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之五太座的花边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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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火之五太座的花边新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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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起病历表。英治只好对经纪人说:「现在她太激动了,我还会在医院里待一会儿,晚点再过来替她做检查。」

「好,那就麻烦你了。」经纪人也拿女孩束手无策。「我会尽量劝她配合贵院的治疗。」

「这样对她、对大家都好。」

留下这句话后,英治离开了病房。不一会儿,嚏嚏嚏的脚步声追了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儿,仰著形状姣好的下颚,撒娇地问:「欧阳医生,人家的信,你看了没?」

「信?」

「我叫那个杨咩咩帮我转交给你的啊!难道他没交给你吗?」女孩儿鼓著双颊。「他要是敢把我的信给弄丢了,我非要让他滚出这间医院不可!」

听见这句话后,只想大事化小的英治,勉强地说:「也许他有交给我吧,可能是放在桌上或哪里,我没注意到。我会再回头去问他看看的。」

「那就好。我等你喔!」说著,踮起脚来,女孩飞快地在英治的颊上亲了一下,又飞快地跑回病房去。

错愕地摸摸脸颊,英治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偷袭。现在的小孩子该说是非常大胆,或是非常勇于表现自我呢?喜怒无常是无所谓,英治还可以忍受得了她不安稳的情绪下,所做出的一些情绪化反应,但希望下次她别再做出这种举动了,他可不想登上什么八卦杂志。

返回诊疗室前,英治先打了通电话给杨学弟。

「信?啊……喔,好像有喔!我应该把它放进病历表里了,是个粉红色的信封,好像是情书喔!哈,学长真是受欢迎啊,不分老少,女人都这么爱你,真好!」

「你在说什么,这与那无关。」英治边走边讲道:「你说在病历表里,但我没有看到类似的东西啊!」

「是吗?奇怪……该不会掉在哪里了吧?」

别人托交的东西,怎么可以如此散漫地用「应该」、「掉了」来一笔带过?这在一板一眼的英治眼中,只有「不可思议」四个字可以形容。这样的家伙也能通过医学院的考试,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你最好再找找,不然我不知道你该怎么向人家交代。」

「没关系啦,你就说你看过就行了!我还要去忙,不讲了,学长。」嘟地,他把电话给挂掉了。

……不管是哪个家伙,都这么会给人找麻烦。重重地叹口气,英治觉得自己今天一整天都诸事不顺,真想早点回家休息了。走进诊疗室,他将病历表放回文件柜,把身体抛回到计算机椅上,正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时,一只信封落入他的视线里。

又来了。又是那封黑函。

……今天运气真的很背、非常背、背到了极点!

 


「英治不在?这是怎么一回事?」拧起两道浓眉,夏寰脸一沉。

小汪绞著手,冷汗直流地说:「夏哥在陪那些老家伙打麻将的时候,英治哥有打了通电话给我,他要我转告你,说他今晚有事要办,会晚点回来。我就……想说……反正只是晚一点而已,不用小题大做地去打扰到夏哥的「小消遣」。哪知道,等夏哥您都回来了,英治哥还不见人影……」

「医院那边呢?有没有打电话去问?」

「他们说英治哥在九点前就离开医院了。」小汪吞了口口水。完蛋、糟糕了啦,自己这下子真是捅了个大纰漏!

谁会料到,「那个」英治哥竟来一记声东击西,跷家不回!

哎,我这笨蛋,应该记得教训的啊!以前有一次英治哥与夏哥吵架后,不也是跷家好几天没回来吗?明知最近他们俩闹口舌,我应该要多注意一下英治哥的动向的!

拚命低头谢罪,小汪道:「是我太疏忽,没防范到这点。我会负起责任,一定会把英治哥找回来的,夏哥!既然英治哥只是生气不回家,只要我去求他消气,他就会肯回家来也不一定。」

夏寰挑挑眉,坐进沙发里,单手支颐地沉思著。

英治真的是跷家吗?

在自己关掉手机前,还收到他一封简讯,字里行间看不出他有跷家的打算。

好。让个一百万步,假设他是真的计划跷家、避不见面好了。早上出门前,没做任何事前准备,连点更换的衣物都没带,他是打算跷家几天?况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过前次的经验后,英治应该比谁都清楚跷家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只要在他的上班时间杀到医院去,随时都能找得到人,他反而得担心,夏寰会冲到医院去大闹特闹一番吧?

「夏哥,我这就出去找人!」小汪见他良久不发一语,忍不住地跳起来说。

「慢著。」夏寰心头有另一个想法在萌芽。「管人到哪里去了?」

「他?」小汪一头雾水,在这节骨眼上,谁管那家伙去什么地方啊?何况脚长在管身上,他也管不著啊!

