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花1·折翼天堂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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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情花1·折翼天堂鸟-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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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你是属于我的,清晓。”他眸光定定圈锁住她,“就算是之鹤为我找来的礼物也好,我要定了。”   
  “你也把我当成齐早儿的替代晶?”   
  他不语,默认了。   
  她怆然一笑,语音凄然,“我比得上她吗?”   
  “你绝对比她好!”他一字字几乎是从齿缝中逼出。   
  “是吗?”她却无法相信。   
  她真比得上在他们兄弟心中盘桓这许多年的女人吗?就算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假装,野花永远成不了真正的玫瑰。   
  对黎之鹏而言,她不过也只是个替代品罢了。   
  “她不是替代品。早儿,她不会是。”   
  黎之鹤仰起头,正对着壁炉墙上挂着的巨幅相片,湛幽的黑瞳定住相片中巧笑倩兮的女人。   
  自她真正离开他的生命后,他从不曾单独走进这间房。   
  这里,是他特别保留给她的,只属于她的圣地。   
  “我让清晓进了这间房,我让她自由使用这架应该只属于你的钢琴——你恨我这样做吧?”黎之鹤低低对已去世的妻子说道,幽深的黑眸掠过不寻常的异彩,仿佛暗沉不见底,又似浮移着淡淡的嘲讽,“恨我让另一个女人走进原本只属于你的圣地,使用只属于你的物品。”他停顿数秒,举起盛着金色酒液的玻璃杯嘲弄般地朝墙上一敬,“你一向痛恨与人分享东西,一向认为这世上的一切都该以你为中心,围绕着你旋转。。。。。。如果你知道,你曾经自信会永远爱你的男人如今正为另一个女人着迷,想必在地下也会睡得不安稳吧?”     
  他微微一掀嘴角,一口饮尽浓烈醇酒。   
  “之鹏向清晓求婚了,你讶异吧?”他忽地抚额,唇间泄出一阵低沉笑声,“没想到他也有能放下你的一天。”   
  黎之鹤放下玻璃杯,孤寂挺拨的身躯来到玻璃窗前,幽然凝望窗外夜景。   
  这间位于顶楼的公寓有着绝佳视野,透过落地窗俯视车灯与霓虹串成的流线时,总让人兴起远离尘世喧嚣的异样感觉。   
  偶尔,这种微微带着优越的异样感会悄悄混和着一丝寂寞。   
  他们俩——现今该在某个山顶欣赏灿烂夜景吧!或者,就在属于之鹏的鹏飞楼?   
  他们看的是与他同样的夜空,或者完全是宇宙的两极?   
  她说她爱他,但她不应该爱他的,她该爱的人是之鹏,他们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黎之鹤顿觉心脏一阵抽痛,不觉握紧拳头,泛白的指节顺着玻璃窗滑下,留下清楚的痕迹。他闭上眸,额头抵住沁凉的玻璃。   
  在这样浪漫静谧的夜晚,之鹏会忘了早儿吧?或许刚开始清晓是以神似早儿的气质吸引了他,但在相处后,之鹏该会渐渐发现清晓与早儿其实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女人。   
  这一点,他也是经过将近两个月的相处,才真正体会到的。   
  “所以早儿,你放心吧,总有一天之鹏会完完全全忘了你的,清晓会完完全全进驻他心中,再没有你容身之处。”黎之鹤再度旋过身,朝墙上的丽人淡淡笑着,“到那时,我的计划便真正成功了——而我也能放心去处理晚儿的事了。”     
  他忽地合上眼帘,想起齐思思今天傍晚到他的研究室来。   
  她是前来转达齐天浩的请求的。   
  “之鹤,叔叔的身体愈来愈坏了,他知道我跟你一向谈得采,要我转达他的请求。”   
  当时他默然不语,其实已猜着几分她的来意。   
  “他希望你能照顾晚儿。”   
  “我说过,身为晚儿的姐夫,我会照顾她一辈子。”   
  “不是以一个姐夫的身分——而是丈夫。”她果然一语直捣黄龙。   
  “思思。。。。。。”   
  她却俐落地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与晚儿只是兄妹之情,不适合结婚。”   
  他微微苦笑,“既然你明白,又何必前来说项?”   
  “因为我并不反对。”   
  他的眉宇不由得微聚。   
  “晚儿确实需要人照顾,而从小最呵护她的你也确实是最佳人选。”   
  “但我。。。。。。”   
  “莫非你心中另有所爱?”她静静凝视他,仔细而锐利的,仿佛要猜透他的心。   
  他立即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答应叔叔吧,毕竟你是他最信任的人。”   
  “晚儿不会答应的。”   
  “你怎能确定?”   
