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猛地合上蚌壳，她抬头：“你……下海还是真的下海啊？”
“嗯，不过我也少有几次能去深海的机会，碰巧遇到了海眼，海气深重的地方有一株老珊瑚，上面有不少这个东西，我就一起拔下来了。”
马小玲彻底无语，这么一颗已经够买下这间酒吧了，她竟然还有一堆。
“就算是租金也用不了这么多，该收多少我收多少，这个我不能要。”
“收起来吧，包上纯丝绸放在冰箱里，可以让它的月阴之气不至于散去。”眉纱淡淡说：“收留我的麻烦可有很多，日后你就知道，让你收下我不吃亏，你不收下的话，将来你绝对会后悔。”
马小玲想了想，还是把珍珠收起来，照眉纱说的处理，打算联系人去把它卖掉。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也知道，眉纱这个人很少会说假话，既然她说会有麻烦，那将来的麻烦还真不能小。
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人都过得很平静。瑶池圣母并没有作乱，马小玲离开了这么久，生意惨淡，唯一值得谈的，就是古人大哥晕车＋恐高，至今还在适应期。
眉纱最近一直在查资料，厚厚的一叠，都是网上记录有关天逸先生的事情。
“天逸先生？我以前就听说过他，据说算命十分准确，但是我向来不相信命运天注定，所以从没去算过。”
“我也不相信，逆天改命的事情不是没做过。”眉纱翻了翻资料，将天逸先生的地址记住，站起身：“不过算一算不是很好玩吗？偶尔知道一点点未来，才能更加有意思。”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你喜欢玩，而且越刺激的事情越好玩，难道你就不怕死？”
“如果是会死的事情，不是更好玩吗？”眉纱拿起外衣：“夏夜明媚，我决定去拜访一下天逸先生，不要等我吃晚饭了。”
眉纱走了之后，况复生凑到马小玲身边：“小玲姐姐，我一直以为你就够彪悍了，没想到现在来了一个更彪悍的，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也不知道，反正对我们没有恶意，她要做的事情和我们要做的事情有关系，所以暂时合作。”马小玲关了电脑，揉了揉额头，什么消息都没有，她知道瑶池圣母肯定已经来到人间，可是到底在做什么？
“小玲姐姐，你也别太担心了，现在瑶池圣母没有动作就是最大的好事，你又何必想那么多？”
“我知道，去吃饭吧。”马小玲站起身，然后看着对着电视喃喃自语的箭头，那里面正在放青少年讲座。
“喂，电视机里的人不会和你说话，去吃饭了，一天天不吃饭，你想饿死自己啊？”
天逸先生住的地方是一栋写字楼，颇有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眉纱欣赏了一阵子，才走进去。
现在是晚上11点半，万籁俱寂，这种气氛让眉纱的心情不错，于是哼着歌上楼，找到天逸先生住的地方，连门都没敲，就这么推开了进去。
灯光下的人影一时间有些恍惚，然后他们便看清了对方。
天逸先生微微皱眉：“你是？”眉纱却没空理他，她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个人身上：“真是……意外，对了对了，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呵呵，竟然在这里遇见你。”
对方立刻站起身，跟如临大敌一样看着眉纱。
眉纱微微摇头：“八百多年没见，你就是这个态度？”
完颜不破看着她，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八百多年没见，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噗……”眉纱笑个不停：“看你如临大敌的样子，看来那时候我说的话你记得很清楚嘛。别紧张别紧张，今天我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来找天逸先生。”
“来找我的？我还以为我已经变成透明人了。”天逸先生嘲讽说。
“哪的话，只是见到老朋友，一定要打个招呼才行。”眉纱拉开椅子坐下，侧头看完颜不破竟然还站着：“你是来测命书的？”
“刚刚开始。”完颜不破硬邦邦地说。
“那坐啊。”眉纱将头转回来：“天逸先生，桌上这些是否就是皇极惊世书？”
天逸先生点了点头：“你也是来批命书的吗？”
“算是吧，我只是想看看，皇极惊世书上是否有我的命运。”
天逸先生摊手：“当然可以，生辰八字。”
“辛酉年十月十五，子时。”
天逸先生立刻拨动算盘，但是越拨眉头皱的越紧，面前的皇极惊世书颤了两下，突然自动打乱了顺序。
“没有吗？”
“有，但是这位小姐的命数很奇怪，你打开最后一卷，看最后一页吧。”
竟然有？眉纱立刻拿过皇极惊世书，立刻察觉到强大的力量。她眼眸微眯，杀气透了出来，同样强大的力量压了过去，将它克制。
天逸先生微微皱眉，这女孩的杀气太重了些。
慢慢翻开最后一页，上面果然出现自己，但是不是自己的生平，而是极为纷乱的一切，并且是极为重要的一切。自己曾经的蜕变，得到强大的力量，美亚德的死去，还有最后九界之王觉醒的混乱。
