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秘史:媚心计(出书版)+番外 作者:miss苏(王侯将相、一女n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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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秘史:媚心计(出书版)+番外 作者:miss苏(王侯将相、一女n男)-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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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丫见不是自己的主子,眼睛便黯淡下去,弯了颈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看见月牙儿进来,守护在旁的霁月一声长嘶,鬃毛扬起!如果不是自小也跟月牙儿极亲厚,霁月这一刻说不定要扬蹄踢她!

    月牙儿避过霁月的怒意,只问那兽医,“母驴有了崽子么?”

    霁月仿佛听得懂人言一般,极为谨慎地垂眸盯着两人的谈话。那兽医回望霁月一眼,手一哆嗦,起身跟月牙儿说,“郡主,请容小的到外头回禀。”

    “嗯。”月牙儿反身儿先走出马厩去。兽医去洗了手,这才过来禀告,“原本公马与母驴是极难受孕的,但是这一对倒是特例。”兽医说着脸也一红,显然这是因为霁月“勤快”所致。

    月牙儿眯起眼睛来,“你的意思是,母驴有孕了?”

    “正是。”兽医施礼回答,“也正因如此,霁月才这么小心翼翼一直守护在畔。开始连小的来,它都不让近身儿。”

    “荒唐!”月牙儿一声冷叱,“霁月是草原上马群的头马,原本是最好的种马,可是它如今竟然能为了一头母驴而不再接受其它的母马——难道你是想眼睁睁看着这匹好马就白费了么!”

    兽医一惊,“郡主的意思是……?”

    “只有让它再心无牵挂,它才肯继续接受其它的母马。母驴这回伤成这样儿,那崽子定然也该保不住了才对。”月牙儿缓缓,却清冷地说出自己的话。

    “郡主……”兽医也是一惊。

    “随小心办好你的差事去。倘若你觉着值得为了一头牲口而搭上你自己的差事,甚至是性命,那我也由得你!”月牙儿冷冷拂袖而去,惊得兽医原地作揖,浑身颤抖。

    月牙儿转身迎着冬风走开去,只觉胸臆快要迸裂。原本只是牲口之间的争斗,她原本没必要发这样大的脾气。她自己都能忍了清笛,都能强压着小性儿跟清笛暂时携起手来——为了六哥,她愿意委曲求全。

    可是这一回,朱缨的委屈却让她再也撑不下去!她自己受委屈倒也罢了,连自己的坐骑都要这般受辱!看见朱缨孤零零地披了一身血被围在马群里头,她仿佛就看见了自己!——在外人眼里头,此时的她,是不是也同朱缨一般可怜?

    她不要,她不要!

    东边刚传来消息,说清笛怀孕了。就算整个契丹上下都可能会相信皇帝的话,但是她决计不信!——她只担心,那个孩子是六哥的!

    清笛怀了六哥的孩子,母驴又怀了霁月的崽子,她决计不能容许!

    谁都敢欺负她?谁都敢骑在她脖子上拉屎?她绝不再忍让!

    “娘,您怎么来了?”月牙儿走回自己的帐篷,正见母亲耶律真晴坐在帐篷里。

    皇帝御驾亲征,皇后回上京坐镇,一应内外命妇便也随着皇后凤驾一同都在上京。月牙儿倒是没想到娘这时候会出现在广平淀。

    “去忙什么了?怎么一脸的戾气,身上还有血腥?”耶律真晴皱眉。

    “没事。”月牙儿掩住心中怒意,“娘,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大冷天儿的您从上京过来,自然不是想念女儿了这么简单吧?”

    娘怎么会来了,月牙儿心底并非没数。

    “这眼看着就到年底了,上京也开始忙着祭祀天地;礼部也忙着要给连城公主拟封号,还有将来小皇子的名字等一应事体……这一翻弄起来,便一同连民间满了十七岁而尚未许配人家的姑娘的们的名单也递上来了,请求趁着国喜一并赐了婚。”

    月牙儿转头过去。

    “月牙儿,为娘生怕来年那名单上就有你。所以娘便坐不住了,赶着过来跟你说此事。皇后已是跟皇上提了,要将你指给二皇子!”

    “皇上还没回来,这恩旨定然还下不来的!”月牙儿一转身就奔向帐门去,“我会趁着皇上恩旨下来之前,先把此事撂定!”

   

243、心为谁苦(第一更)

    十月初十,草原上连着下了七天的雪终于停了。契丹皇帝耶律真元趁机下令拔寨回銮。

    冰封雪冻的大草原上,车马都行进得困难。好在契丹人深谙草原天气,载重的车轮子上都绑了滑犁,毡车的行进就也轻快了不少。

    阳光照在皑皑白雪上,映起一片耀眼的光,清笛掀开车帘望远处披白的山峦,只觉置身入一个琉璃世界。只可惜朔风刮起来,吹在脸上会如同刀割一般的疼;否则她真的想跳下马车来,在这纯白的草原上跃马奔驰。

