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江湖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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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江湖 上-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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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找的,效果强了怕你受不了哦。”李宣直笑。 

  “王爷有心了。真想要慕容,说一声便是,何必这么大费周折。”慕容天笑道,尽力站直了腰,慢慢泰然自如起来。 

  外头少了人听,他压力便少了许多,居然似乎能把那药效压了大半下去。 

  “说的好。”李宣见他站起,暗中奇怪,脚步便停了下来。 

  但愿这虚张声势能起作用,慕容天笑道,“王爷能垂青,我做百姓的受宠若惊啊。” 

  李宣目光一扫,却见他手指微颤,心下豁然明了,“那我们可是两相情愿了。” 

  慕容天此刻武功尽失,就是个壮硕些的汉子也未必打得过,见他步步进逼,不禁暗地吸了口凉气。想要退让,可偏偏难挪半步。 

  李宣行到慕容天面前,见慕容天毫无弱态,腰身挺直,若是不知道的人,说不定还会以为此刻眼前仍是当年那个武林高手。也不由有些佩服。 

  事已至此,如是对方此刻显了劣势,倒好下手,如慕容天这般自如,用强扑上去似乎反落了下风,就是得手也难有情调。 

  偏偏床第之事最要情调。 

  那药似乎也没起到效果,却是奇怪。 

  他微一踌躇,围着慕容天转了一圈,慕容天也不理他。 

  行至背后时,慕容天不由微微偏头,他心中一笑,猛然伸手,搂住了慕容天的腰。 

  “你到底胆怯了。”他笑道。 

  慕容天静了片刻,居然也没任何动作,只听笑声突起,“何以见得?” 

  “如不胆怯,何必担心我的动作,当年的你,即使背后有人,也根本不屑回头。”说着便伸手来摸衣带。 

  顺手解了外衣,再摸索进去,触手却是一片温暖,让人心怡。再往中衣内探索,就是那让人心醉的肌肤了,此刻真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等关口,他却突然省醒,是不对劲,怀中人如是反抗倒还在理,也添情趣。可象这等不见丝毫动作,任自己轻薄……,聪明如他,骄傲如他,纵然是武功全失,又怎可能束手待毙。 

  心中虽是疑虑万千,手中却也没停下,一直摸上去,直到慕容天胸前那小小的突起,轻轻摩擦几下,慕容天终于忍不住微微震了震。 

  他俯在慕容天耳后,柔声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热气在耳廓间暧昧的萦绕不散。 

  慕容天仰头长吐了口气,纵声笑道:“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王爷可容我自己宽衣解带?” 

  他一征,抚掌大笑,“果真妙人,请。”随即松手。 

  慕容天转过身,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瞧着他,他脑中突然便冒出眉目如画四个字来。 

  其实慕容天长相并不柔弱,可剑眉星目,颜色分明。 

  他此刻才晓得“如画”这两个字原来不仅是为女人准备的。 

  外衣悄无声息的落到地上。 

  慕容天着一身月白中衣站在屋中央,也不看他,低着眼,缓缓伸手解开束发,随着动作,黑发一缕缕垂到脸前,月光下,把那张英俊的脸慢慢遮出一分黯然,三分认命,十分暧昧。 

  他突然觉得一团火自腹间伸了上来,瞬间就烧遍了全身,他不禁前行了半步,又突然停住。该死,自己居然被他一个简单的动作便撩起得难以自制。 

  慕容天却停了,手扶着衣领,露出修长的颈部,侧头,似犹豫似懊恼。 

  搞什么,他暗骂一声。 

  终于忍耐不住,踏前一步,伸手去扯那最后一件碍事的短衫。 

  寒光一闪。 

  下一刻,慕容天的右手被扣在了李宣手中,掌内是他束发的一只铁簪,尖端锐利如针,光似秋华,完全是件暗器了。 

  李宣哈哈大笑。 

  笑完却恨道:“好你个慕容天,你以为我能不防你。” 

  慕容天微笑,“自然不会。” 

  “哼。”李宣伸手接过那铁簪,仔细把玩片刻,赞道,“这可是千年寒铁所制,难怪毫不起眼,我可真小瞧你了……”语音未落,突然反手,将铁簪插向慕容天肩头。 

  这玩意何等锐利,无声入骨,只露了扇型的簪头在衣外。 

  慕容天闷哼一声,忍不住单手抱肩弯下腰去。 

  李宣伸手抬起慕容天的下颚, “你没事吧?” 

