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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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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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再根据联军的情报,一九四三年十月十八日,天未黎明时,一艘小型的船只,在
接受了那艘由比塞大港驶来的船只上的若干“货物”之后,便驶离了斯帕契尔,从此不
知下落。
    而当希特勒的非洲兵团被击溃之后,那一批金条、宝物,并没有发现、而且,长时
期以来,那些宝藏就如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有踪迹可寻,因此有理由相信,就是那一
艘小型的船只,担任了藏宝的任务。
    我上面所叙述的简略的经过,全是有根据的事实,绝不是杜撰的。事实上,也曾有
过不少人,到意大利去,想发现这批宝藏,但是却没有结果。
    我将有关隆美尔宝藏的一切。迅速地重温了一遍,心头不由得跳得十分厉害。
    黄俊叹了一口气,道:“卫先生。你当真不肯么?”
    我昂起头来:“我已然对你说过不止一次了!”才一讲完那句话,我突然,向黄俊
推了过去,黄俊猝不及防,被我推得一个踉跄。
    而我则已然趁了这个机会,身形向外,疾掠而出,来到了围墙脚下,一提气,便已
然跃出了围墙。
    可是,我双足才一沾地,便见人影连闪,四个人已然将我围住。
    我早知道,就此脱身,绝无如此容易,也早就料到,以黎明玫的才干论,她当然应
该料到我会趁此机会,从围墙中跳了出去。所以,我才一跃出围墙,门外便有四个人向
我扑来一事,原是意料之中,我足尖沾地,身形疾转,“呼呼呼呼”,连拍四掌,已将
那四个人,一齐挡了开去!
    就在这时候我只听得身后黄俊的一声呼喝,叫道:“卫先生,你会后悔的!”
    我连头也不回,一连几个起伏,早已来到了路上,才回头看去,只见黎明玫娇躯晃
动,已然从那幢洋房之中,掠了出来。
    我明知即使没有其他帮手的话,我也不是她的对手,正在彷徨无计之际,一阵摩托
车声,自远而近地传了过来,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喜。
    一辆电单车,正疾驰而至,我已然认出,车上正是我在警界中的朋友--格里逊警
官,我扬了扬手,叫出了他的名字。
    格里逊像惊讶我会在这里,他停下了车,这时候,黎明玫也已然来到了跟前。她的
面上,毫不掩饰地现出极其沮丧的神色。
    “格里逊,”我开门见山地说:“带我到市区去。”
    “好啊!可是这位小姐……”他向黎明玫望了一眼,黎明玫立即道:“不要紧,我
和卫斯理是熟朋友,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我自然听得出黎明玫话中的意思,笑了一笑,道:“不错,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格里逊显然不知我们在谈些甚么。而黎明玫手下的打手再多,我料她也不敢公然与
警界人士为敌,她眼瞧著我跨上了电单车的后座,绝尘而去。
    一路上,我也绝口不向格里逊提起,刚才我死里逃生的事情。
    我倒并不是不想将自己的发现,讲给警方知道,而是我认为,其中还有一些曲折的
情形,在我未曾弄清楚之前,我绝不想先惊动警方。
    同时,我决定不靠警方协助,而以我个人之力,先来跟这些天字一号匪徒斗一斗。
    车到市区,我回到了自己的寓所,才一进门,我便发现衣物凌乱不堪,显然已遭到
了搜索。我打了─个电话,吩咐我的经理,将机票送来,我也不去整理被翻乱了的物件
,便取出贴肉放在身上,石菊所交给我的那两只尼龙袋来。
    由于这两只尼龙袋中的一只,曾被“死神”拆开过的原故,因此,当我取出来的时
候,石菊的那几张相,便跌了出来。
    我俯下身去,一张一张地拾了起来。
    相片中的石菊,笑得那么地甜蜜,像是一朵即将开放的名种兰花般美,却又绝不庸
俗。
    将相片放回尼龙袋中,我拆开了另一个尼龙袋,防湿纸小心地包裹著,竟达七八层
之多,一层一层地解了开来,里面所包的是一幅布。
    那幅布是不规则形的,看情形,像是一件衬衫的下摆,仓猝之间被撕了下来的一样
。而在布上,画著一幅简陋的地图。
    我绝未料到,有关隆美尔宝藏的地图,竟是如此简陋!
