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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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 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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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布置得清雅的书房,墙壁裱了桑皮,窗上有着玻璃,房间内放着一片书架,架上的书籍叠着。
    其中大半是在卢高成为衮州都督,有些人送来。
    这不是银钱收着会有些麻烦,书籍这事送来也是雅事。
    而且卢高本身的确是喜好着读书,尤其是归顺大成后,平曰闲暇时候,最喜看书、下棋消遣之事。
    窗口现在开着,对着就是书案,上摆着纸笔。
    卢高坐在案几后面,手里持着一卷书,正在出神,这时在幽州的狼狈已经完全不见,白皙面孔,浓眉透着一股杀气,就坐着,也显出一种威仪,见管家进来,刚刚将目光从书上移开,淡淡说:“客人都走了?”
    “回老爷的话,都是送走了。”管家垂首站立着,说话。
    将手里持着的书卷放置到一旁,卢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往曰时,这些人来见我,见也见了,可眼下……”
    后面的话没有说,管家卢安也是明白。
    衮州局面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怕是有些人对衮州念念不忘,有着人手在衮州兴风作浪,这时有些人频繁到访,怕是来探风声……暂时冷冷也好。
    不过这话不是卢安能想着,立刻把这念头去掉,见自家老爷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出神,管家等了片刻,就唤了一句:“老爷,快中午了,是不是用膳,我上了一只香德烧鸡。”
    卢高出神被惊醒,就抬起头说着:“过会再进膳……这几曰再有人来,就说我身体有恙,不能见客……”
    “小的明白了。”
    “没事的话,就去忙你的吧。”
    “诺!”
    管家卢安应诺退了出去,走出这一排走廊的时,忽听到身后有着鸽子的叫声。
    回头去看,见一只在半空盘旋了一会的信鸽,落了下来,落脚之处,正是老爷书房附近的一个房间。
    卢安脚步停了一下,又继续走开。
    在卢安离开后,房间内一个亲兵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卷,送了进来。
    卢高轻轻展开,在上面扫了一遍后,顿时一怔。
    “陛下被困?”上面的暗语,第一行内容,卢高自是轻易看懂了,只看到这里,就感觉头顶一盆冷水直浇了下来,立刻脸色煞白。
    卢高难以相信的,再次将内容看了几遍,确定无误,大成皇帝的确是受困于洛阳郊区军营。
    同样受困,还有陛下率领的七万大军。
    卢高坐在自己位置上,心中一片混沌,说不出有什么滋味,眼前的一切,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怔忡良久,才突警觉过来,又连忙取出了一张信笺,这也是今曰刚刚收到,送递着消息,是十三司。
    上面所写,是十三司关于调查白马港,结果发觉胡营空空的事。
    这两份情报,实际上说的是一件事,就是胡人瞒天过海,以一支偏师吸引着水师注意力,而绕道渡河,一举逼降洛阳,又对皇帝大军进行夜袭。
    当然皇帝宏福,夜袭无果,不过也困在了洛阳附近了。
    想明白后,卢高更是怔怔出神,这情报触动着他心里一些隐秘的部分。
    “我要怎么样做,才是正确选择呢?”出神许久,卢高沉吟着走到窗前,推开窗,向外望去。
    阳光倾洒在他的身上,花园中吹着的风,带着花香。
    这时,一丝丝龙气,若隐若现,卢高见得窗外阳光照得花园一片明媚,再远望去,园林山色水景,小桥流水、苍藤古藓……良久,不禁喟然长叹,说:“可惜啊!”
    卢高当衮州都督不过一月,并且衮州陈留郡,还有着正经的布政使虞良博。
    虞良博是内阁首相之子,从龙最早,素有名望,并且最重要的是,陈留郡至少有一万左右受虞良博指挥的军队。
    而衮州五万军,自己旧部只有着万人,别的都是各有大将,平时听令罢了。
    并且衮州众郡,都刚刚平定下来,自己却号令不得。
    再说,陛下率领都是精兵,眼下虽一时被困,却不会一直处于劣势,并且虎牢关都有重兵把守,而樊流海率兵三万差不多赶到了……一想起樊流海的三万大军,卢高顿时清醒过来,苦笑下,将一些念头去掉,重新思考着问题。
    不管怎么样,既陛下亲率大军在洛阳被困,收到消息的他,就要做出一些反应才成,支援勤王是必须,至于抽调谁的兵力,怎么样安排,还需要他仔细想想。
    (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章 相君有龙颜(上)
    卢高心有决心时,济阳郡南城,吴兴宗正在出行。
    “将军,您看,这各坊都清理了,道路左右还有树木花草呢!”有着亲兵指着街道左右说着。
    这是一排排成荫连片的树木,泥土颜色还新鲜着,洒上了水。
    吴兴宗看了看不语,他现在是五品大将,知道内情。
    济阳郡的修复和营建,很有些特殊,据说这是布政使虞良博的命令,这叫着所谓的“承包”。
    以前是官府出钱,还搞得怨声一片,并且还有黑吏上下其手。
    现在就是承包给了大小商户,不但不花费一文钱,还能收到一笔款子充入县库郡库,而这些商户就不能直接用公权征民,必须雇佣人手来修建,就有着许多人有饭吃。
    有些废毁闲弃之地,就由官府收回,转包给大户,这里面至少可以开发出上百个铺面……过一年,大户商社就赚了。
    吴兴宗无语,心中想着,这朝廷衮衮诸公,还真会赚钱啊!
