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御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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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御风记-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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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阳湖畔有一座神庙,神庙前有一尊石碑,碑上刻着一些对某位古人歌功颂德的文字。我将心中终将沉淀一生的秘密刻在了石碑之上,然后定下心来,转身而去。”风洛阳小声说道。

“以碑铭志,好办法,这样你只需要把这块石碑忘记,你就忘记了一切,我真的有些好奇,你在石碑上写了一些什么。”柳青原赞叹道。

“现在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风洛阳闭着眼睛,淡淡说道。

柳青原仰天大笑,看了一眼风洛阳:“十三年前你迷恋鱼韶却不敢开口。”他又看了一眼鱼韶:“十三年前你喜欢风洛阳却不屑开口。如今你们一个对之前种种已经忘记,一个却有口难言。哈哈,唉,青春,青春……”柳青原说到这里,剑眉微皱希望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一旁已经泪水盈眶的鱼韶此刻忽然想起了自己最爱的名言:“青春……只合虚度。”

“正是!”柳青原的俊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猛地一挺胸,一只左手忽然从他雪白的武士服内破衣而出,抬手一掌印在风洛阳的胸口。风洛阳颓然喷出一口鲜血,萎顿在地,昏迷了过去。

柳青原借式挣脱出自己的右掌,长袖一卷,一记铁袖风打在鱼韶胸前,鱼韶婴宁一声,也昏倒在地。

柳青原抬手捡起了鱼韶放在他身边的密匣,铁指一捏,捏碎了盒盖,从里面取出岳环的行蛊分身,揣入怀中,纵身跳出从窗户跳出房门,一个纵跃飞入云霄。

第二部 第十章 柳青原的真实身份

风洛阳感觉自己做了一场荒谬绝伦的怪梦。片刻之前,他仍然正襟危坐于怀仁轩之中,为柳青原疗伤,但是片刻之后,他却已经随着一股股充满青春记忆的浪朝,飘回了十年前细雨迷蒙的鄱阳湖。他似乎再一次看到了鱼韶,看到了唐斗,看到雨过天晴那一夜如洗的星空。他的双耳清凉舒适,浸满了清新香甜的空气,在他的舌根上涌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充溢着久睡方醒时的愉快,他的全身瑟瑟发抖,有一种充满喜悦的振颤,仿佛在这一刹那想起了一件尘封已久,对自己异常重要的往事。

剧烈的阳光透过窗缝,照射在他的双眼之上,令他的眼皮一阵颤动。

“老风醒了!”唐斗激动的叫声突然在屋子里响起,接着风洛阳感到及双手臂都已经伸到自己肩膀之上,轻轻晃动着。

“小师叔,你怎么样?”“老风,老风!”“风公子,你没事吧?”

风洛阳悠悠醒转,只见唐斗,祖菁和捷率都在紧张地注视着自己。

“出了什么事?”风洛阳茫然地四下望了望,“柳公子呢?”

“我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唐斗抬臂将他轻轻扶起来,用右手把了一下他的脉门,“老风,你的脉象现在还好,刚才非常微弱,内力激荡,六阳真气受到极大的打击,似乎中了玄冰掌力。”

“玄冰掌力,昆仑魔教的路数?”风洛阳吃惊地问道。

“小师叔,我们一回来就看见你躺倒在地,胸前有一个掌印,冰寒彻骨,似乎受到了什么人的突然袭击。”祖菁急切地说,“你现在是不是感到胸口发闷?”

风洛阳运了运气,只感到胸口一阵发堵,仿佛压了一块千年玄冰,令他浑身冰冷。他微微点了点头,盘膝坐好,双手捏了个手诀,六阳功力瞬间席卷全身,全力驱散身上残留的寒气。

捷率仔细观察着风洛阳青白相间的脸色,沉声道:“风公子,你中的掌力似乎是明玉劫化出的武功,你受到袭击的时候,可曾看到来者的模样。”

风洛阳长长出了一口气,化开最后一丝寒毒,低声道:“我正在全力运功为柳公子化解明玉劫,接着……发生了一些事……”

“什么事?”唐斗,捷率和祖菁齐声问道。

“我……”风洛阳刚要说话,只听得一阵轻柔的呻吟声在身旁响起。唐斗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嗖地转过身去。风洛阳追着他的身影看去,却发现鱼韶此刻正艰难地睁开眼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

“鱼韶,你也中了招?”风洛阳惊道。

“阿韶姐和你一样中了玄冰掌力,但是力度小了很多,应该没有大碍。”祖菁看到风洛阳惊惶的样子,连忙安慰道。

“阿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唐斗关切地问道。

鱼韶此刻和风洛阳一样感到胸前发闷,内力受创,奇怪的是,她对这些根本一点也不在乎,她的心中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欢快,似乎有一个一直没有解开的心结突然消失不见。她只感到由衷的兴奋仿佛钱塘江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击着心房,令她快乐得想要放声高唱。

但是为什么呢?

