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彩虹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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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彩虹剑-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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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传祖被余树奇抢尽先着之利,开头几十招不但无反攻之力,甚至招架都难。只好仗那轻灵巧捷的轻功,一味腾挪闪避,疾走旋回。
  但他到底见多识广,多年的练历,使他能临危不乱。渐渐,他看出余树奇剑招虽密,却是劲道不强。这一件奇事,不禁使唐传祖的心中狐疑莫释。暗想:
  “这小子方才一掌震退雪明,掌劲并非不宏,待我接他一掌,却是虚空无力,这时为何又毫无后劲?”
  他不知余树奇用的是独孤子剑法,暗中以盈虚功驭气,虽是弱到后劲全无,而至刚至猛的“盈”字诀随时可发。起先虽怀疑暗有诡谋,终而忍不住冀图一试。
  要知天山剑法号称天下第一,唐传祖将大鹏气功运剑,威力更足以惊骇世俗。他在走避当中,默筹良策,定要找回几分面子。
  于是,左掌右剑俱已蓄力以待,猛可双脚一蹬,掌先发,剑继到,一股旋风,一道精虹,几乎是同时卷入余树奇剑光里面。
  这是天山剑法绝招之一,雪明禅师,白骨婆婆,俱懂得这一招“千军夺帅”妙用无穷,不禁齐声喝釆。
  不料唐传祖疾如飞星换位般的一剑,甫一卷入对方剑光,忽然像碰上磁石,立即一缓。
  余树奇一声朗笑,剑尖已到唐传祖身后。
  谭妒非喜得叫起来道:
  “这才好哩!”
  唐传祖立意进招,固然也防备对方反击,但他一剑直入,猛觉眼底一花,对方踪影已失。
  他成名多年,那还不知已经上当?急虎跃一步,剑随身转,“当”一声响,恰与余树奇剑锋相接,一溜火星爆发,虎口被震得有点发热,这才知道这年轻人内力决不在自己之下。
  其实,余树奇自也吃惊不小。他这一招“捕风捉影”以盈虚功的身法使出,已是精妙异常,若一剑不中,也可迅速抽身,飘然引退。那知就在他吸气倒跃的瞬间,唐传祖身法如风,仍能以剑挡剑,击个正着。
  金精剑本身异常柔薄,经余树奇以内力运用,与一枝硬钢剑决无分别,但被唐传祖一击,竟也弯过一边,可见对方内力和艺业也和余树奇旗鼓相当。
  这时,余树奇若再退后,定被唐传祖取得机先,如影随形猛攻一阵,说不定还要落败。
  电光
  一闪的瞬间,意念在他脑中一掠而过,反手一剑,剑尖疾点唐传祖胯骨。
  唐传祖测出对方实力,自也不敢大意。尤其既已曾兵刃相交,更不欲缓招取辱。大喝一声,天山剑法立即展开,但见剑走龙蛇,剑风四起,霍霍的光影忽高忽低,与余树奇所挥舞的金光,互相辉映。
  十八魔君原站在十丈开外,但这两位以剑术称雄的高手,身法展开之后,剑光已远及十丈,并且耀目生寒,被迫得站脚不稳,不约而同地退往诸苗女身前。
  天山三友除了当年折在独孤,浮山二子联手之下,可说是所向无敌。不料这回再履中原,忽遇上一位姓名不见经传的屠龙公子,居然能与万里飞鹏打个平手,若说生姜定是老的辣,则屠龙公子既已如此,被他称为姑姑的仇残子岂不更加厉害?
  雪明禅师和白骨婆婆旁观者清,一想到还有两位极其厉害的老妇,不禁由心底下泛起一丝寒意,但这祸事已惹了出来,那还不硬起头皮,顶将起来?两人交换一眼,作必要时突然增援的打算。
  场里的余树奇和唐传祖可说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材,眨眼间已过了百余招,但两人越打越起劲,谁也不肯罢手。唐传祖似已精研一套足以对抗独孤子的剑术,所以,由得余树奇施尽绝招,仍难占尽上风。
  但余树奇一只左掌,却是时寅时虚,时而力重千钧,时而柔若无骨,向唐传祖身前劈打。
  唐传祖不懂得盈虚功的巧妙,自然对于余树奇每发一掌,都得腾挪封架,反而被累出一异臭汗。
  相反地,余树奇因为练的盈虚功虚实相生,盈虚相长,竟是愈打愈勇。
  场外人人俱是大行家,谁也看出久战下去,余树奇定稳*胜算。天山二老虽在心里暗急,但唐传祖一枝宝剑依然凌厉无前,还不便即时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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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秘 录
  谭妒非见心上人打得恁地从容,喜孜孜地时而看看场中,时而回头看看仇残子和平若,几乎是要向两位老人道个喜讯。
  她这份得意的神情,自然瞒不过两位老人的眼睛,平若抚养谭妒非十几年,眼看地由黄毛丫头蜕变成艳若娇花的少女,情知女大十八变,既担心地羽丰会飞,更担心她遇上匪类,贻害终生。这时见她对余树奇输情倾心,老坏大慰,不觉也面泛笑容。
  仇残子与谭妒非虽是初见,但因她是平若的爱徒,又与余树奇相伴,在爱屋及乌的心理之下,也着实对她喜欢,含笑道:
  “丑丫头休过份得意,说不定还要你下去帮他一场哩!”
