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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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寒-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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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还是那么的凄凉。

黎顾雏狂笑,笑声随着风而散,他的狂笑声也被吹散到世间中每一个角落。

黎顾雏相信了蝶儿刚才所说的话,他原本是没有那么好欺骗的,可是他现在却真的信了,否则,他现在就不会有着那已经杀了仇人一样的快感。

正因为黎顾雏相信,所以他在这个时候不会再为难异狼,因为他只想报仇,对寒刀并不垂涎,所以他不想去杀自认为是无辜的人,也许这是黎顾雏的原则,虽然他现在犹如一个疯子,一个只为仇恨而活着的狂魔,可是他依然认为自己还是很有理智的。

黎顾雏收起了剑,他什么也没有说,也许在这份静默中,他只是在思考着自己的下一步。

每一个人都应该在完成自己上一步时去冥想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除非他认为自己不再有下一步可走。

黎顾雏很确定自己的下一步不能是死,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完成了下一步的打算。

报仇对黎顾雏而言刚刚只是个开始,也许他杀蝶儿的目的只是想用一个看似仇人的血来洗涤自己手中的飘香剑,待洗涤好了之后,他才会去找寻真正的仇人。

现在,黎顾雏已经很确定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了,他不再失望,或许他失望了太多年而在蓦然之间而变得不再失望,这也让他变得极其兴奋。

“你要干什么去?”异狼见黎顾雏持着剑要走,不禁说道:“你认为你今天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听到异狼的这句话,黎顾雏刚刚迈出的步子也霍然收回了步子,刹那间,他的神色也变得严肃了几许,他讨厌别人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很放肆,显得很狂妄的话,或许,他只是认为异狼没有什么资本在自己面前狂傲地说什么。

黎顾雏说道:“你在说什么?”

异狼见蝶儿那张还在狂笑的脸,那张根本没有后悔的面颊,随之又想到了刚才蝶儿用尽自己全身力气说的那些话,不时,他认为自己好傻,他也很悔恨,他恨自己刚才为什么在听到蝶儿的话时会楞住,为什么还要在那个时候要置疑着蝶儿对自己的真心。

其实,异狼一直没有置疑刚才蝶儿的那些话,他之所以会楞然一阵,这源自于人的一种本能,更确切的来说,是源自于对蝶儿的在意,可是他把这一切当成了自己的不真诚,自己对感情的怀疑。

所以,异狼认为自己真的很傻,也认为自己真的很可笑,同时,也觉得自己真的对不起蝶儿,他认为倘若自己刚才想的不是那么出神儿,自己是可以挡得住黎顾雏那无情的剑香,那么蝶儿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与伤惘地死在自己的怀中。

虽然,蝶儿在死的时候,还泛着微微的笑容,可是异狼真的看到了蝶儿的伤通。

随之,异狼又想到了黎顾雏那无情的一剑,蝶儿当时已经是一个垂死之人了,其实,即使黎顾雏不出那一剑的话,想必蝶儿也不会多活一个时辰,他本想在那一个时辰里,对蝶儿说好多好多的话,说好多好多自相识一直想对蝶儿说而又没有机会说的话,可是这一次,黎顾雏竟然没给异狼这个机会。

也因此,异狼更加痛恨黎顾雏了。

异狼对蝶儿有多么的爱,也便对黎顾雏有多么的恨。

现在异狼将自己的恨映在了刀上,映在了那道雪亮的刀刃上,那是个很明显的位置,黎顾雏看得清楚,不过他并不理解,他不理解为什么异狼会恨自己,他以为异狼会感激自己,因为是自己替异狼解决了一个用爱欺骗他人的人。

异狼道:“刚才是你在口口声声喊着报仇,而今,该轮到我说这句话了。”

黎顾雏虽然很不理解异狼为什么会这么说,可是他并没有去问,也许在黎顾雏眼中,在异狼身上所存在再多的质问,也是多余的疑问,根本就没有疑问的价值与意义。

黎顾雏哂笑,他不屑于异狼在说这些话是对自己的态度,他根本就没有将异狼放在眼里,他只是将异狼刚才所说的当成了一种笑话,一个人在极其无聊的时候,想不出什么别的来才会开的玩笑。

这个笑话并不可笑,可是,黎顾雏去一直在笑,鄙夷的笑。

黎顾雏道:“我为了你除掉了这个利用感情的女人,难道你不应该谢我吗?“

异狼道:“真没有想到,在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黎顾雏竟然是个白痴。“

顿时,黎顾雏变换了颜色,因为异狼的这句话在黎顾雏的心里已经不再是笑话,而是可以让自己一剑去杀了异狼的话,他不允许别人用这样的口气嘲讽自己,他也认为,异狼根本就没有对自己说这句话的资格。

黎顾雏道:“你在说什么,你信不信单凭这一句话,我就可以杀了你。”