    翡烟从外头爬上毡车来,当是被朔风吹红了脸,看着头脸都是肿的。

    郭婆婆忙过来看看,喃喃,“哎哟,这可怜见儿的,你这生在江南的丫头,让你在这没遮没拦的大草原上奔走,着实是难为你了。”

    清笛却只是无声地望着翡烟。

    翡烟赶紧一笑。“婆婆我没事。又不是金枝玉叶,何至于就不行了?冷纵冷些,姑娘的毡车里却是整个队伍里头最暖和的。皇上用的金乌炭都给姑娘送来了,皇上反倒用皇子们的红线炭,郭婆婆,咱们也跟着姑娘享福了。”

    皇帝用的金乌炭是最顶级的炭,统一烧成筷子长短,油黑乌亮,因烧炭过程中早就摒除了烟气,所以即便在毡车里明燃着也不当紧。

    烧炭的过程里,更向内添加了沉香屑,此时燃烧起来便只觉毡车内温暖如春、香气迎人。

    “可不。皇上龙辇用的骆驼都给咱们姑娘用了。骆驼又高又大,走在这雪上就是比马济事!”郭婆婆说着要跳下车去,“该请韩大人过来诊脉了。我去去就来。”

    “婆婆你何至于要自己去?让巧儿她们去!一个个懒得都当自己是主子了!”翡烟拦着郭婆婆。

    郭婆婆一笑,伸手拍了拍翡烟,“就走一程,也冻不着的。况且姑娘着身子的缘故,总归不能让她们都窥去。”郭婆婆说着便跳下车去,踯躅走进雪里去。

     清笛歪着头瞅着翡烟,“多亏雪大风冷,才能让你这脸上的红肿和眼里的泪花瞒过人去。”

    “姑娘……”翡烟吸了吸鼻子,知道瞒不过清笛,“皇上起驾,女真和东边各部族都来人送行。我也就趁着机会见了蓝田一面。原本说不哭不哭,可是扭身回来,奴婢还是没忍住。”

    清笛垂下头去,“你别哭,我早晚想办法周全了你们。再忍耐一时。”

    “姑娘,奴婢可不是这个意思!”翡烟急忙抱住清笛的手臂,“姑娘可莫多心!”

    清笛和煦而笑,“公子那边可准备启程了?”

    翡烟点头,“姑娘果然是下了一剂猛药。听见说姑娘有孕,公子当场就跌坐在地……”

    “再加上这回鹿儿河之战,公子手下的人也减损不少。总归是要将那些人的骨灰带回去给他们亲人安葬的。”

    那么多人,想要抚棺回去已是不可能。凤熙便循着草原民族的习俗,将尸体化了成灰,这便方便行军……可是就算尸首都化了,宋人也总归要归葬故乡的。清笛深深叹了口气,“替我念两遍经文,遥为超度吧。”

    “姑娘……”翡烟取下经书来,瞅着清笛,欲言又止。

    “说罢。”

    “姑娘这回说有孕,想来是为了让公子能南归;可是就算为了公子,又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么?且不说旁人,皇上这便又如何瞒哄过去?”

    翡烟的问题还没得到回答,外头就传来韩志古的声音,“微臣为连城公主请脉。”

    翡烟便只好将问题咽了回去,掀开车帘搭着韩志古上车来。


    韩志古在毡车中与清笛叙谈,翡烟便跟郭婆婆拢了斗篷坐在外头伺候着。

    “公主这几日怎地越发忧心了?”韩志古请脉完毕,很是忧心,“公主身子的底子原本就弱些,又是多年的忧思成虑,此时情形着实令老臣忧心。”

    “韩大人是怕我也跟当年的贞懿皇后一般,毫无预警地来了契丹君王的身边儿,却又极快离去……终究留给契丹君王满心的伤怀?”清笛含笑,仿佛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身子。

    “公主聪慧。”韩志古叹息,“公主心怀坦荡,来了契丹之后并没做容颜的遮掩,所以老臣便也有机会探知公主当年在霸州城中与六皇子的情分。老臣在被公主与六皇子的情分所感动的同时,却不能不生出担心来。看着如今的公主千岁与六皇子,老臣便恍惚如同看见了当年……当年的皇上也是跟贞懿皇后两心相许,两人之间再插不进旁人去。”

    清笛攥紧了指尖儿。

    “可是贞懿皇后来了又去了,谁能想到竟然恁般福薄。皇上的伤心也许瞒过了旁人,却瞒不过老臣。老臣为皇上调理身子,是眼睁睁看着皇上几欲自断了心脉一般。这么多年皇上虽然熬过来了,他还活着,可是他的心恐怕早在贞懿皇后去了的那天便一并跟着去了。”

    韩志古凝望清笛,一字一句地说,“并非老臣心狠,可是老臣却也不能不说:公主,您此时在六皇子的心中,恐怕比贞懿皇后当年在皇上心中还要重。倘若他日您有个三长两短,六皇子他的情形又如何好得过当年的皇上去?”

