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成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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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成璧-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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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敬亲王妃李炽羽,那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风流洒脱的她从未将任何一个男子放与心中,至今帝都好多地方还流传着这个皇室子弟当年眠花卧柳的风流事迹。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上了名闻帝都的楚随风。三年追逐终得姒帝赐嫁,也不可不谓之执着了。可是这一段传奇的中间什么时候出现了她母亲和楚随风的纠葛?
  
  她的母亲夏林幽——富甲天下夏家唯一的继承人,生来奇异的女子。半夜出生时红霞满天——预兆此人生来便可富贵吉祥不可言。夏林幽出生即睁眼,那双浅色的眼清澈如一泓秋水无暇无波。三岁便可将各代古文熟背一字不漏,少年时文名便满天下。虽平时不见如何离经叛道,然十八岁及冠却道出震惊大姒女子的言语——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这辈子只娶一人,只认定一个人。
  
  夏林幽不同于这个世界女子豪气坚强,她是慵懒的、偶尔和男儿一般撒娇,文采冠京华却不曾走大姒女儿一般的科举之路。她自得地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游历四方,见识各地风情人物,生活恣意且闲散。她在帝都时结识了当时还是敬亲世女的李炽羽,两人相交甚密,后不知何故离开了帝都与江淮第一公子崔氏宗之成了亲。
  
  成亲后一年嫡女夏静影出生,虽说夫妻恩爱无比,可她却在女儿出生后连纳了数房侍郎,违背了在冠礼上的承诺,世人对此嘲讽不已,她却毫不在意。大女儿静影周岁后姒帝圣旨下,楚随风嫁入敬亲王府。
  
  唉!
  
  朔华——现在该叫夏静影的她重重叹口气,还真是复杂的过往。可是那些往昔和这次夏家的灭门有关系吗?她曾几次探过楚随风的口风,可是他竟似对此事守口如瓶,一点消息也不透漏给她。
  
  是什么样的仇怨让她们一家都灭门呢?夺家产?可是夏家人丁单薄,唯一血缘相近的是嫁入书香世家的表兄。根本构不成可能——难道还真是和夏林幽的出生一样是个谜团。
  
  她其实有点怀疑她这个娘亲和她一样是穿来的,不过除了那个比较一夫一妻的誓言外,她真的还没有发现她娘亲有那点和现代人相似的举动。夏林幽文名满天下是真的,可静影没有见过那首诗和文章和自己学了那么多年的古文类似。是说夏林幽是太骄傲到不屑一顾剽窃古人的成果,还是那誓言只是恰巧的她自己想就一个丈夫?
  
  滚啊滚,翻啊翻,她在马车上无聊地数着手指头——这就是她用来养伤的无聊生活。还养伤?再养下去就要发霉了——真抑郁呀,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汽车的生活真不是人过的啊。虽说楚随风会来陪着她,可是自己又不能霸占他的每一分每一秒,他还得管理整个车队,防止有人埋伏阻击,与帝都来往飞鸽传书商讨公事,真不是一般的忙。
  
  而她在这个世界中的妹妹——夏氏沉璧,还依旧在昏迷中。只是很安静地睡着,就是醒不来。呼吸很平稳,伤口结疤很及时,不会有破相的可能。当然估计这个世界只有她这个例外才会在乎女子破不破相的问题吧。
  
  无聊无聊,再翻再滚。然而滚着的静影忽然感觉马车一顿,没有丝毫准备的自己很凄惨地撞到了马车板,好疼!在她正揉着伤口嘀咕着出什么事情,一个好听无比带着磁性然而却有着掩不住怒气的声音响在了马车前边:“楚随风,你给我出来!”
  
  “谁?”结梁子的人来了?
  
  
                  情缘
作者有话要说:算苦情戏么?可怜的莫靖晨,连女儿都不记得他了……  马车前的是一个人,一个长的无比招摇、无比妖媚的——男人!
  
  静影的第一眼印象是这个男人长的真妖媚;第二印象是这个男人真的长得很漂亮,很漂亮~虽然他的发丝凌乱,神情疲倦,衣衫沾尘,但是整个人却宛若刚踏花归来的美人一般美丽;第三个印象是他在发怒。发怒的美人虽然依旧是美人,不过挺吓人的。
  
  楚随风好笑地看了一眼在车中探头探脑的她,无奈摇了摇头,从主架的马车上下了来。嗯,主架就是整个车队中最最华丽的一辆马车,华丽的静影看着它就觉得扎眼。亮闪闪的金色满目都是,马车上垂下的帘子全部是黄色,上边绣着似欲冲破天际而去翱翔的苍鹰。黄金铸就的车架上,明黄的流苏一晃一晃。似乎依旧让人觉得不够扎眼,马车的车沿镶了大颗大颗温润的珍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阵阵光芒,做为沉璧睡觉的地方确实够规格。
  
  如此扎眼的马车,据说是敬亲王妃的专用车架。看来这位将来要照顾她的母亲生前的至交好友品味真还是奇特,她真开始好奇将来要看到的是怎么一个奇女子了。娶的王君关心的是、爱恋的是另一个女子,而且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难道敬亲王妃都不吃醋??
  