    但是唯其如此,更使人相信这幅地图的真实性,我一眼看去,便可以看出那幅地图
上所画的,是意大利附近,法属科西嘉岛。
    当然,这幅地图,可能是由于在仓猝间,或者是不想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匆匆画成
的,所以科西嘉岛的形状,几乎一点也不正确,但因为在它的旁边,有一个长靴形,所
以略对世界地理有些常识的人,都可以看出,那就是拿破仑的故乡。
    在地图上,文字并不多,只有巴斯契亚(Bastiz)、这个地名,而在巴斯契亚,和
另一个小岛(那是尼尔巴岛)之间,有著一个黑点。在黑点旁边,写著一个德文字,译
成中文,是“天堂在此”的意思。当然,那是指,宝藏在此而言。
    因为,如果有谁得到了这批宝藏的话,也根本不必等待死亡,就在生前,便可以生
活在“天堂”之中了。就是那么一幅简陋的地图,我不明白何以“死神”看得如此之重

    因为,地图上面,并没有确切指出,藏宝的地点,究竟何在!
    可是当我翻过来再看的时候,我便知道这幅地图,是确是重要无比的。
    在那幅布的后面,以极其潦草的笔迹,抄著大段文字,字迹已然很模糊了,用的文
字是德文,我草草地看了一遍,那像是一段航海日志,不待我仔细看,我的经理人已然
将机票送来了,我连忙将这一片布,再以防湿纸包好,藏在我长裤的一个特制的夹层之
中。
    我匆匆地换好衣服,由我的经理人驾车,将我送到机场,在机场只不过多等了十分
钟,便已然登上了飞往新加坡的客机。
    在机上,我放目向四周一看,见没有甚么可疑的人物,于是大放宽心,舒适地伸直
了腿,准备享受小半天的平静,可是,就在飞机将要起飞之前的一刹那,我的旁边,突
然有人叫我!
    我本来已然料到,黎明玫在遭到了意料之外的失败以后,一定不肯就此甘休的。
    所以,在赴机场途中,在机场上,我全都细心地观察著四周围的人,而并没有发现
甚么可疑的迹象。上了飞机,前后左右,我也曾打量过,在我前面,是两个已上了年纪
的欧洲人,在我后面,是一对频频向窗外挥手的年轻夫妇。
    在我的旁边,是一个头上缠著头包的巴基斯坦人,一脸络腮胡子,显然没有追踪我
的人,可是,就在我自鸣得意之际,我身旁的那个大胡子巴基斯坦人,却突然以低沉的
、性感的女子声音,以最标准的中国国语,低声叫道:“卫先生!”
    老实说,我的确是给“他”吓了一大跳,当我回过头去时,却又听得“他”以极其
浓浊的声音,在向空中小姐招呼,霎时之间,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那是黎明玫!她
不但化装成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肤色黝黑、满脸于思的巴基斯坦人!这令得同样
精于化装术的我,也不得不十分佩服!
    因为,在我刚一进场的时候,就是这个“巴基斯坦”人,还曾经向我问过路,但是
我在当时,却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我定了定神,等她和空中小组搭讪完毕,也低声道:“黎小姐,如果我将你这脸胡
子撕下来,机上的搭客,大概有好戏看了!”
    黎明玫“格格”地低声笑了起来,道:“你不会的,卫先生,你没有化装,那倒出
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哼”地一声,道:“我堂堂正正到新加坡去,为什么要化装?”
    黎明玫“啧”地一声,又用浓浊的声音道:“你太不友好了!”
    我竭力思索,黎明玫为甚么也要到新加坡去,是黄俊和她讲明白了,那幅地图,正
在我的身上,是以她才要一刻不舍地跟随我么?
    我在思潮起伏间,飞机已然升到了上空,我也决定了以不变应万变的方法去对付她
,她昂著首,那神情,十足是一个男人。
    化装术精奇,是技术问题,而她化装成一个巴基斯坦男人,神情却如此之像,这已
然是艺术范畴之内的事情了!
    我们两人好一会不交谈,我才叹了一口气,道:“想到北太极门,一向以严正行侠
,驰名于世,却出现了黎小姐这样的一位人物!”
    黎明玫一听,突然“哈哈”扬声大笑起来,笑声极其粗豪,也含有极端愤慨的意味
,引得全机的搭客,都向她望了过来。
    当然,除了我以外,谁也不会知道,笑得如此无礼的,竟是一位美丽无匹的少妇,
我听得她用巴基斯坦的土语骂道:“愿真神阿拉,降祸于他!”
    “谁?”我不禁奇怪。她压低了声音,道:“就是那位伪充行侠,沽名钓誉的畜牲
。”我问道:“你是指你们的掌门人?”她低声道:“对了!”尽管她面上有著精奇的
化装,但是却仍然掩不住她激动的神色!就好像是,那位北太极门掌门人,给她受了很
大委屈,或是对她施以严重的迫害一般。
    我早已料到,黎明玫会成了“死神”一个巢穴的主持人,其中一定有著极其曲折的
原因。我想要弄明白这个原因,这也是为甚么我暂时不愿意向我老友格里逊讲出我的遭
遇的原因--如果我讲了出来,格里逊是可以立上一件大功的,这正好报他救我之恩。
    如今,我又听得她狠狠地咀咒北太极门的掌门人,而且,镇静老练如她那样的人,
脸上竟也现出如此激动的神色,的确不能不使我十分惊讶。
    我在十余岁的时侯,曾随著师执,觐见过北太极门的掌门人。
    他是一个十分方正的中年人,即使不由于他远播四海的侠名,见了他也会令得人肃
然起敬。可是黎明玫却骂他是“畜牲”!