  他还是苦笑,“她或许看来柔弱,其实倔强得很。她不可能嫁给我的。”   
  “你倒了解她。”   
  “这世上怕没比我更了解她的人了。”   
  齐思思闻言翠眉一挑,深深凝视他,眸光若有所思。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只是觉得好笑。”她摇摇头,轻描淡写的说:“你如此了解晚儿,为何反而不了解自己的弟弟?”   
  “我不了解之鹏?”   
  他不了解之鹏?!到现在,他仍无法猜透齐思思那句话真正的用意。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十分了解之鹏,清楚他心中每一个念头;难道。。。。。。其实他根本没真正认清?   
  不,不会的。他从小和之鹏一起长大,曾经是最亲爱的兄弟,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他?   
  空气中某种扰动的气流忽地惊动了黎之鹤,他睁开眼帘,震惊地发现徐清晓正亭亭伫立在门前,细致容颜蕴藏着某种凄绝神色。   
  她就那样默默的望着他,瞳眸中漾着千言万语,却一句也没轻泄。   
  “清晓!”他不自觉地提高嗓音,讶异她的忽然出现。   
  她凝望他良久,接着莲步轻移至他面前,清秀容颜微微仰着。   
  “听说你准备娶齐晚儿?”   
  她沙哑沉痛的嗓音刺痛了他,而问话的内容更令他的心震荡不已,“谁说的?”。   
  “之鹏。”她低低地答,“他告诉我今天齐思思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一阵失神,“你。。。。。。都知道了?”   
  “那么是真的了。”她迷迷茫茫的低喃,蕴着强烈痛楚的眸子在瞥视他一眼后迅速低掩,“原来我在你心中真的什么也不是——”   
  “清晓!”他轻唤一声,忘情地更加靠近她,大手覆上她轻轻颤动的肩,“究竟怎么回事?”   
  “我真傻,竟还以为你有可能喜欢我,以为你有一点点爱我。。。。。。”她细细吸着气,语音破碎无法连贯。她别过头,一次又一次;深呼吸,好不容易才能将眼眸重新凝定他,“我只是齐早儿的替代;品吧?”   
  “早儿的替代品?”他一怔,不禁紧紧皱起浓眉,“又是之鹏说的?”   
  “不错。”她语音低微,“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他告诉我,你过世的妻子就是他曾经深爱的女人,而你是为了对他感到抱歉,才特地训练我接近他的。”   
  之鹏把一切都告诉她了?   
  黎之鹤无法不大感震惊,没料到之鹏竟会将这些往事都说给她听。   
  而她究竟是怎么看待那些事的?   
  “我只是她的替代品。”她语音幽微,神色凄楚,“清晓、早儿。。。。。。连我的名字都和她的有几分相似。”   
  “清晓,你误会了。”他摇摇头,试图解释。   
  她却肩膀一斜,避开他的掌握,语音清冷,“如你所愿,我答应之鹏的求婚了。”   
  他倏地一惊。   
  虽然已是意料中事,虽然这一直是他期盼的,但一股沁凉的寒意仍然包围住他,冷得他连心脏也紧紧揪着。   
  “你真的答应了?”他微微茫然,连自己也弄不清究竟在说什么。   
  “我今天就走。”她转过身,孤挺的背影逐渐在他面前远去。   
  他忽地感到强烈的不舍,不由自主地追上她,“你去哪儿?”   
  “还用问吗?”她冷冷抛回他的问话。   
  他脚步一滞,“鹏飞楼?”   
  “不错。”   
  “你。。。。。。要跟之鹏一起住?”   
  “难不成还跟你一起住吗?”她回到自己的卧房,立即整理起行李,“我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这样恐怕会招来闲言闲语吧?”   
  黎之鹤怔怔瞧着她动作俐落地整理着行李,“清晓,你。。。。。。爱之鹏吗?”   
  她动作一僵,“我爱不爱他又有什么关系?总之我嫁给他绝没坏处。”   
  他看着她不肯正对他的细致脸容,“我只希望你幸福。”   
  “多谢。”   
  “之鹏会好好待你的。”他低低说着,不晓得是在说服她,或是说服自己。   
  她似乎并不感激他的好言好语,自鼻间喷出不屑的气息,“再怎么好也不过是把我当成替代品。”   
  他闻言呼吸一紧,倏地跨上前扳过她的身子正对他,“你不会是替代晶的!之鹏有一天会明白,你比早儿好上千倍百倍!他一定会了解的!”   
  “别安慰我。”她紧咬牙根,“我知道自己是什么分量。”   
  “这并非安慰——”   
  “够了!黎之鹤,别试着表现你的绅士风度,我不需要!”   
