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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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清-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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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你情我愿的事情,杨猛也不会介意,可强抢民女、欺压良善,这事儿做了至少会害了一家,万一这女子许了婆家,一害就是两家人。

    最让杨猛恨极的是这些人打着杨家的名号做事儿,杨佛爷、小佛爷的名号得来不易,不能让这帮狗才给毁了。

    “云贵总督贺长龄倒台了,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该做什么?”

    冷眼看着这些人大模大样的落了座,杨猛直接就问了一句,这些人若是有用,倒是可以留一条命,如果没用,宰了了事儿。

    “杨参将,贺长龄一走,这云贵官署有些空位子,能不能把我们顶上去呢?”

    杨家这段时间买了不少官,这位倒是不认生,直接就开口要官儿。

    “杨参将?好!这庄子里还没人敢这么叫我,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到院子里,朝廷不是有个劳什子杖杀嘛!给我乱棍打死!他的家小,男的也拖来打死,女的嘛!先留着!”

    杨猛一声号令,守在门外的刀手也不含糊,叉着这位口出狂言的就摔在了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没有合适的棍子,几位刀手就在后厨找了几根还带着枝杈的柴禾,二十多棍子下去,那位已经被打烂了。

    “颜卿,看清楚了,这叫妄杀!”

    看着大堂外面被打烂的师爷,杨猛点了岑毓英一记。他的话刚刚说完,两个男丁,也被拖进了院子,几棍子下去,这两位也含冤而死。

    “这叫冤杀!在云南杨家最大,看着不顺眼,用着不顺手的,以后就照这两个章程来办!狗屁的理由,在三爷这里不用!

    剩了五个了,你们说我该怎么杀你们呢?是抽筋剥皮呢?还是千刀万剐?

    一群王八蛋,挣的银子不少,竟然还要强抢民女,强抢民女不说,还敢打着杨家的名号,你们很好!很不错!这是在挑战三爷的耐性吗?

    不想死!就给我说说以后该怎么做,说得好!老子给你们提亲。说的不好!我不管你们是不是郎情妾意,污了杨家的名声,你们死,你们的家人也得跟着死!

    泰辰,你把苦主和各个农庄的村长、乡老都给我找来。王八蛋啊!坏我杨家名声,剐了你们都不解恨!”

    这次回云南,杨猛本就憋着一肚子气,东印度公司路上下黑手,自己没有实力还不能反击。滇西的事情,也是一团乱麻。

    现在更好,宜良的庄子也出了事儿,先是管事强购粮食,后是这些个绍兴师爷强占民女,这才两个月啊!要是两年,自己在宜良的根基,还不得被这些王八蛋给败光了?

    “三爷饶命啊!”

    “拖出去先打断双腿,他的家人堵上嘴给我装麻袋里!”

    这第一个出来求饶的,显然肚子里没东西。杨猛也不客气。直接让人拖了出去。刚刚打死一个十二三的孩子,为了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将他的家人打包打死,了事儿。

    “你们谁先说?”

    “三爷,云贵无督,云南又逢大灾,可以揭竿而起啊!”

    “对!三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主意不错。”

    “这两个拖下去,打碎他们的一口烂牙,造反?造尼玛啊!”

    接连被拖下去四个人,死了一个,瘸了一个,刚刚这两位更惨,手腕粗的柴禾,直接捣进了嘴里,连牙带舌头一起被捣烂了。剩下的两个,一个直接尿了。这心理素质,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货。

    “妈的!脏了老子的议事厅。拖下去,管不住不是?别要了!”

    这位尿了的,更惨!下面直接挨了一棍子,当场就吐了胆汁。

    “你个老梆子,还有什么要说的……你有也别说了,看你长得跟个活猴似得,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拖下去,给我打烂了!别留在这里碍眼!”

    怒气一发就止不住,听着院子里的惨叫,杨猛的怒火也是越来越盛,最后这位杨猛索性也不问了,直接让人带下去打烂。

    “三爷,我是光棍!”

    “光棍?不是都带着家人来的吗?你他妈唬我呢?”

    这位的回答倒是惹人发笑,他是光棍!杨猛被他这一下子,也给气乐了。

    “咱长得太丑陋,属于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科举没出路,就做了师爷,咱长得老成不假,可岁数轻啊!我今年才三十八,身体也康健,最少能给三爷出力二十年。咱不是没本事的人,年轻的时候太急躁,恶了一个当朝的大员,就在师爷行混不下去了。

