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之音-裂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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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靡之音-裂传+番外-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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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料的,你果然接受了他的爱意。 
本来以为一切就是这样了,谁知凌国与赵国战事拖长,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凌筝旧事重提,要以你换取他太子地位的巩固,於是我们一起精心的策划了那个“落枫之祭”,让你来到了赵国。 
落云啊,五年了,你变了很多,可最致命的一点却从未变过──对自己爱的人总是毫无戒心。 
要知道,真正能杀你的刀,只会握在枕边人的手里。 
是你给了他那样的能力,让你心碎的能力。 
如今凌筝又加快了动作,与如今的右丞相蓝谨书联姻,又取得了秦少痕的支持,大有夺权篡位之势,无人能与之一争长短。 
现在,惟有王上是真心爱你的,和他在一起吧。 
我知道,自己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你又何尝不是呢? 
去爱王上吧,别在折磨他了,这样於你於他都好。 
娓娓到来,桐说到後来,已近乎恳求;而林逐云只是浮著飘摇丽的微笑,看著满塘的残叶败荷。 
“落云,你不信我吗?我说的,的的确确都是真的。”桐有些急,林逐云暧昧不明的态度让他心慌。 
“……你真的,想让我和赵渐离在一起?”沈默良久,林逐云终於开口。 
听了他的话,桐笑了,却有些凄凉,“是的,只要他幸福。” 
“那好吧,我会的。”留下桐一人久坐与莲湖,林逐云飘然离去。 
桐啊,过了这麽长时间,你也还是一样不了解你自己。 
只要他幸福就好? 
我们太像了,连曾经骗自己的谎言都一样。 
这是不可能的啊。当他同你以外的人耳鬓厮磨的时候,你就不会记得今日所说的“只要他幸福就好”的胡言乱语了。 
我们都是放不开的人,不可能把自己爱的人交到别人手中。 
筝,你的一切,其实在梦碎的一刻我都已清楚了。 
迫我离开凌国的原因绝不会像桐说的那样简单,难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错身撞上迎面走来的小太监,被趁机将一物塞入怀中,不动声色的接过,回到房间,轻轻从袖中掏出,一只洁白的鸽子出现在眼前。 
“保我与赵国宫女雪儿同回凌国。”端详许久,把纸条团好系上鸽腿,将它向蓝天抛去,林逐云眼神有些恍惚。 
雪儿,希望我没有看错你。 
你,也不会让我失望吧。 
赵渐离,你是真的爱我吗? 
可惜,已经再也没有了机会,我注定是要负你了。 
爱情是什麽呢?我不知道了。但是,今夜,就当我是爱你的吧。 
只有今夜。 
看著窗外远远的夜色,林逐云又融入了这片黑暗之中。 

(16) 
美人如玉,箭如虹。 
人,的确是美如玉;箭也似惊虹。却带着三分妖气、七分煞气。 
虹散了,雪白的鸽子应声射落在地上,被一只织白的手捡起,解下鸽腿上的纸条,芙蓉般的微笑盛开在林逐云的脸上。 
“我接受你的条件,只要让我回到凌国。”读着字条,笑靥更盛,林逐云利落的将纸条重新折好,系在另一只鸽子腿上,把它捧在手心,让其能够顺利的飞去目的地——秦少痕手中。 
拉过自己的发丝把它缠绕在手指间,丝缎般的触感萦绕在指端,记忆中,也曾有谁的长发如此美好。 
是晴妃? 
那个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女子? 
她如花的容颜,如海的深情在记忆中已经逐渐模糊。 
是雪儿吗? 
