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许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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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许风流-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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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未曾防备他突然的一击,寒光由空中划过,带着死亡的冰冷,准确无误的刺入了咽喉的部位,穿透了那人的脖颈,钉在了墙上。

由龙梵听到手下传使说房内有异样的波动,到和长老们一同赶来,只是片刻之间,眼见到刺杀者在房内,宗主反击,也不过是短短的几个瞬息,虽然时间不长,但这突如其来的震撼的一幕,还是让所有人站在门前,忘了开口。

只着内衫,身材单薄的少年怀抱着尸体坐于床上,白色的衫子被尸体上涌出的鲜血浸透,仍旧是一色的红,那红如他眼眸中跃动的怒火一般,透着阴暗的魅色,一手把死去的凡琦从身上推下,众人只见他缓缓起身,走到了祭司的面前。

“号称继承了赫羽之力的赤阎族,竟然连自己宗主的安危都保护不了!我倒有些怀疑,你们之前的宗主不会就是这么受伤沉睡的吧?有祭司,有三十六长老,每人手下还有传使,赤炎宫的侍从更是不少,竟没有人发觉刺客是何时来的!龙梵,你若是不想我死的太早,便得好好照看着才是!”

不染纤尘的白沾染上了猩红,凌洛炎用带血的手揪住了龙梵的衣襟,这一刻他非常非常的不爽,看似他是身为宗主,但赤阎族内又有谁真将他当做宗主来看?!只不过是表面做作而已,就连龙梵,他的恭顺也不过是为了让他配合的去赴那所谓的百年之约,若是当真信任,就不会什么内情都没有告诉他。

被人利用倒也罢了,大家心知肚明,但他要的只是熟悉这个世界,并且在此存活的倚仗,他留在赤阎族,参与这出戏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想要力量,也想要权利,但并不表示他打算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

凌洛炎的话让先前没能开口的长老再度闭上了嘴,银色的发丝披落在身后,被床上的鲜血沾染的浅银,在尾端处成了鲜艳的赤红,血色滴落于地,发出了粘稠的声响,带着怒意与戾气说着这番话的少年,透着与他外貌不符的气势,凌厉迫人,那双带着惑人之色的眼眸,此时真如燃烧起了火焰,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这个生灵究竟是思祈长老由何处寻来的?竟让他们这些身具灵力的长老都不敢正视他的怒气。长老们对他的问话,实在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同时也惊讶,他居然敢对着祭司如此无礼,即使这个生灵已算是他们的宗主,但纵然是宗主,也没这么对祭司大吼过。

“宗主息怒,”同凌洛炎的怒气相较,龙梵深沉平和的面色未见丝毫改变,也仍旧称他为宗主,“此事龙梵会命人仔细查明,往后不会在让宗主遭此危险,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宗主身体还未痊愈,该好生歇息才是。”

龙梵不说还好,此时一提,凌洛炎渐渐感觉到抽搐似的头痛袭来,腿下积攒的力气似乎全用完了,就连抓住龙梵衣襟的手都开始有些颤抖起来。仰起的脖颈无力支持,被勾起的过往的回忆,让他发泄出了心中的怒意,此时再没余力支持下去,攥着龙梵衣襟的手逐渐使力,让自己不至于倒下,他的目光往众位神色各异的长老身上扫去,“我累了,找处干净的地方让我歇息,至于那个刺客,我希望各位长老可以给本宗主一个解释……”

赤阎族的宗主被人暗杀,杀人者定是与赤阎族有仇的,看来除了他已知道的那些,还有许多事他不知道,而那些不知道的部分,甚至威胁到他的性命,经过了今日,他不会再由着他们隐瞒下去。

既然他已是宗主,便必须让众人将他当做宗主!

带着压迫感的目光让长老们纷纷躲避,避开了他的目光,长老们心中都生出某种难以名状的不安,这个生灵太危险了,那种强大的存在感,是他们这些身具灵魄之人都无法企及的,在他们赤阎族内,往后会闹出多少事来,赴烈焱族之约时又是否会如他们所想的顺利,实在叫人担心,但愿祭司能看好了他。

龙梵对长老们担忧的目光全无所觉,此时他的心思落在了这占据了宗主身体的生灵之上,方才他进入房内,便见到了他用凡琦来抵挡杀招的那一幕,旁人或许未曾瞧见,他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片淡漠。

对先前还抱在怀里,含情相望的人,这个生灵可以在片刻之后毫不怜惜的用来抵挡利器,甚至,不带丝毫的犹豫,仿佛那只是一件死物。

望着此刻在自己身前,拽着他的衣襟勉力支持的少年,看来分明是脆弱的,却在面对生死之时爆发出了那般凌厉迫人的威势,原先的蛊惑魅色,到方才那无情的淡漠,全是由一人身上显露。

不见冰冷,总是淡淡平和的脸上,透出了一丝兴味,龙梵把几乎倚靠在他身上的少年抱起,“宗主遇刺,刺客的身份确定之后便回报宗主,今日临霄殿议事取消,各位长老请回吧。”

