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余怒未息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她，自己才没有这个闲心。
“不要说我没警告你，如果红孩儿太过分的话，我不会对他客气。”到时候升灵枪一枪崩了，一了百了。
“当然还是我们自己最要紧，若他伤到你们其中之一，便痛快杀了好了。”
“眉纱眉纱。”悟净连忙把她拉到一边：“这都打起来了，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先看看独角兕？总不能一见面就动手啊。”
“你如果现在和他见面，一样会动手，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可是——”不见对方一面，自己始终无法放心。
“让你去见也可以，那他就交给你来搞定，如果再让我发现他出来给我的游戏捣乱——”眉纱眨了眨眼睛，凑近他低声说：“我当然不会杀你哥哥，不过我保证阉了你。”
“……眉纱，你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这念头到底在你心里转了多久？”
“因为你没节操。”
“你也没有。”悟净立刻反驳。
眉纱正色道：“起码我的心灵节操仍在。”
“我带上/床的也都是我喜欢的啊。”
“是吗？我还以为只要是漂亮的你都不放过。”
“切，这么说你也差不多。”
“你们两个怎么又吵起来了？”八戒推推眼镜，忽然觉得有些烦躁，于是不耐烦道：“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这些无辜的人都是因为我们才罹难，有这个功夫不如来一起帮忙救护。”
眉纱眼睛一瞪：“要救也就一挥手的事儿，你那是什么声调？”
“谁说不是，那边那两个也站在那里不动，你凭什么就说我和眉纱？”悟净也不爽地说。
八戒皱了眉，还没等说话，悟空已经冲了过来：“你胡说些什么啊？你们的事不要扯到我身上！我和三藏又怎么了？”
眼看这里要吵了起来，三藏气得青筋暴露，升灵枪掏出来，毫不犹豫一枪射了过去，专门射那个人最多的地方。
眉纱一掌拍开对面的悟空，让他摔在悟净身上，自己则拉着八戒趴下。
“三藏你疯了啊！”悟净跳起来怒吼：“还有眉纱，你推我做什么？那个白痴和尚出的枪，我怎么可能躲不过去！”
“救了一命你还那么多话？三藏真正出的枪，你躲一个试试？”
眉纱刚刚跃起身，悟净的月牙铲已经横在她脖子上：“你认为我没三藏强？”
眉纱冷冷看着他，勾起嘴角：“对我动手了？不是开玩笑的？悟净，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脾气？还是你觉得我不会对你怎样？”
“啊，我是认为你不会对我做什么的，你敢和我真刀真枪拼一场吗？”
这俩人的火气已经冒尖到要动手的地步了，竟然没有人在乎一星半点，连八戒都没有劝阻。
三藏忽然抓住肩膀上的经文，眉纱这时也咬了咬牙，两人的经文突然同时飞起，三卷天地开元经文同时展开，强大的净化之力几乎席卷了天地。
眉纱下一刻就倒在地上，八戒觉得脑海突然清明，顺手把她捞在怀里才反应过来，刚才只怕是被人算计了。
眉纱耳边都是嗡嗡的低音，头痛欲裂，不断往八戒怀里扎。
“我这次真是自作自受，竟然使用无天经文……”她不停地蹭啊蹭：“我的头，我的胃，我的骨头——”
三藏一脚把愣住的悟净踢了个筋斗：“还要打要杀？清醒一点，笨蛋！”
悟空已经长大了嘴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眉纱快速收起无天经文：“什么时候？三藏你知道吗？”
“我如果知道，早就出手。”三藏余怒未息，突然又给了悟净一枪。
子弹擦着悟净额头过去，吓得他一身冷汗：“我不就没看出来吗？大家都一样都一样，你——呃……嘿嘿。”好像除了自己外，没有其他人怒冲冲要对自己伙伴动手的哈？
三藏不理他，同样将经文收好。经过这一阵反复折腾，他们附近彻底无人，远处还可以听见喧嚣声，却没有谁再敢靠近这一切毁灭之源的核心。
这样也好，起码他们不必再担心谁被卷入纷争之中了，人类如此伤亡，在安稳的现在绝不是小事。如果再不解决，天界会有反应，三佛神也会传达佛界的指示。
等等……？
“眉纱，如果我们真的和红孩儿一行大战七天七夜，还是在这种地方，你有没有想过，天界会有什么反应？”
“啊？”眉纱奇怪看着他：“天界什么反应？我为什么在乎？”什么天界佛界的，也没少打交道，以前他们就拿她没辙，才会连三藏都被她染指。现在还能有办法了？
八戒摸了摸头，是他问错，眉纱当然不会把那些人考量在内，当初让眉纱制定计划时就疏忽了这点。
“如果以七天为限的话，至少我们现在不能就这样与他动手，要先想办法掣肘他杀人。”