  “清晓。。。。。”   
  她别转身子,提起行李箱,“我要走了。”冷冷的目光及冷冷的语音暗示他主动让开。   
  他默默侧过身子。   
  她坚定地经过他身边,却在卧房门口定住脚步。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恨你。”   
  他全身一震,蓦地转头瞪视她。   
  “我想骂你,想大吼大叫,想歇斯底里地表达我的情绪,却奇怪地没办法做到。。。。。。”她一顿,语音带着奇特的迷惘,“我好像已经不是我了。”   
  “清晓。。。。。。”   
  “你大概真的成功了!把我改造成另一个女人。”她短促一笑,笑声带着某种自我嘲弄。   
  “再见了,黎教授。”她静静抛下一句,终于举步离开。   
  黎之鹤定定僵立在原地。   
  她叫他黎教授。   
  她从来不曾如此冷淡地唤他,如此有礼,如此生分!就算她在最愤怒的时候,就算她连名带姓地喊着他时,也还是蕴着某种激烈的情感,从来不曾如此冷漠。   
  她——真的决心与他断绝往来了。                                                                          
                          第九章               
  原来,让她离开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从他硬生生强迫她进人他的生活,到逐渐让自己的生活充满她的音容笑貌,他就有预感有一天她若离开,对他而言将是难以承受的折磨。   
  他果真猜对了。   
  黎之鹤唇角自嘲地微扬,再度一口饮尽玻璃杯里的金色液体。他漠然地研究精细的玻璃酒杯一会儿,接着提起早已去了大半酒液的酒瓶,重新将液体注入。   
  从什么时候,那小妮子开始在他平静生活中取得一席之地的?   
  他不晓得,或许是那个她拼命弹着月光曲的夜晚吧!也或者是她调皮地将毛笔画上他脸颊那一瞬间。   
  总之,待他回过神来,他脑海已经被她的身影占领了。   
  他蹙眉,额前青筋一阵阵暴动着。   
  究竟是怎么搞的?他明明一再督促自己别再想起她的啊,偏偏这些日子她的影子硬是盘旋在他脑海不肯轻易离去,害他连课也上得乱七八糟的,不成章法。   
  就因为清晓。   
  不知怎地,在念着每一段诗词时,他想的总是她提起毛笔狂书的潇洒;在面对黑板书写时,她蕴着哀怨的眼瞳仿佛正映在面前;在转过身看着底下座无虚席的教室时,总兴起清晓也坐在某一个位置,正专注凝望他的错觉。     
  但其实她已经好一阵子不曾来上课了,为什么她的倩影丽颜就像鬼魅般不停纠缠着他,像老电影在他面前一再重映?   
  为什么即便喝干了这许多酒精,她的影子还是无法在他面前淡去?   
  天啊,饶了他吧!他不能这样的,不能如此念念不忘一个即将属于他弟弟的女人!饶了他吧。。。。。。   
  他蓦地旋身,右手握拳,重重击打玻璃窗。   
  然而当他将额头抵上沁凉的玻璃,映人眼底的却仍是那个整日盘旋于他脑海的倩影。   
  该死的!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觉悟?她就要跟之鹏结婚了啊!他长长吐口气,眸光不觉瞥向书桌上一张静静躺着的红色喜帖;那冲占,还沁着淡淡香气。   
  倔抖着手拾起它,打开。   
  接着,他像触及某种滚烫的东西迅速将请帖一丢,端起玻璃酒杯又是狠狠一灌。   
  之鹏与清晓,他们果真要结婚了,日期恰恰订在父亲给他三个月限期的最后一天。   
  一切圆满,不是吗?一切都按照他当初的计划进行。   
  瞧如此,为什么他会觉得心中狂痛难忍,只能一杯接一杯试图用酒精止痛?   
  什么想像着之鹏与清晓携手步人结婚礼堂会是那么让人心碎的感觉?他不愿想、不愿看、不愿那一幕在他眼前成真!他无法想像之鹏的唇烙上她的,无法想像在他们婚后的每一个夜晚,他的唇与手将会占领她身上每一处地方,烙印他的所有权。     
  他更无法忍受清晓仰起那张动人心弦的脸庞,柔柔媚媚、又带着某种调皮神气朝他笑着。   
  是否也会搜索枯肠,只为弹奏一首清悦的曲子讨他欢心?   
  她是否也会在之鹏为公事疲累时为他送上一杯冰凉的啤酒,说上几句淘气的玩笑话?   
  就像对他一样。   
  天!黎之鹤指节泛白,紧紧握着酒杯,仿佛要将杯子捏碎。   
  他现在总算了解之鹏当时的感受了,在他娶早儿那时候,之鹏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是不是就像他这样夜夜辗转难眠,只能以酒精麻痹自己?   
  怪不得他会性格丕变,怪不得从那时开始,他就再也无法坦然面对他这个兄长!怪不得他再也不是原先那个阳光男孩,成了现在这副阴沉嘲讽的模样。   
  但清晓会改变他的,她会为他的生命带回阳光。   
  她会的,她一定会的。而这就是他想要的,这就是他所希望的。   
  黎之鹤一遍又一遍在心中对自己说道,过多的酒精开始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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