  在静影思绪乱飞扬之间,楚随风已经走到了拦在车队前的那名男子面前。他看着那名男子,眼睛微微眯起,神色奇异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扬扬眉似笑非笑道:“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怎么不敢出现在你面前?”男子不理会楚随风微眯的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竟自伸手理了理额前有些散乱的发。悠然的神态让静影在看到的一瞬不得不感慨美人啊。即使是她看不惯他的妖媚,可是不得不承认这男的的一举一动真的很吸引吸引人的眼球。不同于楚随风的俊朗大气,他是精致到了极点的美人,漫不经心的举动在他身上也变的风情无双。
  
  “闲话休提,你找我干什么?”楚随风的左手看似不在意地拢在了袖中。
  
  看他此刻的动作,闲适的美人终于收敛起了懒洋洋的神态,开始戒备,不过嘴角依然上翘:“废话,你觉得我来找你会有什么事?”
  
  “我以为你会为她的死和宗之的死抱上一点愧疚的,看来我看错人了。”楚随风带着冷笑的话刺破了男子防御的外壳。他面色一僵,声音急切而惶恐:“她真的——真的——和宗之……”
  
  “是的,如你所愿,她和宗之一起跳崖,喏,就是尧州的断肠崖,想必你也听过的。”楚随风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你和宗之争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啊。再也没人和你——”他的声音在看到男子此刻的神情时戛然而止。
  
  面前的人再没有方才的妩媚风流,在听到跳崖的一霎那,男子整个人的颜色苍白宛若纸上剪影。一双空茫的眸子定定看着他,尽是不敢置信的绝望和痴怨。男子费力地扯开嘴角一线:“她真的和宗之跳崖了?”
  
  “是——”不管怎么,楚随风知道的,此刻此时眼前的这个人伤心和彼时的他一般,一样的绝望而忧伤,同样是被抛弃的人,他和他,到底谁幸或不幸?
  
  “她——咳咳咳——”男子只道一个字便觉肺腑中冰凉的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一阵阵温热的感觉直冲喉头。强压下此时的不适,苍凉的笑意凝结在嘴角:“她果然不相信我,夫妻这么多年,她从没有信过我。连送死的时候都没想起过我这个人的存在,她只挂着宗之,只挂着他——连死也要带上他!”
  
  楚随风怆然无言,面前的这个人,一样是被那个惫懒懈怠有着一双看穿世情却永远澄澈见底眸子的女子所吸引、所痴恋。可是那个女子的心中到底记挂着什么呢?为什么人在世间却总让人感觉她的心魂却遗失在了遥远的时空中?
  
  “我不知你信或不信,我都没有出卖过林幽。”男子看着眼前的楚随风,一字一顿。可是他信与不信又和他有什么关系?能够信他,一定要信他的人已经在不在了。临最后的离别时,她却只是笑着对他说:“靖晨,你等我,在那里等着我过去,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一定会的。”可是那是她在骗他,她骗他!她将他远远骗离了刀光剑影的血腥战场,带着她最爱的人毅然赴死。那么他又算是她的什么呢?她不曾挂着他,连死也要把他推到一边、不要他陪!可是为何他还是如此爱着这个薄情寡意的女人!
  
  莫靖晨想起此情此刻不觉得血气上涌,眼前迷蒙一片,猛然忆起:“璧儿,我的璧儿呢?她呢,我的女儿呢?”
  
  “她很好,不过到现在一直没醒。”楚随风看了看身边几欲倒下的人,淡淡道:“有什么事上了车再谈吧。”临转身前又加了一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做出了这个决定,可是我觉得如果她这么费尽心思想让你活下去,那么说明她真的很在乎很在乎你。”
  
  可以在乎到不惜一切让你活下去。那女子临终前远远看向他的一眼中有太多太多的话语——风,我知道你来了,可是我已决定伴着宗之,黄泉路上太寂寞,我已欠了他太多太多。他自小是个怕黑的孩子,我不舍也不能丢下他一个人上路。影儿和璧儿就拜托你了,我知道你能好好照顾她们长大。被我支开的靖晨想必非常生气,可是我真的希望他好好活下去。所以一起就拜托了……
  
  “你——?”绝望的人猛然抬眼,像是抓住了溺水后唯一一根稻草。
  
  
  