倪健一从来视人命如草芥，他们万不可以。
俗话说得好：有麻烦，找眉纱。这世上只有你想不出的，没有她做不到的。
虽说这种赞誉对眉纱来说屁都不算，不如院子里小草一根，却也要看出言夸赞的是谁。自家俩男人一个笑眯眯、另一个略带期盼看着她，say no不现实。
“你们……一个个本事不大、心眼不小，肚子里坏水也不少，凭什么让我动手？不干！”就算不找观世音，三佛神也可以，利害关系一说，哪个不能疏离群众？别把祸害人的事儿往她身上推。
“不管哪一个对我们而言都有些急，眉纱，只有你的办法最快，也最有效。”八戒揽着她柔声道：“我知道你向来怕麻烦，可是……”
欲语未成言，无比温柔的为难啊。
难怪三十六计里只有美人计历久弥新、经久不衰。眉纱忽然有点儿牙痒痒，她很想咬人。
这帮人都看准了是吧？是吧是吧是吧？知道她宠着他们，所以一个个卯足了劲儿让她心软。
她一心软，事情就好办了，一切都解决了，人们都河蟹了，连世界都大同了她靠之！
她努力瞪着猪八戒，表达自己的不满。
八戒相当自如地在她眼睛上落下一个吻，将‘女人是需要哄的’这一方针贯彻的极为彻底：“很漂亮。”
眉纱囧，你还打算再不要脸一点儿么？
再听三藏的口气，都已经板上钉钉了：“快去吧，我们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做，哪有时间浪费？然后快点回来。”
眉纱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最后还是没忍住。
“我要换地方！你们这群混蛋！”
毫无顾忌下手杀戮时，突然间，被自己钳在掌中的人类化作一阵清风消散。
每一个都是这样，直到在这片区域内，除了三藏一行，他再感觉不到别人的存在。
钻这种空子吗？可笑，这种时候了，竟然还顾着人类的死活！也罢，他不是非得杀死这么多人不可，杀人多了也挺烦厌的。
“好事，红孩儿。”他抹了抹手道：“你不必再做杀人的事情，他们剥夺了我小小的乐趣。”
“只有你，会把杀人当做乐趣。”红孩儿冷冷道：“你可以找你自己的乐趣，不要用独角兕的身体。”
“可是我没有自己的身体啊，王子殿下。”倪健一眨了眨眼睛，无辜地说：“况且也要先拿回自己的东西，我才能心甘情愿放过你这个亲爱的属下。”
红孩儿攥紧拳头，不过想起了什么后，又慢慢松开：“杀死三藏一行四人还可以想想办法，但夺回经文，你不要再想。眉纱·御寇是什么人？你只要有一点疏忽，立刻会消失在这世界上，别提还想从她身上得到点儿什么。”
“我知道，可她对你一直不错，所以对你的属下也不错，这就叫投鼠忌器。我本希望你们的关系再好点儿，来个爱屋及乌，可惜你不争气啊。”倪健一叹气：“她身边那几个看得紧，无法下手，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还是喜欢站在幕后谋划，将一个个阴谋诡计成叠扔过去，直到没有谁能逃脱他布下的网。
红孩儿厌恶地看着他，像看着一只鼓鼓囊囊的蜘蛛一样，恶心。
眉纱在敲木鱼。她坐在废墟最高的那个倾斜的塔尖上，手里拿着木槌，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红孩儿借着暗影找了一圈，其余的人都找不见，好像凭空消失在月色下。
于是他走出来，抬头看着眉纱。
“你身上的血腥味很重，心里的血腥味也很重。”眉纱继续敲着‘咚咚咚咚’：“杀了不少人，痛苦吧？”
红孩儿原地呆呆立了一会儿，然后点头：“啊。”
“过来啊，我可以让你这里——放松一下。”点点心口，眉纱对他勾了勾手指。
红孩儿跃了上去，看着眉纱的眼睛，立刻转去看她的脸，不过自然而然，目光就落到她肩头的经文上。
“坐下。”眉纱拍拍身边。
红孩儿坐下，眼神未动。
“喂……”眉纱无奈了：“你也太执着了吧？倪健一的叮嘱是天机，一定要踏实到位？”
“倪健一？只要有机会，我会第一个杀了他！”挣扎和困惑，还有痛苦，红孩儿极力掩饰，在眉纱面前却清清楚楚。
“在担心自己拿他毫无办法？”
“嗯。你呢？可否告知我一些处决灵魂的办法？”他今日来就为了求教，才苦心积虑瞒了倪健一，让他以为自己是去搜寻三藏一行的行踪了。
“有很多，其中一种很适合你学。”眉纱侧头看看他：“可我没打算教你。”
“眉纱小姐！”红孩儿立刻站了起来：“只要你不吝赐教，无论让我付出什么都可以！”
“付出？嗯……”眉纱摸着下巴：“我也不是年轻的时候，否则你还真有点东西能给我。”
“你要的，我就给。”红孩儿突然单膝跪地，两眼正好与她平齐。他一字一句道：“无论你要什么，就算是我的命！”
眉纱微微后仰，双手撑着身体：“你的命对我没用，你的力量对我也没用，不如——我要你的魂，你给不给？”
“怎么给？”
“就是……”眉纱附耳低语，只见红孩儿眉头越皱越紧，却似乎有了希望。