    这不魏先生在绍兴选人,咱自以为本事不错,就把家里的房子卖了,靠在另一个师爷的家里,充作兄弟混到了云南。

    三爷啊!体谅体谅我这个丑汉的苦楚吧!跟您说的一样,咱长得就跟活猴一样。

    找婆姨难呐!在绍兴的时候,咱不是没有家底,花钱说了一门亲事,结果见女方父母的时候,直接把老丈人给气过去了,这婚事也就完蛋了。

    提亲不成,咱就买了一个瘦马,谁曾想,这瘦马还是个练家子,一掀盖头咱这个样子,把瘦马吓着了,人家一夜壶把我给撂倒了,卷了咱的细软跑路了,没了钱货,我这日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最后就到了云南。

    不抢?咱就得打一辈子的光棍,所以我也跟着抢了,但我抢的是个寡妇,家口也没了,她自己种地,不是累死就是饿死,跟了咱也算是她的福气。咱虽说长得精瘦,可屋头里的活儿好,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咱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比的上老夫老妻了。

    我这档子事儿,虽说做的不地道,但也是情有可原啊!”

    好嘛!这活猴好滑溜的嘴皮子,这段子赶得上说相声的了,杨猛也被这活猴儿给逗乐了。

    “吆嗬!合着你打着我杨家的名义抢女人,还是合理合法的了?三爷还得给你圆场吗?

    狗日的杀才,敢和老子耍嘴皮子,来呀!弄锅热油伺候他喝下去!”

    嘴皮子溜有个屁用,这王八蛋打着杨家的名号抢女人就该杀!笑过之后,杨猛的脸色一沉,就差人要给这位嘴皮子滑溜的活猴灌热油。

    “三爷,咱还有话说!咱就是一个滑稽蛋,您听一听、乐一乐,觉得咱不是个人才,再杀不迟。如果咱是个人才,三爷就得当咱的主婚人。

    那女人不错,咱长得丑得好好对人家不是?我那婆姨到现在也没有名分,也是咱心里的一块惆怅!”

    就冲这位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为自己求活路的本事,杨猛已经不打算杀他了,这人怎么说呢?应该算是个人才吧!

    “那你说说我听听,晃点三爷,你最好有死的法子,不然……”

    “三爷,咱虽长得龌龊不堪,可咱也是大有来路之人。咱是青藤先生,徐渭徐文长的后人,咱的名号也仿效先祖,徐子渭是也!

    不敢说文采直追先祖,但咱自认为也差不了多少。文采只是小道,咱还通晓天文地理、术数杂学,至于从政、军旅之事,咱更是门清。

    咱长得丑科举无门,做师爷也被人绝了门路,但咱有生财的路子,咱的资财都是靠替考得来的,早年间,咱在历年的科举考试之中,得过一次探花,十几次进士,要不是那会武艺的瘦马,咱现在还过着有酒有肉没老婆的日子呢!”

    这徐子渭也是个怪胎,杨猛问的云南之事,他就是不作答,而是玩起了欲擒故纵。可这个在杨猛看来,就有些浅薄了,玩心理战这货还不够格。

    “好!藏着掖着耍把式不是?爷给你三句话,三句话说不明白云南之事,你就乖乖的去死吧!徐渭?老子没听说过!”

    接下来就看这徐子渭的本事了,三句话能说动自己,这人就该活着,现在有本事的人,才是杨猛最需要的,至于说强抢的女人,自己出面怎么也能圆回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云贵无督

    “慑官场!收饥民!看大戏!”

    徐子渭的这九个字还真是说到杨猛心里去了,岳父潘仕成说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魏五所说的暂缓脚步,安稳滇西。

    这徐子渭能有这个见识算不错了,此人可用,但不知道能不能用。

    “正好等一等各农庄的苦主与村长、乡老,你且说说你的慑官场、收饥民、看大戏。说的好可以活着,我说不定还能从你同行的家属里,选几个合适的女子给你。说不好,外面那几个就是你的下场。”

    魏五那个老奸贼不当大用,处理宜良书院的事情,有人监视着还好些,给他放权,就怕那老奸贼悖主。

    这徐子渭如果可用的话,倒是能牵制一下魏五,加上岑毓英的幕僚团,自己完全能够控制手下的这批文人。

    “云贵无督,虽说是个机会,但也潜藏着危机。大清各省的督抚,能坐稳了位子的没几个,一年半载就要流转,或升或降没有一个定数,这也是满清朝廷,控制汉官的手段之一。

    督抚的流转不定,就给了下面的官员机会,督抚说了算还是不算,也得看督抚们各自的手段。前任云贵总督贺长龄,浸淫官场四十余载,手段腕力不是云贵官员能够抵挡的,加上贺长龄是个勤政的官员,所以云贵的总体局势不错。

