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在爱与不爱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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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在爱与不爱之间-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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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焚雪就会露出淡淡的微笑,像一缕轻烟舞过澄净的湖面那样虚邈。有时候尉少臣不禁要怀疑起,这样柔美的笑容会是一个杀人魔所拥有? 

  白影翩然落地,面对着已经与他齐高的少年。 

  十年来,尉少臣几乎是照着他的期许在成长,不论是他优秀的习武资质,还是他直率的单纯性格,抑或是他俊挺的出色外貌…… 

  十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却足以让许多情绪变得很模糊,但两人心里都很煎熬,一个急于学成复仇,一个急于授之验收,而真正的煎熬绝对不只如此,只是谁都不想说…… 

  「我需要一把真正的剑!」他从来没拿过剑,焚雪用树枝、用细竹、甚至用叶片来训练他,但就是不给他一把真正的剑,更别说会让他碰那把稀世罕有的泠霜刃。 

  「还不是时候。」焚雪绕过他,淡淡地丢下这句他再熟悉不过的回答。 

  尉少臣只能干瞪着眼,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彼此有绝对程度的了解,但是他依然摸不透焚雪复杂的思绪。他看似悠哉散漫,却深沉难懂;他总是冷淡傲慢,却又狡猾古怪。 

  就是古怪!反正他就是怪人一个!而且十年了,居然完全没老?! 

  问他缘故,他总是回以一记高深莫测的微笑,笑得尉少臣一阵头皮发麻之后,一派逍遥地转身离开,像是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然后尉少臣才会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刚刚那抹浅笑藏着多么轻蔑的寓意。好似嫌他问得多蠢,所以懒得回答。 

  焚雪不只是怪人,根本就是妖怪! 

  「今天不练剑。」焚雪径自走向湖边。 

  尉少臣迈步跟了过去,没好气地说:「那要干么?我可不要下棋!」他喜欢练剑,喜欢活动筋骨,喜欢享受汗水淋漓宣泄的痛快,他天生是个武者,而且拥有过人的天分,至于焚雪另外教的那些诗棋书画,他样样没兴趣! 

  「不下棋。」焚雪伫立在湖边,白发轻扬、衣衫翻飞,湖面上水波潋滟,教人望之,恍若置身虚幻之境。 

  「我教过你游泳吗?」 

  「没有。」尉少臣紧紧盯着焚雪看。这张脸他看了十年,依然找不到让他可以挑剔的缺点,他不否认自己很喜欢看着这张白净的脸。 

  焚雪的容貌很俊美,焚雪的笑容很优雅,当他坦荡直接地看这张脸的时候,彷佛就可以说服自己,这不是属于一个杀人凶手的容颜。 

  因为太无瑕、因为太完美,所以可以暂时欺骗自己,这张脸其实很无邪。 

  但焚雪的美总是带着遥远的距离,即使他就站在眼前,却总像雾里看花,朦胧得像是出自于幻觉。 

  也还好焚雪的长相很顺眼,不然他可无法想象,十年来每天要面对一张面目可憎的脸孔,那是多么倒胃口的事!恐怕……他也不会傻呼呼的跟着他一走了之了。 

  「教我!」尉少臣从来不抗拒学任何东西,当然除了要他读书之外!他一心一意就是要超越焚雪,不仅是剑术而已。 

  焚雪漾开一抹如沐春风的微笑,顿时拂去了秋凉的寒意。尉少臣看着那抹绝美的笑颜,好似有种针扎似的刺痛疼入了心头……每次见到焚雪的笑,他就会莫名地感到心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会。」 

  「什么?」尉少臣瞠眼大叫,惊愕地看着焚雪。他以为这世上没有焚雪不会的事,现在他居然说他不会游泳?骗人! 

  「这是一种本能,我不知道该怎么教你。」笑容收敛了些,他的目光停在波光潋滟的湖面上。 

  焚雪很少盯着他看,很少像尉少臣那样……坦率直接的看着自己。 

  尉少臣的眼睛太清澈、太过明亮,所以更显火热。 

  焚雪总是尽量避免那样灼热的注视,因为一碰就会灼伤了眼,就会模糊了视线,就会看不见那道界线……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两人之间亦敌亦友,两人的界线始终模糊不清!尉少臣从来不把他当师父,永远当他是父仇人,而这个仇人却又同时是养育恩人。 

  「你的意思是你会,但是不会教我?」跟焚雪说话,实在是很费脑筋。 

  不是不知道该怎么教尉少臣,而是不想跟他有身体上的碰触。焚雪脸上的笑容褪去了,面无表情的他看起来真的非常冷。关于自己在顾虑些什么,焚雪并不敢想得太明白。 

  「钓鱼。」转移话题,答非所问,向来就是焚雪敷衍他的绝招。 

  尉少臣瞪起眼来,又是这样!焚雪越不教他,那么他就一定要学会! 

