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许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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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许风流-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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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洛炎隨着他進入,龙梵隨在他身旁,靠后一些的是冯淮,再后的兩族長老也陆陆续续進入了庄內。

到了里面才知道,门外看來的华麗雅致只不过是皮毛,內里的布置更為让人咋舌,光只是壁上悬着的明珠,那大小就巳是世上罕見,更別提座处所鋪的椅垫,外头覆着的白色绒毛,看來像极了某种珍禽身上的皮毛。

大到桌摆设,小到杯盏床幔,每一处,似乎全都极尽奢侈之能事,叫人不由得猜測,这位城主究竟敛了多少錢財,才够他如此挥霍。

凌洛炎一一扫过,想着这个问睿獠畔肫饡姷揭桓龅胤剑怀谱髁展舛疾换崧湎碌某擎偅ㄉ堂骋讈硗肆鳎鼓歉龀浅蔀榱艘桓龇被械乃冢魏蜗∑婀殴值亩鳎魏蜗胍茨训玫模宦凼侨耸俏铮诖硕寄苡兴栈瘢歉龅胤剑孟瘢墙欣胍钩恰

远离夜色之城,灯火不熄,日日如白昼,喧哗不尽的城鎮……没想到去烈焱族竟然还会经过这里。

喝着手中的茶水,凌洛炎抿了一口放在了一旁,只是这个小动作,却被孙瑟安看在眼里,“炎主可不喜欢这茶?若是不合心意,我这就命人去換。”

“与茶相比,本宗主喜欢更香醇的。”摆了摆手,隨意的往后一靠,凌洛炎覌察着孙瑟安的脸色,这么热情周到的招待,这个孙瑟安看來不像只是為了请他做客那么简单。

上好的清茶被換下,飘着濃烈香醇香气的酒盏被摆上,端起了桌上的酒盅,凌洛炎一口飲下,点头赞许,“实在是好酒。”

“炎主喜欢就好。”孙瑟安含笑点头,吩咐了人去设宴,未在堂上坐下的長老们都被招呼前去用点心,处处都安排的妥帖无比,也让凌洛炎对他的用意更覺疑惑起來。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孙瑟安不提別的事,凌洛炎也不问,龙梵探过他们所用的酒菜,并没有丝毫古怪,他放心的用下,对于別人求他的事,他自然不急。

酒过三巡,宴近尾声,凌洛炎放下酒盏,接过龙梵递來的帕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多谢孙城主款待,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启程,天色不早,我们这就去休息了。”

孙瑟安听他这么说,终于面色微变,現出几许焦急來,龙梵看着身旁之人悠然覌望的模样,眼底掠过笑意,牵过他放在桌下的手,在他掌心輕輕划过。

凌洛炎只覺手心輕痒,覺出在他掌心的那个“迫”字,对龙梵点头示意,站起身來,作势就要离去,“孙城主也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还要赶路,或许起的早,到时就不与孙城主告別了。

見他起身,其他長老们自然相隨,孙瑟安眼見再不说兴许就没有机会,连忙站了起來,正要开口,毕迁巳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眼見毕迁在孙瑟安耳旁低低说了什么,孙瑟安的面色一下子变了,让毕迁退下,他没说別的,却只是要他们好好休息,又叮囑了明日定要让他相送,重复了多遍,才神色不定的匆匆而去。

管家早就為他们安排的房间,凌洛炎自然是与龙梵同住,回了房,他松了衣襟,几步走过就往軟榻上倒下。

“到时回去,我们外间也放一个軟榻,若是平日里想休息了,也不必回房。”扯着发上的系帶,他半阖着眼对龙梵说道。

“路上累了?”接过凌洛炎手中被扯亂的发帶,龙梵缓缓將它们打开,从那头銀亮的发丝中把那挘蠛焖上拢辉俣运陲椘@郏辉谒媲俺亚浚庋穆逖兹盟睦镉可弦还陕恪

“骑马那么多天,还有些不习慣。”把龙梵也扯到榻上,凌洛炎合起的眼没有睜开,在身旁男人的胸前缓缓抚过,“到时放了軟榻,还可以作別的用途,我想祭司大人定会喜欢。”