  谭妒非冰雪聪明,心知仇残子故意调侃,“唔——”一声,噘嘴道:
  “人家才不哩!姑姑去帮他打!”
  仇残子笑道:
  “我帮他打?我索性叫他别打了!”
  谭妒非大大着急说了一个“小”字,忽有所悟地“哦——”一声道:
  “姑姑!你说奇哥哥能不能赢那老儿?”
  仇残子道:
  “赢,总是要赢的,就是有点辛苦!”
  谭妒非不禁默然。
  仇残子笑了一笑,忽然瞥见余树奇一剑横扫,并以盈字诀打出一掌,万里飞鹏举掌一封,恰被“盈”字气功震得身子一偏,生怕余树奇下手伤人,结下深仇大恨,将来更加不好收拾,忙喝一声:
  “住手!”双掌同时推出,身子飘然凌空飞去。
  万里飞鹏被余树奇打偏了身子,眼看剑锋将到,急垂剑下搪,忽闻一声呼叱,立即有一团彩影飞来,不知何因,自己一枝宝剑竟如遇上一层胶脂,粘得进退都难。若果对方乘时进招,岂不登时变作两段?因此,惊得把手一松,倒跃十几丈远。
  余树奇也遇上同样情形,当时一剑扫出,看看即将到敌前,那知忽然遇上一种柔和之力在剑上一粘。他虽也一惊,却因知道除了姑姑,任何人俱无此能力,所以也不十分骇怕。
  果然在这时候,仇残子人与声音齐到,一手提起唐传祖丢下的宝剑,笑吟吟道:
  “彼此无仇无恨,厮杀之事,适可而止,唐老英雄不必挂意!”将手一挥,唐传祖那枝宝剑化作、一道精虹,向他身前飞去。
  唐传祖原想表现一套抓剑的绝艺,让他人知道自己也不是过份无能,那知他刚伸出手臂,那枝宝剑似被什么东西一掣,“唰”一声直刺入地面,恰距他身前二尺来远,这才知道这位矮妇艺已通神,如何能敌?只好纳剑归鞘,说一声:
  “今日之赐,永世不忘!”向同来二友打个手势,三道身形疾奔出谷。
  仇残子眼望三人背影,微嗟道:
  “天山三老年寿已高,艺业也可算是寰宇罕有,为何还有偌大的火气?”
  余树奇茫然道:
  “姑姑!为甚不让奇儿打了?”
  仇残子笑道:
  “你不觉得累么?”
  余树奇越打越勇,几时觉得疲乏?笑了一笑,正要回话,忽觉果然有点心浮气动,不禁大感惊讶道:
  “怎么打的时候不觉得累,这时反而有点累了!”
  仇残子道:
  “本来你在盈虚功的造诣,与姑姑已不相上下,照理不该有心浮气动的事,只因你没有像姑姑练过几十年的坐功,以致未能静如古井水波不兴,对敌时又欲迅速扬威,急于求胜,自然免不了引动真气,欲速而不达了。……”
  她脱到此间,略一顿停,瞥了余树奇一眼道:
  “要知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敌欲急胜,我儡从容,敌要从容,我即急进。这样一来,主动在我不在敌,胜败已在转念间了!”
  余树奇愧得低下头来,轻轻说了一个“是”字。
  十八魔君见仇残子以绝世武学惊走天山三友,端的佩服得五体投地,由毒魔君为首,引导十七名同伴缓缓走来。
  仇残子知他们又将要旧事重提,说道:
  “耿老英雄不必与我客气,天山三友武艺虽高,未必即能胜过列位联手,方才我在洞内寒潭得来一部道书,虽说与练武无关,但若将罡气凝练,化虚为实,对于本身也有莫大好处,即可连带寒犀角一并奉赠……”
  毒魔君耿当世忙道:
  “前辈之赐,决不敢领,只愿将我们十八人收在门下,充任一名走卒于愿已足!”
  仇残子连连摇手,说了几声:
  “耿老英雄言重了!”接着又道:
  “贫妪将得来之宝奉赠,自然还有用意……”
  毒魔君忙恭应一声:
  “请前辈吩咐就是!”
  仇残子续道:
  “天山三老锻羽而去,此仇已结,说不定;还要卷土重来。列位聚在一起,自然不必顾虑,若果单独遇上又将如何?”
  十八魔倘若不打算弃邪归正,凭他们那付狠劲,那怕不打掉门牙和血吞,拚个伤残死活?
  但他这时恶念已泯,善念方立,确有点茫然之感,被仇残子问得面面相觑。
  仇残子也知他们为难之处,正色道:
  “列位若不见外,则那部道书与寒犀角务请收下,其实,贫妪留将下来也毫无用处!”