  一刻之后,双双坐于扁舟之上垂钓。焚雪望着水面上静止不动的浮标启口: 

  「置身浮水之上,有何感想?」 

  「小心不让自己掉下去。」就这么简单!平常焚雪都是在湖边钓鱼,现在却带他坐上扁舟垂钓,他只觉得新奇有趣。 

  胆大无惧,从来就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真是他最大的优点。 

  焚雪微微笑道:「如果我现在给你机会杀我,你做得到吗?」无时不刻的教导,也无时不刻的试探;随时随地都在指点,也随时随地都在验收。 

  「试试便知!」而尉少臣也不曾错过任何可以取他性命的机会,只是从来没成功过。 

  当尉少臣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一心只想杀焚雪报仇,后来他长大了,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实力定要超越焚雪的颠峰,才可能与之抗衡。 

  焚雪的武艺堪称绝顶,也十分守信地将自身武学倾囊相授,但至今尉少臣却依然无法理解,他为何执意要自己学成他的精湛剑术之后杀了他?对尉少臣面言,杀焚雪当然是为报父仇,但是焚雪为什么愿意这么做?他怎么都想不通! 

  「唰!」地一声,细长的钓竿自湖中划开一道透明水线。尉少臣先发制人以竿抢攻,钓线飞快地一掠,水花四溅,眼看就要缠上那雪白细致的颈项。 

  焚雪依然稳坐不动,长指轻挑,手中钓竿一翻,直接削断直逼颈间的细线,随即扑通细响,浮标沉入另一边湖面,他整个人也不着痕迹地半转过身。 

  缓缓地抚去滴落在脸颊上的一珠水滴,轻柔地以指弹向湖面。虽然仅是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就足以让尉少臣了解到他的用意── 

  焚雪根本就是在讽刺他的动作过分粗鲁! 

  尉少臣见钓线失利,便将钓竿断成一剑之长,指挑气昂,直逼面前不动如山的雪影。 

  焚雪左手轻握钓竿,右手拾起被尉少臣折断的半截钓竿,从容地挡下对方的猛烈攻击。 

  尉少臣一跃而起,稳踩船尾。焚雪轻松应对,悠坐船身,语气里带着笑意。「注意你的立足点。」 

  「我很注意。」 

  「你想用哪一招杀我?」 

  「漂零之羽!」 

  「不够轻。」焚雪一笑。 

  尉少臣哼了声,放软了握剑的手劲,运起内力推送于掌,剑气倏然横扫四周,溅起水花点点,每一颗跳跃而起的水珠都凝含成尖锐伤人的利器。 

  焚雪扬起一抹魅人淡笑,手中断竹轻划,无形气场蓦然挡下扑至的水珠,猛然推掌将手中断竹疾射而出,当下破解他漂零之招,竹制的钓竿也在瞬间断成无数。 

  这一对招震得扁舟剧烈晃动,尉少臣还未从这败仗中回神过来,扑通一声,他整个人失衡地落水了。 

  如果他因此而溺死,那他绝对会恨死自己! 

  落水的那一,这样的念头随着冰冷的湖水灌入他的意识里。尉少臣开始挣扎,使劲地挥动四肢,整个人在水中载浮载沉,但他越是抗拒越是无法挣脱那往下沉沦的力量。 

  他开始恐慌,汹涌的潮水压迫着他的胸腔,让他无法顺利呼吸。求生的本能促使他的双手急欲寻找可以攀附的东西,意识逐渐模糊中,他仰头看见那叶晃动的扁舟就在他顶上漂浮,他急急地伸手去抓,却无法如愿。 

  该死!他不能这样就死!如果他是因为自己失足落水而死,那他连做鬼都不会原谅自己! 

  但是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意识也开始涣散,身体逐渐变得沉重,没想到溺水居然这样可怕,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 

  蓦地他感受到周遭水波的流动,费力地睁眼一瞧,看见一抹白影,和一双急切担忧的眸子。尉少臣下意识地伸出了手,随着波涛晃动间与他十指交握。 

  这个时候的他没有任何思考,只想紧紧地抓住这一线生机,所以他紧扣的指头缠握得那样急迫。尉少臣甚至在紧紧抓住焚雪之后,整个身体直接朝他贴了过去,像是急于在濒死边缘寻求安心的依靠。 

  身体在向他呼救,眼神却显得迷蒙。 

  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他们没有靠得这样近……这也是尉少臣第一次看见焚雪如此灼烈的眼神。 

  明明朝夕相处、明明形影不离,但是焚雪的孤僻永远让他觉得近在面前却似远在天涯。焚雪从来不会让他靠得这么近,甚至在湖边盖了两间竹屋,分隔彼此的距离。 

  尉少臣一直以为是焚雪有严重的洁癖,所以不喜与人靠近,但为何此时当他们十指交缠的时候,却又可以如此强烈的感受到从焚雪冰冷眼神中传递而来的火烫热情? 

  那种眼神,和平时看着自己时的眼神,绝对不同! 



