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天涯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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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天涯浪子-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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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小青墓前立了禁碑不许任何人侵扰,也为此而杀过人。又把小青生母路秋萍的遗物玉锁片挂在坟头,其后又参与司马茜的善后,这些都证明他是自己一边的,至少不是敌人,他为何要援手方一平?
  方一平是大刀会的总管,也是会主公孙四娘的面首宠物,难道说蒙头怪人是大刀会一员?
  可是,他又曾经杀过大刀会弟子,这又作何解?
  司马茜尸体被盗,掩埋的是空棺,判断是他所为。这又说明了什么?
  韦烈越想越迷惘,矛盾的事实无法理出头绪。
  夕阳西沉,只剩下西边一抹残红。
  “沙沙!”之声突传,有人登峰,还有人语之声——“奇怪,发出讯号不见回答?”
  “难道方总管会出事?”
  “到哨棚一查便见分晓。”
  “也许……他人已回总坛。”
  “如此搜索,就是笨鸟也早飞了。”
  “少胡说!”
  话声已近。
  韦烈兀立背对搜索者。
  “看,有人!”
  “包抄上去!”
  行动声中,韦烈被围困,这一组搜索的不下十人。
  “什么人?”为首的喝问。
  韦烈垂下眼,不言不动,也不看来人。
  “是武林公子!”其中,人惊声叫出。“发紧急讯号!”为首的下令。
  韦烈一向不随便杀人,而现在他却很想杀人,方一平的脱走,使他一心一意要为司马茜复仇的心愿落了空。那股怨气必须发泄,否则他真的会发疯。拔剑,转身,挥出,第一声惨号破空而起。
  紧接着,两声、三声,也有数声相叠……
  剑光、血光、刀光,搅乱了夕阳的残红。
  时间很短暂,随即沉寂下来,紧急讯号没有发出,没有人活着离开,场面沉寂下来。
  韦烈深深透了口气,收剑离开。
  大刀会总坛,馆舍内厅。
  方一平坐在桌边,神情显得很不稳定。
  会主侍婢倩英站在他面前。
  “倩英,谢谢你解了本座的危难!”
  “总管言重了,适逢其会,何谢之有。”
  “你是怎么去后峰的?”
  “会主关心总管的辛劳,要小婢送点吃的去,想不到恰巧碰上……”倩英笑笑。“其实……我说总管,小婢一向相信命运,什么都是注定了的,命不该绝,扔在刀山油锅也死不了,要是阳寿该终,藏在密室铁柜里也活不了。就象小婢,分明必死却意外重生了,而有的人千方百计求生,到头来还是逃不过上天的安排。”
  方一平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
  “说得是!”他干涩地笑笑,忘不了青锋临颈险些作为活祭品的那一幕。“倩英,那助你诱走韦烈的是谁?”“是黄堂主,可惜……他和手下全都成了韦烈的剑下亡魂。”脸上现出了黯然之色。
  “嗨!”方一平握拳捶了下桌面。“会主还没回来?”
  “大概还没有,马香主传来急讯发现可疑人影,会主亲自赶去指挥搜捕,我想……很可能是韦烈一伙。”
  “唔!”眼珠子一转。“倩英,本座……想求你件事。”
  “不敢当这求字,总管但请吩咐。”
  “后峰发生的事最好别让会主知道。”
  “如果会主问起……”
  “会主不知道怎会问起?你只说中途碰上了本座一道回总坛,至于别的本座会应付。”
  方一平凝望着倩英。
  “好,我就照总管的交代回报。”方一平邪意地笑笑,“倩英,你的身材……实在美极了!”
  “总管在取笑!”
  “不,真的,你要是脸上没这块疤,定然是大美人一个,不过,这也没什么,脸孔……
  只是给人瞧的,身材才是……嘻,教男人神魂颠倒的真实对象。”
  “总管的意思……”倩英含羞低头。
  “我十分欣赏你这一副美之又美的身材!”说着起身伸手。
  倩英退避。
  “总管,我受会主救命深思,对她誓死忠诚。”
  “这我知道,我同样感激会主知遇之恩,总不会做出对不不起的事。”方一平见风转舵。
  “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而你是会主的体己人,我们太熟悉了,所以也就不不那么“不会的!”倩英坦然无事的说,偏头想想。“方总管,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
  “这是我听来的,可千万不能漏嘴,听说在多年前,会主很喜欢一个叫戚安邦的内堂香主,出入都带在身边,有一次被会主发现他偷腥,跟一个丫头做了不可告人的事,相当震怒,于是在一个深夜把两人召到密室里……”
  “怎样?”方一平有些紧张。
  “我想起来就发抖!”倩英作了一个恐惧的表情。“会主命令戚香主当她的面把那小丫环活活掐死,然后她自己下刀把那风流俊俏的戚香主挑断了手脚的筋,然后剥皮,一寸一寸地剥,到半死之时,拖出去活埋。”
  “啊!”方一乎的头皮在发炸。“倩英,这会是真的?”
