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薇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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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薇的大眼睛-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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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电子之声见鬼去吧。    
    2001年8月10日于北京东王庄


第二部分 武侠、灌水与大话第11节 阿哲的歌与东方不败的绣花针(1)

    a.不识张信哲唐诗里送别的名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被识显然是一种幸运的事,被识是一剂无价的心理良药。一个人能认识多少人,按照人的记忆能力来说,一万个是没有问题。但这种“认识”有时候只是字面上的,也就是说通过媒体来认识的.比如通过报纸、电视、电台、网络等载体我们都认识了克林顿这位美国前总统,甚至能知道他的绯闻和私生活,但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真实的面貌是什么样的,并不是第一手掌握的,能见到克林顿并和克林顿相识的人(相识的基本要求是至少克林顿也知道他的名字)的是很少的。当然这并不妨碍我们认识克林顿。所谓知名度,就是指人们对一个名字的熟悉程度,也就是多少人知道你的名字。    
    在商业社会里,知名度可能是一笔财富,也可能是一笔资源,但知名度是可以造出来的。所谓虚荣,大约与知名度是分不开的。中国人初次见面,常说的客套话是“久仰久仰”,意即说是早就知道你的名字。如果对方说不认识,你心里会有隐隐不快。人的浅薄的虚荣心往往因知名度而得到满足。记得我第一次到江苏作协去办事的时候,一位我不认识的人叫出我的名字,我非常高兴,对他充满了好感,这种好感一直保持到现在,这位朋友后来因经济问题莫名其妙地吃了官司,开庭时我到庭表示对他声援,他也很感动。我到现在为止,还没弄清他是怎么认识我的。当然,也有误解的之后产生隔阂的。一位青年作家找到我,声称看过我的很多评论,并说如何如何有影响,但过了不久,发现他根本没看过我的文章,他阴差阳错地把“二王对话”当成“二王之争”,以至我觉得这位作家很虚,对他的小说至今也没好感。认识不认识还会成为一种武器。有一次在文友的聚会上,一位出道不久的女作家遇上一位知名的评论家,我在一旁很热心地介绍她和他,没想到评论家说了实话,第一次听说女作家的名字,要强的女作家随之投桃报李说,没听说过这位评论家的大名。由于他和她的“以前”不相识,这顿晚宴吃得有些尴尬。其实,当晚在座的几位作家事先也毫无印象,只不过装作认识而已。但硬说不认识则不是蔑视就是无知。    
    今秋,北京工体开张信哲的个人演唱会,有朋友邀我去听。我说,我不认识张信哲。朋友当即表示惊讶和不快,你怎么不认识张信哲呢?太有名了!大歌星!我说香港的歌星我知道得很少。朋友说,阿哲是台湾的,不是香港的。我说,怎么那么亲切,好像阿哲是你老弟似的。朋友说,阿哲就是阿哲,大家都这么叫。张信哲何许人也,对我来说很显然。我知道有张承志、张伟、张抗抗、张辛欣、张梅、张欣这样一些张姓作家,港台的流行歌手还知道有一个叫张惠妹的女孩子,她是“雪碧”的形象大使,因为在台湾唱了不该唱的歌在大陆被封杀了。后来我查了一些资料,张信哲果然是大歌星,有一家网站的页面上,用“全世界的哲迷联合起来,让真爱不再远离”这样《共产党宣言》里的句式来做广告词,是男性歌手人气最旺的。《北京晚报》报道这次演出,说是张信哲为北京的防沙绿化做公益演出,演出之前,中国绿化基金会还授予张信哲“绿色大使”称号,张信哲也专程到昌平县的太平庄村,亲手植下了一棵爱心树。    
    我问朋友张信哲为什么这么受人欢迎?    