只是只言片语，连句子都谈不上，零碎的词语而已，是自己摆脱自己的命运前，发生的一切。
眉纱的神色阴霾下来，她的手劲慢慢加大，力量不断渗透，皇极惊世书在她手下发出哀鸣。
“喂！”完颜不破突然抓住她，然后几乎被她的力量弹到屋子另一边去，重重撞在墙上。
眉纱目光恢复清明，杀气慢慢褪下去：“下次不要在这个时候碰触我，还好我收住了力道。”
将皇极惊世书放回到桌子上，这里没有她摆脱命运巨轮之后的一切，就算之前的一切也无法详细算出。命运……没错，皇极惊世书不就是命运的一种吗？至少她没有缠绕在命运之轮上，这就足够了。
“皇极惊世书推算不出你的命运？”天逸先生也很惊讶，自从天书在他手上，从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它若能推算出来，才会坏事。”眉纱手指虚抚而过，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最后还是放弃想毁掉它的杀意。这是马小玲的事情，是人王和圣母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完颜不破，什么时候出来喝一杯？我想，你应该不会想去马小玲的Waiting Bar。”
“你现在住在那里？”
“暂时借住，小玲人不错，而且如果有麻烦，我们也可以互相帮忙。”眉纱突然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别紧张，虽然我曾经说过的话还算数，但是我们可以慢慢来。”
“我并不是紧张。”完颜不破说。
他只是震惊于刚刚的心情，那是属于眉纱的感情，一瞬间的绝望与悲伤，强烈到揪紧心脏几乎停跳，但是马上就被彻底压下，充斥的全然是黑暗与杀意。一个人……一个人类，怎么会有如此强烈到极端的感情？他看不透，如果是自己的话，这般极致的爱与痛，简直都会发疯。
他的疑虑传了过来，眉纱眼神微闪，起身慢慢离开：“你们算吧，我没有兴趣旁听。”
“我其实并不是来算我自己的命书，而是问无泪。”完颜不破突然说：“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就当认识一下。”
“从来不认识的人，为什么要现在认识？完颜无泪身上的时间已经静止，永恒心锁不仅锁住了灵魂，也锁住了时间的流逝。”眉纱轻弹了一下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音。玻璃杯没有破碎，内里那层却密密麻麻布满了裂纹。“这就是完颜无泪现在的情况，没有人有办法解决。”
“就算你也没有办法？”
“你对我还真有信心……没有，若是八百多年前，我还能有招，可是现在不行。”
完颜不破面色冷凝，永恒心锁的力量越来越弱，难道自己要看着无泪去死？
“除非，你让我看看永恒心锁。”
“永恒心锁在无泪身上，我不可能拿下来，不过我可以带你去看。”完颜不破立刻站起身：“天逸先生，我想我们要改天再聊了。”
“请便。”
眉纱离开之前，点了点桌面：“这话不该我说，不过何先生，小心天书，你可能会万劫不复。”
“天逸先生姓何吗？”离开大厦，完颜不破问。
“嗯，和马家颇有渊源，不过没什么要紧，不管他姓什么，重要的是他拥有什么。”
“你似乎很不喜欢皇极惊世书。”
“皇极惊世书就是命运，我怎么可能喜欢？如果继续拥有那本书，恐怕天逸先生自己也会倒霉。”瑶池圣母要回来了，命运不可能再隐藏。
“那你为什么不带走，我看你并不是怕那本书的。”
“我的确不怕，可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一个和我无关的人，是死是活又如何？”坐上车，眉纱闭上眼睛：“你妹妹可爱不？”
“在我看来，她是最可爱的一个，不过你的眼光向来异常，我不保证。”完颜不破皱眉：“先把安全带系上好不好？我还不想被开罚单。”
“……哥？”完颜无泪惊讶：“你不是去找天逸先生吗？怎么带回来一个女人？”这么多年来，他哥哥一个女人都没碰过，虽然说僵尸的确不该……可是她想，哥哥是舍不得岳银瓶才会如此。
“别胡说，这是眉纱，我和你说过的。”
“是那个眉纱？”完颜无泪立刻站起身。
“别戒备我啊，你看，现在我和你哥的关系不是不错？”眉纱走到她身边，拉她一起坐下：“这次应邀前来就是为了你，你可不许疏远我哦。”
完颜不破冷眼看着，很显然，这女人面对同性的时候比面对异性温柔多了。
完颜无泪看看自家大哥：“为了我吗？”
“你大哥很担心你的安危，也难怪，自己妹妹的性命只系在一块小小的锁链上，要是我我也会担心。”眉纱执起她的手，刚刚碰触到永恒心锁，心锁就发出璀璨的光芒。
“真是奇怪，明明哪一个都和我无关，可不管天书，还有永恒心锁，竟然都认识我。”眉纱闭上眼睛，灵识透了进去。
【拜见陛下。】永恒心锁的守护灵是个发光的黄色灵体，见到眉纱就盈盈拜倒。
“起吧，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我的身份特殊，联系着永恒国度，所以多少知道一点点，其他和永恒国度有关的人，都知道一点点，包括命运和盘古族人。】