异狼道:“当然信,其实你早就应该杀了我,只可惜……”

异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不忍,他在说话的时候,只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有着一种酸酸的感觉,待说到此处的时候,他的泪水已然是滚落了下来。;

瑟瑟的风吹过异狼的脸,已蒸发掉了异狼那满脸的泪珠,留下的则是那怎么擦,用什么方法也擦不掉的泪痕。

也许泪痕真的是一种风干了的,会永远地烙印在脸上的东西。那是一种记录,是人类的一种无可奈何。

良久,黎顾雏还是没有听到异狼在“只可惜”之后所要说的话,也许他真是不想听,因为,黎顾雏绝对不会有那么好的耐性,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向异狼去追问。

异狼不再想多说什么,就象黎顾雏口口声声想说去报仇,而总是选择沉默的样子。

异狼在紧紧地握着他手中的刀,他在用这种方式去发泄,去酝酿自己满心那难以抑制的恨。
292。正文第292章
蓦然,刀光闪了起来,很快,也许就连异狼也没有想到自己出刀的速度会如此的快,出刀的力度会如此之大,可是,他出这一刀,根本就来自一种不经意之间。

不知不觉中,那把连二尺都不到的弯刀竟然已经发了出去,或许异狼在这个时候,真的需要这么一种情不自禁,因为他好怕自己会手软,放松。

在杀黎顾雏的时候,人是要保持着百分之一百的注意力的,不可以放松,要时刻拥有着那么一种警惕,否则的话,人欲杀黎顾雏的人将会死的很快,也许在如今的黎顾雏面前,他也会很惨。

异狼没有手软,就在他飞起的那一刻,在半空之中飘散着一连串的刀影,在他的脑中,更闪烁着一连串的身影。

刀影很清晰,蝶儿的倩影同样清楚,不过,刀影并不美妙,然而蝶儿的倩影却很美妙。

回忆却是很美的吧,可是,现实却很残酷。人去回忆不也是忆着往日的现实吗?往日的现实不也是一样残酷吗?可是,为什么回忆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没有人会解释的清楚,人本是最智慧的,可是天下间最愚蠢的也一样是人。

黎顾雏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握刀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手中发出的那一刀,所以,即使黎顾雏的身手再快,他也反应不过来,因为这一刀来的太突然,对于黎顾雏而言,这一刀也犹为的不理解。

刀锋擦到了黎顾雏的衣衫,一道血光。

寒刀的刀锋很利,也很快,黎顾雏所受的伤也很深,血顿时溢了出来,浸透了他的衣衫。

在那一刻,黎顾雏并没有感觉到痛,待他知道自己已经受伤的时候,异狼的第二刀已向黎顾雏挥来,同第一刀一的刁钻,可是,远不及第一刀那么快,那么突然,因为异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手已向黎顾雏挥去,这一刀已经不再是情不自禁了。

第一刀,异狼并没有划到黎顾雏的要害,虽然那一刀在黎顾雏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刀口的,但是对于黎顾雏这种行走江湖的高手来说,这一刀也只算上是皮外伤,同时也是警告着自己的一刀。

黎顾雏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他顿时变得很清醒,同时,他也看到了异狼的第二刀在奔向自己。又是一道光,冷冷的光芒,是寒风,那道光,寒气逼人,那一刀也发人深省,可以让黎顾雏静静地去思考,去为什么现在异狼会发出如此恶毒的招数。

伴着刀光,伴着清风,枝摇叶动,黄叶簌簌而下,点起了一阵又一阵凄凉,也点亮了人生一段又一段伤愁。

刀光犹如一面扑向黎顾雏的高墙,只见高墙缓缓地倾斜,倾斜到了倘若那面墙再倾斜一下,便会倒塌在地上。

墙没有倒,只因为异狼并没有发出第三刀,否则的话,那墙不仅会倒,而是变得粉碎。

黎顾雏躲过了异狼那欲要自己命的那一刀,异狼的刀不及黎顾雏的反应那么快,不仅如此,而且还慢很多,因为就在异狼停手的时候,黎顾雏已然到了异狼的身侧,黎顾雏的移动没有影子,就象一阵风掠过的那么快一样。

当你看到秋叶飘动的时候,其实你的衣衫早已在动。

倘若你看到了黎顾雏在动的话,那么也是因为你看到黎顾雏手上的剑在动,而不是他本人,因为他手中的剑太亮,从剑身到剑萼,都是那么的雪亮。

秋叶,地上的秋叶还有着那不知从哪所飘飞过来的枯叶,都打落在异狼与黎顾雏的身上。顿时,他们似乎都穿上了秋装,缝有金黄色叶子的衣服。

黎顾雏道:“不要逼我出手,我不想伤你。”

异狼道:“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杀我吗,倘若不是蝶儿的话,也许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黎顾雏道:“因为那时我不知道真相。”

