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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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无声-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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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么闲吗?”他的话很冷,却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自嘲,“也对,蓬浩已灭,清泠王的任务也完成了,清闲是肯定的。”
苦笑的摇了摇头,国恨家仇早已将我们逼成了仇人……
“荼蘼花开,春天也就算过去了。花开花落、花落无声,一切都不过是世间轮回的片段。”我喃喃自语,没有理会沈澐曦的质问。
“如今的你定是恨透了我吧。灭国之仇、杀妹弑兄之恨……呵呵,我怎的也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步田地。也许她们说得对,我就是一匹狼,天生只懂得残忍与嗜血,软语柔情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余出来的事物。”
“我爱的,只是十七年前遇到的孟煜曦,是那个肯在樱花雨下为我弹奏的人。他是我的夫君,亦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如今,他死了,我也该去找他了……”
“于沈沄曦而言,你带给我的伤害我终于还回来了,真好……”
慢慢转过身子,便听到他与荼浅的惊呼。不为别的,只因我流下了血泪……
“泠儿…你、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我已翻身跃下断情台。
断情台未能断情,断的只有命。
命断了,情,也就断了……
“解脱了,真好……”
此世,若无相遇心亦欢……
来世,但求相逢如陌路……
风,如刀般挂着我的身体。疼,却不如我的心所承受的痛苦。
下落的过程很快,瞬间,我便被水所包围。
我知道,沈澐曦不会跳下来。
因为,他离我太远、太远了……
“叮叮……”
我渐渐苏醒,意识也慢慢回拢。这个声音…是闹铃响了吧。我想翻身,却怎么也动不了,浑身上下也没有一点力气。好难受!今天就不去学校了吧。想着,苦笑连连,上学对我这个快死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罢了。
这一觉,睡得好长,而且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境中,我穿越到了女尊国度。为了父母之仇与皇女结盟,最终成为王爷。与一个男子相识相爱,却终究被他背叛。之后……之后的一切像是失去了控制,我被仇恨迷住了双眼,疯狂地做了许多残忍之事。最后伤心欲绝,跳崖身亡。
真是个烂俗的故事!我想睁开眼,却发现这也是件很困难的事,过了二十多分钟,我才感觉到自己挣开了双眼。但是为何,我的眼前还是漆黑一片?
“嗯……”我本想说话,但是发觉嗓子很疼,最终出口的,只有一声呻。吟。
作者有话要说:孟婆捧着孟婆汤递到慕幻泠眼前:姑娘,喝了吧,喝了好再入轮回道。慕幻泠:这汤真的能让我忘了一切?孟婆自豪道:当然了,老婆子我还没失过一次手呢!除非。。。。。。。那段过往太深了,转世后灵魂的深处还保存一丝记忆,但那转瞬而逝,不影响下世丝毫。慕幻泠:那么。。。。。。还是给我两碗吧,忘得彻底些。孟婆:。。。。。。。。怎么还讨价还价呢?!!我想将你彻底遗忘,半分都不想再忆起你。。。。。。。  ——慕幻泠


、此生莫殇

“你醒了?”一声温软的女声响起,听起来年岁不小了,应该很是和蔼可亲,“你别动!你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还不能乱动!”
“我…我在哪儿?”我的声音很是嘶哑,仿佛长久没有开口说过话。我家中早已没有别人,这人是从哪儿来的?
“鄢岭,这里已经算是清芜的国土了。来,喝些水吧。”她将我慢慢扶起来,像是将杯子放在我的唇边,喂我喝水。
原来,那一切不是梦,而是现实。
这种被照顾的感觉让我有种恍惚之感,这个怀抱的温度,很像妈妈……
见我不喝水,她笑了笑,“乖,没事了。就算有天大的事,现在也跟你没有关系了。喝些水吧,你已经昏迷十多天了。”
我乖顺地喝了水,却不愿再躺下,只靠着床栏与她说话,“是您救了我?真的谢谢了……”
“我们也是意外地在河中发现了你,将你救起后发现你受了很重的伤。”那女子为我掖了掖被子,“你的眼睛……”
我苦涩一笑,摇摇头,“看不见了……不过,看得见和看不见又有何区别?”
“姑娘应该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吧。你身份显赫,又有什么人会这样害你?”声音虽不大,却如冰凌般刺穿我的心。
“您…您怎知我身份显赫?”
她将一物放到我手中,“这是清芜皇室特有的耳饰,想来你应该是个王爷吧。”
我只摸着那耳饰不语,算是默认了,“还未请教夫人姓名。”
“姓名?……连我都快忘了自己的姓名了。”她忽然有些惆怅,“在下姓闻名怡。”
闻怡?我了然一笑,怪不得她会知道清芜皇室的耳饰,“想不到竟然在这深山中遇到了闻老丞相的幺女,幻泠有幸了。”
三十六年前,清芜最有名气的闻老丞相的幺女无故失踪,朝廷派官兵寻找,一月未有消息,最终闻老丞相心情低落,不久也就过世了。清芜史上最清正廉明的丞相,自此与世长辞。
“姑娘可是姓慕?”