    他是情歌王子。他没有绯闻,在娱乐圈几乎是完人。朋友回答我。这并不能动员我去看他的演唱会,情歌唱得好,华语里面有超过王洛宾的吗?不,阿哲的嗓音太另类了。太特别了。    
    想想人家为了北京的绿化大老远地来做公益演出,我本身对环境保护有天然的热爱,加之朋友用太另类、太特别来形容张信哲的歌声,我带着几分好奇便去工体看阿哲的“个演”了。    
    b.谁的歌声在飞    
    北京的交通恐怕用李白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来形容是不过分的,逢上高峰期间,坐车真不如步行快捷。东四十条到长虹桥这一段是的哥们最怵的路段,因为工人体育馆、工人体育场本来就在二环、三环两个瓶颈之间,而工体经常有多种多样的赛事和各种各样的演出,一不小心遇上了堵车那真是有困兽的感觉。那一天,我们提前一个小时出发,从我的单位到工体也就不到四公里,待等我们到工体时,演出已经开始,我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女声从工体向三里屯地域飘扬出来,同时还有观众潮水般的欢呼声。我对朋友说,还好,还没开始,是个女歌手垫场。因为报纸报道徐怀钰专程赶来为他捧场。没想到这位哲迷很不屑地对我说,什么女歌手?阿哲已经开唱了。    
    我纳闷了,被万千歌迷宠爱的男歌手怎么是个女声?等我走进气氛热烈的工体时,发现阿哲的歌声原来是一种近似女高音的声音,他的声音特别就特别在非男性化,另类就另类在高音部分能像女高音歌手那样高昂,低音区域也能下得来。那天晚上,张信哲唱了哲迷们热爱的《爱就一个字》、《我好想》等经典性曲目,工体沸腾了,和今年甲A球赛的冷静形成极大的反差。阿哲的歌声是有些特别,但我终觉得有些女性化。后来我在网上看到网名为“冰步莉香”的作者的文章,更确信我的判断。这位“冰步莉香”小姐(或先生)显然是一个超级哲迷,而且是个懂行的乐评家。我不妨引用她(他)的话,比我的描述更能接近阿哲的歌唱特点。    
    “阿哲的声音之高是很多歌手都无法比拟的,作为一般专业的歌手,能够到G2就已经很不错了,而阿哲的声音则要比一般的嗓音高出三度,经常在A2、B2的高音左右徘徊。由于音域极高,因而阿哲的歌声有一种响彻云霄,直上九天之感”。    
    “大凡流行歌手,都有嘹亮的嗓音,阿哲也不例外。但与众不同的是,阿哲不仅仅能唱得很高,他也能唱得很低!唱低音比唱高音还难!但是阿哲唱出来的低音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低音。”“阿哲不仅唱得上去或者低下去,而且唱得很清晰。大家清楚,阿哲的音乐清纯干净,有一种透明的纯净美。阿哲的声带短而薄,振动起来灵活方便,因而适合高音、低音和轻音。也正是因为他独特的声带结构才使他的音色薄如纱,清如烟,淡如水,亮如镜。无论是唱爱情的喜悦或是失恋的悲伤,都令人感到一种纯净自然、心地坦荡的开阔感。”    
    应该说,“冰步莉香”的评论非常贴切,综合她(他)所言的三个特点,“超高的音域”,“轻声的运用”,“透明的音色”,无非是说阿哲具备了男性、女性歌手两种嗓音的特点,男歌手能低不能高,女歌手能高不能低,而阿哲则把水火兼容了,因而让人百听不厌。    
    我还是有些不习惯,我不爱听流行歌曲的原因,总觉得偏软、偏黏、偏甜,虽然不觉得是靡靡之音,这可能与我所受到的文化教育差距过大有关。比如,世界三大男高音的演唱,我就觉得那是一种很阳刚、很辉煌的声音。像崔健、刘欢的歌声,也是我非常喜爱的。像毛宁这样的青春歌手,基本上也能接受。而张信哲能被歌迷捧为天皇巨星的原因,就在于他的嗓音能高能低,准确地说是男生女音,颇出我的意外,说明流行乐坛的趣味与传统的审美观大相径庭。    
    其实也不奇怪,田震的歌声在继承老崔的一些精华之处,还在于她的嗓音是非女性化的,有着雄浑的穿透力,而这恰是一般女歌手所不能的。以至老崔的歌“凉”的时候,田震迎来了她艺术生命的第二春。从80年代以至今天,田震成了歌坛的常青树,她由摇滚而为大众喜爱的歌手,说明歌迷的趣味在发展,在变化。田震从“另类”变成流行,正说明前卫艺术往往是市场艺术的前奏,曾被攻击为不男不女的田震成为世纪之交歌坛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第二部分 武侠、灌水与大话第12节 阿哲的歌与东方不败的绣花针(2)

    C.东方不败与《葵花宝典》    
    又是金庸。又是武侠。不知为什么我在听张信哲的个人演唱会时,想到了金庸小说《笑傲江湖》里的那位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和那部《葵花宝典》。不,几乎金庸所有的小说,或者所有的武侠小说,都有一个共同的模式,就是武功进入化境,进入一个独步江湖的时候,往往性别特征便丧失了。我第一次看《笑傲江湖》改变的电影《东方不败》时,没有看懂,因为看徐克的电影之前,没有读过《笑傲江湖》,因而看林青霞演的东方不败大有当初读意识流模糊的感觉。待看完小说再看电影,就觉得徐克把握了金庸小说的精华部分,或者说用今天现代意识来看,东方不败是《笑傲江湖》里的最有亮点的一个人物。因为令狐冲还是传统意义的正面人物,东方不败在小说里是以反派出现的。