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月与阎罗系列第三部] 红色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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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月与阎罗系列第三部] 红色伦敦-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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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用妳说了。」 
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紫眸在魔界大厅中探索过一圈,确认毫无异状后,唤道:「密斯,过来吧,你还有工作要作。」 
「是……」拖长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语尾,跟在魔主身后,密斯牢骚满腹地说:「最近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苦命,肚子吃不饱也就算了,还被可恶的鸦妖嫌弃,一点地位也没有。魔界日子本来是很好混的,现在我开始要重新思考,是不是要转投胎为人,去作畜生算了。」 
「等你把该作的做完,要做人、作牛、作马都随你挑。」冷瞥他一眼,魔主应允道。 
「开玩笑的,我可不想作牛、马。」慌忙地摇手婉拒,「我知道了,我会乖乖地替你把魂魄送进去的。不过……这幺做真的好吗?」 
「有何问题?」 
密斯眨眨金眼,「不要装作不懂了,吾主,再装就不像了。七魂中最棘手的魂魄到手是很好,可是你别忘记光有热情有多危险,何况这股子强大的情感能量,即将放在宛如初生婴儿般,没有培养半点控制的理智,也不明白言语、沟通的新生躯体里。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让『他』变为彻底的野兽喔!」 
「那又如何?」 
「……」 
对魔主缺乏反应的表情,密斯也只能举高双手投降,「唉,你不是没见识过人界那些被杀害的女子惨状吧?为了执着于寻找到存留于魂魄上的『红』,以各式各样的激烈手段去……你难道要说这不是值得引以为戒的证明吗?就先等待到其余能抑制这红魂的其余魂魄到齐后……」 
「七日内不归位,魂魄将会腐蚀败坏,我不能冒险等。」紫眸坚定地扫过密斯的脸,「如果『他』想动手杀害我,就让『他』杀吧。在这魔界之中,那怕他杀伤我上千、上百次,我都可以自我复原,这世界中,我是主,没有任何力量能超越过,并真正地杀死我。」 
密斯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浪费口水,无济于事。一方面,魔主的话不无道理,如今的魔主,除非是一心想以死交棒,要不然还真是人、魔两界中天下无敌的。再生的「他」,想必也伤不了魔主才是! 
「算我鸡婆,算我没说。果然都是一群被虐狂,喜欢被人解剖就说一声嘛。」 
紫眸一瞪。 
「我什幺也没说。」连忙否认,在魔主的怒火下缩缩脖子。 
决定放他一马的魔主,收回威胁的目光,穿越过长廊,驻足在那扇象征禁地的房门前,「小心一点,不许任何失败,拿去吧。」 
密斯乖乖地接过水晶珠,囚禁于其中的红芒璀璨得宛如火红的太阳。 
「您放心,我就算赔上自己的命,也不敢有失败。我这就进去替您的……亲密爱人……灌上新生命。」 
「不要废话,去吧。」 
见魔主颦眉,少年狎弄一笑,轻巧地越过门扉,将外界与里面隔离开来。 
苏醒吧。 
艾默…… 
我等你,已经等了许久。 
这一刻终于到来。 


「鲍曼,稀客稀客,你今天怎幺会临时来访呢?这吹的是什幺风啊?」皮克斯迎接着朋友来到自家客厅中,好奇地看着他熟识的老友。总觉得他有什幺地方不太一样了,可能和鲍曼难得的穿著淡蓝色的外套有点关系。 
「希望不会打扰到你。」好友温和地微笑着。 
皮克斯张大眼睛,他发现到好友真正的不同在哪里!以前的鲍曼总是硬梆梆的,肩膀永远笔挺,面部表情也总是僵硬,曾几何时鲍曼也能笑得如此轻松愉快? 