我愣住了,不明白为何她会知道我的姓氏,但还是点头称是。
闻怡仿佛也明白了什么,“没想到清芜国大名鼎鼎的清泠王竟会被我这个老婆子所救。”
我淡淡一笑,“像您这种隐居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看来我真的是臭名远扬了。”
闻怡有些不解地问,“你既是王爷,为何会落得这种地步?”
“这个……应该是个很长的故事了。”我调整了下坐姿,慢慢与她叙述了我所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叙述,其中不加任何个人感情。如果说死过一回的人,看的会开些。而像我这种死过两回的人,将一切都化作过眼浮尘罢了。
“你心中,还有他吗?”整个过程,她都充当了听众的角色,只是默默地听着。
“或许有吧,我爱过的人,只有他。”我长叹一口气,语气极其平缓,“但是有如何,没有又如何?现在我在他心里不过是个死人罢了,我已经知足了……”
“有件事,或许我不应该告诉你……但是,我想这件事你最好还是要知道。”闻怡顿了一下,幽幽开口,“你跳下来后被河水冲走,之后被我救回家中。而就在当晚,我女儿从嘉岭回来,说断情台山涧底部,有一群人像是在找着什么人似的。这鄢岭紧邻嘉岭,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找来,又怕他们害你。所以就将你化装成我久病卧床的老母,这才躲过了他们。”
“为首的,是个青年男子,本应该是个俊美的后生,在来到时却甚是狼狈,一点也看不出是篷澔国的王爷。听说他整整五日不眠不休地找你,唤你的名字。下人们来劝他,却被他打到在地。那副模样,真真像从地狱里出来的修罗。后来有个年轻人来,什么都没说就把他打了一顿,他没有还手,还一直说打得好。最终其余人看不下去,将他们拉开,那后来的年轻人带着人继续搜找去了。”闻怡也是叹了口气,将我额前的碎发拂开,“我终是不忍心,让我女儿将你的衣衫沾了些血迹,扔在了虎洞里。那老虎经常袭击过往商人,里面也有些人骨。他便能猜想到你已葬身虎腹,也可断了这念想。果然两日后,他寻到你的血衣,一怒之下将一窝老虎全部刺死,之后便拿着血衣昏倒了。”
我麻木地听完闻怡的叙述,心里一片空白,没了任何感觉。抬手轻抚已不能视物的双眼,嘴角带着几分苦笑。听完这些,应该会流泪的。但现在,我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毫无生气。
“我应该哭的,不是吗?”
“世间的因缘从来就不是我们能参透的,我们能做的,只有是否能看得开。”闻怡的话,像是翻开了一本古老的书卷,带着几分悲凉,几分凄婉,“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的主角,是她。
三十六年前的闻怡,只有二十三岁,正是风华绝代的年岁。家世显赫、貌美倾城、才华横溢、前途无量。几乎当时所有的女子都要碎了银牙,愤恨自己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命!然而,闻怡的一切,都毁在了一个男子手中。
那男子虽是龙章凤姿,骨子里却是个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不知他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将闻怡迷得神魂颠倒,此生非君不娶!闻家当然不同意,将那男子棒打出去,将闻怡囚禁于府内不得外出。
但悲剧还是发生了,某个夜黑风高之夜,闻怡和那个男子私奔了……
那男子本以为闻怡不过是以此要挟家中同意婚事。但见闻怡毫无回去之心,便旁敲侧击,得知她再无回清芜的意愿,爱慕虚荣的男子最终暴露了本性。他将闻怡骗至断情台处,趁她不注意之时,将她推了下去。
后来闻怡被当地的猎户所救,心灰意冷的她将一切看开,决定隐世于此,嫁与猎户的儿子,自此再也不问外事。如今她女儿都有了两个孩子,可谓是子孙绕膝,颐享天年。
“断情台不过是个误传罢了,天下间哪有那么神奇的地方?”闻怡望着窗外,声音有些飘渺,“其实,真正的断情并不是结束性命。而是,在他面前,用淡漠与毫不理会的眼神看他。记住,心亦眼所意。”
“或许,我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抬手揉揉额头,好疼……
闻怡慢慢摇头,“你不是我,不会走我的老路。但是再见面时,你要想清楚自己的心意。”
“我知道。”我早已哭不出来,只声音有些哽咽,“如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想清楚的。”
或许让他以为我死了,会更好……
一个月后,已正式入冬。山中的冬季是打不出什么猎物的,所以闻怡的女儿闻茜便在家休息,做些家务。此时我已大好,摔伤基本痊愈,便拜托闻怡,看能不能找人将我送回海月。
“你想好了?”临行前,闻怡问我。
我叹了口气,“您说得对,我终不是您,尽管想待在这里避世,但有些东西,是我逃脱不开的。我,必须面对!”