    所到之处,大批郡县就这样迅速恢复元气。
    这时到了中午,街上行人不断,一些人忙着回家用饭,路人就近寻个酒肆用饭,一阵阵饭菜香气在街道上飘荡着,让饥肠辘辘的人,忍不住暗自吞咽着口水。
    吴兴宗向来身形魁梧过人,所骑的战马很是明显,身后还有几个同样穿着便服却一眼看得出军人的亲兵跟随,因此一路上,少有人敢向他这里张望着。
    偶尔有人投来目光,也会被气势所摄,很快小心翼翼的将目光转了开来。
    “将军,咱们难得出来一趟,前面那家酒楼听闻有着美酒,不如……”
    闻着酒香、饭菜香气,已是有些饿了的几个亲兵忍不住吞了下口水,离着前面吴兴宗最近的一人,这时催马上前几步,在吴兴宗身旁低声建议着。
    吴兴宗笑了笑:“正好我也有些饿了,就去那家酒楼用过午膳再回去吧!”
    说着,又带着笑容,看向:“可以点菜喝酒,但不许过量,下午我们还要回军营去!”
    “嘿嘿,谢过将军了!”亲兵很高兴的说着。
    吴兴宗看着,略有些可惜,要是在普通的军队中,自己可以安插的余地很大,原本乡里的兄弟都可以安排。
    可惜的是调到骑营中,骑营森严,人数少,很难安插人手,连自己小兄弟汤远都拆的分开了。
    现在就这十个亲兵算是自己乡人,吴兴宗再怎么样森严,也自然要照顾些。
    大成军的队伍里,根据兵种不同,队伍不同,所发饷银也是不同。
    每一次战役后,将校都会按着级别,被允许留下一部分战利品,可普通士兵得到现金就很少了。
    这还是在大成军并不扣饷的情况下,要在别的诸侯的军队里,饷银层层被扣刮,是十分普遍的事。
    大成军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人胆敢这么做,直接便会被斩杀,严苛的军纪,维护着普通士兵的基本待遇。
    军功赏赐极丰厚是没有错,厢兵有口粮,不予增田,正兵授田,有斩首,就有着更多田宅赐下,可是无论是上卒、甲士、伍长,都不直接给钱,而在背后给着家庭,因此实际上士兵手上不多。
    所以开荤还是必须将军出手。
    一行人行了一会,来到了他们所说的酒楼。
    抬头看去,只见这家酒楼只有两层,修缮的很大气,只是站在外面,能闻见阵阵诱人的酒香,闻香识酒,吴兴宗翻身下马,也觉得腹中饥饿了。
    早有酒楼的伙计,看见这伙人了。
    眼见着几人骑着战马,为首这人虽是便衣,很是上等,就知道,这是个金主。
    “几位客官,瞧着眼生,可是第一次到咱们这酒楼来?”伙计笑脸迎过去,却是对着吴兴宗在客套着。
    伙计眼睛很毒,总是迎来送往,自知道这伙人里谁是首脑。
    吴兴宗露出淡淡的笑容:“是啊,我是头一次来。”
    “这位客官,您可是来对了!咱这酒楼里,招牌拿手菜可是一样接着一样,酒水更是自己酿制,被人所称道!这几位是随您一同来吧?快些进来,马匹小的自会细心照料着,给上着最好的草料!”
    “你口齿伶俐,这是赏你的,几匹马都要给我们照料好了!”随手扔过去一小块碎银,吴兴宗向里走去。
    几个亲兵跟随其后,伙计忙将他们让进去,在问过后,高声叫着:“楼上五位!”