  慕容天痛得满头大汗,一手捂着伤处,一边却睁目笑道,“还好。” 

  李宣轻声耳语,“也好,那我也就用不着客气了。” 

  第十章 

  天灰蒙蒙的,象个大罩子压在头上,把人压得似乎要无法呼吸,小鱼再次呼喊追来的时候,慕容天没有回身,而是沿着小道自顾的往前走。 

  然而,他再怎么用力,却也无法更快。股间的痛楚让他一步一轮回,在忘却和回忆中挣扎。 

  昨天夜里的事情,他极力想忽视掉的经历,那生不如死的经历。 

  任他如何告诉自己,不过如此,不过形同被狗咬了一口。 

  那些却还是在他身体上留下了痕迹,让他虚弱和难以言明的灰心挫败。他似乎想吐,却又吐不出任何东西,全身都难受着,所有的打击都转成了身体上的不适,便是风,此刻也似乎能把他吹翻,让他冷到骨子里。 

  他真想就此躺下来,席地而眠,进入一个跟此地无关的世界,然而还有一个信念,却盖过了所有这一切,让他能无限制的支持下去,那就是离开这里,离开那个人,永远也不再见到他。 

  小鱼很快追了上来,“天少爷。” 

  慕容天没说话,他所有的精力此时都只需用在行走上。 

  “天少爷……”小鱼跟着他走,见他仿若未闻,不由有些着急,“你听我说句话。” 

  “不用了。”慕容天道,依然没看她。 

  “天少爷,你在怪我……”,小鱼跟着慕容天,满腔的话都被那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骇住了,不禁流下泪来。 

  慕容天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停下来, “没有。” 

  小鱼轻声哭泣,并不相信。 

  “你要说什么?”慕容天有些倦了,终于在小鱼的坚持面前投降。“我在听。” 

  小鱼呆立半晌,突然扑的一声跪了下来,“天少爷,小鱼对不起你。” 

  慕容天伸手要去扶,却又半路缩了回去,“……,罢了罢了,说这些其实无益,小鱼姑娘,我真不怪你。你起来吧,我现在很累,实在不想再说。” 

  小鱼抬起泪眼,“天少爷,你什么都没带,到哪里去吃住呢,这簪子你拿着吧,典当了也是能值几个钱的。还有,这有份地图,你按着图去找这个人,这人脾气有些古怪,但或许能帮你恢复功力。” 

  慕容天随手接过簪子和地图,“多谢了。” 

  小鱼欣喜,复又落泪,“天少爷,我对不住你。” 

  慕容天也不知道小鱼到底指的什么,此刻也没心情再计较了。或者她真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可如今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抬眼看天,不知道何时,雨轻轻就飘了下来,小鱼呆呆跪在原地,看着慕容天越行越远,雨也大了起来,那身影很快便朦胧了。 

  淋了一日的雨,慕容天马上就病了,支持着找到当铺把簪子当了,才有钱住了店,拜托小二请了大夫来看,说是风寒加急怒攻心,开了几副药,要他将养两日。 

  这大夫,病看的有个大概,诊金却奇贵,一举将他手头的钱用了大半。这店再住了两日,那簪子钱便用完了,小二还算客气,恭恭敬敬把慕容天给请了出去。 

  慕容天一生未曾遇到过这种潦倒状况,边咳嗽边提着尚未吃完的两副药站在客栈门口,真不知该往何处去。左右看了看,这药反正无处可煎,拿着也无用,抬手就给扔到了路边。 

  转眼天黑了,慕容天只得找了个靠灯光近的墙角坐了下来。 

  他自王府出来时,狂怒迷乱之下,只穿了身上这套薄衫。 

  此时凉风一吹,不禁喉咙奇痒,忍不住大声咳了起来,咳了半晌,几乎连肺都咳出血来。只能把衣裳裹紧些,也止不住又饿又冷的微微颤抖。他一生没缺过钱钞,小鱼赠簪时还只觉得麻烦,此刻才知道自己这两日花得太过大度,不禁后悔。摸摸身上只余了几个铜钱,捂着胸去街对面买了两个白馒头。 

  那卖馒头的摊子也没挂灯,大概是省油,好在对面店铺灯火通明,照着摊子倒也看的清,这摊子还皆买牛肉汤,摆了几张小方桌,零星坐了一两个人。 

  那卖者妇人见他长得俊俏,衣着虽是仆人装束,却是干净,不知是哪家大户的家童外出,特意靠光近处,取了张凳子给他坐。 

  慕容天边啃边道过谢,坐了下来。 

  这凳子比墙角又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可惜人家过会便要撤摊了,也坐不了多久。晚上该到何处度一夜呢,边想边看着来往的人们,几口便把馒头吞了个干净。只觉意犹未尽,再摸身上,只剩最后两个铜板,就犹豫该不该再买一个。 

  想了想,突然醒道自己居然为两文钱,斤斤计较,如此盘算,着实可笑,不禁叹一句,“昔日里锦袍华裘,举酒论剑时,可怎知今天会潦倒到借着灯光啃馒头。” 

  隔了一张桌子,便传来一声轻笑,转头,却是一青衣书生听到这话,举目来看他。 

  慕容天不由脸红了,那书生却笑道,“兄台言语与人不同,一看便是英雄人物,可否赏脸让小生请上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 

  慕容天更是难堪,“不必了,多谢兄台美意。”起身要走。 

  “慕容兄!”那书生忙站起来叫道,“慕容兄,果真不记得小生了?” 