    “黎小姐,”我低声问:“你这样恨你们的掌门人,就是你与死神为伍的原因?”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她懒洋洋地回答著,忽然,又沉声道:“我要眼看
他死在我的手中,只惜我不知道他在甚么地方,连黄俊也不肯说!”讲到此处,忽然又
顿了一顿,道:“卫先生,我说得太多了,我们毕竟是敌人!”
    短短的几分钟内,她连用了三种不同的语气来说话,我可以想得到,黄俊既然连北
太极门掌门人,近十数年来在甚么地方隐居一事,都未曾向她说起,那么那份地图在我
这里,他当然也不会提及。
    黄俊倒不愧是一个硬汉子,我想,但是黎明玫跟我去新加坡,又是甚么意思呢?我
略一思索,就开门见山地这样问她。
    她笑了一下,道:“卫先生,那么,你到新加坡去,又是为了甚么?”
    “我?我是为了救人。”我直截了当地说,从口袋中摸出了石菊的相片,“我要救
的就是她,你可认识她么?”黎明玫突然大失常态地一伸手,在我手中,抢过石菊的照
片来。
    她的手在微微发抖,她的眼睛停留在相片上,眼中的神色,是那样的难以形容,好
一会,她才恢复了镇定,拾起头来问:“在死神手中的那个少女,就……就是她么?”
    “就是她!”
    “那你放心,死神的脾气我知道,如果她肯交出地图的话,死神是不会害死她的。
”黎明玫竭力装著镇定。
    从她刚才凝视石菊相片的情形看来,我已然可以料定,她和石菊之间,一定有著极
其不寻常的关系,而她对石菊安危的关怀,可能还在我之上!
    这是我的一个绝佳的时机,如果我能够用巧妙的方法,使得黎明玫也参加营救石菊
的工作的话,我成功的希望自然大大增加了!
    我想了一想,便道:“我却和你的看法不一样,因为那少女--她叫石菊--早已
将那份地图,交给了另一个人!”
    为了达成我的妙计,使黎明玫能够协助我去营救石菊,因此我故意沉著语调说。果
然,黎明玫的身子,突然一震,她手中的一杯咖啡,也洒了出来,空中小姐连忙来为她
抹拭,她呆了好一会,才道:“交给你了?”
    我如果承认了那份地图,已然由石菊交给了我,对于我自己来说,当然更增加了危
险性,但对于营救石菊来说,却会顺利许多。
    因此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黎明玫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一声也不出,我低声叫她,她也不应。我只得
望著窗外。直到飞机降落,黎明玫仍然是一言不发。
    等到我们两人,先后跨出飞机时,她才突然握住了我的手,道:“卫先生,我有一
件事,要你帮忙。”我立即道:“好,石菊是你的甚么人?”
    她出了机门,向机场上的人挥著手,低声道:“以后再说,你可答应帮我忙?”
    我微微地弯了弯腰,道:“我当然答应。”
    她快步地下了飞机,没有多久,我便失去了她的踪迹,但是我知道,不须多久,我
一定可以再见到她的,我心头感到无比的高兴,因为她要我帮忙的事,也正是我要她帮
忙的事,但如今她却反开口求我!
    我更坚信她和石菊之间的关系,绝不寻常,而我正是利用了她和石菊间的那种尚未
明白的关系,使她反来求我的。
    我叫了计程车,来到了一个旅馆中,那家旅馆,是我一个叔父辈开设的,在新加坡
有著极其悠久的历史,几经改建,也已然成了第一流设备的酒店。
    一路上,我再也不考虑有没有人跟踪我的问题,到了酒店,洗了一个澡,睡了一觉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才醒了过来,按铃叫人。
    我要了一客丰盛的早餐。侍者又将一张纸条,交到了我的手中,是十分清秀的字迹
,并没有下款的称呼,只是写著:“别外出,下午一时,我来见你。”
    我知道那字条,是黎明玫派人送来的,对于她得知我下榻酒店一事,我一点也不感
到奇怪,因为我在一出机场之际,便发现有人在跟踪我。
    一点,黎明玫准时而来。她穿著一件夹大衣,打扮得像个贵妇,但是她的脸色,却
十分难看,她才一在沙发上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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