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风云2 最初的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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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风云2 最初的航海-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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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护吉姆,照顾病人,让我得到了伙伴们的信赖,也有人在这中间好起来的,所以我越来越误会了,以为我能帮助大家,帮助每个人。) 
还是太自不量力了。海斗低头看着无力的吉姆,心里难过极了。 
(我什么也做不来,什么也做不到,神啊……吉姆的上帝啊!我求求你,请救救他!) 
海斗闭上眼睛,从心底发出祈祷。 
这时,头上传来爆炸的声音,舱壁与地板激烈地震动起来。是第二波炮击。 
病人们发出惊吓的声音和呻吟声。身在船舱里,连是在攻击别人还是受到攻击都分不清楚。 
战斗仍在继续。海斗呆然地仰望着头上,杰夫利在竭尽全力,尽到自己的责任。 
(我不努力不行……杰夫利相信我,把这里交给我,我绝不能中途放弃。) 
海斗摇晃着站起来,上了台阶,走向船长室。再回舱里来的时候,手中紧握着一个小小的壶。 
“这个借我一下。” 
海斗从托马斯手里拿过锡盆,倒掉里面的污水,然后清洗干净,倒上清水。 
“船长买了熏衣草香油。” 
海斗把香油滴在水中,将清洁的布浸进去。 
“这里空气不太好,闻着花香感觉会好些。” 
轻轻绞绞湿布,用它擦去吉姆脸上的污垢,吉姆的嘴唇微微抬了抬。 
“很舒服吧?我再帮你擦擦身体。” 
海斗认真地擦拭着,特别是对受伤的腿擦得更是轻柔。 
“好,干净了,现在你比法国国王还要香呢。” 
吉姆的嘴唇颤抖着,好象要说什么的样子,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的手指微微地动着,海斗握起他的手,感到他虚弱的回握。 
“他是在谢谢你。” 
在旁边看着两人的托马斯叹道。 
不用的啊,我没有为你做任何值得道谢的事啊。海斗摇着吉姆的手。 
“你不想喝水,喝葡萄酒好不好?也是船长刚从……” 
吉姆的眼睛忽然闭上了。一瞬间,海斗的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之后又松了一口气。他只是昏了过去,大量失血的人很难保持意识清醒。 
就在这时,随着木头折断的破裂声,文森特的炮弹穿破了船壁,飞进了船舱。病人们的惨叫声,纷纷向楼梯口冲来的脚步声,船舱里像地狱一样骚动起来。 
毫不犹豫地扑在吉姆身上保护他的海斗呆呆地看着,想到那捷尔劝自己不要靠近舱壁是正确的。 
“你们快让开!” 
那捷尔本人从舱口伸出头来向下探视。 
“凯特,没事吧?可恶,从这什么也看不见!损伤到什么程度?喂,有没有人能回答我?” 
航海长还是老样子,海斗笑笑。果然还是怒吼的样子更适合他。 
“船腹上开了个小洞而已。” 
托马斯对那捷尔叫。 
“这点小事闭着眼睛也能修好!” 
“是托马斯吗?” 
“是长官!” 
“那快点修理吧。刚才的炮击有没有伤着谁?” 
“没有,凯特也没事。” 
“那就好。” 
那捷尔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了许多。 
“刚才那是他们的最后挣扎,马上就分胜负了,各位都安心养病吧。” 
留下这句话,他又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看来,战斗真的要结束了。 
海斗向炮弹打出的洞外望去。 
(海真蓝,好美啊。) 
起伏的波浪反射着点点的阳光。 
这束光线照在吉姆的脸上,因为中弹的冲击,他的脸上落了煤灰。海斗把他揩去,忽然微笑起来——吉姆平静的呼吸吹在手上,他没有死,仍然活着。 
对海斗来说,没有比这一点更重要的了。 
杰夫利的两度开火没有打断文森特高傲的鼻梁,反而让他的怒火更加高涨的样子。 
看着越追越近的文森特的船,杰夫利想。 
(很不错的毅力么,桑地亚纳。) 
杰夫利挑挑眉毛,与优秀的男人作战是有趣的,而自己获胜那就更有趣了。 
(你也理解凯特的价值,所以从你鼻子底下把他夺过来让你无比懊悔气恼吧,我真想看看你嫉妒得脸色发青的样子,那会让我觉得极度快乐的哟。) 
可能的话,杰夫利很想以三桅完好的状态与对方开战,让这个海峡成为西班牙人的墓穴。但以如今克罗利娅号的情况是无法压倒敌人的,之所以会变成胶着状态也正是这个原因。 
(该在他的屁股上踢一脚了。) 
杰夫利下了决心,现在是让他看看自己毅力的时候了。很明显,藏在安全场所是无法阻止桑地亚纳那样的男人的。 
“休,再开始测水深。路法斯,前帆全降。舵手听到我的号令就满舵。” 
明白船员心中都在呻吟“饶了我们吧”,让他们暴露在危险中的也不是杰夫利的本意,所以一定要以彻底击败敌人、安全渡过海峡证明自己的诚意。说出“不要说话,跟我来就是”虽然简单,但能肩负这重大责任的除了船长别无他人。'幸福花园' 
“就是现在,转舵!” 
