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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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梦-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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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痴地望着桃雁君的脸,凌闲云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好累啊,不要,他不要睡,舍不得把视线从桃雁君的脸上移开,这张脸,不是倾城倾国的颜色,可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舒服,不要睡……不要睡……不要……


第九章
好话不灵坏的灵,桃雁君那随口一句,想不到竟成了真,凌闲云这一睡,第二天还真的没下得来床。许是这一天天气比较热,他跑来跑去冒了一身汗,又伸脚去泡那冰凉的潭水,受了寒气,半夜竟发起了烧。
虽说烧迷糊了,竟还记得吩咐秋儿不许教桃雁君知道,却哪里想到,大半夜的,他这屋里灯火通明,下人们跑前跑后,两下里只隔了一条花径,早就惊动了桃雁君。披了衣在冬儿的搀扶下来到凌闲云的身边,看到那张平日里缺乏血气的脸都烧红了,长叹一声,坐在床尾陪了凌闲云一夜,直到天亮,见烧退了,才回去补眠。
桃雁君来的时候,凌闲云已经烧迷糊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隐约觉得有人在为他擦捂出来的汗,给他喂药,虽不知道是桃雁君,可心里却有莫名的安定,竟也睡去了。
再醒来,已是第二日的傍晚,凌闲云一睁眼,见床边坐着一人,忙喊了一声:「雁君……」话声未落,眼中已看清那人,却不是桃雁君,顿时满脸失望。
「哟,看起来我不受欢迎啊!」那人站起了身,夕阳的余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现出一张带着几分邪谑的笑脸来,正是楚王叔。
凌闲云侧过脸在屋里头张望,没见到桃雁君,心下更加不爽快,闷闷道:「你来做什么?温总管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楚王叔让凌闲云明显不欢迎的神情给气煞,道:「别提你那个温总管,他可真好,我楚王叔上门想见你一见,他居然也敢拦我的驾,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就……算了,不提他。我说你个滑头,借口在凌府养病,却原来跑到这地方来跟情人卿卿我我,要不是我门下一个食客刚巧也在山庄内见了你,我还不知道你到这儿找快活来了。」
凌闲云「哦」了一声,道:「原来这几日山庄里突然多了不少游客,是你派来的人吧。」
「当然是我,你堂堂一个上卿大夫,出门竟然只带了十几个护卫,万一出了什么事,王太后她还不把我的头给拧下来。」楚王叔突然贼笑起来,凑到凌闲云面前,「我说你终于开窍了,这天气哪能受什么寒,该不会是做得太猛了才发烧的吧。说说,那人是谁?功夫怎么样?你满意吗?」
凌闲云脸上先是一红,使足了劲把楚王叔那张贼脸推开,其实他病中无力,即便是使足了劲,也不过只推开了吋许。
楚王叔可是脂粉堆里练就的一双贼眼,一看凌闲云这神情,哪还不知道事实,一副惊讶的样子道:「难道你们竟纯情到只拉拉手不成?」
话音未落,就让凌闲云揪着衣领拉了回去。
「说,你平时跟那些娈童是怎么做的?」
楚王叔明显一怔,然后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凌闲云给他笑得面子上挂不住,几乎要跳下床踢他几脚,奈何撑了几次身体,都没有力气起身,只好狠狠地瞪着那个笑得没停的男人。有什么好笑的,他不就是没做过嘛,所以才不耻下问。
「你笑够了没有?」
足足一柱香的功夫,还没见楚王叔笑停,凌闲云终于怒了,脸一挂,眼一瞪,中气不足的声音里,透着风雨欲来的威势,倒也逼人。楚王叔又不是桃雁君,凌闲云哪有好脸色给,把朝堂上的一套装出来,终于让楚王叔不笑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便是。咱们说正事吧。」
「正事?」凌闲云一怔,他一觉醒来没看见桃雁君只觉失望,蓦然见到楚王叔一时间倒也未曾多想,这时候才猛醒,显然,楚王叔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你应该不是为了昨日那些在山谷里死去的人来找我的。」
楚王叔晃手,意味深长道:「那些人既不是冲你来的,又何必我来多事。」
「不是冲我来的……难道是雁君!」凌闲云揉了揉额角,他本到是当那些人是冲他来的,现在楚王叔这么一说,他反是一惊,立时想到既不是冲他来,那自然是冲着桃雁君来的,当下心中就是一乱,挣扎着又想起身。