「把他给我找出来,立刻。他要是不肯过来,撂几名兄弟把他带过来没关系。」炯亮的黑瞳凌厉地一瞪。

「是。」

怎、怎么了?莫非夏哥是怀疑,管与英治哥不在的事有关联?小汪总觉得那家伙有哪里怪怪的,可是这些天的观察下来,并不觉得他对「全宇盟」或英治哥有任何不利的企图啊!

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总之,夏哥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小汪这回不敢有所耽搁,迅速地展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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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小时前。

英治驾车停靠在外观像是普通办公大楼的红砖楼房前,迟疑地,他坐在车内看著那醒目刺眼的霓虹灯招牌——情人之森宾馆,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下车?

瞟瞟放在排档边、署名「欧阳英治收」的白色信封。当他在下班前看到它被放置在自己的桌上时,只当作这又是和前面那几封没两样的黑函。可是,当他的手一拿起信件,就发觉里面装著持钟仓实奈锲罚鲇诤闷妫蚩础?br /》 
结果,里面掉落出一张卡片钥匙与一纸信笺。笺上不再是影印的字,而是亲笔写上了宾馆名称、地址,以及房间的号码。

这是攸关性命的问题。

如果你不来的话,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我会一直等到你来赴约为止。

绝不死心的人上

或许是前面的恐吓信始终没有得到英治的反应,如今发信的人急了,想找英治直接谈判吧?从文中的字里行间,对方似有自戕的心理准备,想以死来威胁英治非赴约不可。

不赴约,将有一个想不开的人会自杀。

赴约,对方又想如何报复他?该不会是带著刀子在等著他吧?

扪心自问,英治实在想不起谁会恨自己入骨到不惜以死相逼,也要带自己共赴黄泉。假如是自己不经意中得罪的人,那「仇恨」会高达到必须以「死亡」才能令对方消气的程度吗?

最睿智的选择,应该是将这封信与其它的黑函一起交给警方,让警方去处理。即使那个人的一生很可能会就此与「犯罪者」三字划上等号,这也是对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英治够冷血的话,也不会因此而寝食难安。

最胆小的选择,则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家睡觉。即使隔天早上的报纸会刊登出一则某某旅馆发现一具无名尸的新闻,但反正那又不是英治动手杀的人。道义上的责任?老是去承担这种东西,人活著岂不辛苦死了?

只是,他既不够冷血,也没无情到足以对这整件事视若无睹、见死不救的地步。愚昧,或许;胆大无谋,可能。但英治还是决定自己得亲自来一趟,听听对方这么做的理由,以及寻求一个不伤害任何人就能平息整件事的可能。

再怎么说,对方应不至于在他跨进房里的第一步,便拿把刀冲过来吧?

只要不是习于暴力的歹徒或职业杀手等级的人物,而是一般人、普通的对手,英治对于该如何保护自身安全,还有点自信。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在离开医院前,先将那几封黑函送到院长室去,并告诉主任这件事——但不包括最后一封信的内容与钥匙。他若说了,院方想必会坚持报警处理,而在状况更明朗点之前,他暂时还是想先保住对方的自首空间。

最后剩下的……英治拿起手机拨打夏寰的电话号码。这关才是最难过的。自己若不跟夏寰说一声,事后无论说什么,都难逃被那家伙以此事当作把柄要求英治这个、那个的。说不定,与发黑函的人相较,夏寰这边棘手的程度犹有过之。

哔地,电话被转接到语音信箱——

「您现在所拨的电话没有响应……」

是你自己不接电话的,怨不得我,夏寰。耸耸肩,英治转而拨给小汪,意思意思地简短交代了两句,便切断手机。

接、下、来……来去拜见一下「黑函」的寄件人吧!虽然晓得这么做既蠢又无谋,却还是不能不这么做。因为肩上背负著道德啦、良知啦、责任云云,他想,人类大概是动物界里面最不自由、最无法随心所欲的动物了。

作个深呼吸,英治将钥匙插进门把。喀,门开启了。

「有人在吗?」

缓缓推开的门扉里,静悄悄的。英治故意虚掩著门不关,边探头边往里面走去。「有没有人在?我人已经来了。」

「……」

英治走进房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是被骗了吗?他旋即想离开,不料一道身影倏地从门口处直扑了过来,冲进他怀里。

「吓!」错愕兼无措地倒退两步。

「欧阳医生,你愿意来,我好高兴喔!」将埋在英治胸口的心形小脸蛋仰起,细细的眉笑弯成月,圆圆的瞳辉耀似星,女孩泫然欲泣地说著。

「……蕙阡小姐?」讶然地,英治扣住她的双臂,稍微分开她与自己的距离。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医生不是看了我的信之后,才来这儿找我的吗?不然你以为是谁在这边等你呀?」戴著顶软呢毛线帽,上半身是宽腰细碎印花小礼服,下半身则混搭著牛仔裤,唯一称得上能稍作遮掩身份的东西,就是她揪在手上的宽边茶色墨镜。

「你……的信?」她就是寄黑函的人?