    换了手段一般的督抚,一旦敌不过一省官员的小班子,就只能忍气吞声得过且过了。大清各省的官员,都有自己的脉络。藩台、臬台、道台、府台、铜铁盐官。各有各的脉络。

    这些官员大都可以坐满一任。有的还可以连任,这些人的关系错综复杂,不细细的品味,绝对难以弄清他们的脉络。

    总督之位空悬的这段时间,就是他们勾连党羽,结党营私的好时候,现在咱们如果与他们对上,即使胜了。也会让下任总督忌惮的。

    这总督一职,说他是个虚职吧!有的时候真是不管用。说他是个实职,他是文帅第一,掌管一省文武,有察举官吏职权,四品以下的官员,也能任免。

    对杨家来说,无论是对上藩臬道府,还是一省的总督巡抚,都是极为不利的。当然一次两次的也没关系。现在杨家圣恩正隆,当朝的那位也是着紧钱袋子的抠搜货。杨家扳倒一两个总督的气力还是有的。

    但是如果真的扳倒了哪一位,这天下的督抚怎么看杨家?他们能不再暗地下绊子,玩阴的?

    所以云南的官场,咱们只能慑服他们,咱们杨家自成体系即可。有铜盐罩着,没有铁证谁也扳不倒咱们。以杨家在云南官场和民间的实力,谁能拿到铁证?

    所以总督空悬的这段时间,咱们要慑官场。当然了,一些无依无靠的苦官、小官,咱们还是可以收容的。”

    徐子渭洋洋洒洒说了一通,杨猛的思路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这徐子渭不错,对事情的分析,比魏五要强上几分。

    不是魏五的分析不对,而是魏五那老奸贼老是与自己打机锋,有些事儿自己还得再想想,才能弄得明白,稍有疏忽,就会理解错误。

    魏五的法子其实不错,他也是在变相的磨砺自己,可杨猛对自己有一个准确的分析,他的性格已经基本定型了,做事的方式很难改变,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多活了一世,看的、听的,比魏五等人要多得多。

    单单这一通分析,徐子渭就是个可用之人,但要如何笼络他呢?

    女人?貌似不保险。权势?自己也不能给他。地位?让他跟着自己倒是不错。

    “嗯!那你再说说收饥民之事,咱们该怎么做呢?”

    一边问着问题,杨猛也在考虑如何收服这徐子渭。岳父潘仕成还让自己收潘桂做书童,自己的一些东西,不能教给潘桂,让徐子渭带着潘桂也是不错,潘桂还能从侧面牵制一下这个活猴儿。

    “云贵无督,少了这领头人,云南的饥荒就成了定局,让那些藩臬道府开仓放粮,不是绝大的天灾,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官帽子来就老百姓,这也是个机会。

    三爷在滇西收了太多的山民,朝廷所说的夷性犬羊这个不假,山民多不读书,不受圣人教化,脾性也就有些桀骜,趁着收饥民,可以让山民与汉人杂居。

    三五年的时间,山民的体系就会崩解,三五代下去,山民也就变成了汉人。三爷要控制云南,或者四川、贵州、藏边,这个法子必须要用。

    收饥民的时候,三爷可以依照宜良的法子,兼并土地,土地到了三爷的手里,也就握住了农人百姓的命根子。加上滇西的兵卒,谁在云南也翻不了天。”

    身在私幕之中,徐子渭对杨猛做的大部分事情了如指掌,分析起事情了,也句句砸在了杨猛的心坎上。

    “不错!接着说。”

    都说歪瓜裂枣味道好,这徐子渭无疑就是这么个货色,这丑鬼厉害啊!私幕虽说知道自己的大部分所作所为,但徐子渭能分析到这个程度,也算半个蛔虫了。

    “至于看大戏,还得从云贵无督说起,没了云贵总督,云南的官场就有了间隙,滇西的回乱,说不定还会再起。

    加上今年粮食歉收,各地总有咱们照顾不到的饥民,回回加上饥民,还有贺长龄因为回乱倒台,回回说不定会抓着这个机会,再次起事。

    新督到来之前,先是云南各级官员之间的斗法。新督来了之后,就是云南各级官员与新督斗法。之后,云南的官员赢了,他们就要与新督和朝廷斗法。新督赢了,他也要带着云南的官员与朝廷斗法。

    咱们就要做那渔人,看着他们把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可用的人。咱们上去拉拢。不可用的,不管他们死活,咱们的敌人,就要打闷棍了。

    慑官场、看大戏,就是扩大咱们杨家在云南的实力,至于收饥民,则是最重要的,三五任总督之后。也就是三五年的时间,云南就是杨家,杨家就是云南。”

    逃出云南已经是不可能了,大清的官场,就自己这么个鬼样子,去了也只有被羞辱的份,为别人做幕友,不说朝廷的那位对头打压自己,就是到了别人幕中,自己也不一定能得到重用。

    云南的局势。徐子渭也了解了个大概。魏五此人厉害不假,但是老骨头一把。活不长了。岑毓英也是个人才,但杨三爷现在只是在栽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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