  十八魔虽不知那部道书记载些什么东西,听仇残子所说,料与玄门罡气有关,想起来日大难,也不好过份矫情作伪,毒魔君躬身一拜道:
  “前辈赏赐,敢不从命?耿某就此拜领,并即回西北闭开苦练,前辈若驱策之处,只稍遣各位小侠传呼,赴汤蹈火决不敢辞。”
  仇残子颔首道:
  “贫妪与世无争,今后也绝少在外行事,小徒树奇日后在江湖上尚望加意照应就是了!”
  说罢,吩咐最小一名侍女入洞,取出一根洁白如雪,长约四尺,粗逾儿腿的犀角转交余树奇送了过去,续道:
  “道书藏在犀角里面,旋开即见,此物收藏不易,在路上加意防护才好!”
  毒魔君唯唯称是,接过寒犀角,作别起程,率领十七魔缓步出谷。
  十八魔一走,余树奇又回转仇残子身边,唤一声:
  “姑姑!我们往那里走?”
  仇残子慈爱地抚摩他的头顶,温和道:
  “姑姑今后就隐居在洞里,不再出江湖了!”
  余树奇真料不到姑姑幽居在迷云谷几十年,好容易脱困而出,却又再度幽居起来,不禁瞠目结舌,惊诧不已。
  仇残子好笑道:
  “痴儿!你以为幽居不好么?以往在迷云谷,是事非得已,所以天天想出谷看看新的天地;那知出的谷来,满眼尽是奸淫烧杀,争权夺利,反不如在迷云谷干净,若非带有你这十二位师妹,我真想再跳下迷云谷永不复出了!”
  大凡一个人到了灰心失意之时,就免不了起一种出家的念头,仇残子两腿被废,年事已高,人世上的名利已和她绝缘,那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但这一种事,余树奇确是无法了解,良久良久,才“嗯”一声道:
  “那么,吃的?”
  仇残子道:
  “这个也毋须担忧,洞里面有水有火,比迷云谷强多了,你去把亲仇报了,不妨就回此谷结庐相伴。”
  余树奇忙道:
  “奇儿想和姑姑多住几天不行么?”
  仇残子道:
  “聚散本是无常,何必多此一举?你今天就可以走了!”她话虽如此,但说时仍免不了带点凄凉的音调。
  谭妒非怔怔地望着余树奇和仇残子对答,至此不禁轻唤一声:
  “师父!”
  平若笑道:
  “痴丫头休要问我,我也和你师伯在此潜修,你的艺业还差得远,也在这里苦练三年再说!”
  谭妒非听到末后一句,恍若半空中响起一个焦雷,骇得半晌不语,要知她恨不得与余树奇并肩行侠,比翼双飞,怎耐得对月思人,荒山独宿?
  偏是余树奇实心实脑,认为她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是一椿美事,笑吟吟说一声:
  “师妹!恭喜!”
  谭妒非恨得叱一声:
  “去你的!”惹得仇残子十二位女徒格格一阵娇笑。
  平若当然洞悉她这位爱徒的心意,笑道:
  “你奇哥哥要历遍天涯伸雪亲仇,你艺业不行,难道要去碍手碍脚?”
  谭妒非秀目中透出两缕幽怨之情,敢情也自知跟随余树奇前去,不但于事无补,反累别人照顾,只好委屈地微把螓首一低,落下两行凄泪。
  仇残子忙将她揽在怀中,温和道:
  “好娃儿别尽是哭,姑姑教好你的武艺,说不定一年,也说不定半载,放你出山便是!”
  谭妒非回想起来,知道有仇残子在,余树奇定必要回来,只要自己学好武艺,那怕没有机会相见?抬起头来欲有所答,又瞥见余树奇满脸恳切地目注自己,心里一羞,反叱道:
  “你且休得意,待我跟姑姑学好武艺,头一个就打你三百!”
  余树奇一吐舌头道:
  “那就真个吃不消!”
  仇残子笑对平若道:
  “平姐!你看我这孩子还会欺负人么?”
  二老欢笑声中,仇残子吩咐侍女入洞取来几枚佳果,分给余、谭二小,当作招待余树奇一顿午餐,便催促他离去。
  余树奇无法知道仇残子为何连那洞口也不让进,但他到底抱着事毕再来的心情,半悲半喜离开卧虎谷。
  首先,驰相定方向,向迷云谷飞奔,打算将外面的事件通知宋改,那知才到达斩蟒的树林,即闻哈哈一声道:
  “小子!你也有今日?”
  余树奇一听那人的口音,即知是天山三老中的雪明禅师,心想:
  “这惹厌的贼秃,怎也到了这里?”他心里虽觉有点突然,但并不有半分畏怯,朝着挡在林缘的雪明禅师略一拱手道:
  “在下只是途经这里,决无寻斗之意,老禅师尽管请便!”
  要知余树奇一掌震退雪明禅师,并在他掌下救人,接着又迫退万里飞鹏唐传祖,年轻人豪气凌云,纵使三老齐上,他未必就会起个怕字,何况当前仅是一老?但他想到一过这座树林,就是宋改的故居,除此之外,并无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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