「不,不会。可是好友啊,你似乎摆脱了些什幺,整个人都变得……变得比以前要亲和多了。」 
歪斜着头,鲍曼想了想,说:「我是变了没错,我自己也感觉到这改变。不瞒你说,过去我常常会觉得体内还隐藏着另一个自我,丑陋的、可怕的、令人疯狂的一种自我。所以我总是戒慎恐惧着,时时刻刻都不忘要克制自己。说也奇怪,那种感觉从出生跟着我到现在,就在昨天早上我醒来时,那种感觉消失了。」 
皮克斯哈哈大笑着,「你编出来的故事还真神秘古怪,难道我的好友打算改行去写小说吗?」 
摇摇头,鲍曼知道粗线条的皮克斯无法体会自己的感受,也不引以为意,他庆幸自己终于能有平静的新生,那种望着镜子怀疑自己不是自己的日子,也都结束了。 
「你今日的拜访是为了什幺?就是要与我分享这个有趣的笑话吗?」 
以往的鲍曼或许会发怒,但现在的鲍曼却一点也无所谓朋友的取笑,他和煦的说:「我记得你的夫人有在从事慈善活动吧?」 
「噢,好象是有。专门援助一些贫苦、清寒的儿童去上学之类的,我也搞不太清楚。你问这作什幺?」 
「能不能让我加入那基金会?」 
「咦,你?这样好吗?那类的活动都是些妇道人家在作的,你想要和多些人认识的话,去参加什幺马术交谊之类的,会对你的事业有更大的帮助。」 
「不,我是真心想为那些孩子们作些什幺。」鲍曼微笑地说:「有一天早晨当我连连遇上许多倒霉事时,是一名活泼又有朝气的擦鞋小童,给了我振奋自己的勇气。他又瘦、又脏,看来就知道营养不良,可是那孩子没有被环境打倒,他努力地赚钱谋生,我不过是给他一英镑的小费,他高兴得都快哭出来了。那努力的小身影,实在太坚强了,我也想为这些孩子们作点什幺。」 
「……鲍曼,你没发烧吧?」皮克斯真的快认不得眼前的男子是谁了。 
「我好得很。」从位子上起身,走到落地窗边,鲍曼心满意足地微笑说:「我再好不过了。能活着,真的是件很美好的事。」 
搔搔头,完全不能理解,好友剧烈转变原因何在的皮克斯,叹气说:「好吧,我不知道活着有什幺好不好,可是我起码知道一杯美味的红茶可以给人愉快的一天。来,喝茶、喝茶吧!」 
「不,麻烦你给我一杯红酒。」 
「大白天的要喝酒吗?」 
璀璨的一笑,鲍曼回头对好友说:「没错,从此以后我要告别过去压抑的自己,想作什幺就作什幺,不要再限制自己了。我想去享受人生、享受赠与的快乐,也想娶一名贤慧的妻子,让她为我生一堆孩子。」 
「劝你这最后的条件修改一下,『一堆』的孩子,可能意味着『一堆』的麻烦喔。」 
「有什幺关系,麻烦也是不嫌多的!」鲍曼闪烁着愉快的棕眸说:「被有头红发的小天使所包围的生活,应该挺不错。」 
「噢,拜托,别再提『红』这个字了。」掩住颜面,指着自家墙上一幅满是红色颜料所画出的抽像画,皮克斯哀嚎说:「我已经被红色给害惨了,这幅无名画家的图,被普尔笑到死。他跟我赌说上幅画不仅不值三百英磅,连一英磅都不值呢!」 
构图、用色都相当大胆而刺眼的画,触动鲍曼心头上的一点怀念之情。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看过这幅画,但真的很熟悉。 
「如果你不要的话,就将它转卖给我吧。」表面上以解决朋友困境为理由,心中饱曼有种感觉--这幅画真正该拥有的主人,是自己。「我愿意以同样的价钱把它买下。」 
「真的吗?你不是在寻我开心的吧?」 
笑着点点头的鲍曼,立刻被搂进皮克斯肥胖的躯体,好友又哭又笑地说:「感谢你,我的好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哈哈哈──我总算摆脱了红色的梦魇了!万岁、万岁──」 
「拜托,皮克斯,你是想把我窒息死吗?」 
「谢谢你、谢谢你!我亲爱的、最好的好友,鲍曼!」 
午后的伦敦,不再被灰蒙的浓雾所掩盖,映着天蓝的空,大笨钟清丽的声音在城市中随风飘送开来。 


【接下来……】 

秀丽的眉轻轻蹙起,黑指甲泄漏心中不耐,敲打着金色座椅的把手,不一会儿,又把指甲塞到嘴边,以编贝的白牙啃啮着。 
怎幺会这幺久? 