  “我无意中听人说的,没亲眼看见。”
  “好,你下去歇着吧!”方一平心里有了深深的戒惧。事实上他也很明白公孙四娘是一只老母狼,背叛了她下场一定非常惨,他现在等于是她豢养的玩物,只要她不如意或是厌倦了就可以汰旧换新。
  倩英转身,拉开门,公孙四娘正站在门外。“会主,您回来了?”倩英行礼。
  “会主!”方一平赶紧上前招呼。
  “唔!”公孙四娘目注倩英。“你到这里来做什么?”神情语气显示出非常不高兴。
  “是属下叫她来的!”方一平代答。
  “我没问你!”
  方一平噤然,头一次他受到如此待遇。
  “是方总管叫婢子来问话。”
  “问什么话?”
  “婢子奉命送点吃的到后峰哨棚给方总管,半路上发现方总管遇敌受伤,正巧黄堂主率手下搜山来到,于是由黄堂主引走敌人,婢子协助方总管离开现场,刚刚方总管着人叫婢子来便是询问敌人方面的情况。”
  “敌方是谁?”
  “韦烈!”
  “哦!”公孙四娘点点头。“你下去,准备吃的。”
  “是!”倩英退出。
  公孙四娘眼望方一平,容色和缓了下来。
  “你受了伤?”
  “是的!”
  “严重吗?”她又显出了关切之情。
  “不算严重,现在差不多已经复原。”
  “那就好,等会过来陪我用餐。”
  “是!”方一平躬身回答。
  路边酒店。
  设备简陋但规模却不小,有近二十副座头,小二有五人之多。因为这里是来往大道,行商客旅不绝,偏偏又离市镇远,是两个市镇间打尖歇脚的中途站,所以生意兴隆,掌柜崔胖子笑口常开,大概是财源广进的缘故。
  现在是日落不久,店里上了六成座,由于客人都是行商和一般江湖人物,谈不上规矩礼数,几十个客人已把整间店吵得几乎掀了屋顶,唯一表现得斯文的是王雨和谷兰她们这一桌,在这种场合里反而变成了特殊。
  “韦公子怎么还不见人影?”王雨目注店外。
  “反正我们不见不散,等吧!”谷兰说。
  “会不会……碰上了什么麻烦?”
  “王公子!”谷兰笑笑。“你这是关心过度,他折回大刀会禁区,本来就是去找麻烦的还怕碰上麻烦?”
  “说的也是!”王雨的脸红了一红。
  就在此刻,一口气进来了十几个人,除了为首的一个马脸黑衫中年人,其余都是悍气十足的精壮汉子,这伙人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路道。大伙分成两桌,立即叫酒叫菜,使酒店更形热闹,差点翻了天。
  小二忙得不可开交。
  这时,一个混混型的年轻汉子来到王雨他们桌边,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口里都哝道:“勾魂使者马元,现身之处决无好事,他是‘瘟神’裘一介手下大将,说不定是冲着我们而来,多加注意。”说完,仿佛没找到要找的人,摇摇头,走回自己座头。他,正是“雾里鼠”王道,特地来向王雨通消息的。
  黑衫中年人正与身边的一名斜眼汉子交谈,两人歪着头,几乎接近耳语。
  在这喧闹的场合中,大声讲话未必听得清楚,但王雨却在凝神倾听,中间隔了四五张桌子,他如何去分辨其中一个凑近才能听得到的声音。
  谷兰相当纳罕,她不知道王雨有此“神通”。
  “嗯,这档事非管不可!”王雨自言自语。
  “你能听到他人谈话?”谷兰忍不住问。
  “可以,一字不漏!”王雨点点头。
  “那黑衫中年汉子就是‘勾魂使者’马元?”
  “对,杀人如拔草的冷血混帐!”
  “‘瘟神’裘一介我听说过,是个混帐加三级的角色。”谷兰文静秀美,但说起话来仍是江湖儿女本色。“听说他好色如命,嗜杀如命,贪财如命,爱酒如命,这些好德性都占全,只因他行踪诡秘,武功又高,人莫奈其何。”
  “谷姑娘,你知道得比我还多,不简单。”
  “王公子,你刚说这档事非管不可?”
  “对!”
  “他们准备做什么?我们又如何管法?”
  王雨尚未及回答,她们所等待人的——韦烈,已经来到。
  “韦兄,我们等你很久了!”王雨高兴地招呼。
  “对不起,有点事耽搁了。”
  “坐吧!”谷兰挪了挪位置。
  “韦公子!”立仁、立义离座起身。
  “大家坐,不必拘礼!”韦烈坐下。
  王雨招来了小二添杯筷酒菜。
  韦烈的目光朝座间扫了一遍。
  “这里很热闹!”
