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异闻-冥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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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异闻-冥芝-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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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现在怎么办?”好一会,我开口说。
  卢子岳显然还在为我没把棺材菌找回来的消息及时告诉他而耿耿于怀,看看我,故意板着脸,“我怎么知道。”我和肖肖面面相觑。
  “你打他电话了么?”卢子岳忽然问。
  “打了,这几天都打不通,一直关机。”
  “哦?”卢子岳眉头一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边找号码一边说:“我打个看看。”手机在耳边放了好一会后,卢子岳才把电话放了下来,抬起头对我说:“关机。”
  “是嘛,一直都是这样。”我说,“他到底跑哪去了呢?”
  “这谁晓得?”卢子岳把手机放在桌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一脸欠揍的表情,接着他端起茶杯,在我眼前移过,问:“喝茶不喝?”
  “不喝。”
  “嗯,要喝也没有。”卢子岳揭开盖子,有滋有味地啜了一口,茶水黑乎乎的,像用老鼠屎泡的。“好茶!”他说,又啜了一口,我看在眼里,又好气又好笑。
  “喂,我说卢虚虚,你小子不会还生气吧?”
  “当然生气!”卢子岳猛地坐直身体,以至于杯子里的茶水都荡了出来,“你们几个瞒着我,神神秘秘的,到底在搞什么鬼?”
  “搞鬼?”我不由苦笑,说:“刚才不都给你解释清楚了嘛。”
  卢子岳端着茶杯怔怔地看了我半分钟,说:“我怎么觉得你们一个个好像都疯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肖肖吸了口凉气,说:“事实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确实很难理解。”卢子岳沉吟不语,端着茶杯的手似乎不堪重量一样在微微发抖。
  “你知道老石住哪吗?”沉默了一会后,我问卢子岳。
  “怎么?”卢子岳的表情仿佛有点吃惊。
  “我想去看看。”我说。
  “就医院后面,职工宿舍,不过肯定找不到他人的。”卢子岳说,放下茶杯,指指桌子上的手机说:“他摆明了不想我们找到他。”
  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过去碰碰运气,心里却并不抱能在住处找到老石的希望,结果不出所料,在老石住处,我们扑了个空。下楼后,卢子岳向看大门的老头打听这两天是否有看到老石。
  “石医师走了,前些天下午,看到他拖着个大箱子出门了,好像说是去外地学习吧。”老头提着一只依依呀呀不知在唱些什么的收音机,几乎是扯着嗓门对我们喊道。
  “我们可以向他家人打听一下吧,他家人你认识吧?”走出职工宿舍大门不远后,肖肖问卢子岳。
  卢子岳摇头苦笑,说:“老石呀,是老单身汉一个。”
  “他没结过婚?”我颇感意外。
  “据我所知,是的。”卢子岳像是要说什么秘密似的看了看左右,接着压低声音说:“听说老石上大学时有过一个女朋友,后来在医院实习时,那女孩走到路边,被电线杆砸死了。”
  “被电线杆砸死了?!”肖肖惊讶道,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是啊,据说当时正修路来着,她走到路边,正在经过一根电线杆下,那电线杆好端端的,忽然就这么倒下来,然后嘭的那么一下,唉。”卢子岳叹了口气,“真不幸。”肖肖摇头惋惜。
  “是啊,这就是命吧。”卢子岳居然开始宿命论起来,这倒十分稀罕。
  “那他以后就再没谈过?”我问。
  “好像是这样的,一直单身到现在。”卢子岳说。
  “真是个好男人啊。”肖肖感叹说,言下之意仿佛在说她怎么没遇上,我不禁侧目,她装作没看见。

二十五、没有头绪

  辞别卢子岳,在回家的车上,我试着再拨打老石的手机,结果一样,提示对方没开机,我叹了口气,挂断电话。
  “别打了,肯定打不通的。”肖肖劝我说。
  “这太不厚道了吧,怎么说也要打个招呼啊。”我说,不免有些生气,肖肖没做声,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她忽然用胳膊肘顶了顶我,“哎,叶茂。”
  “嗯?”
  “你说老石会不会把那个棺材菌给吃了?”
  “不至于吧。”我说,转念一想不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老石的师傅在服用棺材菌后所发生的改变,一直是老石心头上的一个结,保不准他发现这株棺材菌和他师傅吃的那株有相似之处,一横心就给吃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我改口说。
  “那他是不是已经变成他师傅那样了?”肖肖的表情顿时夸张起来。
  “他师傅什么样?”