都已经三天三夜了,不是早该弄完了吗? 
难道……密斯失败了? 
不!不会的,他不敢。他答应过我,就算丢了小命,也会保住成功。 
意识到自己咬指甲的动作过于稚气,紫瞳蒙上不悦的墨彩,放下手指,改而咬着唇。实在令人焦急,该不该去探望一下,说不定自己的力量会帮得上什幺忙? 
于是乎,黑袍丽人从位子上慌张地起身,可是走下台阶没两步,他一旋身又往高台踱回。 
「焦急」是大忌,堂堂魔界之主耐不住气,像什幺话。 
一屁股坐回位子上,双手抱胸,强迫自己摆出冷静的脸色。既然事情已经交代给密斯去办,他必须信赖自己的手下,等着最终结果的出炉。 
我等…… 
我再等…… 
我……等──不下去了啦!! 
霍地跳起,绷着愤怒中格外有魄力的俊美脸庞,魔界之主正打算前去兴师问罪之际,阵阵动乱从大老远处的宫廷彼端喧扰到这头。拱高好奇兼狐疑的眉,提高音调唤来大殿上负责守卫的魔兵说:「什幺事那幺吵,去给我查清楚来。」 
「是,吾主。」 
魔兵从大厅离开不久,外头的吵闹声不仅没停止下来,反而越行越烈。 
接二连三,他又派遣更多魔兵去探查。等了半天也不见个人回来向他禀报到底是谁在吵闹,魔主忍无可忍地离开宝座,索性自己走出大厅之外,准备好好喝叱那些大胆扰乱他宫廷清静的家伙们,却不料映入眼帘的是一幕幕叫人目瞪口呆的景象。 
尸横累累。 
更正,是活尸累累。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的魔兵、魔众们,或呻吟或哀嚎,个个都被打倒在地,而正嚣张地举起一名魔兵往那堆活尸上再堆上去的,是一名背对着他,有着高大魁伍身材,灿金近白的池地发丝-- 
魔主脸色一变,尚未作好心理准备前,背向他的人蓦地转身。 
紫瞳与蓝眸子吸粘住。 
「……艾……默……」魔主颤抖着唇瓣,惶睁着眼,他莫非是在作梦? 
是「他」。 
那张无懈可击的完美容貌,睥睨着天下万物般的傲慢眉宇,那双眼、那挺鼻下的薄唇,都是「他」,魂牵梦萦不知千百次,总是缠绕在他记忆脑海处的「他」! 
「他」活生生地站在那儿,没错! 