“你确定吗？我这样做的话，真的可以让倪健一彻底脱离他们三人？”
“我自然确定，可是这么做的话，你的命可就——你自己看着办。”
“没有什么好看着办的，就算有一丝希望也要试，何况你确定？我信你不会骗我。”红孩儿沉声道：“而且……不，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你先告诉我，你而且什么？”这种时候，还有事情瞒着她？
红孩儿紧闭嘴唇不语。而且，他给自己在乎的人带来的永远是不幸，自己死后，八百猎和独角兕会好好照顾他母亲，也不会再有因自己而来的麻烦，这不是很好吗？
看他死咬牙关怎么也不说的样子，眉纱摇头：“死倔死倔……”
人家倔，她也不能跟着倔上，只好把法诀告诉他。
“记得要配合，趁他虚弱的时候才成，否则，你们就会从两个人同归于尽变成五个人啦。”
“多谢。”红孩儿郑重道。
“不用，千万别谢我，我只是看你能多给我些乐趣，没安什么好心思。”能奏效的方法不少，多费些时日和精力而已。她却给了红孩儿一个最狠的，说不安好心也没错。
“不管怎样，我承你的情。”红孩儿又默默重复一遍法诀，抱拳，转身离去。
“不用承我的情，真到了那一天，除了你自己外，所有人不恨我才怪。”
“恨你什么？”八戒从后面走过来：“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布置结界也很无聊，过来陪陪你。”
“算你有良心，那三个没良心的呢？”
“既然没良心，当然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乖乖等你回去，那是一群很让人伤脑筋的孩子啊。”八戒伸手搂着她：“你也一样，比他们更让我伤脑筋，因为我从来拿不准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你可以直接问我，然后分辨我的回答是真是假。”眉纱点了点他的鼻尖，亲昵的嬉笑。
“猜你的心事那么累，饶了我吧。”八戒不住摇头：“不过你还是要告诉我，你到底和红孩儿说了什么，能让他有那种表情？”
“这个嘛……我说能帮助他解决现在困扰他的一切，不过要拿一样东西来交换，而他答应了。”眉纱嘻嘻笑道：“你也知道我的脾气，能让他拿来交换的自然不是简单的东西，能不心疼吗？”
“唉，你呀。红孩儿如今已经这样，你又何必一定戏耍他？”
“自然没有人能不付出些什么就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这是规矩。”见八戒还要再说，眉纱干脆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他的唇。
第26章 从前就这么结束
找个人能找两个小时才回来，再看眉纱娇艳欲滴的样子，明显被喂饱了，饿着肚子的那三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八戒把食物放下：“外面太乱，暂时只有这些东西可以吃，先凑合一下吧。”
悟空翻了翻，发现没有肉，脸立刻变成了一酸菜馅包子。
眉纱笑着在上面捏了一下：“死小子苦着脸给谁看？要怪就怪倪健一，那帮人下手没轻没重，没被砸塌的地方，那些吃的也被血污了。”
“那红孩儿呢？”这里被眉纱的结界笼罩，他们察觉不到外面。
眉纱微微侧头：“就在外面，你若想和他们说话，喊一句就行了。”
“这就来了？”三藏升灵枪上膛，按照眉纱指的方向瞄了瞄，抬手就是一枪。
“打中了么？”
“差一点点打中八百猎，还需要往左边一点。”眉纱兴致勃勃指挥。
三藏应了一声，接着瞄。
悟净嘴角抽了抽：“喂喂，玩真的？”
三藏又一枪，外面传来一声闷哼。
“很准嘛。”眉纱笑眯眯。
悟净张大嘴巴：“我说……你们还真玩的这么过分。”
“既然是玩，过分一点没什么，三藏有分寸，死不了人。”眉纱对现在的状态很是满意。
“等弄死人的时候就晚了！刚刚打到的是谁？”
“普通人而已，被控制的。”眉纱点点额头：“正中哦。”
这句话一出，连三藏都有点抽搐。
所有人都看着眉纱，她不是下了结界？
“别这么看我，我的结界只驱逐活人，死者令人欢喜，魂魄是我所欢迎，亡灵女巫的结界从不拒绝死者横行。”
人都死了还横行？几人自动屏蔽她的话。
“你的意思是，外面已经都是死人？”
“除了红孩儿以外，八百猎和独角兕也差不多了。”眉纱手托腮趴在三藏腿上，一副无聊样：“还有什么要问？”
问？悟净已经冲出去了，人都要死了，他哪里还能坐得住？
眉纱悠悠叹了口气：“孩子啊，太急躁不好，这脾气怎么就改不掉呢？”
“多训练训练就好了。”八戒摸摸她的发，出去速度也没慢到哪儿去。
外面的声音开始嘈杂起来，三藏重新上了子弹，继续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