  “你问我?”肖肖瞪了我一眼,“我是听你说的呀,感觉就像,就像活死人。”
  “这谁晓得呢?”我说。
  “没准现在不正常了,所以才跑走了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肖肖猜测说。
  “唔……”我闭上眼睛,把头靠在座位靠背上,试图从纷乱的思绪中理出头绪来,结果越理越乱。眼下唯一能做的,只有等了,等老石回来,不过他会回来么?我心里实在没底。搞不好从此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也说不定。
  “阿水那边怎么和他说?又说棺材菌掉了?”沉默了一会后,肖肖问我。
  “就别说了吧,就算说了也没什么,反正他也不敢要了。”我说。
  这段时间,总想着老石可能会突然联系我,手机24小时不关机,拉屎洗澡都要揣着它一起,生怕漏接了电话,期间不时向卢子岳打听老石的消息,偶尔也会试着拨打他的手机,结果除了关机就是关机。带走棺材菌的老石,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直到一个多礼拜后,在一天下午,卢子岳忽然来找我。我刚把门打开,卢子岳才露脸,脚还没迈进门,张口就说:“老石有消息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他人回来了?”
  卢子岳摇摇头,弯腰换上拖鞋,走到沙发前坐下,说:“你别急,先听我说吧。”
  卢子岳告诉我,前天晚上,他们科室的一个护士,下小夜班时,经过住院部后院,看见了一个好像老石的人。当时护士要从后院侧门出去,后院没有照明设备,但铁栏围墙外的路灯十分明亮,光照进院子,虽然不是非常的亮,但足以看清。据护士说,她当时正好走到院子中央,忽然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院子西侧,她下意识停下脚步往那边看,因为在院子西侧的顶头,是医院的停尸房,别说晚上,就是在白天,若无有刚去世的人要送到停尸房,西侧那头也不会有人出现。那人影当时与她距离很近,不过十米左右的距离,当时她就感觉那人看上去十分熟悉,但脑子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也许是哪个科室有病人过了,护士想,同时转身向住院部楼看了看,等她回过头时,那身影已经消失了。停尸房的灯并没有开。护士虽然感到那人有些古怪,却也没多想,因为临下班时,新进来来了病人,下班时间延迟了近一个小时,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护士想早点回家,当时也没多想。回到家,洗漱时她脑子忽然一亮,猛然想起那人好像是同科的医生老石,难怪当时看上去觉得眼熟,不过老石已经请假有半个多月了,怎么会半夜三更出现在医院后院呢?
  在第三天,开早会前聊天时,护士把这事和卢子岳说了。查完房后,卢子岳就立刻跑去了后院停尸房,在停尸房周围仔细查看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就在卢子岳打算回科室并且已经走到楼道门口时,不知何故,他又鬼使神差地折回身,跑到侧门的铁门里外找了一圈。
  “结果,我发现了这个。”卢子岳说到这,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
  “这是老石的?”我看着那一大串钥匙问。
  卢子岳点点头,从一把钥匙中捏出一把指甲钳,对我说:“以前我常向老石借指甲钳用,所以,这串钥匙,除了老石,对它最熟悉的人大概就是我了。”
  “这么说老石其实一直没走,之前他拖个大箱子说出门也是为了障人耳目。”
  “应该是吧,老石这么做,大概就是想避开大家。”
  “可他半夜三更跑去停尸房干什么?”
  “这谁知道,哎叶茂,你说老石会不会变成什么怪物了?”
  “怎么这么想?”
  “不知道,胡乱猜的,你想想以前他给我们讲的关于他师傅那事,我想他很可能把棺材菌给吃了。”
  “我和肖肖早就想到这点了,可是如果不找到他,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说,卢子岳沉吟不语,过了一会,他仍不说话,我又说,“要不再去他家看看?”
  “他人不在。”卢子岳很干脆地说。
  “你去过?”