“今日因,来日果。前世因,今世果。有些东西,一早就是注定的。”闻怡看了眼身后的木屋,“我亲自将你送回去。”
“什么?!”惊呼声一片,闻茜急忙拉住自己的老娘,“娘亲您如今年岁已大,还是我去吧!”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给我找辆马车就行,其余的我能应付。”我赶紧拦住闻怡,这一月间,我已慢慢适应不能视物的状况。
“我意已决,你们都不必劝了。”闻怡淡定地转身收拾东西,留下目瞪口呆的一众人,“许久没回去了,是该去看看了……”
两天后,闻怡严词拒绝了闻茜的同行,带着我一同前往海月。
一路上,我并没有联系暗部的人,我只想安静地回到海月。由于眼睛损伤过大,如今又碰上冬天,闻怡便找了块白纱蒙住我的眼睛,以减轻寒风对眼睛的伤害。
本想图个清静,但天未遂人愿。在途中,我们遇到了一对人马。
人马并不多,但整齐划一、气度不凡,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这是正规军队。(滺紫:泠你不是已经瞎了吗,怎么还能看得见?慕幻泠:这个问题跳过,来人,将作者拉下去!滺紫:呜呜……。你们欺负人!)
而这队人马中,却出现了几个与军队违和的人。几个下人,和一位面貌不俗的主子。
“姨娘,怎么了?”我知道闻怡未曾动筷子,有些奇怪地问。怕在外不便,我称呼闻怡为姨娘。
“一队官兵进来了,看样子是护送那个女人的。”闻怡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给我夹菜,“同样是走这条官道,看来也是要去海月的。”
官兵?我轻蹙眉头,“不知道她的身份吗?”
“不知。不过……”闻怡轻声道,“不过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在我还没弄清楚原委之时,一股浓郁的花香传来。我感到这香气越来越重,像是有人接近。
“敢问这位姑娘芳名,家住何方呀?”耳边响起轻佻的话语。
我顿时有些凌乱,这话若是从无赖混混的嘴里说出来,给人的感觉还好些。但那声音甚是清脆好听,最关键的是那是个女人声音!不得不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萍水相逢,姑娘就不必多问了吧。”我咬着后槽牙回道。
“唉,萍水相逢即是缘,姑娘这话可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了。”那女子说着竟拿过我手中的筷子,为我布菜,“姑娘的眼睛不方便,还是由在下来喂你吧。”
喂你个头!我顿时有种想掀桌子的冲动。
好在闻怡及时拦住了我,拯救了这整桌菜,“不必麻烦姑娘了,这孩子虽目不能视物,但吃饭这种小事还是能做得到的。”闻怡不动声色地将筷子从女子手中接过去,“这位姑娘真是菩萨心肠,能否告知我们姓名。以后在菩萨前进香之时,我们也好替姑娘进柱香,以表心意。”
闻怡这话听得我遍体生寒,还给她上柱香?!我不扎个小人诅咒她已经算好的了!
那女子仿佛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竟落座在我身旁,话中含笑道,“在下白月尘,姑娘可还没告诉在下芳名呢。”
姓名?我忽然愣了愣,心中的怒火与烦躁似乎被这个问题冻结。是呀,慕幻泠已经跳崖身亡了,如今的我,又是谁呢?
“我叫…莫殇……”眼睛又有些酸胀疼痛的感觉,还是想要流泪吗?但是,现在的我又有什么理由流泪呢?
莫殇,莫伤……愿此生莫再情殇……
趁我发愣的空挡,感觉有只手轻拂过白纱,白月尘略带心疼地问着,“这眼睛是怎么回事?现在疼不疼?”
我打了个激灵,身子急忙向后仰,想要避开她的手,却忘了自己坐在凳子上,直接要翻倒在地。
就在危急时刻,白月尘一拉我的胳膊,将我整个人拽进了她的怀里,“小心些,眼睛不好还这么调皮,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只觉得遍体生寒,那浓重的香气熏得我直犯恶心。我连忙从她怀中挣脱出来,冷冷地道,“多谢白姑娘了。今日赶路劳累,在下先去休息了。后会无期!”
闻怡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扶着我往二楼的客房走去。边走还边感叹,几十年不出来了,怎么现在的女人喜欢女人了?那男人……闻怡感到恶寒。
“怎么会是无期呢?我就住在你隔壁,明天一早还能遇到我。今晚做梦记得要梦到我呦~”身后传来白月尘痞痞的声音。
我脚下一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那绝对是场噩梦!!
客房中,闻怡帮我洗漱完毕,又换了寝衣,让我坐在床上休息。正在我低头想心思时,手被人握住。
“今日辛苦了,还是早些休息吧。”闻怡贴心地嘱咐着。
“好,姨娘也早些歇息。”我乖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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