自己的侍女,同时也是秦少痕派来监视他的人。 
负责接送消息的应该就是她吧。那张“逐云,有愿望尽管说吧,条件,你应该清楚。”的纸条就是她送来的,那他回应的“保我与赵国宫女雪儿同回凌国。”也是经过了她的手,所以变成了现在的内容,好不让秦少痕为难自己心爱的人。 
聪明的女孩,只是不该爱上一个叫林逐云的人。 
玩着手中的发丝,林逐云暗色的眼眸中看不到一丝光亮。 
黑发缠绵,夜色温柔。 
风也懒了,山也倦了,花也眠了,心也醉了,身体却是冷的。 
心爱的人啊,你在何方,你在何处,枫落了,情碎无声。 
长长的暗红色纱衣拖曳在地上;细白的莲足踩在深色的地毯上,令人想捧在手心细细膜拜;凝脂氤氲的肌肤在半透明的纱衣中若隐若现。 
轻轻的拢了发鬓,林逐云浅浅的侧坐在赵渐离床边,纤长的眼睫在腮上画下淡淡的阴影。 
深陷在床帏中的赵渐离睡得极不安稳,英挺的眉锋紧蹙着,嘴唇也透着微恙的白。 
床边的红烛静静的垂泪,风带灯焰摇晃,昏黄的光映得人心都模糊起来。 
“到底是娇生惯养的人。”水泽轻柔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本应是嘲讽的话语却夹杂着说不清的情绪。 
站起身褪去仅着的轻纱,林逐云水蛇般滑腻的身体钻进了赵渐离温暖的锦被中。 
光滑的手臂环住颈项,细嫩的双腿缠绕在腰间,如兰的气息呵在耳旁,灵活的手指不经意的四处撩拨——这是一种诱惑。 
若是其他人做出,也许还会有人觉得过于直接,没什么情调。可他如果是你心爱的人呢,又有谁能忍心把他推离自己的怀中。 
“逐云……你……”赵渐离从梦中醒来,眼前的情形却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在梦中。 
“渐离,我好冷……真的好冷。”轻颤的声音消失在彼此唇间,冰冷而干燥的皮肤渴望着被人温暖。 
如果心冷了,如果心没有了,那让身体暖和一下也好。 
赵渐离慢慢重新躺下,闭着眼睛承受了一切。 
唇被吻上了…… 
逐云,你爱我吗?此刻你的眼中可有我?我不敢问,我不敢想。 
颈项被轻轻舔过…… 
逐云,我爱着你,你知道么?你相信吗? 
锁骨被抚着…… 
逐云,你的心还在吗?你是否还有心能看见我爱你的心? 
胸前被轻轻咬过…… 
逐云,你可知道,我愿意用如今自己拥有的一切换你一夜真心;只要你真心相待,哪怕一夜也无妨。 
林逐云的动作是舒缓的,眼神却是迷乱的。眼前的人是谁呢? 
凌筝?赵渐离?还是那个相信光明的自己? 
不过都没关系了,今夜,我只要温暖,只要寂寞和黑暗远离。 
窗外,云淡、风清、月儿明。 
我问你,若一个有心的人爱上一个无心的人,你说会怎样呢?你告诉我,只会有两个结局——一心死;一无心。 
你问我悲伤是什么样子,我说不出;你问我爱情是什么样子,我说不出;你问我希望是什么样子,我说不出。你说,那你知道什么呢?我说只知道什么支离破碎。看着你,我指着自己,我笑,看吧,现在的我就叫支离破碎。 
很久很久以前,云问风,下一站会去哪里,风要云猜。云只一瞬思索,风已吹过楼头,旋向天际,再也不见了踪影。云只有待在原地,默默的垂泪。等到雨停了,泪尽了,云的心也空了。 

(17) 
红烛垂泪到天明,坐在椅子上,林逐云那金黄的球肆意的摇上灰色的天空。 
为什么天总是灰的呢?混混沌沌的让人看不清原来的的样子。 
“渐离,你说要怎样天才不会灰沉沉的呢?”侧头娇声询问,金光把林逐云的侧面幻出光晕,哀如昙花,艳若木棉。 
寻声回望,赵渐离缓缓的回头,小心的不扯痛还未回复的身体,目光尽是包容, “只要你快乐,它就不会再是灰的。” 
