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进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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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进化论-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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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后娘娘关爱,特来带暮烟见太皇太后,是暮烟有福,只没想到,在这会遇上沈家姐姐。”

沈夙媛眯眼笑了笑,先是看了眼张太后,才回头看林暮烟:“该想到的,难道太后舅母没同林妹妹你说,这些日子我都住在宫里么?”

“这些事,也没甚好说的。”张太后淡淡地打断,目光自她眼前一掠而过,随后抿唇含笑,“太皇太后真真是宠你,日日将你带在身边,往后入宫,倒是不知你该管哀家叫婆母呢,还是管太皇太后叫婆母呢?”

皇祖母不在,人多势众的情况下,说话夹枪带棍地更明显了。不过沈夙媛小时候刚入宫时,还是张宠妃身份时的张菱苑,确实也暗地里没少当着她的面训教她的礼仪规矩问题,而她不是个遇事就爱告状叫人帮架的性子,一向自主独立惯了,女娃子一身气力,肆闹张扬,身体力行地上演了一场什么叫做“我家有权有势,我身为明珠郡主就是没规矩也轮不到你一个妃子来越了矩说三道四”的情景,吓得张菱宛最后也只敢远远地看她,直到她长大些没那么闹腾了才故态重萌。

沈夙媛略感讶异,不但不畏,且笑盈盈地很是自然地反问:“难道这一点太后舅母还分不清?照规矩,您是夙媛未来的婆母,而太皇太后是夙媛的皇祖母,左右就是亲疏远近的差别罢了,这就让您弄糊涂了不成?”

张太后脸色一僵,她是在嘲讽她并非原配身份,是个后来居上的继后!

沈夙媛见她脸色坏了,径自一笑,继续道:“太后舅母和林妹妹都莫要在这站着了,皇祖母她老人家还等着咱们过去呢。”

张太后眼中藏着冷笑,不说什么,越过沈夙媛自朝内院中心大步走去,而林暮烟亦快步紧跟,与沈夙媛擦肩时眼中毫不遮掩她的厌恨,鼻子里哼了声,就走过去了,而沈夙媛却在心中失笑暗道,小姑娘侬还是忒年轻了,内廷宫战,可不是靠师傅带一带就能过的哟。




 第25章 王霸之气

一桌人刚好能凑整做个麻将搭子,张太后落座高椅,身侧跟着她的心腹秦嬷嬷,林暮烟站在张太后的右手边上,太皇太后依旧躺在长椅上,眼睛始终都没落到过林暮烟身上,反见到沈夙媛跟在众人身后,孤零零的一人,眉头拧着,虽是不悦却没直接当着张太后说,只待等沈夙媛就位,方才缓慢地张嘴,通身的主人家威严端重气派:“这可好,都到齐了。”

“皇祖母不经常说平素里想找人组个牌搭子都难,这下好了,人齐活了,立马就能上阵以解您这心头瘾了。”

太皇太后瞪向她,眼神轻飘飘地落到跟在张太后身边的林暮烟身上,有意无意地说了句:“林家来做客的都没吱声,你这泼猴孙倒先顽上了?”

沈夙媛哎呦一声,一副羞脸模样,几步跑到太皇太后身旁,轻轻地用手抓了下老人家的衣角,嗔怪道:“您不说夙媛差点都忘了,林妹妹都看着呢!皇祖母怎么就爱当着外人面埋汰自个的亲外孙呢!”

