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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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别这样-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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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柔跟嫂子回家后,剩下婳儿一个人孤零零的,每日翘首等萧砚泽回来。可他在外面有美娇娘缠他,整日不着家。期间春柔的嫂子来找她,请她问问大少爷的意思,什么时候让春柔回来。婳儿也难得见萧砚泽一面,无法对春柔嫂子承诺什么,无奈的将人送走了。

送完人,她在院子里游逛的时候,自己也心灰意冷了,觉得大少爷无情。路过大厨房的时候,看到金翠端着一个小砂锅出来,不觉一惊,赶紧躲到一旁藏好。见这黑丫头迈着大步,哼哧哼哧往少奶奶那院走,想起她欺负自己和春柔的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都是她跟那瞎子少奶奶的错,要不然春柔能给赶回家,她自己也受冷落么!

人人都知道婳儿是大少爷的人,厨房的嬷嬷见她路过,招呼她进来吃点心。婳儿没心思吃东西,忽然听到墙角一个口袋里沙沙直响,好奇的问:“这里面是什么呀?”

“哦,太太要吃蛇羹,昨天派人特意寻来的材料。”

婳儿想起那位眼睛看不到的少奶奶,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白天院门屋门都不关,随时迎接亲戚们来做客,若是关了门窗,旁人还以为在里面做见不得人的事,当年寄眉眼睛被萧砚泽吓唬坏了,就是因为开着门窗,才让他溜了进来。之后每次寄眉午睡,金翠都不敢阖眼,在旁守着她。

天气渐渐暖了,寄眉这日中午小憩睡的热了,把毯子向下推了推,金翠见了,怕她肚子受凉,俯身去把毯子向寄眉腰间拽。

这时她听帘子吧嗒一声,好奇的回头,没看到门口有人,站起身从窗往外看也没见人影。她便好奇的往门口走,准备出去看看,不想才走到屋门口,就见一条褐色的小蛇弯弯曲曲的在地上爬。

金翠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喊叫出声,回身找来顶窗户的竹竿去挑那蛇,想把它挑出去。但转念一想,这蛇肯定是有人使坏放进来的,要是弄到院子里跑了,岂不是吃了哑巴亏连证据都没有。正好墙上挂着收集掉发的发笼,金翠便摘了它,把蛇挑起来放进了发笼里。

竹竿吧嗒一下掉在地上,惊醒了寄眉:“金翠?”

金翠收拾了小蛇,听少奶奶叫自己,手忙脚乱的拿了个盆扣住发笼:“我来了,您醒了,有什么事?”

寄眉看不见,但听金翠呼哧带喘的声音发颤,好奇的问:“你怎么了?”

“……这个,进来个虫子,我已经逮住了,您别怕。”

“多大的虫子?把你都吓到了。”寄眉眨眨眼。

正说话间,就听外面有人吵嚷:“爷吃酒回来了,你们快来扶一把。”

寄眉便催金翠:“别管虫子了,先把他扶进来。”心里捏了一把汗,上次认错人调戏她,金翠就说他吃酒吃混了脑子。这一次,真吃酒了,还指不定得混账成什么样子呢。

第十二章

金翠一脚将盆子踢到桌子下,出门去接萧砚泽。见他被几个丫鬟搀扶着,其中一位就是婳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金翠毫不掩饰对她的憎恶,瞪了她一眼。

婳儿一步一惊,她明明记得把小蛇丢进屋里了,结果在院门口附近等了半天,连一点声响都没听到,反倒碰见了在外面喝酒喝醉了的萧砚泽。进屋后,她忍不住四处察看,那虽然不是毒蛇,但猛地蹿出来也够吓人的了。

听人说过,少奶奶跟金翠这丫头,小时候被少爷拿虫子吓过,才临时想了这么个法子整整她们。她怎么也没料到大少爷竟然回来了,吓不吓得到金翠跟少奶奶已经不要紧了,若是吓到大少爷……不过,就是吓到了,也查不到她头上……