杰夫利命令一出,舵手们狠踏着甲板,憋红了脸一起摇舵。克罗利娅号的速度顿时下降,缓缓地向大陆岸边转去。 
固定了航路的杰夫利再次把全付注意集中在背后的敌人身上。 
“测深六!” 
休的声音渐渐紧张起来,五、四、三——现在船底与海中礁石的距离连一个小孩也无法通过了。 
而两船间的距离也缩得更短。 
炮弹发射的声音响起,铁球迅速飞近,消失在船舷下。正抱着落在海里的一线希望时,马上传来木材粉碎的声音,中弹了。 
“船舱……糟糕,打中船舱了!” 
杰夫利抓着头发,那里有凯特在,他有没有事?虽然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但现在根本无法分身,他焦躁地叫着那捷尔: 
“那捷尔!去看看情况!” 
因为不能被别人知道特别待遇的事,没有叫出凯特的名字。但那捷尔明白他的用意,点了点头就想梯口跑去。杰夫利目送着他的背影,觉得把事情说明真是太好了。 
“壁上开了个洞而已,托马斯正在修理,新的伤员……” 
说到这里,那捷尔稍停一下,以强而有力的眼光看向杰夫利。 
“很幸运,一个也没有。” 
“辛苦了。” 
杰夫利轻轻地、背着所有人长出了一口气,这样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作战了。 
“休,水深?” 
“没有改变,还是三!” 
看着海面的休的脊背微抖,细看原来在哆嗦。一直看着如此可怖的礁石是无法不紧张的。 
“还要走?” 
路法斯用只有杰夫利能听到的声音问。 
“还要到什么程度?” 
“三再减四分之一。” 
路法斯睁圆了眼睛。 
“这和触礁没什么两样了啊!” 
杰夫利发出自信的笑。 
“只要龙骨下还有一张羊皮纸厚的水在流,船就还能向前进。” 
这时休从船头飞也似地冲过来。 
“不……不到三了啊!” 
“是吗。” 
休握紧双手,求杰夫利发慈悲一样地说: 
“船长,求,求您了,退回去吧。我不会游泳,一旦触礁我一定会淹死的……!” 
杰夫利拍拍他的肩。 
“我会救你。让你这种测水深的好手淹死那是英格兰的损失。可是今天我已经游了一次泳了,并没有再下水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说?” 
“船和你们都会平安。” 
“谢谢您!” 
恢复了精神的休又迅速冲回船头。 
其他船员的脸上也显出了干劲。 
“路法斯,升帆!” 
杰夫利自己的声音也响亮起来。 
“右满舵!直角转弯!” 
“是!” 
发出雄壮的声音,水手们爬上横静索。滑轮迅速地转着,横桁吱吱作响。 
杰夫利回望敌船。桑地亚纳也看到了克罗利娅号的样子,为了不追丢,也一定会变更航向。二十五度、五十度、七十五度,而后九十度——比杰夫利他们更靠近大陆的敌船船尾大幅度地摆了过来。终于会越过危险界线,成为悲惨的失事船。 
(来了,来了!) 
在杰夫利的注视中,桑地亚纳的船慌忙开始收帆,船头也慢慢地转向。但这个动作瞬间停止,而后,船体缓缓地倾斜下去。 
杰夫利叹道:“是舵吗……” 
路法斯点头:“是啊,舵被挂住了,是暗礁!” 
不知是在岩盘上还是沙地上,但总之对方是触礁了。杰夫利赢得了持久战。 
(趁这个机会……!) 
杰夫利停住了船,考虑用集中炮火轰击。 
但是,休发出了打消这个念头的呼叫: 
“船长,潮流很强!而且是退潮!再不快走我们也会被晾干在这儿!” 
杰夫利悻悻地叹: 
“可恶!” 
忘记午后的退潮了。这么狭窄的海峡瞬间就会涨满潮,而退潮也快得惊人。 
(桑地亚纳很难逃走了。知道这群天主教徒的船触了礁,那群胡格诺们可不会放过,一定会杀了西班牙船员,抢走所有财物——那我要把这个好机会让给别人吗?) 
很快就明白只能放过了。杰夫利看到原本要指挥炮击的那捷尔回到船尾,叹了口气,他已经看出了杰夫利的想法。 
“一口气绕过雷岛,航向比斯开湾。” 
路法斯以粗哑的嗓子大叫: 
“正等着这句话呢!” 
然后他粗暴地一把抱住杰夫利,啪啪地拍他的背。 
“这一手太漂亮了!给那群西班牙混蛋一个好教训!我们的船长万岁!喂!你们也一起来致敬!” 
“万岁!!” 
满面笑容的水手们一齐大呼。 
“有劳诸位。” 
杰夫利高举双手,再向前作个“安静”的手势。 
“好,继续努力,大家都去工作吧。” 
“是!长官!” 