「怎么了啊?医生是不是得了健忘症,这么快就忘记人家费尽心思写的情书内容,好过分!」嘟起涂著粉色唇彩的小嘴,嗔道。

没人会将那张堆满怨愤字眼的纸,称之为情书吧?「你所说的,是这封信吗?」

接过英治从口袋中掏出的信,她「咦?」地嚷道:「是谁把人家的信装进这么丑的信封里啊?啊怎么会只剩这一张?人家洋洋洒洒地写了三大张,其它的呢?」

果然。当时看到信时,英治就不明白,何以前面几次都是以计算机打印出来的,这次居然特地用手写。

渐渐捉到事件轮廓的英治,说:「看来你的信是被人掉包了。不,可能是捡到你信件的人,为了误导我相信是另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故弄玄虚而这么做的。」

「我不懂。」轻晃螓首。

整件事疑云重重,让人不解的地方还有很多。

首先,为什么犯人要故意将他引来这个地方?还有,犯人怎会想到要利用情书内的卡片钥匙来钓自己过来?犯人又是怎么将情书拿到手的?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犯人就在「明朗医学中心」里,而且对英治周遭的状况也很熟悉。

是觊觎著英治外科主治地位的人吗?还是平日工作中对英治心怀不满的人呢?医学中心里,与英治有直接、间接关联的人,少说也有五、六十人,要怎样从这里面管排除出一个嫌疑犯名单呢?

弄掉信件的杨学弟是第一个嫌疑犯。只是,动机呢?怎么看,英治都找不出学弟与自己的利益冲突之处。把自己逼离「明朗医学中心」,住院第二年医师的学弟也不可能当上主治医师的,何况,他们俩甚至连科别都不同。

应该是另有其人,问题是,谁呢?

「……医生?欧阳医生!」用力摇晃英治的手臂,一跺脚,她生气地说:「你怎么一个人发起呆了!」

对喔,还有这边的问题没解决呢。「抱歉,我在想点事情。倒是,你怎么没好好待在医院里?你跑出来,有向院方请假吗?」

哼地,仰仰下巴。「我不是罪犯,谁规定我不能离开医院的?」

「你突然消失不见,会给医院里的人添麻烦,这点道理都不懂吗?」英治拉著她的手臂。「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要!」

用力地甩开英治的手,女孩挡在门边道:「而且我也不让你走!」

「为什么?」

「人、人家都……写在信上,你不是看了,还问!」

「送到我手上的,就只有你现在看见的这一张,其余的部分我都没有看到。你希望我帮什么忙,直接告诉我就是,何必写什么信?」他不想耽搁太多时间。

「因为人家会不好意思啊!」女孩红了红脸。

「那,你要不要告诉我呢?如果你不讲,我们难道要永远待在这儿互相对望?」英治挑起一眉,等著她继续往下说。

女孩紧张地咬咬唇,最后横下心来,望著英治说:「我、我、我要医生跟我做……做……做爱做的事嘛!」

瞪大眼,以「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无言地望著她。

「拜托,帮助我完成这个心愿!」

她央求地合起双掌。「连爱的滋味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死掉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来到这世界上了。如果能被自己喜欢的人拥抱在怀中一整夜,隔天早上一块儿醒来,一起享用早餐,那我一定会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小时候我就很喜欢你了,可是那时候我才十二岁,你一定不会把我当一回事。但现在不同了,我已经长大了,是个女人了……我终于有资格向医生告白了!」

她停下激动的表白,忽然从口袋中摸出一把白晃晃的锐利小刀。

「要是医生不答应我,我也不要活了!」女孩开始掉泪。「反正我脑子里的肿瘤一旦破掉的话,我也是死路一条。不能得到欧阳医生,是死是活都没差别了!」

恐怕在大部分的男人眼中,都会认为这根本是好康无比,超LUCKY的艳事吧?

十八岁女孩柔软,青春洋溢的胴体,是很有魅力没错。

可是,现在能让英治的冷血沸腾、脑袋著了火的,只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双手臂、一双最恶劣却也最热情的唇、一对总能看穿英治一切的犀利的、鹰隼般的黑眼。

在这种关键时刻,竟体认到这一点,英治只能苦笑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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