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前那般的和煦。
冷總裁才剛問候了一聲，老爺爺便把一疊文件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
「麗娜，妳過來看看。」老爺爺說著，於是冷總裁的母親就走了過去。
見到母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站在一旁的冷總裁也覺得有些不安了。
「是誰給您這些的，能跟我說嗎？」冷總裁的母親低聲問著。
「麗娜啊，麗娜，妳曉得這些事情並不會由我嘴裡說出來，又何必問呢？妳瞞
得他們，可瞞不了天底下所有的人。這件事情必須辦好，而且要快。」老爺爺
說著。「等到事情都解決了，再帶費比爾斯過來，就這樣了，麗娜。」
「怎麼了？母親。」
提早坐上了回程的班機，冷總裁低聲問著自己面色不善的母親。
夜已深了，然而母親卻洠в辛羲蘼灭^的打算。
「……洠颤N大事，你叔公的意思很明顯，只要事情解決就行了。」
「解決什麼事？」
「你跟你表哥在法國結婚的事情。」
「……」冷總裁的表情有些驚訝。
「我說過，想把你扯下來的人多的是，這只是其中的一件。」母親的呼吸突然
有些急促了。
「母親……」冷總裁握住了母親的手。
「又來了……又來了……真是惱人……」母親喃喃抱怨著。「我要做的事情有
那麼多，偏偏在我所剩不多的時間裡打擾我。」
「……母親，您別說話，休息一下。」冷總裁低聲說著。
「費比爾斯，雖然我曉得你的心情，可是一些事情如果現在不說，難保我下一
秒鐘就會停止了呼吸。」
「母親，您說的是什麼話？」
「費比爾斯，很多事情必須從權，你曉得嗎？你叔公的意思是要你們結束那段
可笑的婚姻裕в洝！埂�
「什麼！？」
「你們這不是打著明目張膽的旗幟說著你們是同性的愛侶？任何有心人都能打
聽出你們的關係啊。這只是權宜之計，費比爾斯，一張離婚證書不代表著什麼
，今天我不是讓他住到家裡來了？你們還是可以一起生活，等到大權在手後，
只要謹言慎行，你們的關係依舊可以維持。這祇是個形式而已啊，費比爾斯。
」
聽著母親急迫的說辭，冷總裁就算心裡有百萬個不願意，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口。
快要凌晨了，回到家裡的人各自懷著心思回到了自己房裡。然而，看著海芋花
的冷總裁忍不住想見他的衝動，還是走進了趙大牌的房裡。
趙大牌還在睡著，床邊小桌上放著的似乎是採訪的預定稿。
冷總裁輕輕躺在趙大牌的床邊，與他共享著一條棉被，靜靜注視著他。
「怎麼了，這麼早就回來了？」用著有些沙啞的聲音，趙大牌雖然洠в斜犻_眼
睛，然而還是醒了。
「對不起，我吵醒你了嗎？」冷總裁低聲說著。
「不會，我床睡不慣，自然容易醒。」趙大牌半夢半醒地說著。「回來了就好
，睡吧，就快天亮了……」
「逸英，我有話要跟你說……」藏不住心思，冷總裁簡直是求救般地想把問睿�
讓趙大牌一起扛著。
「嗯？很急的事嗎？」趙大牌終於睜開了眼睛。
「嗯……今天，我去見叔公了……」
以著幾乎是相擁著的姿態，冷總裁與趙大牌的唇相距甚至不到兩個指幅。
靜靜聽著的趙大牌，睡意一點一點地離開了。
「所以，你答應了？」趙大牌低聲問著。
「不，我與母親說我需要時間考懀А估淇偛玫吐曊f著。
「……你能拒絕嗎？」
「如果可以，我早就開口了……」冷總裁低聲說著。
「你想繼承法利迹易鍐幔俊冠w大牌低聲問著。
「……如果要犧牲你才能得到，我不覺得那有什麼值得的地方。」冷總裁低聲
說著。
「……那你在擔心的是什麼？」趙大牌柔聲問著。
「母親……是母親的身體……」冷總裁黯然地說著。「母親一再地要我做這做
那以繼承家族，我根本說不出口我對這些洠в惺颤N執念。」
「我曉得，你捨不得讓她傷心。」趙大牌低聲說著。「那你要我做些什麼呢？
你已經有打算了是嗎？」
「……嗯……」冷總裁低聲說著。「我想，這最後半年，就順著她的意思吧…
…」
「……我曉得了。」趙大牌嘆了口氣。「我明天就回去。」
「不是的！」連忙抓住了趙大牌的手臂，冷總裁說著。「我不是要你走，我是
在想……反正……就是張紙……」
「……你說的是離婚證書？」
「是的……」
「……好，我曉得了。」趙大牌重新椋鹆搜劬Α！改銢Q定吧，畢竟為難的人
是你，你怎麼樣才會比較輕鬆，就照著你的意思做吧，我支持你。」
「你……答應？」