林暮烟听得这一席话,脸色已不复来时红润,浑身都像是在忍着极端的屈辱,小脸蛋却白的明显。而张太后眼角紧抽,显是听不下去了,手紧紧一握,面上竟还能掐出一丝笑,沈夙媛见了,心道过来人就是比小年轻忍得住气。

张太后将林家的手牵过来,一眼朝沈夙媛看来,摆明是要对上了:“烟儿是个好脾气的,该守礼的场合自是受礼,况且她也没个像沈侄女儿这样像样的家室,自不比沈侄女儿来得外放,性子是闷了些,却是个知人心的懂事闺女。你也去太皇太后身边,说来还没正式见个面,你不总同哀家说想见见太皇太后,这会子正好让你圆了心愿了。”

林暮烟是闺阁里养出来的,虽本性有点小家子气,不过胜在生得好,眉目精致,长手长脚的,小姑娘家往跟前一立,羞赧地抱着笑,水润的眼,小嘴儿轻抿含笑,青涩里却不失一分精贵人家培育而出的净气,认真看起来也怪是可人疼的。大致上,不昧良心说的话,还是很有侯府嫡小姐的作派,且将那骄纵凌厉藏得极深,这就是沈夙媛认为林暮烟而今虽年轻,却有底子能尝试走张太后的路。不过可惜的是……她年轻时不幸遇上了她。

她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这将会是导致她一生悲剧的根源。而此时的林暮烟,尚是少女娇羞,胜似扶柳,是一朵盛绽于内廷锦簇百花里的鸢尾花,自诩为清丽脱俗,而暗藏争艳野心。

小姑娘那点花花肠子岂能在堂堂太皇太后面前蒙混过关?不过不想争宠的妃嫔不是合格的好妃嫔,林家嫡小姐最终是要入宫的,她存的这点心思老人家很明白,并非不能理解,偏巧她是卖弄错了对象。若是换作平常,她还会夸赞几分,然而张太后的介入已是让太皇太后心生不满,故此老人家的脸上显现出一丝轻嘲的笑,目光流星般划过,便收了回来,看向张太后:“林家闺女是好的,可惜……”话语突然停了,眼神注视着张太后,慢悠悠地将后半段补充,“有这泼猴孙在,这把老骨头实在是没法再受用一个了。”

沈夙媛含羞地嗔怒般掀了下眼,随后眼光落到林暮烟脸上,上前挽住她的手臂,感觉到林的肢体僵硬,沈夙媛俏丽娇笑道:“林妹妹可不似夙愿这般会鼓捣人,是吧?”

林暮烟手绷得紧紧,直想从她臂弯里抽出,可碍着众人在场,心有余而力不足,心头对她的恨意越加浓了,闷闷地应了两声以作回答。

太皇太后眉头微皱:“别闹了,快放开人家罢。”话语里是呵斥的,眼神却显包容,反而目光里对林的谴责要更多些,姑娘间小打小闹乃常事,按着沈夙媛明珠郡主的身份,同林暮烟交好是她高攀,而这小辈却当着她的面摆脸子?

“烟儿,你沈家姐姐同你顽笑,你却一声不吭,知不知礼数?”张太后低喝,她着实后悔带了林暮烟出来,平素里在她面前一副长袖善舞的做派,而今怎地如此忸怩娇气了?

林暮烟心头一股子的委屈,眼里转瞬已积了泪,泫然欲泣,沈夙媛一见,不得了了,这就败下阵来了?比起年轻时的张太后,段数真是差远了。心中暗自摇晃着头,沈夙媛径自打起圆场,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林暮烟拉到张太后身旁,道:“许是一时心切,突然见着皇祖母羞急了脸,太后舅母何必要责怪林妹妹呢?是不是啊妹妹?”

她眨巴着眼看向林暮烟,后者心头羞恼不已,眼中射出愤恨的光束来,她一一接受,面不改色,再看四下,无论张太后或太皇太后,俱脸色不佳,林暮烟惊觉,刹那间明白她这回是作过了,在郡主府她能一径跑回去,是因为她料定沈夙媛不是个声张的个性,然而这里不同,这个场合不同,她嘴里磨牙,将心头的恨生生压下,眼里水雾尽褪,面上显出羞愧之色,竟备显真挚。

“是烟儿不懂规矩,还得烦沈家姐姐替烟儿美言,姐姐这般诚心关切,烟儿还如此……实是烟儿不懂事,不仅扫了太皇太后的雅兴,还丢了太后的面子,烟儿……烟儿大罪……”说着竟似要下跪的姿态。