第三章 

  哗地一声,湿透的两条身子跃上岸边,尉少臣整个人伏卧在地,呛得猛咳不止。焚雪坐在他身后,长指在他背脊翻转点画,让他顺畅的逼出胸腔内的积水。 

  「咳……」跟着咳出声的居然是焚雪。 

  尉少臣别过头,好不容易可以重新获得呼吸的他,现下是双颊透红,粗喘不已,但焚雪却气息平稳,丝毫不受影响,只是他原本就十分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失色,湿透的银发顺贴着那张雪白的脸庞,看起来非常憔悴。 

  「你到底谙不谙水性?」尉少臣蹙起眉来。如果早知道焚雪也不会游泳的话,他一定会先学会游泳,再跟焚雪在水中比试的。 

  「是你乱了手脚。」意思就是,如果你不把我揽那么紧,我根本不会呛到。 

  尉少臣瞪大了眼。 

  「我讨厌水。」焚雪淡淡地接了一句:「水太冷,像雪一样。」 

  尉少臣皱着眉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他自己不就像雪一样冷,居然还会讨厌冷?焚雪确实很怕冷,他自身的体温就很冷,所以他选择这个远僻绝尘的山林,夏天很沁凉,冬天也不见雪。 

  焚雪缓缓起身,丢下一句:「生火。」随即转身走向自己的居所。 

  尉少臣望着他纤瘦的背影没于房内之后,他还是不想起身去捡柴生火。刚刚在水中的接触依然让他不得其解,他很想细想出个所以然来。 

  焚雪是涸绝世高手,但是他的外表却像个文人隐士。尉少臣花了十年的时间,也找不出他任何破绽,找不出一个足以打击他、中伤他的破绽! 

  焚雪太无所谓,好象什么都引不起他的兴味。他的目标似乎真的只有一个,就是教会尉少臣所有剑法! 

  焚雪在想什么?他很想知道。焚雪要什么?他更想知道。 

  他想知道……为什么刚刚抓住他的时候,焚雪的眼神却是那样的让人迷乱?那绝对不只是单纯的注视而已,他感觉得到…… 

  「很冷。」他的声音又是轻飘飘的从后传来,直接把还坐在地上发呆的尉少臣给吓了一跳。 

  这人就不能先出点声音,或是脚步踩重一点吗? 

  尉少臣转过头,看见焚雪已换好洁净的白衣立在后头,冷漠地低头看着他。 

  「我生火就是!」尉少臣不甚情愿地爬起身,也懒得理会浑身还湿淋淋的,径自走向树林去捡柴。 

  尉少臣在密林里的一株老树前停下了脚步,树干上刻划着无数条明显的割痕,记忆立刻被这些痕迹拉回过去这十年的光阴。 

  每当他偷袭失败一次,他就会气呼呼地跑来这棵老树前拳打脚踢,发泄情绪,然后划下一道痕迹作为警惕自己下次非要成功的动力。 

  但事实证明,他离成功的目标似乎还很遥远。他对焚雪的心情却变得越来越奇怪,明明恨他入骨,却每每在面对他的时候,所有该恨的、该痛的、该厌的情绪,都变得很模糊。 

  凝气于指,再次于粗树干上划下一道新痕。尉少臣千篇一律的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一定可以胜过他!」 

  抱着一堆干柴走回湖畔,尉少臣远远地就看见临畔前的那抹白影翩然回转、舞剑生风。 

  轻灵的身影像飘飞的翩翩白纱,虚幻得宛如谪仙降世,脚踩行云流水之步,指翻风走气流飘忽,看似阴柔剑舞之气,却饱含了浑厚劲实之力。 

  尉少臣恍若被摄去了心魂,怔然地呆立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直视着那道飘然若幻之影。他的内心很平静,彷佛只要这样定睛地看着,时间就可以定着,什么都可以忘了…… 

  「咻」地一声,利刃破空疾射而去,穿过流动的空气,气场震开了草木。焚雪手中木剑,就这么直凛凛地往怔愣中的尉少臣面前射去。 

  铿唧巨响!尉少臣手中的柴木瞬间砸落满地,就在剑尖迎面的同时,尉少臣飞快地闪身,长指一扣,握住直飞的剑把,顺着力道回身之后,瞠眼望着握于手中的虽然只是一把平凡朴实的木剑,却因为方才焚雪的开锋而显其不凡。 

  「顾此失彼,粗心。」焚雪低头看了一下满地滚落的柴枝,淡声启口。 

  「你哪来这把剑?」尉少臣持剑跑了过来,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之情。 

  「你睡觉的时候。」焚雪还是一副爱睬不睬的模样,径自弯下身子捡柴。 

  「我睡觉的时候?我睡觉的时候你生出这把剑?这是你自己做的?」尉少臣激动莫名的喊着。 

  「不然会是我去偷的吗?」懒懒的回他一句,焚雪已经准备生火。 

  「当然不会!要偷你也会偷把真正的剑,哪会偷木剑!」 

  有时候天真是好事,但是天真过了头的话,那就不叫单纯,而是愚蠢! 

  「你给我这把剑,表示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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