「嗯……不過，軒智……」趙大牌重新睜開了眼睛。「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
記在心裡……不管事情到了什麼地步，如果你真的撐不下去了，就說一聲。不
管他們怎麼留你，怎麼為難你，我一定能把你帶走的，曉得嗎？」
「……嗯，我曉得。」湊上前去，給了自己愛人一個吻，冷總裁感動地說著。
「真好……我還怕你不能諒解。」
「這不是我對他們的讓步，是為了你的，你能明瞭嗎？」
「嗯，我知道……」
08
「效率還真是快啊……」
冷總裁隨著母親去公司上班後，回來的時候就帶著一張離婚協議書。
已經蓋好了冷總裁的印鑑，鮮紅的印泥在雪白的紙上顯得格外的刺目。
拿著這張紙的趙大牌，站在兩人面前的趙大牌，就只是一行行地檢視著紙上的
鉛字。
「我還以為你們已經說好了。」冷總裁的母親淡淡說著。
「……蓋章前我至少得先確定一下這不是賣身契才是。」趙大牌湝笑了一下
，在冷總裁有些擔心的目光中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我回房去拿印章，你們等等。」趙大牌微微笑了一下，帶著這張離婚協議書
轉身走出了書房。
「他倒還真看得開啊。」冷總裁的母親語氣並不友善。
是啊……雖然之前已經有過協議，不過也未免看得太開了吧！
雖然說可能是不應該的，冷總裁是有點不高興了。
簡直就像是迫不及待似的。
「費比呢？」趙大牌走出房門時，洠в幸姷侥菍δ缸印！�
「少爺跟夫人去公司了，可能順便去看一下工廠，表少爺有事找他們嗎？」帕
里尼問著。
「洠拢椭皇沁@件……嗯……不要緊，你替我辦也行。」
於是，在帕里尼面前，簽好字與蓋好章的離婚協議書被對折了兩半，裝在了信
封裡。
「我的印鑑放在經紀人那裡，簽名應該就可以了吧？」趙大牌說著，把信封遞
給了帕里尼。「帕里尼爺爺，你替我寄了吧？」
「這……好嗎，表少爺，您確定嗎？」有些膽戰心驚地接過了那信封，帕里尼
曉得裡頭裝著的文件，就是自己當初交給夫人、少爺的那份。
「嗯？」本來都已經走回房間的趙大牌，回過了頭。
「……表少爺……這件事情您考懀宄藛帷估先祟澲曇粽f著。「這種
事情不是玩著的，這下子您與少爺就……」
「離婚了。」趙大牌彷彿並洠в羞@麼在意。
「這樣好嗎，表少爺……」
「當初本來就只是為了讓他安心。」趙大牌的眼睛看向了帕里尼，眼裡還是蘊
含著笑意。「這是洠в胁顒e的。」
帕里尼有些呆愣地站在了原地。
「改天見到了麗娜，替我說一聲。很爛的計倆，雖然還是成功了，不過我並不
在乎。」趙大牌轉過了頭說著。「想要逼走我，洠в羞@麼簡單。」
「……表少爺……」
「我明天很早就要出發去米蘭，要是他今天回不來，明天回來的時候請你幫我
轉告他。」
「……表少爺不自己跟少爺說嗎？」帕里尼擔心地問著。
「他的手機我打不通。」趙大牌說著。「我想八成是讓麗娜扣了起來，就算了
。」
表少爺真是……料事如神啊……
「……明天軒智若想找我，我的電話一直都是開著的。」趙大牌進了房，關上
了門。
低頭看著那個信封，帕里尼有些感慨。
「為什麼走得這麼匆忙？」電話中的冷總裁有些擔心的語氣。「我甚至來不及
送你，你中午再走好嗎，我立刻就趕回來。」
「不用了，軒智，我只是過去跟主辦人見一面，過個夜就會回來。」趙大牌輕
聲說著。「你別熬夜趕路了，對身體不好。」
「可是……我想見你……」即使是在單人房裡，冷總裁還是下意識地捂著電話
，低聲說著。
「……呵，別這樣啊……」趙大牌低聲笑了。「真想我，明天就打開電視吧。
我印象中是晚上九點的樣子，第四十三台，現場轉撥的採訪。如果洠б馔獾脑挕�
，我應該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這次的工作是你上次跟我講的那個？」
「嗯。」趙大牌輕快地說著。「剛好是米蘭的展樱觥！埂�
「……真巧……」
「怎麼了？」
「你聽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是啊，母親也是從這個藝術節發跡的。」趙大牌的語氣有著一些喜悅。「世
界上所有的頂尖模特兒、演員跟攝影師都會參加。」
「……恭喜了……」冷總裁的語氣反而洠в羞@麼興奮。
「你怎麼了？……我只會參加這次的節慶，不會接任何的case，你可以放心…
…」
「……不要緊，反正你自由了。」冷總裁的語氣有些煩躁。
「……軒智？」
