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出去。”齐末试图冷静下来，可是说出口的声音还是颤抖发慌。
齐末听见向她走来的慢步有序的脚步声，宫少杨走到她身前，伸出手有意无意地拨动她额头的乱发。鬼魅般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现在还真是不好看。”
“我要出去。”
他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擅自拉着她走到房间里面的监控录像室里，笑着说：“看看你能不能一眼就看到带你来的那个男人在哪个房间里。”
齐末心里惊恐，每个汗毛都竖了起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宫少杨？我们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你这么做还有什么意思？”
他笑出了声，有一瞬手指从她的肚皮滑过，然后拿起一张应聘职员的简历，“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很好奇，钦源，24岁，今年刚毕业于青城有名的S大，成绩一直位于榜首，获奖无数，相貌上等，又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他在和你在一起后，”他停顿一下，“知不知道你曾经为了另一个男人堕过胎，曾经和……”
“够了！你不要说了！”
他就是一个魔鬼，可以随意扯开说出一个人的伤疤，然后狠狠地蹂躏践踏。
“宫少杨，如果你还记恨，请冲着我一个人来，他还小，不要伤害他，求你。”
齐末腿开始发软，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用手捏起她的下巴，逼着她和他对视。
“求我？你有什么资格？”
是阿，她有什么资格。监控屏幕上，钦源挂着属于自己的工作牌，在各个屏幕框中穿梭，脸上洋溢着自信阳光的笑容。
“他跟你之间没有任何瓜葛，宫少杨！”齐末挺直了腰背，一手打掉他的手指。
他呵呵笑了起来，“齐末，可是他和你有瓜葛。”
“宫少杨！我们早就结束了，结束了！你明不明白？”她心里气急，张口就冲他大吼。尽管这样，他还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
他把另一只手上的简历扔掉，随口说着，“目前人才市场顶尖的人才比比皆是，我SH百货多他一个少他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宫少杨，要我怎么做，你说吧。”齐末软坐在地上，无力回他。这让她想起了以前在苏城上A大的时候，她和宫少杨每次吵架，无论在哪个路上走着，她都会直接坐在地上耍赖，直到他先认错为止。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有多大的自信他不会把她一个人丢掉，然而确实他从没有把她一个人丢在路上过。
“一周后，公司有周年庆，我要你盛装出席。”他说完，齐末以为他就要走了，谁知他盯了她一会儿，直到她浑身发毛，他才幽幽说了句，“你这一身，我可真没什么兴趣。”
齐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坐上回去的公交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记得，当时回到钦源面前时，强扯开欢笑，面部都有些抽搐了。然后迷迷糊糊就回了住的地方。
进了租的屋子，季英已经做好午饭等她。齐末夸她贤妻良母，只吃了几口，回到床上就睡着了。朦胧中季英有叫她去上课，但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打开手机看见钦源发来的短信，让她一个星期后陪他参加公司里的周年庆晚会。她草草看了，捂着脑袋又睡到了床上。
晚上季英回来的时候买了一些治疗发烧感冒的药，齐末以为她生病了，起了床就给她烧热水。
“末末，你别忙活了，我来吧。”
她正奇怪呢，季英的手已经探上了她的额头，“看你睡了一下午，估计是热感冒引起的发烧头痛，去坐会儿，我来烧水。”
即便她们这样生活已经很久了，可齐末心里多少还是会有触动。“季英，大好人。谢谢你啦。”齐末笑着对她说。
“哎呦，夫人我可担不起你这个大小姐的谢阿。”她的声音伴着煤气的声响从房间那头传来，齐末听得心里暖暖的，之前的烦恼一下消失了大半。
、第三章餐厅偶遇
不要抱怨生活不如意，那时因为你不够努力。这是季英经常对齐末说的话，她们每天要面对考研的所带来的生活压力，中学时花着家里的钱，二十岁的她依然可以笑面过着啃老的生活，而二十五岁的她还要花家里的钱的话，就是一种讽刺和嘲笑。
