的!”
司望溪又好气又好笑:“方才说了这么多,你倒是水米不进。”
“奉雪又漂亮,又聪明,又什么都会。她和你也说的上话,你们两个那么相象,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她而喜欢一无是处的我?”
“你很漂亮,再过两年你会更漂亮,而且你会唱歌,会爬树,会捉鱼,你会的很多奉雪也不会。为什么要妄自菲薄?你跟她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姑且不说我待奉雪只如待妹妹,我也不会喜欢上跟我相象的人。”
他见她张口又要找借口了,捏起她的下巴顺其自然的堵了上去。
一点点的滑过来蹭过去,逐步撬开了她的防备更进一步攻城掠地。
她一开始是呜咽着抗拒,推他,咬他,那样的巧取豪夺让她无法呼吸。当无法呼吸时就得学会不要呼吸,逐渐她亦头晕目眩陷入那一片风轻云绵中,一直不知该放向何处的手轻轻的搂住他的脖子。
一枚晶莹剔透的棋子稳稳的落在四四方方的方格上。
司望溪笑吟吟的往后一仰,顺势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小玉,又到你了。”
白尔玉看着棋盘上白白黑黑的的一团,左眼眉毛又没意识的拉耸下来。她微微扭头,斜睨着龙奉雪露出可怜巴巴的求救目光。
龙奉雪拿丝帕遮住嘴忍不住笑了笑,伸出纤细的手指欲给她指出一条明路,却被司望溪出口打断。
“唉唉,观棋不语,你也别老是惯着她。”
说完看着一副受气小媳妇状的白尔玉,他眉头又是一皱,同时将她放在自己口中轻咬的手指拽了出来:
“跟你说多少次了,手摸过棋子后脏,你别老放进嘴里。”
白尔玉才不管手脏不脏,她开始耍赖皮道:“你以前都让我的。现在不仅不让我,还不让奉雪帮我?”
说完,想拿手把棋局一把推乱。
司望溪手疾眼快的抓住她的两只手腕,眉眼一挑,一副你那点小伎俩早被我识破的得瑟表情。
“还来?你不知道事不过三这个道理么?”
“我说我不下,你偏要我下,” 白尔玉做哽咽状,还拿袖子去遮眼睛。
龙奉雪微微一怔,心下一忧,欲打圆场,却再次被司望溪阻拦了下来。
只见白尔玉擦完“眼泪”,拉下袖子凶恶之像原形毕露,一拍桌子恨恨道:
“你摆明就是欺负我!”
“就是摆明欺负你,你还能怎么着?”司望溪一拍桌子,亦装出一副凶神恶煞之相。
她本就是纸做的老虎,被这么一呵,自然不敢再耍赖。老老实实的拿着那黑亮的棋子换了左手,又换了右手,就是迟迟不肯落下去。
坐在白尔玉身旁的龙奉雪被这个活宝逗笑的花枝乱颤,笑过后走到司望溪身边推了推他:
“你干嘛这么小气,再让让她嘛。”
“你自己算算,我都让她多少了,我必死无疑的棋碰到她手上都能被她盘活,真乃天才也!”司望溪说完又将上半身倾了过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白尔玉道:
“况且我可还计较着先前的赌注,不是说输了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司望溪刚说完就被白尔玉狠踩了一脚,然后她就像是晒干后的茄子,恹恹的将手头的棋子扔在棋面上。
不多不少,刚好占了一个位置。
司望溪睨了她一眼,嘴角一勾,居然依旧穷追猛打,但手一举一抬,棋盘上胜负已分,一切尘埃落定。
“你若再早点输给我,不就不会输的那么惨,不就没那么多垂死挣扎的痛苦了么?”他一边收拾棋子,明明赢的那么不大侠风范,还好意思挖苦她。
白尔玉虽知道自己是说不倒他的,仍不甘示弱的为自己争面子。偏巧应了司望溪的恶趣味,还有什么比逗她更好玩的?