「……對不起，我不曉得我怎麼了……」冷總裁頹然地趴倒在床上，繼續低聲
說著。「今天我打回家，帕里尼說你簽好字了，他也寄了出去。我就覺得怪怪
的……」
「這是權宜之計，不是嗎？」趙大牌低聲說著。「頂多也只有半年。」
「半年來可以發生很多事……」冷總裁悶著聲音。「想到你現在跟我洠в腥魏巍�
的關係，我就覺得有些不踏實。」
「……別傻了，真要受不住，我們就回去吧。」
「可是母親……」
「……所以，這才是問睿乃谑菃幔俊冠w大牌低聲說著。「你無法讓所有人
都滿意的，軒智。」
「……我曉得……」
「別煩惱了，快睡吧。時間很晚了。」趙大牌輕聲說著。
「啊，對了，你明天很早的飛機……」
「嗯，所以，快睡吧？我到了以後打電話……回家找你好嗎？你傍晚會在嗎？
還是晚上？」
「傍晚就打給我。」冷總裁急切地說著。「我會趕回去的。」
「好。」電話的那頭似乎還是有著笑意。「那就等我的電話吧，不然就打給我
好嗎？」
「嗯！」冷總裁帶著滿足的笑容，翻過了身，仰躺在床上。
「那……晚安了？」
「嗯……晚安。」冷總裁低聲說著。
「剛剛帕里尼打了電話來，你表哥真的已經答應了。」隔天的早上，冷總裁的
母親說著。
「嗯。」冷總裁看著母親。
「你叔公那邊也已經接到了消息，今天我們就可以過去一趟。」冷總裁的母親
用著欣慰的笑容說著。「等到見過了他，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冷總裁想起了傍晚的電話，有點猶豫。然而還是勉強笑著。
「怎麼了？」
機場上，趙大牌一下飛機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手機打了開。簡短的一通留言，趙
大牌在經紀人走過來前就聽完了。
冷總裁說著下午與叔公的會面，以及晚上的家族聚會。
「……洠隆！冠w大牌將手機放回了口袋，微微笑著。
「洠戮妥甙伞！菇浖o人一個招呼，兩個服務生就走了上前幫忙提著行李。「
我已經訂好了飯店，先去整理一下儀容、準備一下。下午三點的會面。」
「嗯……」趙大牌淡淡應了一句，跟自己的經紀人肩並肩地走著。
「今明兩天的行程會有點趕，不過今天晚上我們還是有時間吃個悠閒的晚飯。
今天晚上我會先帶你逛逛米蘭展樱龈浇魈爝M了展樱鑫以賻銋⒂^內部
。」
「好。」趙大牌應著話。
「……不過，最近有什麼事嗎？」經紀人低聲問著。「為什麼突然變勤奮了？
變得這麼敬業我可有些不習慣。」
「勤奮不是好事？」趙大牌微微挑起了眉頭，側過臉看向了自己多疑的經紀人
。「再說我真的很有興趣。」
「這樣啊……」經紀人低聲吹了下口哨。「這就難怪了，最近天氣怪得很。」
簡單洗過了澡，吃過了午飯，趙大牌躺在床上看著下午的行程。三點是與主辦
人的會面，五點到七點是晚餐加撸в＇時間。七點到九點是採訪節目前開的會議
。九點到十點錄影，十點之後是與廠商的短暫會面，十一點出發回飯店，就寢
時間約莫是十二點。十二點，這個時間還被經紀人用著紅筆大大圈了起來，看
到了以後的趙大牌有點想笑。
啊，忙碌的一天啊，聽說明天七點要起床？趙大牌輕輕一個嘆氣後，拿起了另
外的一份行程表。
七點起床後，用過了早餐，安枺釙诎它c整來接自己。八點，再度用紅筆大
大圈了起來，趙大牌又嘆了口氣。九點到十一點是與服裝設計師的會面，十一
點到十二點的時間導演會講解劇本，中午再共進午餐。下午空閒的時間安枺帷�
會帶自己撸в＇米蘭展樱觯聿偷臅r候有三種可能，一種是讓廣播之音的記者
採訪，一種是讓服裝雜誌的主編採訪，一種是跟一家名牌服飾的經理「聊天」
。不過很有可能會三個一起來的，雖然安枺崛齻�都拒絕了，不過因為晚飯是
米蘭這邊堅持招待的，所以在地點已經被知曉的情形下，想躲掉的可能性並不
大。
不過，等到一切結束後，回飯店休息一下，就是晚上八點或十點的飛機。安枺�
尼都訂好了。
真是可靠的經紀人，除了第二天的導演講解跟演員聚餐外，可都是配合著自己
的時間才挪到了兩天解決。趙大牌在思考了不久後，就發現自己真的只要人到
就好……唔，甚至可以不用親自到。
改天一定要請他吃頓飯。趙大牌嘆了第三口氣。
「等下去哪裡吃晚飯？還是先逛逛？」
安枺嵊H自開了車，來到了辦公大樓的門口等著趙大牌。
按著電動開關放下了車窗，戴著墨鏡穿著花襯衫的安枺峥雌饋硐袷钦谛蓍f
度假的樣子。
手臂枕著車窗的邊緣，安枺崤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