“是……是柳青原,应该是他!”鱼韶扶着昏昏沉沉的头颅,艰难地说。

“柳青原?”祖菁,唐斗,乃至风洛阳都吃了一惊。

“呼,他对我施展的应该是越女宫的不传之秘,移魂大法。”鱼韶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一扬,向上弯成了一个优雅的弧度。

“阿韶,你……”唐斗目光炯炯地盯着鱼韶,皱着眉头,不解地轻声道,“你笑什么?”

“我没有啊……”鱼韶咯咯笑了一声,却被自己的表现惊得怔住了。

“有事发生!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祖菁用白嫩如葱的手指划着自己的下颌,认真地说。

“阿韶,越女宫的移魂大法出自搜魂大法,虽然具体的威力我不知道,但是搜魂大法随时会把人变成白痴,你不是已经……”唐斗紧张地问道。

“你才是白痴呢!”鱼韶瞪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施展移魂大法,大家看看,怀仁轩里有何不同?”

“不用看了,”祖菁叹了一口气,“我们刚才已看过,岳环的那个人偶不见了。”说到这里,她耸了耸肩膀,轻轻叹了口气,样子却没有什么沮丧。

“哼,我早就看出柳青原这个家伙不地道,整日里阴阳怪气,如今果然出阴招了吧,嘿嘿。”唐斗冷笑一声,沉声道。

“没道理啊,他身上中了明玉劫的掌力,全身明玉功都在朝着明玉劫转化,不出三刻就会毙命,他哪里有能力施展移魂大法?”风洛阳不解地摇了摇头。

“你的脑子真是木头做的。”鱼韶微微一笑,“柳青原身上的伤,自然是假装的。”

“不可能,我再三探测他的体内真气,他身子内充溢的的确是如假包换的明玉劫。”风洛阳斩钉截铁地说。

“也许……他本来会的武功就不是明玉功,而是明玉劫。”捷率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众人纷纷转过头去,只见这位来自昆仑的神秘人物此刻正远远站在仁义轩的门口,将头小心地伸到门外,用力呼吸着轩外的空气。

“捷率兄说的恰中要害。”鱼韶兴奋地一击掌。她此刻毫无来由地感到一阵开心,连对捷率也没有了一直存在的反感,她友善地朝捷率招了招手,“你不用避到门口,我对你并无成见,请进来说话。”

“哦。”捷率为难地朝唐斗望了一眼,将头探到门外,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才紧闭着嘴,慢腾腾来到鱼韶身边。

“如果他本身就修炼有明玉劫,那么他和昔日的昆仑魔教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鱼韶沉声道。

“他偷走人偶,说明他非常清楚人偶的功用,这样看来他和鬼楼有着扯不清的关系。和昔日的督红花一样,他一定是鬼楼的卧底,潜伏在越女宫伺机而动。”唐斗沉声道。他本来对柳青原观感就是极差,如今看到他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心里说不出的痛快,于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柳青原的行径。

“鬼楼也会昆仑教的功夫吗?”捷率难以置信地低声道,“我以为只有离台……”

“嗯,什么?”唐斗转头问他。

“哦,没什么。”捷率连忙摇了摇头,抿着嘴细声说。

“若真是这样,鬼楼所谋者甚大,我们务须加倍小心。”鱼韶微微一笑,朗声道。

“阿韶姐,柳青原用移魂大法迷昏了你,还打了你和小师叔各一掌,为什么你还是这么高兴?”祖菁终于忍不住问道。

鱼韶也开始感到自己的情绪反常,她紧紧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轻声道:“我依稀记得一些事情,似乎柳青原和我说了一些话,也和洛阳哥说了一些话,这些话,让我很高兴,但是我却已经想不起来了。”说到这里,她沮丧地叹了一口气,用了摇了摇头,似乎想通过这个方式,让这些消逝的记忆重新在脑海中浮现。

风洛阳听到鱼韶的话,也点了点头:“我似乎也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

“什么事?”鱼韶连忙问道。

“我也想不起来了。”风洛阳摇了摇头。

“呵呵……”一旁的唐斗听得笑了起来,“你忘了你想起来的事,这不就是根本没想起来吗?”

听到他的话,风洛阳也苦笑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呢?”鱼韶抬起右手扶住脑袋用力晃了晃,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想起。站在她右边的捷率看到她抬起胳膊,吓得低吼一声,一个扭身,闪电一般冲出仁义轩,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仁义轩北墙赫然被捷率撞出一个人形的巨洞。

屋内的四人面面相觑,只有唯一知道内情的唐斗仰天哈哈大笑。

瘦西湖畔,柳荫之中,离台之主宛若标枪一般的身形,静静站立在一枚突入湖面的飞石之上,默然等待。被夕阳的余晖照射得一片血红的湖面渐渐化为玫瑰紫色,接着一点点被湛蓝的夜色吞没,终于化为闪烁星月光芒的黑水晶色,然而他要等的人却迟迟未来。

“哼。”离台之主平静的双眼之中终于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众叛亲离的滋味很难消受吧?”一叶划岸而过的扁舟之上传来阴恻恻的嘲讽之声。