萧砚泽中午跟自家米铺的老掌柜吃饭,老掌柜热情款待了少东家,将珍藏的老窖开封给少东家品尝。萧砚泽平日喝酒一般不醉,不想这纯酿老酒,酒劲十足,从老掌柜家出来,哪都去不成,直接回家来了。

他醉酒后,既不胡言也不乱语,一般找个舒服的地方闷头睡一觉就好了。醉醺醺的栽倒在床上,阖眼前见妻子关切看他,眼里满是担心。他明知道她看不见,但也不想和她对视,扭头把脸朝里:“都不许出声。”说完,就去睡了。

婳儿这时小声道:“我去煮醒酒汤……”她还想再逗留一会,找找小蛇的去向。

金翠哼道:“人都睡了,还熬什么汤?”

萧砚泽听两人嘀咕声,一下子火了,腾地坐起来:“滚滚滚,都滚出去!”

婳儿见状,赶紧退了出去,金翠闭紧嘴,也走人了。

萧砚泽便满脸怒容的瞧床头坐着的妻子,她看不到他凶神恶煞的表情,这会眼神不安的等待发落。

“……砚泽……我也用‘滚’么?”

瞧她像小鹿似的恐惧,萧砚泽无力的道:“不用,你别出声就行了。”躺下后,不久就酣睡过去。

寄眉在床头坐了一会,不久就听金翠在她耳边小声道:“少奶奶,咱们出去。”她便搭着金翠的手,小心翼翼,步履轻轻的出了门。主仆两人到了回廊处坐下,才敢正常说话。

金翠心里骂萧砚泽在外面灌了猫尿回来耍威风:“少奶奶,他没吼您吧。”

“没有。”寄眉道:“婳儿是不是来了?我刚才好像听见她说话了,这会人呢?”

“早走了。”金翠恨道:“我看这长虫就是她放进来的。”

“长虫?”寄眉惊道:“你刚才说抓到的虫子是……长虫?蛇?”

金翠说漏了嘴,只好承认:“……您别怕,已经抓住了,这会扣在屋里。咱们在院子里安全着呢。”

 “是不是有人使坏了。”寄眉低声叹气:“咱们也没招惹谁啊,干嘛找咱们的不痛快。”

金翠恨道:“等一会大少爷醒了,给他看看那条蛇,这家他是管还是不管了?!”

寄眉颦颦不语,告诉萧砚泽又能怎么样呢,没准还要骂她们大惊小怪,他从小就爱调皮捣蛋看惯了别人遭殃,哪能理会被惊吓的痛苦。想了想,拿定了主意,轻声道:“金翠,不如咱们这样做吧……”

金翠将耳朵靠过去,听完后并不同意:“太危险了,不行。”

“我又不动弹,它不会咬我的。”而且她眼睛看不到,也不会害怕。

金翠朝屋里瞅了眼,回想起萧砚泽刚才大呼小叫的样子,恨恨的点头:“成,我这就扶您回去,你千万坐稳,别乱动也别害怕。”

寄眉柔柔一笑:“嗯,我不会有事的。”由金翠扶着,悄步回到屋内,轻轻坐在床榻上朝金翠点了点头。金翠蹑手蹑脚的将桌下的盆拿开,拎着发笼到了床前,把蛇倒到萧砚泽另一边的胳膊旁,离寄眉远远的,然后捏了捏少奶奶的手背,示意她一切都做好了。稍等片刻,觉得金翠应该离开了。寄眉轻轻的推了推萧砚泽:“砚泽,你醒醒,醒醒。”砚泽正睡的酣畅,有人推搡他,窝了一股火,不耐烦的嘟囔:“干什么?”

“床上是不是有东西?我刚才觉得一个凉凉的东西从我身上爬过去了。”寄眉低声告诉他。

她看不到,他就帮她看看吧,烦躁的微微起身四下察看。这一看不要紧,头发险些吓的竖起来,一条褐色的小蛇正盘在他腿边,慢慢的蠕动,他以为喝太多昏头了,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花眼了,压低声对寄眉道:“没什么,你别动……”

“没什么,为什么不许我动啊?”