    清笛别过头去

    。窗外的雪光明晃晃地照进来,晃得她的眼睛火辣辣地疼。

    “微臣虽然是汉人,但是微臣早已是契丹的臣子。为了契丹的将来,微臣心中自然是偏向六皇子的。”韩志古直言相告,“这一回女真完颜部反了,虽然暂时得以平定,但是就像尝过血腥的狼必定会再度狩猎一样,女真早晚还会再反。”

    “不光是女真,还有大宋,甚至还有那个表面看起来恭顺的北周……如果一旦皇上不在了,他们一定都会趁着新君登基未稳而有所动作。二皇子虽然也有勇有谋,但是他毕竟还无法与六皇子相比——因此老臣定然会尽己所能帮助六皇子登位。”

    “这不光是皇上一再交代给微臣的心愿,不光是为六皇子着想,更不是为了微臣自己考量,微臣是为了契丹国的百姓啊。”

    “多谢韩大人坦诚相告。我明白,韩大人最担心的是,会因为我的缘故而让六皇子心念俱焚。那将不但会毁了他自己,也会影响到契丹的百姓……”

    清笛点头,“韩大人,您与六皇子不过是君臣之义,您都能为他思虑至此;而我与他这般的情分,我又如何能不替他着想?”

    清笛怆然一笑,“契丹总归不是我的家园。我来了,必定也呆不长。不必我自己延宕,老天都不会多留我……您说我又怎么舍得让他也再度经历一回皇上当年失去贞懿皇后的痛?”

    “公主可有了主张?”

    清笛缓缓点头,“这宗大事还要烦劳大人。请大人帮我配一味药吧……”

    十月十四,车马到了星南州的行营。终于又见城郭,清笛便弃了毡车,入了城中节度使的府邸以为行宫。

    清笛刚入节度使府邸,便有人通传,说是月牙儿郡主到了。

    清笛淡然含笑看月牙儿披了一身的寒气到来,伸出手去,“我知道你今晚怎么也该到了。明儿就是十五,你的名字叫月亮,所以你的生辰就在明日,对吧?”

    “说的是。”月牙儿自豪地点头,“我娘生我的时候儿正在海子边儿的行营里,之前一直没动静,我爹和太医都急得要发疯了。时值十五,我娘忽然说想要到帐外去看看月亮。我爹拗不过我娘,便让我娘去了。我娘站在海子边儿上,只见圆月挂在雪山旁,又倒映在海子里,正是双月生辉。我娘刚说了声‘好美’,肚子便疼了起来——回了帐篷,便生下了我。”

    “所有人都说,我就是月亮扑进娘的怀里才降生的。只不过咱们契丹人是崇拜日月的,太阳就是皇上,月亮是皇后娘娘,我年纪还小,为了避皇后娘娘的忌讳,这才都给我小名儿叫‘月牙儿’,意为新生之月,尚未圆满。待我长大了,自然便该是满月,便是这契丹草原上独一无二的月亮!”

    “果然是好意头。”清笛淡然微笑,“如果来日我的孩儿降生,我也真的希望会有这样的好意头。”

    月牙儿眼神寒凉下来,盯着清笛的肚子,“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你坦白告诉我,是不是六哥的!”

244、不应有恨(第二更)

        广平淀,整个冬捺钵行营地的大小留守官员都忙碌起来。上京宫里也专门派来了内侍,一应打点皇帝等人到达之后的大事小情。

    死冷寒天,马夫们还都得将御马营里的御马刷洗一番,以迎接皇帝銮驾。

    夜色包绕,整个广平淀还没歇下来。一帮马夫都凑在伙房里,看着伙房里的几口大铁锅一同烧着热水;一边等着水开,一边借以取暖,边聊着天儿。

    伙房旁边的马棚里热气氤氲,能在大寒天里洗洗热水澡,马匹们都舒服得直打响鼻。

    “老萨呢,他怎么还没来?这么冷哈哈的天,他不过来一起暖和暖和,难道还站在冷风里去?”老萨便是马营里的兽医官。

    “老萨还在看那头驴。”契丹马夫耸了耸肩。对于契丹这样的马背民族来说,为一头驴这样费心自然不值当。

    马厩里,黑丫躺在草堆上,不吃也不动。只张着一双大眼睛,空洞地望着房顶。

    兽医的小徒弟忍不住唠叨一声儿,“这驴也太不皮实了吧!就算伤了骨头,可也算不得什么要死要活的,怎么徒儿反倒觉得它跟人似的,有点心灰意冷的意思,所以一点都不配合呢?”

    兽医神色怔忡了下,“哦,伤筋动骨总归要一百天。你让个平素活蹦乱跳惯了的畜生这么乖乖躺一百天,它能快乐才怪。”

    “是么?”小徒弟嘟囔了句,“怎么觉得它心死了似的。”

    草原上有草原上的生存法则,也许断骨对于人类来说没什么大不了,接上还是好汉一条;可是对于草原上的牲口来说,那就是致命的。驴子马们都是在草原上原本野生的物种,它们的逐水草而迁徙、它们的自保防卫,依靠的都是强健的四肢。一旦腿骨断了,那么只能意味着被同伴抛弃,在草原之上自生自灭。

    虽然眼前这头黑驴是人驯养的,不必如同那些野生的悲惨,但是在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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