楚王叔一只手把他按了回去,谑笑道:「哟哟哟,开了情窍以后人也变得不冷静了,放心,那帮人都已经灭了,只是幕后主谋,你还要去问问你的情人,想来他应当心中有数才是。咱们先办正事,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柳芫卿。」
凌闲云见楚王叔说到柳芫卿的时候,面上的神色竟变得与以往不同,不由一愕道:「怎么,他还不曾回晋国?」
「不但不曾回,而且他还向王太后和王上提出亲往锦州放赈,这赈粮本就是晋国捐赠,王太后和诸大臣商议之后,认为不好拒绝,便应下了,明日便要启程。」
凌闲云再次揉了揉额角,精神不济之中本就不适合深思,勉力而为自然是头痛隐隐,好一会儿才道:「柳芫卿此举莫非另有所图?不对,锦州虽是我国富庶之地,但并非兵家战地,他即便去了,也探不出什么重要事来……赈灾赈灾,难道是想收买民心?可是锦州地处我国腹地,这民心收之无用……」
「不管是柳芫卿是为了什么,这一趟,便由我盯着他,任他奸狡,总跑不出我的手心。」楚王叔嘿嘿笑着,语有他意。
凌闲云正想得头痛,见楚王叔把握十足,倒也放心了,柳芫卿再是手段多多,眼前这位楚王叔也未见遑让,装颠作傻是头号,这些年来不知已让多少人喝了他的洗脚水,这一番去锦州,暗里算明里,倒是柳芫卿当自求多福才是。
「既如此,你们明日启程,我后日便回楚都。」
楚王叔一走,自然凌闲云就得回楚都主持大局,虽说是职责在身,只是这一回去,像现在这样的悠闲日子也不知何时才再有得,多少总是不情愿的。
「行,你便趁这一日里,把病养一养,好在烧退了,躺两天便好,回去后你也注意着,少动心思,不是什么重要事情,不妨让你的情人多动动脑,将来……怕是少不得夫唱妇随。」见此行目的已达,楚王叔也就不再多打扰,起身便告辞,走至门口,却回转头来,邪邪一笑,「待我从锦州回来,再来问你俩个……哪个是夫?哪个是妇?」
一个枕头迎面而来,楚王叔轻松闪过,大笑着掀帘而去。
「你给我回来……」凌闲云丢了枕头后,脸上虽胀红了,却还不忘一事,赶紧把楚王叔叫回来。
「你……还没告诉我……那个事……怎么做?」
楚王叔闷笑一声,连忙掩口,忍笑道:「难道你不会?」
凌闲云眼一翻,道:「怎么可能不会……我是问你怎样做才能让……让他觉着舒服?」话到后面语声渐渐低了下去,知道是一回事,可真做起来,那便是另一回事了,这几日虽说对桃雁君是又亲又摸,却始终不敢做到那一步,桃雁君的拒绝是一个原因,但他不愿让桃雁君受到伤害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楚王叔再次大笑出声,眼见凌闲云困窘求教,这模样,难得一见,怎不让他笑翻了天,直到见凌闲云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才勉强收敛了笑,附在凌闲云耳边嘀咕了足有半个多时辰,才又大笑着离去。
凌闲云躺在床上,脸上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失神,一会儿咧了嘴笑,直到秋儿进来,才总算恢复了正常神态。

回楚都是是无法改变的事情,尽管凌闲云已经肯定桃雁君对他的情,却仍然是直到临走前的一刻,才主动向桃雁君坦白关于柳芫卿来到楚国并前往锦州放赈的事情,自然,他曾刻意隐瞒柳芜卿来的楚国这一点,只要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桃雁君倒是没说什么话,只是从嘴角慢慢弥漫开来的一抹笑意,让凌闲云越看越背心发冷,打了个寒颤,只当是自己心虚,却没在意到桃雁君这一抹笑,确是一抹冷笑来。
回到凌府,心虚的凌闲云在桃雁君和凌闲云的双重压迫下,老老实实在凌府养了月余天的病,差点没把他闷死。宫里派人来探病,让温总管以不宜打扰给回了,朝里送来公文一大堆,被桃雁君拿着笔三两下打发,那处理公文的速度,看得凌闲云的下巴都合不拢,十分怀疑地趁桃雁君一个不注意,偷偷看了几本批好的公文,半晌无语,然后心安理得地把这些事务都交给桃雁君打理。
而他,则倚在桃雁君身边,听着冬儿用甜甜柔柔的声音给桃雁君念公文,时不时打个岔让秋儿送茶,说是休息会儿,把两丫头打发了,借口给桃雁君揉揉肩,其实是大吃豆腐来。那揉着揉着,两只手就从肩上揉到了胸前,从衣服处揉到了衣服里内。从某个方面来说,凌闲云的这种举动,是青天白日下明目张胆的求欢,可惜总是不能得逞,两只贼手让桃雁君一把拍开,直接将他推到门外,然后喊冬儿进屋,将门当着他的面「砰」一声关上。
凌闲云只得垂头丧气地走开,求欢不成,那也便罢了,虽然落个「要色不要命」的骂,总也是桃雁君关心他的身体,被拒绝心里也是开心的。只是打从前日开始,桃雁君突然就不怎么搭理他了,每天处理完公文,就关上书房的门,再不放一个人进去,就连吃食,也只让冬儿放在门口,一直到夜深才出来,凌闲云想跟他说说话亲热一番竟然也难得了。
这不,他刚从桃雁君那里吃了闭门羹回来,闷闷不乐地躺到床上不动的时候,燕郎中来了,是来给他复诊。
把了脉,燕郎中捋捋胡子,对凌闲云道:「大人月前一场风寒,早已无碍,将养这些日子,身体已是健朗,只是不知为何,胸前新近生出一股闷气盘聚不散,大人可是心中有事?」
「唉……」凌闲云闷闷一叹,桃雁君不理他,他也懒得连话都不想说了。