沈夙媛只道绝了,觉悟性很高嘛,孺子可教。不过她不会给林暮烟表演的机会,她一弯身,手快速扶住她的手臂,林暮烟腿上再怎么使力居然都无法跪下去,她难掩眼中惊愕之色,先前听出明珠郡主力大如牛还道可笑,只以为是旁人编排罢了,顶多是个骄纵妄为的郡主小姐,不想她这看似纤瘦细弱的长臂平稳地扶着她,任她如何暗自使劲,也自巍然不动,谈笑风生。

“妹妹这般作甚,传言出去,还道是在静心殿受了何人的欺辱呢。说是夙媛就罢了,就怕有心人风言风语说是皇祖母给了你委屈,到时林老太傅和逍遥侯当了真,入宫面圣,可不是叫皇祖母平白受冤了么?”

“哪儿就牵扯到这么大的事头上了……”张太后僵笑着,手下一点点按紧了椅把,她从不敢小瞧这沈家的小辈,却不想她这张嘴落实起来竟比她想象中要厉害得多。

“在宫中自要比在外头谨慎,特别是说话,做事,这还是太后舅母曾反复同夙媛说过的不是,夙媛是打心底里敬服您的,因而更记着您平素里的教导。太后舅母,您说侄女儿这话说得可对?”

张太后的目中透出隐隐煞气,林暮烟已顾不得去恨沈夙媛,反倒是被这阵仗整呆了,她平素善辩的能力而今亦是完全派不上用场,好似这一场交锋中压根就没她什么事儿。

“……对,沈侄女儿一席话,真叫舅母欣慰。”她将牙根咬紧,心头已是千万种法子掠过心头,秦嬷嬷一旁瞧得惊心,暗道这明珠郡主这嘴实在是锐利得逼人,态度是明摆着的恣意妄纵,话语却句句在情理之中,无法令人反唇相讥。

“你也勿莫去怪她了,初初见了这阵势,难免有所失态。不过瞧着,丫头倒是有点心气。等入宫后磨砺磨砺,说不准就能成大器了。”久不出声的太皇太后忽地道,她起了起身,沈夙媛当下放开林暮烟,走到太皇太后身边将她搀起身,手里体贴地将滑落的毯子往上盖及小腹,一边轻声说着,“皇祖母,小心着了凉。”待顺手做完了,随后起腰端立于一侧,手交叠置于前腹,抬头定睛望向张太后那一对人马,明眸间含笑怡然,这才像个真正正经模样的金枝玉叶。

太皇太后脸上的不悦去了些,只一脸看蹩脚丑角的表情看向张太后:“人我也看了,而今我乏了,你且带下去罢。”

张太后率军轰轰而来,临了却是一队残兵败将领了回去。

沈夙媛看来人走光了,才忍不住笑出了声。

太皇太后叱道:“还笑!”

她立马收嘴。

只听一声长叹,老人家幽声道:“只怕你这回是真惹恼她了。”

早晚的事。心中暗语,她倒摆出无所谓的姿态,在方才张太后所坐的高椅上一下坐住,话中含笑:“怕什么,太后舅母是一尊大佛,夙媛却不是能被轻易困住的泼猴,就算一时顾全大局先落一招,夙媛也有后招迎面而上,自有办法将军。”

见她何等信誓旦旦,眉目间神采飞扬,好不耀眼,老人晃了晃神,本还想斥责她莫胡诌瞎言,然而话至嘴边,一下就咽回去了,半晌震慑,待心头的撼然逐渐褪去,老人家才目露精光,正声道:“皇祖母倒要看看,你这小丫头还能折腾出什么来。”说是这么说,语气却带着不可掩饰的喜悦同傲然,她确实想瞧瞧她这打小照拂大的亲外孙女,到底还有多少未曾使出的花招让她看个眼界!