“夜鬼!?”离台之主淡淡一笑,“果然不愧是鬼楼双璧,我等行踪如此隐秘,竟然还是被你探到。”

“当年你初创离台,我家主人曾经鼎力相助,离台的操作,我鬼楼岂会不知。”

湖面上飞速行驶的扁舟仿佛被人用钉子钉在了湖上,突然间纹丝不动横摆在离台之主面前。

“柳青原不会来了。”夜鬼悠悠说道。

“你知道?”离台之主眉梢一挑。

“我本已隐匿在镇恶堂之中,却无法接近仁义轩尺寸之地,正踌躇间,却让我看到柳青原演的一场好戏。直到现在我还难以置信,原来天下闻名的超海公子竟然是离台神剑之一。”说到这里,夜鬼的声调中也不由得显出几分振颤,似乎这个消息对他本人的震撼仍然很大。

离台之主微微一笑:“如今事情暴露,说也无妨,他乃是我麾下离台十二剑之首。”

“他就是夜半剑客?”夜鬼沉声道。

“不错。”

“难怪他如此机警,刚一得手就发现我在附近隐匿,只花了一炷香的工夫就摆脱了我的追踪。”说到这里,夜鬼的语气中透出一丝钦佩,似乎柳青原的功夫令他刮目相看。

“青原自幼修习明玉劫,入到越女宫,又对凌空虚度的身法颇有心得,说到轻功,恐怕只有昔日郑东霆的燕子飞云纵可以相提并论。”离台之主淡淡说道。

“他也不姓柳?”夜鬼不依不饶地问道。

“他本无名,柳氏一族既然式微,便让他随了柳姓,更容易进入越女宫。”

“不对,不对!”夜鬼思索片刻忽然想起一事,“他还有个父亲,数年之前,他曾经为父亲逝世守过灵,我记得那正是风洛阳欲上山挑战他的超海剑法之时。”

“那个柳家后代早被我重金收买,他的死也是我一手安排。”离台主人淡淡说道,“当时夜半还太过年轻,太早取得天下第一之位对他的剑法修炼有害无益。”

“可惜,你对他实在太过优厚,让他没了规矩,如今你派他偷取行蛊分身,白白赔上平旦剑客的性命,换来的却是他的背叛,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夜鬼得意地冷笑道,“他如今得了行蛊分身,可以操控天下第一的高手岳环,再也不用听你这位昔日主人的吩咐。别告诉我,你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

离台之主微微一耸肩膀:“平旦是必须死的。夜半偷得行蛊分身,至少能够令它摆脱唐门和你鬼楼的掌握。若他还有一丝故旧之情,把东西给我,自然最好。若他不给,也让我看清了他的本来面目,使本门扫清了一个叛徒,这样也算有所得,我本人没什么可抱怨的。可惜的却是鬼楼,你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魔人如今却给外人掌握,为他人做嫁衣裳,这样的事,我猜鬼楼也不常做吧。”

“……哼!”离台之主句句诛心,夜鬼方才的那一丝幸灾乐祸之情,此刻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满怀的愤懑。

“离台之主,若离台和鬼楼联手,相信便是柳青原逃到天涯海角,恐怕也难逃一死。”夜鬼沉声道。

“你要买柳青原的人头吗?”离台主人悠然道。

明明是离台的叛徒,夜鬼却要自己抢着买单,这让他感到极为郁闷,但是此时却再无他法可想:“好,我就买柳青原的人头。”

“告诉我当初是谁泄露了离台暗杀唐斗的情报,我就亲自为你出一次手。”离台主人淡淡说道,仿佛自己给了夜鬼天大的便宜。

“一言为定。”夜鬼斩钉截铁地说,随即又问,“至于事成之后行蛊分身……”

“到时候,就看离台和鬼楼谁更有本事。”离台主人露齿一笑。

赤鬼鲜血淋漓的尸体呈大字形仰天躺在扬州城外一处幽林之中,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个一身蓝色苗服的鬼楼楼众。七八个被捣得稀烂的竹筐散落在尸体的旁边,筐中花花绿绿的蛇虫鼠蚁在草地上没头苍蝇一般疯狂爬动着。赤鬼周身要穴上布满了用竹签刺出的血洞,狰狞的污血染黑了他的蓝衫。他双眼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嘴大大地张着,似乎在临死前曾经声嘶力竭地惨号。能够让这样一位绝顶高手死得如此凄惨狰狞,不难想象下手之人的阴狠毒辣。

“鬼楼主人?”唐斗仔细检查完赤鬼的尸体,仰起头来,喃喃说道。

“不象,”在他身边鱼韶抱臂在胸,淡淡地说。赤鬼的尸体乃是乘风会风媒首先发现的,当值的彩翎风媒知道兹事体大,第一时间报告了鱼韶,所以风唐祖鱼四人之中,她是第一个到场的,“我已经检查过他周身的伤口,每一处伤口都处于奇经八脉的要穴之上,以竹签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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