不料最后竟从斗嘴来发展成老羞成怒的动起手。
还好龙奉雪不怕死不怕误伤的拦在中间,豪破了唇舌好说歹说才化解了一袭纷争。
本来司望溪还想陪龙奉雪再下一局的,却在刚摆了个形后门口跑来一个送口信的小兄弟,说是十三侵犯奉雪那事有结果了,大哥让他去一趟。
司望溪离开后,白尔玉发现龙奉雪的脸色并不好,她眼神木楞,手指止不住的发颤。白尔玉很明白她是又陷入那日的痛苦回忆之中,每当司望溪被叫去议事时,她都会有那样的反应。
白尔玉心也跟着一沉,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她的不安。她能理解她的心情,虽然是未遂,但女子名节颇重,若是没有一个极好的交代,恐怕龙奉雪终生心里有个结。
然而距离上次那件荒谬事也有七八天了,但依旧没个水落石出。
当事人各有自己的一套说法。
龙奉雪自言那日十三送来的糕点,她吃了没多久就有些昏昏沉沉,而且浑身发热,然后已经出去了的十三当家又突然倒了回来,然后欲对她行不轨之事。
而十三说的是自己送完糕点后就回了自己房间,因为太困很快就睡下了。
因为头上一阵剧痛,他才清醒过来,这才惊愕的发现怀中的奉雪衣衫不整,娇喘不止。
最初发现他欲对奉雪行不轨之事的是司望溪,他也承认当时为了阻止十三直接袭击了他的头。
然而奇怪的是,陆亦寒经过仔细检查和盘问,并没发现十三有中毒一类的迹象,更好笑的是,原本那盘糕点是他一开始送给小玉的,小玉吃了快一半了才想起也该给奉雪尝尝,这才磨蹭她的十三顺道回房时帮她把糕点带给奉雪。
剩下的糕点上都有合欢散的粉末,如果不是离开小玉之后撒上去的,小玉亦不能幸免。
“毕竟奉雪是那样人间少有的美人,他又血气方刚,一时把持不住心魔也是极有可能的。”
种种证据都表明这是他自己诡秘心窍心升邪念,帮中要求处决他的呼声也越来越大,但陆亦寒却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虽然没把十三从铁牢里放出来,也没有给帮里兄弟们一个明确的交代。
手心手背都是肉,白尔玉也不敢轻易去判断谁好谁坏?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她是有些怀疑他的,可是他被押解下去之前,他说的最后两句话,却让白尔玉打消了怀疑他的念头。至于奉雪,她也不会拿自己清白来开玩笑啊,而且这么做,她有什么好处?
白尔玉陪着龙奉雪坐了一会儿后,龙奉雪有些乏了,她便扶她睡下。
待到龙奉雪睡沉了,她已坐的浑身僵硬,刚巧可以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刚走出龙奉雪的房门没几步,哑娘喜气洋洋的迎了上来,手中还捧着一只白白胖胖的鸽子。
司望溪离开陆亦寒房间很远了,但耳边还萦绕着他方才说的那些话,越想就越觉得步伐沉重。
他又拿起那个编织粗糙的绿色剑穗,看了两眼,然后塞进怀里。
当司望溪回到龙奉雪房间时,见她已经睡下了,也没有开口喊醒她的样子,很自由的在她房间里晃荡,拿起这个瞅瞅,又端起那个看看。
其实龙奉雪生性敏感,早在他进门之时就已经醒了,只是想逗逗他,所以继续装睡。
不过当她看着他对其中一件女儿家用的东西久久不肯放手,脸上还露出很疑惑的表情时,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醒了?”司望溪转过身来,表情淡淡的,声音亦冷清。
龙奉雪坐了起来,一边顺了顺凌乱的头发,一边回答他:“你知道的,我睡眠很浅。”
“嗯,不过有我在,你可以放心的睡。”司望溪将手中的物件放下,不再探讨其中奥妙。
龙奉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游韧于矜持与端庄之中的她,也免不了小女子情怀,露出淡淡的痴像。
司望溪望着她笑,笑的一贯和煦,不过越笑就越是发沉闷了。
他从明白事理起就牢牢记得自己强加给自己的枷锁,可是最近越发觉得自己有些偏离方向了。
龙奉雪见司望溪脸上神色变换很快,且皆不是轻松有好事的样子,连忙问他: “刚才陆老头跟你说了什么?”
不提还好,一提他的眉心立刻拧了起来:“什么时候做事,才不用我帮你收拾烂摊子?”
她不明白的摇了摇头,当看到他从胸前摸出一样东西,悬挂在手中展示给她看时,顿时脸色白透。
“你在哪儿找到的?”
司望溪一把将麒麟项圈扔进她怀里,不悦的勾了勾嘴角:“还说呢,你这一连串计划连知会都懒得知会我声。十三看着是傻,其实精明的要死,你若不问也许他还察觉不到什么,你一问,**馅了。”
龙奉雪挨了他一顿训,心理老大不舒坦,整个口气怨怨的。
“我不是怕煮熟的鸭子跑了嘛,这么一弄,小玉再不可能喜欢上十三了。还有你怎么就知道十三全都知道了?”
“十三不见得全知道,但陆老头知道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怎么跟陆老头说的?他会不会揭穿我们?会把我们赶走,还是采取别的什么?”
“这倒不会,他对你还是很恭顺的,只是问了我们常留这里的原因。当然,我随口诹了个理由,倒也没把那件事告诉他,毕竟要是王后那边知道消息了,会变得很麻烦。还有,那个冒充你的人,信的过么?”