“所以，也只是那么一点点而已。”眉纱并没有在意：“我见过天书了，知道你所谓的一点点是什么意思，不过你还是先在意一下自己吧，你的力量快没有了。”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为了维持完颜无泪的声音，心锁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耗尽，但我想，我还能坚持到永恒国度的来临。】
“你掌握着钥匙，而我们还需要一把锁。”眉纱敲了敲脑袋：“说实话，我对所谓的永恒国度一点兴趣都没有，喜怒哀乐是我喜欢的，爱情应该享受，悲伤应该承受，这是属于人类的一切，是一种就算被撕裂也一样美好的馈赠。所以这件事情，我实在不想搀和。”
【只求陛下能够帮一把手，不要让这个世界再次被命运毁灭，盘古族人仅剩永恒国度那些，永恒国度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所以，至少在永恒国度降临之前，让命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所以我才说，无法理解。我可不想让这个世界消失，一切为什么不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就算不能，难道非得牺牲全世界不可吗？这里的世界是我的，我说它不能毁，他就不会毁。”
永恒心锁的守护灵沉默半晌，低下了头：【随您喜欢，陛下，在这个世界，任何人都不可能违逆您的意思。】
“是啊，太久太久没有人违逆我的意思，不过还好有些危险存在，否则的话我都要妄自尊大了。”眉纱挑了一下守护灵的下巴，柔声道：“不过我会给你一些力量，争气一点吧，我不希望完颜无泪太过弱小，死去的太快呢。”
睁开眼睛，那对兄妹都在看着她。于是她揉了揉完颜无泪的脑袋：“没事了，心锁得到我的一部分力量之后，足够支撑你继续陪着你哥哥活下去。”
完颜无泪简直是惊喜，她没想到眉纱真的有办法：“谢谢你啊！”
“不必对我这么客气。”眉纱侧头去看完颜不破。
完颜不破一撇嘴：“没错，不用对她那么客气，反正不管做了什么，最后都得要我还回来就是了。”
“呃……”完颜无泪眨了眨眼睛：“眉纱，你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当时为什么要……”
“形势所迫而已，而且你哥哥比较好玩，交给瑶池圣母我觉得可惜。当时只是突如其来的想法，所以就救了。”
完颜无泪摇摇头，没听懂，不过眉纱帮助他们兄妹很多就是了，这点还是知道的。看看自家大哥，她突然有一个想法：“眉纱，我这么叫你可以吧？你现在有地方住吗？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这么大的一所房子，就我和我哥两个人住也挺浪费的。”
“喂！”完颜不破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暂时不用，马小玲那边最近有点有趣的事情，我想搀和搀和，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马小玲？我真的很久没见到她了，可是，她不会想收了我哥哥吗？如果再见面的话……”
“如果能收的话，朱仙镇就收了，放心吧。”眉纱看看时间，起身伸个懒腰：“都已经后半夜，我也要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完颜无泪点头：“再见。”
完颜不破把她送出门，脸上的神色也好了许多：“无泪……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她一直陪着我，也没什么玩伴。”
“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多来玩玩也好？”眉纱轻笑：“你要记住，我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无泪，而是你。”
完颜不破目光微闪：“为什么？”
“因为你是金国平宋大将军，你的忠心，你的武勇，甚至你对岳银瓶的执着……都是我喜欢的地方。”
“那是以前，金国平宋大将军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是2004年。”
“可是你还是你，藏起来的，不代表它就不存在。”眉纱突然轻松说道：“放心啦，我的喜欢不涉及男女之情，更趋向于欣赏，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当交个朋友吧。”
她挥挥手离开，完颜不破却没觉得放心，她能够感受眉纱的心，这个女人就算开怀笑着的时候，也不是真的快乐……
第102章 僵尸路（3）
住了没几天的时间，马小玲就给眉纱找了点事情做。
“你说，这个我是接还是不接？”
“一张支票？五十万……有人送钱当然要。”
“可是这钱不是好接的，政府的钱不容易赚，让我帮他们训练一个特别任务队，对付鬼怪和僵尸。开玩笑，他们当捉鬼是做什么？”马小玲摇了摇头。
“其实毛优来找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决定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