考研的学费方面有一多半是家里承担，剩下的还有平时所有的生活费都是靠自己做兼职赚来的，刚来到青城半年的时候，齐末曾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说生活有点难过。她那上了年纪的妈妈在电话那头就有点泣不成声了，说着别考了回家找工作找个好对象就好了。她当时就有点后悔，干嘛要跟家里说这些。季英听说后也把她骂了一顿，日子照过，一日三餐不缺，肉也没掉，不就是苦了点，生活哪里难了，平白无故的让家人担心。从那以后再跟家人通话的时候，她决口不提自己生活中的不如意，讲着自己过得怎样怎样的好。
今天是星期三，离钦源公司周年庆晚会还有三天。齐末和季英一起在S大附近的餐厅里打扫卫生。因为是暑期，学生不多，反而远来的游客多了起来。偶尔也能听到家乡的语调，觉着亲切，干活也有了许多动力。而季英正在和家乡来的客人聊得起劲，齐末也掺和不了，在一旁认认真真地擦桌子。看到大厅主管来了，齐末就给她一个眼神，叫她立马干活去。
如果不是考研，而是在职场上的话，季英一定是一个职场女强人，她家远在北方的一所小城市叫洛城，爸爸是开厂办公的，算是地方土豪了。她的男朋友小刘已经在家乡小城一所有名的公司里面担任重要职位，但她从来只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她还有着自然大体的交际能力，跟任何人都能谈得来，就连她们平时兼职的高薪工作都是她一个一个电话打来的。她本身也不做作不娇态，大方洒脱。比起齐末这个小镇上走出来的民二代不知强了多少倍。
“末末，想什么呢？”
齐末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被她吓到，暗舒了一口气。
“没什么。”
“瞧你这两天总是失神的，是不是想你家钦源小同学了呀。”
她又露出一副八卦兮兮的样子，齐末拍她脑袋，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是啊，我家小钦源，想死他啦，整天工作连个电话都没空打给我，真是气死我了！”
她这音提的挺高，仗的是下午店里没什么客人。可季英的眼神突然有点不太对劲，齐末顺着她的目光转过头，看到几米远的店门口赫然几个人物站着。齐末心里惊吓，手中的茶杯差点落地。
“钦源？”
钦源笑着向她走来，小声说：“末末，外面那位比较年轻的是我们公司董事长，旁边的是我们经理。董事长今天要和经理商量一些事情，问我哪里清净，我就给他们带这里来了。”他这话说着无论面上还是语气都露着兴奋劲。他又笑着说，“末末，我晚上给你打电话，最近有点疏忽你了，晚上跟你慢慢解释。”他拍拍我的肩膀，就回头领着宫少杨和他部门经理上了二楼。
忽然，宫少杨隐晦莫名的眼神飘来，齐末赶忙低下头，抖着手擦拭杯子。
“末末！你手咋抖成这样，不就是小钦源来了吗，你瞧你激动的，这杯子都要被你擦掉一层皮了。”旁边季英笑着拿开她手中的杯子，又接着念叨，“不过，钦源说的那个年轻的董事长还真是一等一的帅气，他那气质就不是同龄小伙子能比的。我家小刘同学长得一张好皮，净不干好事，整天美女美女挂在嘴边，要是有他一半深沉，我也就不那么担心他会出轨了。”
“各人有个人的活法，他要是那样的性子，你们也不见得会在一起了。”
“也是。”
季英听她说完也没了下文，小刘的花心齐末有听说过，两人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是齐末和季英生活了两年倒是没听过小刘出轨过，由此可以看出季英对小刘的影响约束还是起很大作用的。
“哎！你们两个在这愣着干什么呢，没看见楼上来了客人吗，赶紧去一个照应！”不一会儿，主管的叫声就传了过来，季英自然避开，让齐末一个人去了楼上。
她强迫自己要冷静冷静，没必要紧张，这样子到了楼上确实好了很多。
齐末端了三杯茶水敲了门，听见钦源清亮的声音，就推门进去。
她目光紧跟着钦源，到他跟前，放了茶水就准备出去。
“诶诶诶，这位小姐先别急着走，你看钦源高兴地，也不跟我们介绍一下。”
齐末看见坐在钦源旁边的经理也很有挖掘八卦的潜质，是不是善于交际的人都好这口。
钦源脸上有点泛红，他起身到齐末跟前，“董事长，经理，这是我女朋友齐末。”
他又指给我说，“末末，这是我们董事长，姓宫。”他说这话，齐末不得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宫少杨，他没有抬头，正端起杯子喝水。
“这是我们经理，姓范。”
“范经理好。”齐末向着范经理点了头，不得不说，范经理这个中年绅士确实很对她胃口，说话就跟季英平时一样一样的。
范经理一愣，微笑回她。
“你这小子艳福不浅，女朋友这么漂亮。”
“经理过奖了，末末她平时也不爱打扮的。”
“不爱打扮的好，现在的小姑娘很少有这样的了。”
……
他们这一言一语的，齐末也就成了空气，宫少杨始终没有搭理一句，齐末有些奇怪杯子里能有多少水够他喝这么长时间的。
“齐小姐，三天后公司周年庆聚会，别忘了来。”
齐末准备开门出去，一句冷冰冰的话又把我刚抚平的心抖落起来。她假装没听到，连忙出了房间。贴在墙上，里面陆陆续续又传来一些声音。
“钦源，你女朋友有点紧张。”
“看出来了，经理。她平时都是学习准备考研的，所以没怎么见过这种场面。”