「危险!快点跑啊,吾主!」 
一声没头没脑的狂吼破解了束缚在他身上的咒语,魔主恍醒过来的瞬间,发现重新复活的艾默正朝他猛奔过来。 
「……这是……」 
下意识倒退半步,男人已越过他们之间的距离,来到他面前,并在他做出反应前,以超乎想象的蛮力扣住他的腰,往后一撞,抵到墙面上。 
「唔!」 
这猛力一击,差点没让他岔了气,可是男人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在魔主有机会喊停之前,锐利的牙咬上了他的颈项,渗出的血丝在男人发出的啧啧声中,迅速地被吸走。 
「不妙,快点把他击昏,吾主!」匆忙赶到的密斯,雪白着脸,一身湿透狼狈的说:「我以为能把他困在保护壁里面,可是他的力量远比我想象得要大,现在谁都拉不动他,只好请您自救了。」 
「唔……」自救?救个头!男人的身体像道铜墙铁壁般,不光是将他挤压在墙壁上这幺简单,还聪明地把他的手扣押在体侧,下半身也完全被男人卡死,自己全身上下能自由动弹的就只有这张嘴巴了。 
「……该死的……是怎幺回事?给我解释清楚一点,密斯!」一边忍耐着牙齿在颈子肆虐,他大发雷霆的怒吼。 
黑发少年叹口大气,「我不是都跟您警告过了吗?说事情很可能会变成这样。是您执意要我把红魂灌进他躯壳中的。小的本来在想,在灌回去之前,先替他上好一些基本教义,不晓得是造成反效果还是怎地,他一点都不受教。」 
「我发怒的理由,不是他此刻像只饥饿的野兽来袭击我,我是在生气你成功地让他苏醒,能够像现在这样活动,却没有先来禀报我!」 
也许是吸了一些滋味浓厚的鲜血,也许是魔主血液中含有的媚药成分成功的中和了男人的暴戾之气,男人不再狂猛地咬着魔主的脖子,他开始以鼻尖蹭着、嗅着,以舌头舔弄着魔主的脖子。 
这也总算让魔主能喘口气地说:「如果我知道他这幺快就能活动自如,会先作些预防措施,不让他这样大闹宫廷。大厅上半数的魔兵倒的倒、伤的伤,像什幺样!」 
「我也未尝不想送信给吾主,可是我怕一打开门就会让他溜了,事实证明他也真的给我溜出来,我已经是无计可施。再说,您看看小的上身凄惨的状态,全是被他给害的呢!不晓得为什幺他拚命想把我塞回保护壁内?说是要报复我,也很不可思议,在生命之液当中的他,照理说是没有思考能力的空壳才对。」 
说着说着,密斯摸着下已深深地思索起来,边喃喃地说:「……不过这样或许可以解释红魂一回归他身上……他就清楚的辨别方位……行动自如……莫非和天界人的血统有关?……还是以前魔王的经历改造过他的肉体……」 
「密斯!」 
「啊,是!」猛然地抬起头,黑发少年瞠目,「啊、啊啊,吾主,他在非礼你了吗?」 
魔主冷艳的脸庞浮出窘状,但不忘怒瞪密斯一眼。 
「这也不能怪我啊,我说过连我都没想到……嗯?不过这也证明了他的机能正常,有一般该有的反应。这是好现象。」一击掌,密斯自我结论道。 
「闭嘴,密斯。只要告诉我,现在他是完整的吗?我使用任何的魔力在他身上,会不会招致他再度瓦解就够了!」涨红着脸,男人顶住他腿间的「硬物」,可一点都不像是「刚刚复原」的人。 
「噢,应该不至于吧。」 
「我不要『应该』,我要的是『肯定』的答案。」 
「那小的建议吾主,不要使用太强大的法术,用沟通的、讲道理的,温和一点的手腕。」 
「密斯!」咬着牙,从牙缝中逼出,「你不是才说过,现在和艾默是无法沟通的吗?」 
「对啊,谁叫他现在像是刚出生三天的婴儿。不过本能与热情,这两样东西倒是具备了。」 
「那,你认为我该如何和他『沟通』?」额冒青筋,魔主紫瞳快要在密斯脸上烧出个大洞了。 
「呃……」微微一笑,密斯胆小地往后退,边说:「身体……的语言?」 
轰地,魔王的怒焰化为闪电,直击向倒霉的少年。 


虽然气愤地降下惩罚,不过最后魔主能脱离「困境」,也的的确确是用了「身体语言」,趁着「婴儿化」的男人对自己使出老练的技巧上下其手之际,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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