东方不败武功超强的原因,就在于他丢失了男儿身,他以纤细的绣花针做武器,令天下的英雄望而却步。东方不败与《葵花宝典》是《笑傲江湖》中最神秘的内容,冷兵器时代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也不是李逵的两把板斧,《水浒传》中的“没羽箭”张清以石子做武器,让梁山好汉纷纷落马,《笑傲江湖》里的东方不败用绣花针称雄诸霸,令人谈针色变,都在于男人使阴毒之招以后武功就进入了飞跃。与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一直以正面人物出现的岳不群,他为了“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最后居然也和东方不败一样,变成了一个非男人,于是武艺果然提高到一览众山的境界。小说里用“自宫”来说明进入武功至境的必修课,也是说变成中性人的时候,人的能量可能会达到最大值。    
    金庸对这种中性化显然是持批判态度的,他称东方不败为魔教教主,是非观念已经明朗,但唯恐批判不够,他又别出心裁地让伪君子岳不群也走上了阴阳人之路。在传统观念里,阉人是一个男人的耻辱,说一个男人像女人等于骂他不是人。中国古代最杰出的史学家、文学家司马迁便是受的比死刑还要难受的宫刑,中国古代“去势”的小太监和现代泰国做变性手术的人妖都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可见让一个男人改变性别多属无奈,多是悲剧。但在我们生活中,中性化或者男人女性化、女人男性化都是一件很有趣的审美现象。在粉碎“四人帮”之前的岁月里,我们国家崇尚的是一种阳刚之美,或者战争之美,那时候女孩子最时髦的发型是短发,最时尚的打扮是一身戎装,“铁姑娘”、“赛小伙”成为女孩子的赞美之词,这在今天看来简直不可思议。粉碎“四人帮”之后,“奶油小生”成为对男人轻蔑的称呼,有一个名为《寻找男子汉》的话剧曾经久演不衰。可现在,时常见到男人长发飘肩,女人短发板寸,女扮男装,这些被弗洛伊德称为“性错乱”的现象在我们生活之中随处可见。比如抽烟吧,以前好像只是男人的权利,可如今女人抽烟不仅堂而皇之,而且有专门的女性的名牌香烟和烟具。    
    当然,生活中的性别错位不像武侠小说中那么恐怖,也没有那么功利心,更不像弗洛伊德所说的性变态,更多的年轻人可能只是为了追求时尚,一个男孩戴耳环、佩首饰可能为了使自己在人群中“另类”一点,醒目一点,而不是什么变态。这一方面说明价值观念多元化之后才有可能去“扮男人”、“扮女人”,否则会被人视为神经错乱或“病态”。在传统戏剧里,经常有男扮女角,女扮男角的转换,京剧里的著名花旦都是由男性来演的,越剧里的著名小生则是由女性来扮的,而观众对他们的喝彩往往超出寻常。我没有看过四大名旦的演出,但我看过梅派传人宋长荣演的《红娘》,应该说宋长荣模仿丫环红娘可谓惟妙惟肖。可我当时就疑惑不解,为什么不让一个年轻女子来演,而非要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来勉为其难呢?但宋长荣演的女性又完全不只是女性,他扮演的红娘有一种难以言传的艺术内涵。这有点像东方不败用绣花针作利器,比黑旋风的两把板斧更管用。    
    d.挑战性别    
    一位老作家曾对我发牢骚说,现在的流行歌曲就是不男不女、不阴不阳、不上不下、不伦不类,是一种病态的审美。依照传统的“界限”,这位老作家说的是有些道理的,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阿哲、喜欢田震,还有那位做了变性手术的舞蹈家金星呢?    
    有人说,一个追求中性美的时代已经到来。中性,不就是那位老作家所说的不男不女吗?难道有那么多的人审美心理都变态了吗?这种变态又是从何而来的?    
    我觉得这种中性化的文化特征不用“变态”两个字能够解释得了,而与人的挑战意识和极限意识是分不开的。人类社会不断发展的动力之一,就在于人类不断突破自身的局限,挑战新的疆域而取得的。地域文化曾是限制人类交流的一大障碍,与之相联的是种族、皮肤和宗教,但这些原先由“上帝”派定的“身份”正在被人们慢慢改变。南非出现了第一位黑人总统,曼德拉的胜利便是种族平等观念的胜利,而美国当下出现的一大批“黄皮白心’被称为香蕉的华裔,也是突破了文化的限制。人们不满足某种既定的格局和事实,努力予以改变,其实是展示人的能力,释放人的能量,寻找多种发展的可能。    
    性别,只有两种,亚当和夏娃由上帝造出来之后,人类便不再有其他的性别存在。由于性别的差异,男女之间的生理结构和心理结构决定了各自的优势和各自的缺憾,因而每个人都只是世界的一半,男人和女人复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人、完整的世界。所谓“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实际是一种缺憾美,如果一个人能拥有两种不能兼容的性别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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