  第十一章 

  慕容天转身看了看,那年轻书生倒是清秀,但也不眼熟,他有些茫然。 

  青衣书生作礼,“多年前,曾蒙慕容兄相救,在古庙之中,我是那赶考遇到盗匪的黄秀才啊。” 

  慕容天恍然,多年前,他还未是山庄主人前,似乎是有过这么一回事。 

  当时他赶路打尖时,听到一伙强盗商议要在一个废庙中,对个呆秀才谋财害命。一时性起,顺手救了个秀才和他的小童,他只记得自己闯进去时候,那秀才蹲在佛像前直抖,回头时的那张脸白得没有血色。 

  类似事情他做过许多,只为在江湖上搏个好名号,那秀才什么长相早忘记了。那知道今天潦倒时居然遇上。 

  青衣书生笑道,“在下黄其轩。” 

  慕容天震了震,又释然,此轩非彼宣,他太敏感了。 

  黄其轩原来赶考未中,没脸回去,却在这小镇上谋了个师爷的位。那小童还一直跟他,叫其他。 

  “好古怪的名字。” 

  黄其轩笑,“我师傅起的,他性子原本就怪,你看了就知道了。” 

  黄其轩虽然是个书生,但侠气颇浓,见了曾经的救命恩人,非把慕容天留下了。慕容天正愁无处安身,便顺水推舟的应了。 

  他住处颇小,只两间土屋,院落也没有,外头其他住一间,兼做书房,客厅之类。 

  里屋本是黄其轩一人住,此时只能两人挤了。 

  慕容天最初本不肯两人睡在一起,那夜在他心中其实总是有些阴影。他宁愿睡在地上。黄其轩哪里肯。头两夜便是慕容天睡床,黄其轩睡地,后来,慕容天过意不去,两人又推脱一番,终于都睡回床上。 

  闲聊中,黄其轩居然懂医术,见慕容天咳嗽不止,便开了副冰糖川贝蒸雪梨,吃了几次便止住了。 

  那散功丹黄其轩却解不了,切脉时犹豫说,也许有人能解,可那人自己暂时也没音信。 

  慕容天心中一动,把小鱼给的地图拿了出来。 

  黄其轩仔细看了看,脸色有些变,道:“这图谁给你的?” 

  慕容天道,“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会是个女的?”黄其轩喃喃。 

  慕容天仔细看他脸色,有些奇怪他的反应,“怎么?莫非你认识他?” 

  黄其轩摇头,“不认识。” 

  慕容天颇失望,“那女子说这人性格古怪,但能帮我恢复功力。” 

  黄其轩点头,“那倒可能,这人人称‘邪神医’,医术是极高的,治好你估计非他莫属。” 

  慕容天喜道,“这么个人物,江湖上怎么没人提起?” 

  黄其轩道,“你们武林人士也许不知道,可学医的不少都知道他。可是这个人性子狂放,做事不可理逾,一直隐居,我看你就是哭着跪着求他,他也未必会治。” 

  慕容天道,“总归得试一试。” 

  黄其轩看看他,欲言又止。 

  数日后,慕容天告别起程,黄其轩送了个锦囊,道:“如果‘邪神医’不肯医你,你就给这锦囊给他看,或许能有效。” 

  慕容天左右端详,只是个很普通的锦囊有些旧了,一头系着红绳编的金刚结。 

  黄其轩压住他的手,“别看,这东西见了他才能拿出来,路上可别显山露水。” 

  慕容天将锦囊收入胸口,抱拳道,“大恩不言谢。” 

  那地图是一张黄旧羊皮所绘,上面精巧仔细的汇着道路,一头用瘦金字体写着“洛阳东郊”。 

  慕容天雇车赶了几日,到了洛阳。 

  此时仍值牡丹花期,处处是繁花似锦,姹紫嫣红。赶车的老儿道,公子赶得巧,再过一阵,五月五一过,这花就开始败了。 

  慕容天掀了帘看,驿道两旁,枝头上朵朵怒放的,可不就是名震天下的洛阳牡丹,赏了一阵,叹道:“果然是国色天香。” 

  车到东郊,慕容天把车给退了,带了小袋干粮,徒步按图寻骥。 

  那图绘的并不详尽,慕容天反复寻觅,走了不少弯路,心中奇怪,莫非着画图人并不愿意有人找到图中住处,否则怎么绘得这么含糊? 

  太阳西下时,终于在一座山后,找到图中所绘入口。 

  那入口给蔓伸的藤蔓遮着,里面黑冬冬的,也不知道通到哪里。 

  慕容天找了些树枝,缠着布,做成个火把,摸摸身上火石还在,一头钻了进去。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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