 第26章 纸上谈兵

沈夙媛通身的女强人气派再一次虏获了老人家的心,她从来言辞肆意犀利,听上去许多话都像是玩笑,然只要细想一番便能察觉到她胡话里的深意。说话确实是一门技巧,属于活到老学到老的通吃法门,她也并非只会一通乱说,不过沈夙媛自认有些时候无需嚼烂了再吃下去,然后继续吐出来,这种加工过的味道不一定就能令人赏识。她之所以让老皇帝,太皇太后等人宠爱如此,多少包含了她骨子里的真性情,许是久居宫中之人鲜有的特质吧。

物以稀为贵,因为罕见,才勾人眼球,而内廷中人千变万化,贪嗔痴念无一不会导致人心善变,她只要做好自己,坚定初衷才是正道。

而自和张太后一战后,张太后似是元气大伤,一直到她出宫前都没再来过,而过了一夜后,点卯时沈夙媛顺带起早,和宫内的作息一道运作起来,待梳理整装好才不过天明,沈夙媛在太皇太后派遣的几名宫女打掩护下来到宫门,正捞出腰牌,却瞧见本是空无一人的长长宽道上忽地从角落里冒出一人来,头低着行色匆匆地朝她这边走来,看那个方向,是从乾龙殿的方向来的。

沈夙媛心里有数,让跟在身旁的宫女退到一边,来人掀起纱帽一角,果真是喻德海喻总管。

“怎么是喻公公您亲自来的?”

喻德海笑了笑:“正是要老奴亲自来,皇上才安心。”

内心呵地笑了一声,沈夙媛不动声色地盯着这只表面上忠顺内里奸诈油滑的喻老狐狸,低声道:“是皇上让喻公公来传话的?”

“皇上让老奴和郡主交待一声,这次秀女入宫后的事宜您不用操心,皇上自会派人安排妥当。”

“只是这件事?”

“皇上还说……恩……”喻德海似有些难以启齿,迟疑良久也未曾开口,老脸像是红了红,续而慢慢地放低声说,“皇上说,小郡主所但担忧之事绝不会发生,皇上已……融会贯通。”说罢,大概是明白自个说了些什么,将腰扶得越发低了,许是也为皇上居然将这句话让他传达而感到分外羞耻。

他这老脸哟……

寂静的晨曦里,沉默半晌的气氛突地被一道开怀的笑声打破,沈夙媛笑得都快出泪,她边笑边看着喻德海,笑得年迈的喻公公脸上燥热燥热的,真是羞煞人也!喻德海直有钻洞之欲,待她笑声作罢,脑子却已是晕浑浑的了。

沈夙媛忽然道:“那劳烦喻公公也替我带一句给皇上。”

喻德海微微抬头,只见这位明珠郡主眼睛明亮,比这万里清空的云天还要透彻明晰,随后便听得她曼声曼语道:“纸上谈兵,自是容易。有本事,场上见。”说罢,也不理会喻德海被震了一脸的傻愣模样,径自出了宫门,坐上马车顺着大路直通郡主府。

喻德海回过神来,堪堪往前跑了几步,望着沈夙媛的马车疾驰而去,一脸懊丧,而眼里又有些呆呆的,这话……他真要传?

他这老脸哟……!

等朱炎下了朝,回乾龙殿内后,喻德海姗姗来迟,朱炎一见人,便轻咳一声,眼神会意,喻德海似没瞧见般,左顾右盼。朱炎见他这模样,恼了,立喝一声:“喻德海——!”

喻公公一个激灵,可总算是回了魂,忙快步上来,朱炎重重咳嗽一声,喻德海后知后觉地屏退了殿内的宫女太监,心里却哀嚎不已。

朱炎手执玉石制的笔杆,上好的狼毫尾随着下笔时柔软的一撇便勾勒出墨色字样,他看上去同往常一般,只眼睛里藏着一丝亮得慑人的光,却端了副正儿八经的模样问喻德海:“吩咐的都说了没?”

“回皇上话,都和郡主说了。”

“那些话……也说了?”朱炎嘴巴里过了一遍才慢吞吞地嚼出字眼来,俊美修长的眼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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