  “不错!”王雨笑着说。“平常就很热闹,今天更热闹,有不少稀客,跟我们一样,韦兄大概可以看得出来。”说着,目光瞟向“勾魂使者”马元那一桌。
  “唔!”韦烈点点头。“我们是赶上热闹,还是要凑和这场热闹?”
  “碰上了当然非凑和不可!”王雨若有深意地回答。
  “如何凑和法?”
  “韦兄,你一定饿了,趁有时间快把肚子填饱,别的吃饱喝足之后再谈,来我敬你一杯。”
  “不必单独敬我,我们大家干一杯。”
  “好!”“干!”
  五人干杯。
  没多久,“勾魂使者”一伙结帐离去。
  这边,立仁也立刻去会帐。
  凌云山庄。
  一片暮气沉沉,似乎也逃不过盛极必衰的自然法则,往昔向煊赫已经褪了色,天下第一剑仿佛已成了武林史上的名词,司马长啸是消沉了,自从爱女司马茜意外丧生,刻意培植的传人方一平背离,便得豪雄不可一世的司马长啸万念俱灰了,这以乎是无子嗣的豪门所必然的悲剧……。
  武林门户的盛衰和历史朝代的与废殊无二致,只是影响范畴的大小而已。
  如果不是身为一派之首,司马长啸真想遁入空门。
  晚餐刚毕,司马长啸夫妻在小厅里闲坐。
  “老爷,这些日子来,我看你每天愁眉不展,连带我也茶饭无心,夜不安枕,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何不想开些?”
  “唉!”司马长啸叹了口气。“夫人,眼看司马家香烟难继,凌云山庄至此而终,教我如何想得开?”
  “老爷,我有主意,不知道……”
  “什么主意?”
  “你不是说小青的丈夫叫韦烈吗?”
  “不错,怎样?”
  “小青已经离世,何不把韦烈收为义子,再为他娶妻生子,继承司马家的香火,虽是外姓,总有那么点渊源。”
  “不行!”司马长啸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司马夫人瞪大眼。
  “夫人,这是天大的事,连姓都改了,因为她娘秋萍之死,路遥对司马家仇恨难解,而韦烈是他名正言顺的女婿,他会答应吗?韦烈又肯吗?说句难听的话,他巴不得凌云山庄澈底毁灭以消心头之恨。”
  “这……”司马夫人眼圈发红。“只怪我肚子不争气,没替司马家生个一男半女的,难道……真是天意?”
  蓦在此刻,一名丫环匆匆来到。
  “庄主,有人投贴拜店!”
  “哦!什么人?”
  “有拜贴……”说着,上前两步,双手呈上。
  司马长啸抽出一看,老脸倏变,口里喃喃道:“马元、勾魂使者……彼此素无瓜葛,他拜庄是什么目的?”
  司马夫人也变色道:“勾魂使者?好怕人的名号,看来不是什么好路数……”
  司马长啸起身道:“人在何处?”
  小丫环道:“管家说人在外面大厅。”
  司马长啸想了想道:“好,我去见他。”
  门外一个声音突然接话道:“不可以!”
  大白天竟然有外人闯到了后院,而且听口气不是刚到,已完全清楚了两夫妻的谈话内容,不管对方来意如何,这表示凌云山庄的确是没落了。夫妻俩双双起立,小丫环倒是很有胆气,转身冲出厅门喝问道:“你是谁?”
  来人没答腔。
  司马长啸大步走到门槛边,只见一个满面于思的中年长衫客站在阶沿之下,衣着很考究,是上等质料,只是那一脸胡须令人不敢恭维,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庄主,失礼了!”长衫客抱拳。
  “朋友是……”司马长啸威严但不失风度。
  “在下殷子龙。”
  “殷子龙”司马长啸眉峰一紧,他从没听说过这名子,但仍强忍没动气。“殷大侠是如何进入山庄直达内院的?”口吻已变为质问,明白地表示未照江湖规矩拜庄而擅闯内宅,接下来不用说他要有所行动了。
  “‘大侠’二字愧不敢当,因为时机紧迫,无法照规矩拜见,在下已经说过失礼。简单地说,有人要对贵庄图谋不轨,在下得到消息之后急急赶来想为贵庄尽一分力。”殷子龙的眼神显示他是一番至诚。
  司马长啸当然不会轻信这没来由的话。
  “殷大侠所指是‘勾魂使者’马元的拜庄?”
  “不错!”
  “殷大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在下与‘木头人’乃是忘年之交。”“家兄……司马长英?”司马长啸登时激动非凡。
  “正是!”
  “家兄他……他现在何处?”
  “对不起,这点无法奉告。不能让拜庄之人在外厅久候,在下代庄主出面应付。对方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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