路法斯他们是认为这场战斗我得了胜利吧。的确,让桑地亚纳的船触礁成功了,这样认定也没什么问题,但杰夫利的胸中却无法完全释然。 
“你想以自己的手收拾他们吧?” 
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那捷尔静静地开了口。 
“只要还活着,桑地亚纳就会继续追踪凯特。所以你本想在这里一把掐断他的脖子的。” 
杰夫利苦笑了起来。 
“简直完全是我要说的话,你怎么知道的?” 
“你既然要保护凯特,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不言自明。” 
那捷尔看着杰夫利。 
“挥起剑来就一定要捉住猎物,武器就是派这个用场的。过去你这么教过我。” 
“是啊,以剑对人对方决不会原谅你。运气好而活下去的家伙必然会找机会反击,让敌人也尝尝自己受到的屈辱。” 
“而一时忘了这句话的我就失去了这个。” 
那捷尔点着被眼罩盖住的右眼。 
“你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救了我,是对我来说比谁都重要的人,我绝对不想失去你。所以会对把桑地亚纳留在这里感到不安。还是杀了他的最好,无论为了自己,还是凯特。” 
杰夫利沉默地拥抱了那捷尔。会如自己的事一般为对方着想的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贵重的友人。 
(真是的,这家伙也是,凯特也是,我身边的全都是无可取代的人呢。) 
也是绝对不能失去的所爱的人——杰夫利拍拍那捷尔的肩膀,放开了他。 
“算了,将来的事就等将来再说,一直后悔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是想想对策才像我们的风格。桑地亚纳就此消失了那最好,如果他再敢在我面前出现,那时就解决了他。” 
那捷尔苦笑起来。 
“还真像你会书出来的话。重要的只有现在和这里,过去和未来都不去管它。” 
杰夫利以靴底“咚”地敲了一下甲板。 
“是的。因为我只活在现在和这里,就是这样了。” 
“只重视现在而做出只考虑眼前的行动,那可不是好事。” 
“我这不是考虑,是天才的闪光啦。” 
“是是。” 
杰夫利眺望那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敌船,在心中描绘出站在甲板上的黑衣男人的样子。 
(如果能就此把你忘掉的话我不知会有多安心呢。) 
但杰夫利有个确实的预感,自己是无法把文森特。德。桑地亚纳视为过去的亡灵忘掉的。带着一丝苦涩,杰夫利承认,那西班牙人是个威胁,无论是航海术还是对凯特的执着都是如此。能把自己逼得如此神经质的男人,想来也不可能简单地送掉性命,即使那艘船的影子已经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 
“好,去接凯特吧。” 
杰夫利打起精神,对那捷尔说。 
“让他等了这么久,多按要不高兴了。” 
“我也一起去?” 
“你想看他平安的样子吧?” 
“也没有……” 
虽然这么说着,那捷尔还是老实地跟来了,杰夫利看着他不禁微笑起来。 
(义务感吗?很显然不是啊。) 
杰夫利满足极了,看来那捷尔与凯特的关系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呢。 
但是,刚一下船舱,杰夫利与那捷尔就明白还有一个战场在等着他们。在令人掩鼻的恶臭中,在所有病人的注视中,他们要找的人满身都是血迹。 
“怎……怎么会这样?” 
慌忙要冲到落了魂一般的凯特身边去的杰夫利被木匠托马斯拉住。 
“不是他的血,是吉姆的。” 
从桅杆上摔下来,失去了一条腿的不幸水手。但他被切断的腿已经合口了,为什么如今还会流出这么多血来?杰夫利皱着眉问: 
“难道刚才的炮击又伤到了他?” 
托马斯摇摇头。 
“是败血症,毒从伤口跑进去了。” 
“什么?那怎么能让凯特沾到血?” 
那捷尔的目光顿时变得可怖起来,对杰夫利说: 
“如果凯特身上有伤口,他也会得败血症的啊!” 
杰夫利也吃了一惊。 
“总之先把凯特带开的好。” 
但托马斯突然说: 
“能请您不要这么做吗?” 
那捷尔瞪着他: 
“你少多嘴。” 
杰夫利却问:“为什么?” 
托马斯看着凯特两人说: 
“吉姆活不了多久了,凯特看来要一直守着他到最后。” 
一直默不作声的病人们纷纷开了口: 
“求您了,船长,再等一会儿……” 
“吉姆也很希望被凯特照顾的。” 
杰夫利与那捷尔对视一眼,彼此无言,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计算错误,我本以为藏在船舱里就会安全的。) 
这的确能保护凯特的肉体。但同伴的死会伤害他的心灵,令他痛苦不堪。看着对周围的事物完全无动于衷的凯特,杰夫利焦急起来,要怎么做才能帮助他呢。 
“我为了放出毒素放了血,吉姆渐渐没有意识了,本来就这样死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托马斯说着。 
“可是,凯特一和他说话,吉姆就醒过来了,他还笑了笑,也许是为了对凯特照顾他道谢吧。凯特明知做什么也没用了,还是拼命地想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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