“……”萧砚泽瞧它不像毒蛇,短暂的惊慌后冷静了下来,扯住那蛇的尾巴直接迅速的摔在了地上,之后搬过床头的香炉朝那蛇砸了个稀烂,哗啦一声,香炉碎了,蛇也一命呜呼了。

寄眉听到声响,吓得往萧砚泽身旁躲:“哎呀,怎么了?”

萧砚泽赶紧把妻子拉到床上仔细察看:“咬没咬到你?”见手上没有伤口,又去摸她的身:“有没有哪疼?”

她笑呵呵的道:“是不是有虫子呀?砚泽,你比小时候好多了,知道护着我了。”

萧砚泽一时无语。他之前确实混账,否则寄眉眼睛也不能瞎,可这会这样夸奖他,他就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承认了,说明小时候混账,不承认,说明现在跟以前一样混账。他哼道:“是有虫子,我怕咬着你。之前那一下,我都搭进去上千两了,这再伤你一下,还不得把家底赔进去啊!”

她低着头,怯生生的道:“以后还你。”

“用什么还啊你?你是能扛米挑担还是能劈柴烧水?”

寄眉小声道:“给你生儿育女。”

“……”萧砚泽现在没这想法,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瞅了眼她的脚:“行啊,先把你的脚裹好了再说。”

“嗯,等我眼睛好了,我就裹。”

萧砚泽被她的话堵的干瞪眼,但她表情羞涩真诚,语气轻柔,叫他没法发火。他烦躁的问道:“做事的人呢,都死哪里去了?蛇都爬进来了,全是瞎子吗?”

“蛇?有蛇么?!”寄眉害怕的道:“现在在哪儿?”

“已经死了,不用怕。”

寄眉一脸好奇的问:“那你害怕了吗?”

萧砚泽总觉得妻子关怀自己的表情怪怪的:“不就是长虫么,有什么害怕的,像你呢,蜘蛛也怕,蝇子也怕。”

原来不怕啊,果然应该听金翠的话,扔到他身上。寄眉为难的道:“以前害怕,如今眼睛看不到,想怕也没得怕了。娘和金翠从来不告诉我叫人害怕的事。”

又数落他的罪行了。萧砚泽没好气的冷笑道:“行,都是我害得你,我养你一辈子还不行么?!”

她低眉展颜笑道:“好啊,谢谢相公。”

萧砚泽心里窝了一丝别扭的愧疚,面对如此无辜的妻子,他却对她这样恶语相向,着实不应该。可一想到她不是自己想娶的那个人,就没法对她有好脸色,总之除了面孔外,对她处处不满意。

他蹬靴子下地先把金翠叫进来训道:“你怎么照顾少奶奶的,蛇都爬进来了,今天幸亏我在这儿,要不然就得出大事。上次扣了你一个月月钱,你还不长记性!”

金翠不忿的道:“一定有人使坏。”

“有没有人使坏不该你管,闭嘴干你的活。”

金翠便不吭气了,埋头和另外一个小丫鬟将碎掉的香炉和砸烂的蛇收拾下去了。

经这一番折腾,萧砚泽的酒也醒了,正想叫人过来查蛇的来源。忽然想起昨天在母亲那里见过她吃蛇羹,也不叫人查了,直接让人把大厨房的管事嬷嬷叫来。

一听有蛇跑出来吓到了人,管事嬷嬷直接把罗厨子给供了出来,说他在厨房里养了一条蛇,准备饿一个月饿干净了肠肚泡酒,昨个不知怎地不见了,想来就是这条惹祸的蛇了。

罪魁祸首找到了,可这罗厨子做得一手老太太爱吃的家乡菜,颇得赏识。厨子跟车夫看似不起眼,都是宅门里不好惹的人物,平日跟主子亲近,一告状一个准儿。

“你回去问他还想不想做事了,罚他半年工钱,再出事,立马卷铺盖滚蛋!”萧砚泽道:“他养蛇不见了,你也知道了,不挨个院子告诉一声教大家当心,你是死人么你!”