  榻上的小女孩正在安睡,神情甜蜜又忧伤,像沉浸在最美丽的梦不愿醒来。
  
  楚随风和莫靖晨和说什么也要跟过来的夏静影围着安静睡着的沉璧坐了下。许久静寂,久到静影都忍不住开始上下点头打瞌睡的时候,楚随风笑笑看了她一眼,扶着她与沉璧并头躺一起。静影无意识嘟囔了两句,侧过头蹭了蹭枕头几下这才靠着沉璧沉沉入睡。
  
  楚随风带着浅浅笑意看着榻上并肩沉睡的姐妹两人开口道:“方才那么说话请不要介意,我不过是想逼出你的真心话。因为起初我一直以为是你出卖了林幽。”
  
  “喔?”也不意外,莫靖晨只是轻轻抚了抚女儿的额发,神情忧伤而不舍,根本不在乎楚随风在讲什么。
  
  “可是后来探子陆陆续续的回报我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给‘十夜’提供相反的情报。”楚随风轻轻一笑,很满意看到莫靖晨因为他这一句话身子一僵,手也顿在了半空。
  
  “原来你们都知道,亏我还以为我隐瞒的很好。”莫靖晨的嘴角扯出了一个比微笑还惨淡的笑容,让人看着都觉得替他难过。
  
  “偶然发现的。”楚随风也不怎么提,随便一句便带了过去。
  
  “……”莫靖晨眼神宠溺地看着陷入沉睡的女儿,并不答话。
  
  “其实她知道你曾在最后的时候故意误导追兵,以为你所在地方才是杀手目标的真正所在。”楚随风毫不意外看到话音未落莫靖晨一脸惊诧地盯住了他。
  
  “但是,参与追杀的不仅仅是十夜的人,还有另一波。”第二波的人才是真正的杀手锏,即使是军旅长大的他也不曾见过如此悍死不畏的杀手,纪律严明,根本不像一般的杀手组织。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十夜的人?”
  
  “那是她不想让你死,她知道你最后走的时候是抱有什么的想法,她误导了十夜的追兵,使你们擦身而过。”
  
  “原来她一直瞒着我,一直在瞒我。”亏他还一直以为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为了保护她而违反了组织的规定所做的一切她都不知道,连这次他愿意替她死去她都不知。他的沉默的隐蔽的小小牺牲——他曾经绝望和甜蜜的以为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曾经为她做过的事情。可现在楚随风却告诉他,那个懒洋洋的女子知道一直他所做的一切,知道他的隐忍以及牺牲,她是知道的。
  
  “我曾经提醒过她,可她说她不在乎。她既然负担了你的下半辈子,那她就会尽自己所能保护你,守着你。所以十夜的人始终不知道你的背叛,你依旧可以做会你的‘子夜’。”
  
  “呵—呵——”她人都不在了,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行尸走肉一具。
  
  “你知道这次的追杀到底是什么原因吗?”
  
  “不清楚。”他也不在乎,不管怎么他在乎的那个人都已经不在了,他还能做什么,还能为她再做些什么?莫靖晨几乎有些绝望和自弃地想,从现在往后她再也不会知道他为她做过什么了。
  
  “可是我知道。”
  
  莫靖晨一怔,看向面前这个素袍玉带,深衣高冠的男子。他是知道他的,可是以前见的那么多次也不曾发现楚随风居然有现在这幅面貌。那男子一向是冷然傲气的,每次看到林幽的时候眼中总是却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怨恨、没有不甘。何曾阴暗幽涩邪气一如地狱的幽魂? 
  
  “这事和姒国朝堂上那位英明果断的女皇,呵——”楚随风冷冷一笑:“绝对脱不了关系,毕竟十夜的最初也算是姒国皇室一手带出来的。”
  
  “啊。”莫靖晨不自觉讶异,这便是他原所栖身的十夜的最初?
  
  “十夜原是姒国皇室的暗卫,在前两朝的时候才分化为江湖组织,可是它始终和皇室没有断绝往来,想必你们的辉夜阁主一定知道。你当初嫁入夏家不也是为此原因吗?”
  
  “你……”莫靖晨的手攥了几攥,声音硬涩:“我承认我当初进夏家的门目的确实不单纯,可……”他被上边的人拿林幽的情报来换他奢望的一辈子求的自由,他不得不……
  
  “可毕竟你也是身不由己,这我都明白。除却宗之……”又有几人是那女子甘心娶进门的呢?
  
  “哦。”莫靖晨应了一声专心看着榻上熟睡的一双女孩,半晌才慢慢道:“既然所有一切都是皇室的主意,你准备怎么安置她们?”
  
  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楚随风冷笑:“我必不会委屈了林幽的一双女儿。我自会让她们堂堂正正站在大姒的国土上,站在她姒帝的面前!”
  
  “那我就放心了。”莫靖晨忽然站起身来,对着他重重一拜。
  
  “你何意?”楚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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