刺客的身份……想必是那处来的吧,扫了钉在墙上的尸首一眼,长老们心里都有了猜测,但仍是依言散去,空空的房内,只留下了两具尸体。

龙梵抱着凌洛炎到了另一间房里,路途之上,凌洛炎始终未语,拽住龙梵衣襟的手也未曾放下,掌心那粘稠的触感,让他本就到极限的身体再也无法负荷,脑中泛起了晕眩,伴着阵阵的抽痛,眼前也像是蒙上了黑雾一般,几乎想立时就合眼睡去。

“我要沐浴。”

被放在椅上的少年才落座,便这么开口,龙梵看看他倚靠在椅上无力的模样,知道先前将刺客钉于墙上的那一刀,想必是使出了所有的力量,眼下他恐怕连动个指头都不容易。

不过那满身的血迹确实需洗去了才是,点了点头,他命人去准备沐浴之用,凌洛炎则打算脱下染血的内衫,正因为无力的双手而不耐,一袭白袍近到了身前,“宗主不便动手。”

随着这句仿佛是解释的话,淡淡的莲华香冲散了血腥的味道,龙梵替他解去了所有的衣衫,又将他放入了浴桶之内。

被温暖的池水包围,凌洛炎终于放松下来,脑中的抽痛和晕眩似乎也缓和了不少,看着随着水淡去,直至消散的血色,他合上了眼,“替我沐浴。”

这是身为仆从该做的,也是他回敬龙梵的。既然是相互利用,那么便宜不能全由别人占了,他在宗主之位,受的是性命之忧,只是要龙梵替他沐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即使他是被众人崇敬,被当做神人一般的祭司,但也终究是个人而已,一点都不为过。

这算是对他的刁难吗?泛着微蓝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什么,龙梵俯首回道:“遵宗主之命。”

凌洛炎合眼靠在浴桶边,好似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些嘲讽似的笑意,抬眼朝龙梵看去,却不见丝毫其它情绪,解下了被染上血色的外袍,其下是一身窄袖的衣袍,取过皂苓,双手在他的发上涂抹,直至始终,神情间不见一丝窘迫和不自在。

洗过了发,修长的手开始在他身上移动,不论碰触到何处,那双手仍旧是不带迟疑的稳定,莫名的,让他先前浮躁的心绪也开始沉静下来,暂时不打算去考虑在这身白袍之下的男人真实面目究竟是怎样,眼下他只想继续被打断了的午睡。

在水温冷去之前,他被人抱了起来,换过了干净的水,又浸泡进去,自始至终,他合着双眼,疲倦欲死,却无法入睡。

被水光渲染成灿银的发丝之下,赤裸的少年不自觉的蹙起了眉,任由他动作着,在静默之间透出了几分他曾见过的深沉。

目光淡淡的由他脸上掠过,龙梵把他从浴桶中抱起,抹干了发,拭了身子,又为他穿上了衣,这才放到了床上。

“请宗主好生歇息。”行了礼,他放下了帐幔,床上的少年不发一语,并无表示。

房内恢复了一室的沉寂,久久之后,一声敲打床铺的声响由帐内传来。

该死的!都是这刺客。即使手中染上的血色已经洗去,凌洛炎仍是能感觉到那沾在身上的血腥之气,他似乎又见到了自己十五六岁之时,在那片仿佛无底的黑暗之中,努力保命的狼狈模样。

闭起双眼,他想要睡去,但被勾起的回忆就如藤蔓一般,将他紧紧缠绕,没有人体在怀里,没有人在身侧,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孤身一人被关在了养父的斗室之中。

名为斗室,却并不小,非但不小,对当时的他而言,简直是大的可怕,而它代表的含义,只有争斗,似乎永不会停下的袭击与战斗。

被身为黑道教父的男人领养,那年他应该是十五岁,被投入了漆黑一片的斗室,从孤儿院出来的,不少人患有幽闭恐惧症,他运气不好,恰是其中之一。

十年之间,斗室是他经常出入的地方,而他也从什么都不会的少年,成了养父手下的得力助手之一,幽闭恐惧早已在那无尽的争斗中“治愈”,但同时,他发现,他没办法一人入睡。

必须有个人让他确定自身的存在,不论那个人是何种性别,他需要人的体温。

这也是他脱离黑道,加入演艺圈之后绯闻不断的原因。

本以为换了个身体,到了另一个世界,会有所好转,没想到该死的完全没变!