“真相?”异狼似乎在质问着黎顾雏口中的这个词,他很痛苦,也很怅然,他此刻脸上所显露出来的更是万般痛苦,也是对黎顾雏打心眼儿的鄙薄,异狼说道:“什么是真相,你以为你现在就知道了真相了吗?你只是一个滥杀无辜的江湖败类。”

黎顾雏还是没有究其异狼为什么会如此愤愤不平地辱骂着自己,他现在满脑子里除了气愤便只有气愤,这时,他愤然地说道:“好,这是你逼我的,既然你想要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黎顾雏又举起了剑,顿时,弥散在这里的便是剑香,杀人于无形之中,夺命于无声之里的剑香。

剑香,异狼看不到。这时,他的鼻子象是失了灵似的,也闻不到,但是他却能感受的到。

寒刀,很短,触及不到黎顾雏。然而,剑香却是无形的,它要多长就有多长。

异狼一刀而去,只可惜,他只觉得自己的刀被一股很强大的气流所封住了,他忽地感到了一阵眩晕,漫天金星,他只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黎顾雏已经使出了全力,他并没有手软,他知道自己还要去找西门豹,他清楚,只有杀了西门豹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报仇,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也决心杀掉所有要杀自己的人。

异狼冲了过来,然而,扑鼻的剑香却让他承受不住了,他立刻停在了那里,模糊的眼睛直直地在看着黎顾雏,冥冥之中,似乎感觉又一道影子在自己面前,那是不是死亡的影子呢?

不是,当然不是,死亡的影子绝对不会那么清晰,那么俊美。

他还是那么的潇洒与自信,他就是幻扇书生云萧逸。

他一连几天都与冷月兵分两路,想从侧面打探那个神秘的人还有关于沈家庄,正巧,他听到这里有打斗的声音,所以他便急忙地赶来。

当他看到黎顾雏的时候,云萧逸险些没有惊厥过去,是兴奋也是惋惜。

兴奋看到黎顾雏并没有死,惋惜于黎顾雏真的可以说出“我笑高手不敢笑,我哭高手不敢哭”那如此轻狂的话语来。

“阿雏。”云萧逸不由得叫了一声。

也许是由于云萧逸的声音让任何人所敏感,待黎顾雏听到后,他也收了手。不过,这时异狼已然是有些虚脱了,即使他现在好想杀了黎顾雏,不过,在黎顾雏停手的那一刻,他已是举不起刀来。

黎顾雏回转过身道:“阿逸,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萧逸并没有回答黎顾雏的话,而是很激动地问道:“阿雏,你没有死,我找你找的好苦,这两年,你过的好吗?”

黎顾雏道:“很好,好的不得了,其实我也一直在找你们,冷月怎么没有和你,她呢?”

云萧逸道:“她没有和我在一起,我们正分头打探着沈家庄和那神秘人的下落,真的没想到,那个神秘人竟然是你,想必在这两年里,你的武功大进,而且还能那么潇洒地说出‘我笑高手不敢笑,我哭高手不敢哭’的那句话来。”

云萧逸说的很平常,他原本很惋惜黎顾雏在这两年中如此狂妄,不过,他此刻却说他变得很潇洒,或许,当他看到黎顾雏的那一刻,那种亲切感真的是无以言表。

可是,黎顾雏呢?他变了,他在对云萧逸说每一句话时,都是那么生硬,似乎存在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黎顾雏道:“你说错了,那个神秘人并非是我,而是柳贾贤。”

听后,云萧逸蓦然一楞,道:“什么,是柳贾贤,他现在变得很厉害吗?”

黎顾雏并没有回答云萧逸的话,又说道:“云萧逸,既然你来了,那么你就去死吧,你和冷月都是我的仇人,是我的仇人就要死。”

云萧逸从来没有想过会听黎顾雏亲口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因为他依然忘不掉两年前,他纵身一跃的英勇,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云萧逸问道:“你,你在说什么,难道我们之间的误会还没有化解吗?你不是一直都很惦念冷月的吗?”

黎顾雏道:“惦念她?我又怎么会惦念仇人,这两年中,我无时无刻都想要杀了她,是她的父亲杀了我们黎家所有的人,有寒刀和寒刀图的人都是我的仇人,我黎顾雏来江湖就是为了报仇,所以你们谁也跑不了。”

云萧逸道:“误会,阿雏,那一切的一切都是误会,在两年前我本应该向你说清楚的,冷月并非是西门豹的亲生女儿,冷月也是被西门豹她欺骗了十几年,她的遭遇很可怜,其实最卑鄙可恶的是西门豹。”

黎顾雏此刻似乎已经忘记了蝶儿的临死时说她才是西门豹的女儿的话,所以他大怒道:“住口,够了,我不想再听什么了,我只是觉得天下间最可怜的是我们黎家人,总之,我一定要报仇,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云萧逸道:“好,倘若你真的想知道真相,我们就去沈家庄,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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