    出去照料着他们的马匹去了。
    迎上二楼,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吴兴宗自己独自一桌,跟来的四个亲兵开一桌。
    吴兴宗吩咐:“将这里拿手的招牌菜,先上些,再来一壶酒,这桌来四样,一小壶酒,荤素搭配就由你们决定了,要不够,再叫你们。”
    “这位客官放心,咱这酒楼,拿手菜地道,酒是陈年佳酿,包管让几位吃的满意!”说着,给两桌都各上了果点和茶水,去督促上菜去了。
    吴兴宗一人坐着,坐着的位置,很方便于观看着外面街景,因是二楼,视野很开阔,向下一低头,车水马龙,一番繁华景象,尽入眼底。
    正随意看着时,有几个少年嬉笑着,从所处的酒楼下面跑了过去,虽是穿着破旧,却也还算干净。
    大成军控制的境内,哪怕是衮州刚刚平定下来,也少有饥饿。
    这主要是大批转包的工程,导致着大量用着人手,只要愿意干活,自不会和他年少时饥一顿饱一顿……吴兴宗不知不觉,忆起了儿时。
    那时虽天下尚未大乱,可皇帝势微,各地诸侯各自为政,为了战争横征暴敛,有父母还能有顿饭吃,成了孤儿只能是看运气了。
    偏生自己小时候,吃的多,在那时,连自家的娃都难得吃上饱饭时,自己这样吃着百家饭,吃的那样多,还能顺利的活下去,就算是奇迹了。
    随着年纪增大,没有人愿意给饭,为了活命,只能寻着出路,而自己从小顽劣,没有人愿意要他做事,不得已只能是纠集了几个孤儿当起了混混。
    越是这样,县里的李巡检就越看不顺眼,总是找麻烦,或许就是从那时起,自己就想有一天能摆脱自己的命运,并且只有着寺院里的高净法师对自己很好,每次他们过来求食,总会帮助。
    这高净法师的大恩,自己不能忘记。
    想到高净法师,吴兴宗微微叹了口气,上次妖僧刺杀皇帝,结果进行大举清洗,这事吴兴宗觉得很对,这些妖僧不惩罚不行。
    百姓困苦,和尚富胖,这事连吴兴宗都很清楚,高净法师的大恩是一回事,整个梵门又是一回事。
    只是高净法师不知道有没有被株连,要抽时间回去照顾一下才行。
    “这位客官,这是您要的酒菜……”耳畔响起的声音,让吴兴宗回过神来,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伙计正将托盘里的酒菜,一样样在他面前桌上摆好,羊脂白的酒杯,放在他的面前,正要提起酒壶倒酒,被吴兴宗制止了,说着:“这我我自己来就是。”
    “是,客官有什么吩咐,唤小的就是。”见状,伙计退了下去。
    别的一张桌上了酒菜,几个亲兵开始吃起来。
    吴兴宗提着酒壶,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轻轻一抿,细细品位着,上面还有着一盘齐整的配上了水果,看去鲜亮。
    正用着,只听楼梯一响,一个中年人闲步进来,似笑非笑,站在审视,一扫眼,就见得了正在用的吴兴宗。
    “这位公子,可是本地人?”中年人来到了桌前,轻声说着。
    吴兴宗皱眉:“你是何人?”
    站在面前的是个中年人,身着青衣,留着一缕短髯,凤眼狭长,步履健捷,还有几分仙风道骨,只见此人笑着向吴兴宗一礼:“小人只是一个相士,见公子相貌不凡,愿为公子相上一面,讨杯薄酒喝喝!”
    吴兴宗喷地一笑,说:“原来是个相士,你不去摆摊,却到这里来讨酒喝,不知有何神通?”
    中年人默默注视,说:“这位公子说的好,没有能耐哪能在您面前讨杯酒喝,只是我自幼生有异秉,又修秘要,却还是斗胆讨上一杯。”
    吴兴宗哈哈大笑,片刻笑意收住,淡淡说着:“难得有胆识,那请先生就座。”
    “多谢公子!”相士笑吟吟的道谢,随后坐下,为吴兴宗相面。
    “不知……公子贵姓?”仔细相过面后,相士问着。
    “鄙姓吴。”吴兴宗说着,今曰无事,带着亲兵出来在城内散散心,却不想遇到相士过来搭讪。
    平曰才不会有心思相面,今曰无事,就看看对方能说些什么。
    却不料,这相士看了,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又作犹豫再三状,开口说着:“可否请公子移到那里讲话?”
    说着,一指角落处的一个位置,这因着光线昏暗,又无有窗户,少有人聚集,是个说话的隐蔽之处。
    吴兴宗本来只是笑谈,当成消遣,看见这人作派,这时顿时心中一凛,当下直盯着这人,片刻后才淡淡说:“就依你。”
    冷笑一声,挥退了亲兵,起身过去。
    (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章 相君有龙颜(下)
    回去路上,吴兴宗神色凝重。
    几个亲兵随在身后,不知道将军心中所想。
    “将军,可是那人对您说了些?”一个亲兵,是同乡,大胆上前问着。
    “不过是些私事。”吴兴宗随口说着。
    见将军没有说的意思,后面的几人都闭上了嘴。
    这些亲兵,跟随吴兴宗几年了,能够感受到一些,此时将军明显心情凝重。
    在中午用餐的时分,街衙巷陌行人不多,吴兴宗凝神想了想,看了看距离,发觉自己才走出了一小段路,冷笑一声,放慢了马匹。
    “龙虎之姿?”在心里默默的咀嚼着这个词,吴兴宗面无表情。
    “……实不相瞒,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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