站在边上的温总管拉拉了燕郎中的衣服,示意外面说话,燕郎中会意,收拾药箱跟着温总管出来。
温总管道:「燕郎中,我问你一句,大人的身子,可禁得住情事?」
「若是像现在这般,好好调理上月余时间,大抵能经一、二次,当然,此种事情对大人心脉冲击极大,能不为之最好还是不要为之。」燕郎中沈吟几许才答道。
温总管苦起了一张老脸,道:「年少之人,血气方刚,大人心中极喜楚桃先生,每日里耳鬓厮磨,让他怎能不动情。楚桃先生也是不禁撩拨之人,唯恐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便有意疏远大人,大人心中闷气便是由些而来。」
燕郎中忍不住乐了,哈哈笑着,拍了拍温总管的肩膀,道:「原来如此,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温总管急问。
燕郎中神神秘秘地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来,道:「上回你不是让我弄痴情药吗,喏,就是这个,千两银子一包,你家大人若是用了这药,一包下去,保准楚桃先生不会再不理他。」
温总管一楞神,想不到当日一句戏言,燕郎中竟还真弄出个什么痴情药,狐疑的看着药包,道:「千两银子一包,你抢钱啊……你也不用镜子照照你现在样子,十足一个神棍。」
燕郎中被温总管这一句话气得胡子都翘了,一转身往凌闲云的屋里走。
「没见过像你这么小气的总管,看你家大人给不给这千两银子。」
温总管看着燕郎中背影,翻了翻眼,若这药真有用,别说千两银子,怕是万两银子自家大人也定是二话不说。想到这里,突然一惊,赶紧大声道:「燕郎中,你的药有副作用没有?」
响应他的是燕郎中的关门声和一个被质疑的愤怒表情。没过多会儿,燕郎中笑呵呵地出来,伸手就递给温总管一张凌闲云亲笔写的帐房支取单子,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两。
温总管接过单子,一看上面的字龙飞凤舞,显然是凌闲云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写的,不由狠狠道:「这么一会儿工夫,就骗了一千两,你干脆改行做神棍好了。」
燕郎中得意地笑,道:「你这老头子,就嫉妒吧,你在这府里就是干上十年,俸禄也没有这么多吧,废话少说,拿银子来。」
温总管气煞,到帐房支了千两银子的银票,往燕郎中怀里一扔,道:「你就乐吧,要是那药没用,我让你把这钱还吐出来。」
燕郎中眼一翻,道:「你就眼红吧,嘿嘿……对了,这个你拿去给楚桃先生。」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好的纸条。
「这是什么?」
「痴情药起效的咒语,你可别拆,拆了就不灵了。」
真的假的?温总管将信将疑地看着这张纸条。
「你到底搞什么鬼?」
燕郎中神秘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呵呵地告辞了。温总管拿着纸条左看右看,犹豫了许久,还是给桃雁君送了去。
桃雁君还在书房里没有出来,冬儿丫头坐在外面的斜栏上无聊地打晃,一看见温总管,赶紧站了起来。
温总管看了看紧关的房门,问道:「你家大人这几日在屋里究竟做什么?」虽说是刻意疏远凌闲云,可是不是也做得太过了?
冬儿摇着头,道:「每次送饭进去,大人都趴在桌案上写什么,冬儿识字不多,不知道先生在写什么。」
问也白问,温总管走过去敲了敲门。
「楚桃先生,是老奴,有事相商,可否开门?」
「温总管。」门开了,桃雁君出现在门口,也不知道他这几日在干什么,脸上竟有些憔悴。
「咳咳……」温总管清了清嗓子,把那张纸条给了桃雁君,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桃雁君一听之下,失笑出声,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药,燕郎中在寻你们开心……啊,不对,不对……」
话没说完,桃雁君便急急冲了出去。
「闲云,不许吃那药……」桃雁君一脚踹开凌闲云的房门,冲了进去。
「呃?雁君!」凌闲云转头,手里捧着一只药碗,看见桃雁君立时露出了笑容。
桃雁君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药碗,一看,连药渣都没留半分下来,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看着一抹潮红从凌闲云的面颊上缓缓渗出来,也知道再想让他把药吐出来是不可能了,赶紧打开手中的纸条,一看之下,几乎气晕。
妄言痴情,实为春情,情到浓时,顺其自然,少壮之身,强压无益,积洪不疏,反受其害。下面是一行小字:久闻桃家内劲温和绵长,最宜疗伤,先生可善用之。
「雁君,你在看什么?」也不知是受了药效的影响,还是习惯使然,凌闲云已经蹭到了桃雁君的身边,抱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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