“考研的？考研的有上进心，以后你们的孩子也很受教育，你阿还真是有福气。”
、第四章该怎么放过
房间里风扇吹得呜呜响，越吹越热，青城这个季节的夜晚真不是人过的。齐末甩手丢掉手里的英语书，坐到季英的床前，把她正在看的新闻报纸拿开，问道：“季英，你有没有几条像样的裙子？”
“喔，柜子里都是，你自个挑挑，有合适的就拿去穿。”她随口回答，又把报纸拿在手中看着。
齐末在她们俩公用的衣柜前站了有一会儿，才听到季英忽然传来的疑惑声，“末末，你怎么从良了？”
“什么从良阿？”她把挂着的一排裙子来回翻着，就是没找着一个适合她穿的。
“你说你十八岁之前穿着学生装吧，还可以接受，二十二岁还穿呢，叫做装萌小学妹。可二十五岁慢慢向剩女迈进的青年女性还穿着这身衣服，实实在在的土包子一枚。你一直土鳖，到现在突然想要掀了龟壳，可真是一道天雷直接要炸了我呦！”
“行行行，刘大夫人，闭上您那张犀利的红唇，来给咱这小土鳖整身合适的裙子穿行不，明个我要去参加钦源公司的周年庆。”
“周年庆？钦源那小子混的可以啊！”季英二话不说麻利地到她跟前，拿过一条一条的裙子对着她比划。
“末末，其实你身材还是挺不错的，就是没有好好展现过，整天就一肉包子似的，瞧你那柜子里的衣服也该换换了。”
“我说刘大夫人，再这样下去就会变成唠叨大婶了阿，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瞪齐末一眼，在齐末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终于选定了一件中长款的白色抹胸裙，后尾稍长，走起路来跟那天上飞的仙女似的。
齐末撇撇嘴，“这个行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齐末拿在手里，有点担心的问她，“有没有小外套可以搭在外面？”
季英冲着齐末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末末，你可不可以再老土点。”
齐末闷哼了一声，拿过裙子就要去洗澡间换上。
“哎！等等！”季英皱着眉，忽然叫住她。
“又怎么了？”
“瞧你那一身汗臭味，赶紧的洗完澡再换上，不然明天这个裙子就没法再穿了。”
其实齐末还想问她汗臭味是怎么瞧见的，可到了嗓子眼又咽了回去。
……
因为公司需要人手帮忙，钦源没能来接她一块去他们公司周年庆的场地，就是离他们公司较近的一家盛林酒店。她还是坚持拿了件平时穿的外套披在肩上，一个人茫然无措地坐在公交车上。
等到了地方，齐末的腿都有点发抖，忍不住嘲笑自己，不就是个宴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样想着，大着胆子往酒店入口走去。
到了门口齐末却被服务生拦下，“对不起小姐，酒店已经被SH百货公司预定，您如果有需要请下次再来。”
齐末不理他，他眼里的不屑早就顺着他的话流露出来，这样的人在齐末十几年前就见得多了，她拨通钦源的电话，让他出来接她。
一分钟不到，钦源身穿一身帅气西装就出现在齐末面前，她眼前一亮，笑说：“钦大帅哥，你土媳妇被拒在门外了。”
钦源一愣，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还没开口，刚刚拦她的服务生一连串的抱歉就说出了口。
齐末也没打算要跟他计较，牵着钦源就进了酒店。
这会儿才是下午一点钟，钦源跟她说要到五点多钟人来齐了才能开始举行，也不怪门口拦着不让进去的那个男服务生。他还有事情没有忙完，让齐末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他，又找来了一堆零食和几本杂志放她面前，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齐末心里有点不快，闷闷地坐下看书，零食一下都没动过。这一看就看到了三点多钟，腰酸脖颈疼的，想着四处走走应该不大碍事。
本来只以为SH百货公司周年庆不过是在这家酒店吃顿晚饭，可看着酒店二楼豪华的装扮，明显是为舞会准备的，这么大的空场地也只有盛林这样五星级才有豪气让出做舞池用。齐末打心里感觉到自己像个小丑，分明不适合这个场所却还要待在这里。
她顺着一边的走道去找卫生间，两边一间间整齐地挂着房号的房间让她浑身不舒服。她倒忘了酒店不仅是用来吃饭的。她脚步走得快，头也不抬，走了几步就撞上了刚从一间房里一位年轻小姐，齐末还没来得及张口道歉，她身旁陪伴的另一位小姐就已经开了口。
“小姐，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不好意思，我没有看见。”
本来就是齐末自己的错，没道理生气，所以想着等她撒完气也就了事。
“赵秘书，不要紧的。”
听了这话，齐末这才抬头，想看看这位善解人意的小姐是什么样子。没想到却看见了那天领她去找宫少杨的赵秘书。
“是你？”赵秘书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