“你也把我想的太没用了。”
“你也真是,乖乖等我不就好了,硬要跟来,”他淡淡的责怪了两句,看她笑的满不在意,他的气很快就消了。
突然眼中充满了厌恶与不屑,又扭头问龙奉雪:“我不想再做那件事了,骗她,我很不安。”
龙奉雪半晌没说话。
而司望溪默默凝视着柜上的白瓷瓶,良久后才说:“差点死在王后的人手上,但她救了我。”
龙奉雪对这话似乎并不上心,也许对他亦是十分信任,她翻了个身,反趴在床上,一脸轻松惬意道:“望哥哥,我好想回宫啊。”
司望溪侧过头来看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变的更加严肃认真:“我知道,但是除了骗她我们可以想别的法子把东西拿下来。”
龙奉雪冷笑:“之前试了这么多法子,都取不下来,你也说过那东西只有她自己亲手取才能取的下来,现在除了这个法子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她心甘情愿,你以为我乐意看着你们郎情妾意?”
龙奉雪说完,看到司望溪脸上并非她预想中的神色,突然就慌了,忍不住冷嘲热讽多说了一句:“我看你入戏倒是入的厉害,别到时出不来了。”
“我有分寸,”司望溪很快回过神来,然后眉头拧的紧紧的,口气也不知不觉中变重:“既然这么不信任我,当初就不该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出了龙奉雪房间后,司望溪在花园里找到白尔玉。
那时候她正站在鱼塘前看鱼,至少,从司望溪的角度看去,她是在看鱼。
那呆呆的,略微发怔的表情,很是可爱。
司望溪望着她的侧影,心一下子便静了下来,他望了她很久,眼中逐渐露出了极为忧伤的神色。
那时候王后派来的人一直在追杀自己,连司徒家族也对他的求救置之不理。偏偏只有从天而降的她,将他从绝境中拉了回来。如果没有她,那份重要的军事情报一定回不到胧姒手里,如果没有她,他早就丢掉了性命,如果没有她,他也不可能重见光明。
他现在很是后悔,后悔那晚发信告诉胧姒,找到传说中的长生石了。
如果没有告诉胧姒,也不必一步一步的欺骗她。
他本不想把胧姒带回山上的,可是胧姒说想他想的要发疯,再不见他,就会去死,他没办法,才把她接来了山上。等胧姒上山了,他才明白,想他是假,嫌他迟迟不动手,才是真。
于是在试验了很多种方式也没从白尔玉那里拿到长生石后,胧姒终于想出了一个极其糟糕的主意。
她要他去勾引她。
她的原话是“坠入情网中的女人,为了心爱的人,什么都会舍得,莫说一条无关紧要的佛珠。”
司望溪对于胧姒的要求虽然心生不满,却不能拒绝。
于是之前司望溪故作冷漠的疏远白尔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就怕她会因为过于依恋自己,最后等她知道真相后会无法释然,但现在他却要去主动让那份依恋转变为眷恋,要她爱上自己,为自己奋不顾身?
越想就越是觉得自己有够难看的。
恍惚着他又想着,其实当白尔玉救活自己后,自己就该当自己死了,再没有司望溪这个人,也不用背负家族的荣誉,他将隐姓埋名,到山上做个真正的土匪。
如果没有司徒家的名号,他的人生,的确会轻松很多,但是没有司徒家的名号,他又能轻易的放下无依无靠,站在风口浪尖的胧姒吗?
那是不可能的,她永远是他的小妹妹,没有看到她安稳快乐的生活,他根本没办法放手离开。
想了这么多,也不过是白想,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后,突然觉得自己独自一人站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问题非常可笑,于是摇摇头,朝白尔玉的方向走去。
司望溪朝她走去,脚步很轻,轻的连踩在落下的残枝也没发出一点声响,然后他站在她身后,猛的一把搂住她:“在看什么?”
白尔玉被他吓的魂儿都要飞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与此同时赶紧把手中的纸条捏的死死的。
司望溪轻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全身僵硬如石的她扳转过来面对自己,敏锐的捕捉到她眼神一抹瞬间即逝的躲闪,微笑着的嘴角翘的更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没有啊。”她是向来藏不住心事的,因为说谎时明显底气不足。
司望溪佯装不悦,眼睛眯成一条缝,同时抬高手,对准她眉心毫不客气的用力一弹。
白尔玉抱着脑门直缩舌头,瓮声瓮气道:“你说会不会是六叔做的呢?你看他在这事上处处落井下石。”
“啊?”
“这么多叔叔中,我最怕的也是六叔叔。他是那种过于随心所欲的人,说话做事全凭自己一时性子,可能外加上他戴着一层面具,老是神秘兮兮的。”
司望溪听完她絮絮叨叨说完这么多,好歹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是又觉得十分好笑,可见她对合欢散那事一直耿耿于怀呢?
于是他告诉她:“那事已经水落石出了,的确是有个下人贪恋奉雪的美色,所以下了药,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犯事儿,却被十三哥误打误撞。。结果。。”
原本闹的沸沸扬扬的丑闻,竟以这样一个荒唐的借口,收了尾。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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