“那我要怎样才能快乐呢?”有些刁钻的问着,林逐云笑了,笑得无邪,珠玉似的脸盛放着逼人的光华。 
“你啊……”无奈的摇头,赵渐离合掌轻击两下,招来随时在暗处待命的宫人,“叫桐总管把我要他准备的东西拿来。”  
玉琴,又称瑶琴,由面板、底板、音梁、音柱、弦轴板、弦轴、琴弦和琴脚等部分构成。 
鉴别其优劣,主要从选材、工艺和发音等方面进行。其中又以断纹最为神奇。 
玉琴上的断纹,是玉琴年代久远的标志。这种特有的现象,有断纹的玉琴,不但琴音透澈,而且外表也很美观。北宋以来,琴人对此极为重视。 
断纹的形状较多,据《潜确类书》中载:“古琴以断纹为证,不历数百年不断。有梅花断,其纹如梅花,此为最古;有牛毛断,其纹如发千百条者;有蛇腹断,其纹横截琴面……;有龙纹断,其纹图大;有龟纹,冰裂纹。”玉琴历来以蛇腹断和梅花断最为名贵。 
而现在林逐云手中的这把琴却是凤纹凤尾,更是上古未见的奇中之奇,珍中之珍。 
“凤尾龙香拨,自开元霓裳罢,几番风月。最苦浔阳江头客,画舸亭亭待发。记出塞、黄云堆雪。马上离愁三万里,望昭阳、宫殿孤鸿没,弦解语,恨难说。 
辽阳驿使音尘绝,琐窗寒、轻拢慢捻,泪珠盈睫。推手含情还却手,一抹梁州哀彻。千古事、云飞烟灭。贺老定场无消息,想沉香亭北繁华歇,弹到此,为呜咽。 
逐云,你喜欢吗?”赵渐离笑着问那正捧着琴仔细抚摩的人。 
微嗔的看他一眼,林逐云一脸娇柔,他本来就是艳丽无匹,此时更是像带毒的断肠花,“渐离,你就非要把我比做那些伤心伤情的女子,难道你就忍心让我像她们一样‘轻拢慢捻,泪珠盈睫’?” 
柔软的身体无骨般的偎向仍躺在床上的人,林逐云搂着赵渐离的脖子,牙齿轻轻咬着他耳珠,秋波盈盈,“你就忍心?” 
“逐云,有人在啊。”赵渐离瞬时间竟然红了脸,使眼色的看看还在屋里的桐。不论怎样,他毕竟要顾虑桐的感受,而且是在明明知道他对自己有情的现在。 
“是吗?你介意?”林逐云微微的撇嘴,像被拉扯着花瓣的冬蔷薇,接着他重新伏在赵渐离的耳边,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有些别扭的撒娇,“人家可不介意。” 
说完,起身,扬手,砸琴。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让其他人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上古的宝琴就如此简简单单的被他砸了个粉碎。 
微微的扬起下巴,林逐云居高临下的看着桐,泪珠却滚了下来,“渐离,我知道,你喜欢他。什么凤尾琴,不过是糊弄我罢了,看它弦都松了。” 
微楞了一下,虽有些可惜地上的琴,但再看到林逐云的眼泪,赵渐离自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口了,急忙把他拉入怀中好言安慰,“弦松了可以调啊,不喜欢的话我再送你一把,不用生这么大的气啊。” 
“调?要怎么调?为什么不在拿来前调好?”贝齿轻咬着暗红的唇瓣,林逐云会说话的眼睛里满是幽怨,“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要让我生气。”说到后来这话竟带上了撒娇的味道。 
赵渐离好笑的看着他,从没发现逐云竟也有如此刁钻古怪的一面,但他心中到是高兴非常,林逐云今天的态度让他由衷的欣喜,但愿这是因为逐云对他已经撤除了心防。 
可是命运的叹息却始终在空气中流淌:若是那根名叫爱情的弦松了,还可以再重新调过吗? 