管事嬷嬷是萧家的老仆人,这会被少东家劈头盖脸的贬损,脸上不好看。萧砚泽也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训斥,让她下去了。

等人走了,萧砚泽独生闷气,回头见妻子端庄坐在床榻上,规规矩矩的还算讨人喜欢。马上就到端午节了,按当地习惯,他得陪陆寄眉回娘家过,他那姑姑若是听女儿诉苦守空房又得生事了,想了想,赏了妻子很大恩典的一般道:“寄眉,今晚我留下住。”

第十三章

他赏脸留下来住,自然觉得应该受到妻子的感激和热情招待,好在寄眉也肯迎合他,让金翠赶紧去厨房张罗饭菜。

用饭的时候,金翠站在一旁给寄眉介绍:“少奶奶,今天咱们吃的有栗子炒鸡块、蒸鸭条、云雾肉、腌菜豆腐和茉莉雪梨银耳汤。你要吃哪样?”

砚泽这才真切的体会到寄眉的不容易,连吃什么菜都看不到,要丫鬟介绍。可那金翠黑黑胖胖站在一旁,他瞅着碍眼,更嫌她说话的牛音噪耳:“行了,金翠,你也下去吃饭吧,少奶奶吃什么,我给她夹。”

金翠不信任砚泽,但主人发话了,她也没办法,只好退下去了。等金翠走了,砚泽给妻子夹了几次菜就嫌麻烦了,他总不能自己不吃东西,一直盯着她的碗看,于是问道:“你真的看遍了名医吗?”

寄眉知他是不耐烦了,低声道:“……别管我了,我吃最近这盘菜就好了,我够得着,你吃你的吧。”

“我问你是不是看遍大夫了,谁跟你说吃饭的事了。”砚泽回忆当初那场意外,时隔十年仍忍不住感慨,怎么就能瞎了呢?唉,真是世事难料。 

“看了,一直没好。”寄眉与砚泽不多的相处中,早就感觉到自己的丈夫是个脾气不好的主儿,她想平平安安在萧家养老,可不能惹急他,她的吃穿还得靠他呢。

砚泽又夹了一筷子菜搁到她碗里:“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哪怕有一线希望也得看,我哪天写信给九叔,看他能不能联络到太医院的好大夫,破例给你瞧瞧。”

她甜笑道:“砚泽,你对我真好。”

砚泽受之有愧,含糊道:“吃饭罢。”又给妻子夹了菜肴,伺候她吃完了饭,当下决定以后吃饭还是要金翠伺候她比较好,这实在是件累人又麻烦的事。

寄眉不懂夫妻间的事,出嫁之前,她娘遮遮掩掩的也没跟她讲明白,只说让她听砚泽安排就是了。如果能生下一儿半女,有孩子陪她过下半生当然最好了,所以寄眉并不排斥砚泽回家跟她睡觉。

但砚泽内心就没这么坦然了,总这么放着妻子,让她保持完璧,也不是回事。I可勉为其难的要了她,一时又做不到。

吹灯前,两人漱洗完毕,对面坐在床上。砚泽瞅着她,自己也奇怪,她明明生的不错,可为什么就是不想对她做点什么,至少今夜是不想的。

试试吧。他无奈的道:“寄眉,你别动。”

她很乖的颔首:“嗯。”内心不免有点紧张,他新婚第二日就撇下她不管,肯定是不喜欢她的,这会是不是又在酝酿捉弄她。

砚泽感觉自己还挺悲壮的,有种被迫献身的无奈。把妻子的面庞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圈,最后吻还是没有落在她的嘴唇上,而是亲在了她脸颊上,极轻的一下,蜻蜓点水似的。

亲吻意味着什么,寄眉还是知道的,脸上一羞,低下了头。

砚泽顿感失望,他不喜欢她羞羞答答的羞赧模样,婳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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