咬牙握紧了手掌,此刻他只觉得他的身体想要睡去,他的脑中却像是放电影似的,不断跳跃着重复着他不愿想起的那些。

在黑暗之中,对着不知何处而来的袭击,无法抵挡的少年匍匐哀求的身影,面对死亡恐惧哭喊的狼狈,当知道哀求没有任何作用,开始学会利用一切来保住性命的不择手段……

床上的少年紧闭着双眼,额上冒出汗水,甚至能听见牙关咬紧的声响,龙梵收回了灵识。

他并没有离开。

由床上传来的强大的意念与波动,竟让他能用灵识看到这个生灵的过去,这个生灵在他那个世上,不到三十年的生命,对他经历的近千年的岁月而言,如同幼儿,但他坚强的想要活下去的意念,却让他这个厌倦了一切的人感到有些新奇。

走到床边,望着犹在睡梦与清醒之间挣扎的少年,他拂了拂袖,清淡的冷香飘散,床上半梦半醒的凌洛炎微微睁开了眼,隔着朦胧的纱帐,他只瞧见了一双泛着微蓝的眼眸。

浅淡冰冷的莲华香,如同实质,冲散了仿佛始终萦绕在周围的血腥之气,之前便曾闻到过的味道,此时却不知为何莫名的让人心安。

看着那双眼眸,他不知不觉沉入了睡梦。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十章 书斋


“喂,你确定我可以使用灵力?”自一场好眠中醒来,凌洛炎神清气爽的站在窗前,午后的安睡让他的身体稍许恢复了些,身后,白衣的男人还是站在那里,同他睡前隔着纱帐所见的一样,只不过已换上了干净的外袍,还是那纤尘不染的白。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事实上,确实因为龙梵,让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没人陪伴的情况下熟睡,不过,他不会感谢他就是了。

“回宗主,龙梵并不确定。使用灵力需靠个人领悟,是否能……”

“宗主?”凌洛炎听他这么称呼,转身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既然眼下只有我们两人,就不必做作了吧,说明白了,不就是想让我以宗主的身份去同烈焱族会面?到时要如何,我自会合作,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今日之事不要再有第二回,我想这一点对祭司大人而言,不算太难吧?”

经过刺客一事,他不打算再继续把这戏演下去了,最少在龙梵面前,没这个必要。

龙梵听了他这话,神情不动,少年立在窗前的身影,在那红衫之下,惑人的魅色依旧,好似先前的脆弱不曾存在过,也好像完全忘记了不久之前回忆起的往事,侧首瞧来的眼中,透着冷嘲。

微敛下眼眸,他开口回道:“龙梵身为族内祭司,对宗主岂能不敬,保护宗主的安危,是族内上下的职责,今日是龙梵失职,往后不会再有此事。”

“那么,从今日起,你除了负责本宗主的日常起居,也把安全守卫之事一同负责了吧,”慢悠悠的开了口,凌洛炎说到本宗主几个字时,有意无意的放缓了一些,继续带着嘲弄之色朝龙梵看去,“祭司大人说是自己的失职,那就给你机会补过。”

“多谢宗主。”躬身为礼,龙梵口中称谢,看来仍是恭敬的,凌洛炎想从他身上找出几分随意轻慢,但无论怎么看,也仍是那淡淡平和,从容的模样。

别人是怎么看龙梵的,凌洛炎不是不知,但他眼里的龙梵,绝对和别人眼中的不一样,在这身白袍之下,看似立于尘嚣,冷眼旁观的男人,绝不是表面上看来的那样,他甚至猜测,那个刺客能潜入赤阎族,龙梵会否根本就是知情的……

“谢就不必了,眼下要紧的还是早些让我学会使用灵力,我想你也不愿你们的宗主在赴那百年之约时丢人现眼吧?”早些学会了灵力使用之法,他的性命才有保障,待他的利用价值没了之后,才有本钱为将来打算。

“龙梵先前曾言,并不能完全保证宗主学会使用灵力,毕竟,宗主是不具灵魄的,要想调用不属于本身的力量,或许有些困难,尚需时日,到宗主能感受到体内的灵力之时,便差不多了。”

龙梵这么说着,脸上并不见焦急之色,凌洛炎听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有困难,并不是完全不可能,便问道:“可有什么速成的办法?”

“此事不可一蹴而就,宗主若是太急,反倒不好,龙梵不知速成之法,印象中似乎也无如此方法存在。”对他的问话,龙梵像是思索了一下,才如此回道。

“你确定?”凌洛炎走近了几步,在那已令他熟悉了的淡淡的莲华香气之中,抬头望着龙梵,“族内该有记载吧,关于灵力的修炼,如何运用之法……”

他先前所见的记载,让他知晓了不少这世上的事,还有赤阎族的事,但他相信,赤阎族内定然还有其它的,关于灵力的记载。

与那双泛着微蓝的双眸对视,凌洛炎看不到他眼中任何情绪,并不是无情冰冷,而是静到极致的死寂,但一开口,龙梵的话音仍是恭谨的,“若是宗主不信,想要查看族内关于灵力的记载,可去书斋取阅,族内大小事务,账册典籍,全数放于其中。”

“书斋在何处,本宗主要去看看。”虽然名为书斋,但里面存放了那许多重要的东西,定然不是可轻易进的去的,既然他答应,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书斋由龙梵看守,到时宗主要去,可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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