“渐离,你爱我吗?”当着桐的面,林逐云轻咬着身下人的锁骨,问着令两人都难堪的问题。 
略带深意看林逐云一眼,赵渐离奋力的撑起身,却又被重新压了回去,“逐云,这琴是桐费尽力气才找来的。”苦笑的否定刚才心中那天真的想法,赵渐离只能在心中叹息:逐云啊,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带利用的问一次我是否爱你。 
而从头到尾,桐都是直直的站着,似乎早已石化,脸上波澜不惊,连表情也没有。 
他必需遵守自己的诺言,只要王上幸福就好,自己怎么样都不重要。 
“哦~~”林逐云柔柔的应了一声,“那我要感谢桐了,”他天真的笑着,却透出阴毒,像五彩斑斓漂亮的毒蛇,“那就让他一直站在那儿吧,让他时时刻刻都看见渐离,他会高兴。” 
在赵渐离震惊的表情中,林逐云放下了床帐,“渐离,今天就不要早朝了吧……” 
花瓶中插着盛开的百合,他得到了主人的爱了吗? 
没有啊,他只是为一个可能的机会就离开了泥土,放弃了生命。 
逐云,你呢? 
你愿意给我相同的机会吗? 
那你将要我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我的皇位,我的性命,还是我的天下? 
只要你说,我都会给你的。 
只要你说。 
这一夜,桐就这样看着他正在爱的,和曾经爱的人缠绵。 
没有泪,只有血,手掌中掐出的尽是血迹斑斑。 
从今后,每一夜都这样度过。 
如果血流尽了,还会遵守以前的承诺吗? 
***** 
神都历210年 
赵王渐离专宠男宠“桐”,朝政日渐荒废,群臣扼腕。 
此年冬,赵王竟命人从凌国雇五万劳力,将还在开放的莲花植入莲湖,但莲花不适赵冬寒冷,尽死。 

(18) 
林逐云看着满湖枯死的莲花,笑起来,很用力,清清冷冷的声音慢慢变得热烈起来。呵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里凝成了白色的水雾,在空旷的湖面上带出不经意的暧昧。 
提起衣摆,步入带着薄冰的湖水中,一点一点向中心前进,缠绵的湖水涌上来,一圈圈围住他纤细的身子,缓缓的把他包裹住,向更深的地方拖动。 
灿烂的笑着,微微的蹲下身子,再低一点他就会消失在这凝固的空气中。 
一只有力的手臂从斜里伸出,紧紧扣住林逐云的腰身,把他拉出湖中,拥在自己的胸前。 
抬头看着许久未见的人,林逐云怜惜得抚上他的发鬓,“少痕啊,你瘦了。到赵国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很想念你呢?” 
死死的抓住林逐云的肩膀,秦少痕却显出了难得的焦急,“你刚才要做什么?若是我来晚一步,你……” 
发白的手指刺进了肌肤,林逐云却连眼睛也未眨,“我是想去摘那朵莲花啊,你看,他们多漂亮。” 
冰冷的身子被抛进更冷的湖水中,入画的脸颊被重重的扇过,秦少痕的眼里结了冰,“你就这么喜欢凌筝!!”再重新看向林逐云,声音又缓和下来,“这也难怪,他毕竟是……” 
没有追问,林逐云偏着红肿的半张脸,重新站起来,那神色,那风情,仿佛他并不是狼狈的跌坐在湖里,而是在跳一支倾世的舞蹈,“少痕,你终于来了,看来年那从凌国招徕的五万劳力,也都是你的亲信士兵了。” 
“这不正是你的意思吗?”秦少痕冷冷的笑,伸手掬起林逐云的一缕发丝,捉在手中把玩,又一眯眼,把那缕头发生生拽下,满意的看到他脸上出现疼痛的表情,“这次,你可别再想玩什么把戏,乖乖的,知道吗?” 
湿滑的身子缠上,像一棵带毒的藤,“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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