  “嗯,来你这里之前我就去了,还特意问了几个人,都说没见过他,晚上屋子里连灯也没亮过。”卢子岳搓了搓手说。
  “这样……”我顿时泄了气,往沙发上一靠,视线落在卢子岳手上的那串钥匙上,我突然有了主意。
  “卢虚虚,这个。”我指了指钥匙。
  “什么意思?”很明显卢子岳在装傻。
  “别装了,你明白的。”我说,我的意思是或许我们可以去老石家看看,也许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这样……不大好吧。”卢子岳说,我当然知道不好,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么坐等老石自己出来,要么主动出击查个水落石出。卢子岳显得十分纠结,我也不再说什么,让他自己考虑,看得出来,他比我更想知道,如果老石果真吃了棺材菌的话,那么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就去看看吧。”不到五分钟,卢子岳彻底被好奇心击溃了,“不过不要晚上去,明天白天吧,白天宿舍楼里反而没什么人,大家都上班去了,进门了也不用开灯……”他啰里啰嗦一大堆,我只点头不说话,其实就算被邻居什么的发现了也无所谓嘛,就说老石临走前把钥匙给了他,过来拿样东西什么的,都是医院的人,有什么好怀疑的呢?卢子岳到底是个道德感很强的人,干的不是贼的事,却把自己摆在了贼这个位置上,才这么做贼心虚。
  第二天上午,我按约定时间来到医院宿舍外,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卢子岳来了。两人一同走进宿舍小区,来到老石所住的楼下。这是一幢有些年头的红砖楼房,楼房两侧挂满了爬山虎的枯藤,叶子几乎已经完全落败,果实发黑干瘪,像干燥的鸟粪。

二十六、在老石家的发现

  楼房一共只有三层,老石住在二楼。
  上到二楼,卢子岳扒在扶梯上上上下下地看了一会,确定没人,才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大钥匙一共有三把,卢子岳试到第二把的时候,门开了。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窗帘是拉着的,应该很久没有开窗透气了,房间里的空气很不好。地板是木制的,涂漆斑驳不堪,踩上去,感觉地板在微微晃动,有些地方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客厅里几乎没什么家具,两张破旧的单人沙发,中间一张茶几,茶几上扔着一个皱巴巴的苹果,放了起码有一个多月。沙发对面是一个电视柜,然而并没有电视在上面,乱七八糟的堆着一大摞期刊和报纸。走过客厅,正面是厨房,右手是卫生间,左边则是卧室,卧室的门是关闭的。
  卢子岳掏出钥匙,逐一试探,把卧室门打开。卧室连着阳台,没拉窗帘,光线比客厅要明亮得多,我上下左右扫视了一圈:一张单人木床,一张书桌和一把木椅,一个书柜,还有一个老旧的五斗衣橱……卧室里有许多书,书柜自不必说,被书填得满满当当,书桌上摞起的书足有半米高,此外,在床上,五斗橱上,甚至靠近书桌一侧的地板上,都可以见到书的踪影。我走到书柜前看了看,基本上都是中医方面的书籍,也有西医的,不过很少,还有几本关于周易八卦方面的书。
  “叶茂,你来看。”在我观摩书柜的时候,卢子岳走到书桌前,不知发现了什么。我走过去,看见凌乱的书桌上摆着一个黄橙橙的铜质捣药罐,卢子岳已经把盖子揭开,一手拿着捣药杆,一手端着药罐,鼻子凑在药罐前不知在闻什么。
  “有什么发现?”我问,卢子岳把药罐递在我鼻子下,说:“你闻闻,我闻着像是棺材菌的味道。”
  我对着药罐吸了吸鼻子,只闻到一股中药味,“就一股药味啊。”我说,同时往罐里看了看,里面黑乎乎的,底部沾有一些碎碎的药屑。
  “不对,应该就是……”卢子岳说着,缩回手臂,再次闻了闻,接着放下药罐,把食指伸进去沾了一些药末,放进嘴里尝了尝,吐掉药渣后,他十分肯定地对我说:“是棺材菌,百分之百是棺材菌。”
  我不免惊讶,棺材菌的气味我也闻过,很怪很特殊,话说我的嗅觉虽然和阿狗阿猫们没法比,但和其他人比起来大概也算是灵敏的,不过仅凭闻过一次的记忆,就能再次把棺材菌的气味给闻出来,这个本事我是万万没有的。
  “你不熟悉中药,到也难怪。”卢子岳把到捣药杆轻轻放在盖子上,说,“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从小在中药堆里泡大的,什么药什么样的气味,我一闻基本就能知道,这个药罐子用了许多年头,捣过不少中药,所以药味很重,不过要是你仔细闻的话,是可以闻到棺材菌的气味的,毕竟最后一次捣的东西,是棺材菌。”
  我拿起药罐,再次仔细闻了闻,还只是一股中药味而已,我摇摇头,说:“闻不出来。”
  卢子岳没说什么,淡淡一笑,说:“这下可以肯定了,老石吃了棺材菌,并且是碾末直接吞服的,不过……”说到这,卢子岳皱起眉头,视线在桌面上来回搜寻,不知在找什么。
  “不过什么?”我问,卢子岳摇摇头,“嗯。”卢子岳点点头,“他没去外地,就在这个城市里,只是应该住到了别的地方。”
  似乎有一些头绪了,老石从我这里拿走棺材菌,并试吃了,过了几天,他发现了自己身上出现了问题,而这种问题应该是外在的,旁人是可以看出来的,因此,为了避人耳目,他离开了医院宿舍,搬去了另外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
  可是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改变,以至于他半夜三更跑去医院停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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