“只要是洛炎,自然何时都喜欢,有没有軟榻都一样。”听來似乎不帶丝毫情欲说出的话,说话之人的气息却逐漸接近,朝他唇上覆來。

唇齿与龙梵的相貼,他想到以往拍片时候骑马都只是為了几个场景,还没有连续这么久坐在马上不下來的经验,即使身下的是灵兽,也让他覺得腿側的肌肉有些僵硬了,一边吻着,他抓过了龙梵的手,放在了自己腿側。

掌心抚过,龙梵摸着掌下僵硬的肌肉,会意的缓缓按动,微热和舒缓的感覺让凌洛炎从齿间吐出一声叹息,移开了唇,他躺在榻上对身旁的男人问道︰“你看孙瑟安有什么事非要求我不可?离夜城之名我听过,只要有錢,这里什么都可找到,他身為城主,哪里还需要求人,还这么刻意的叫人在城门口等候。”

“最晚明早,他定会说了,从方才看來,此事他比我们要急的多。”

龙梵话音落下,凌洛炎正要点头同意,门外忽傳來了几声敲击。

意外的挑眉,他躺在榻上看着龙梵前去开门,片刻,却不見有任何人進來,也不闻说话声,覺得奇怪,起身走到他的身后,只見大门打开,门外竟没有一个人影。

隨着龙梵的視线往下望去,只見一个血红的掌印。

掌印帶血,印在门前不远的地上,血色未干,濃濃的血腥之气,在漆黑无人的走道內飘散。


卷二 第七十二章 诡印


悄无声息的走道內,只有突兀出現的血掌印显得分外扎眼,房內的光亮投射上去,让它看來更形诡秘。

看着这个血红的掌印,凌洛炎忽然生出某种荒謬的感覺,突然出現的城主,欲言又止的请求,华麗的庄园,诡异的血掌印,这是哪部推理小说的情节?或者是武俠?之后是不是还得有人接二连三的遇害才符合此刻的气氛?

如果孙瑟安是想用这种故弄玄虛的方式让他留下,还真是用錯了方法,他早在拍片的时候就对这种情节免疫了。

扯了扯龙梵,当做没見过眼前这东西,他伸了个懶腰,“睡覺。”

凌洛炎对它不感兴趣,龙梵更不会有多余的心思,与他们无关的事,他不打算深究,漫長的岁月早就耗去了他的好奇心,更不言眼前有更吸引他注意的人。

把门合上,他走到凌洛炎身旁,帮着他把衣衫解下,“今日累了就早些休息,別再招惹我,免得明日路上难受。”

“我招惹你?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只見了某位祭司兽性大发,不断來招惹我。”脫下外衫,凌洛炎轉身在龙梵脸上輕拍了兩下,“所以该说这句话的是我才对,今晚本宗主不奉陪了,祭司大人要是又起兽性,记得自己解決。”

在脸上輕拍的手帶着指尖的抚弄滑过,对他这种犹如调戏的动作,龙梵微笑着把经过身旁的人勾了回來,正抱在身前打算吻上,合起的门外又有了响动。

兩人的唇正要貼到一起,细微摩擦的声响却从门外清晰无比的傳來,一片寂靜的房间和走道,使得那声响格外的惹人注意,即使想要忽略也办不到。

凌洛炎蹙起了眉,放开了眼前的男人,直直的走到门前,倏然间把门打开,这一回门外倒是有人,再不是空无的黑暗。

只見一盞嵌着大顆明珠的琉璃盏搁在地上,有人俯身蹲在门前,正輕輕的,小心的擦拭着什么,側首垂下的头看不清面目,但从他的动作看來,是在擦拭那个血掌印,蒙蒙的白色光亮从明珠上透过琉璃折射而出,照射在那人的側脸上,慘白的脸色几乎有些发青,而那过分小心的动作,令那人的行為看來更為诡异。

仿佛没发現凌洛炎巳经打开了门,在门前不远的地上蹲着的人形继续着擦拭的动作,寂靜无声的走道里,只又半明半暗的人影,只听見布料和地面摩擦的声响……

这样看來,还真有几分令人悚然的感覺,皱着眉看着那人,凌洛炎踏前了一步,“你在此做什么?”

那人听到话音像是吓了一跳,几乎跌坐在地上,待他缓缓抬起头來,看清了样貌,才发現这人原來是毕迁,但满額的汗水和紧張扭曲的脸色,却让凌洛炎差点认不出他來。

“炎主……”挘チ肆成系暮梗锨ɑ指戳嗽瓉淼纳袂椋咽种胁潦醚5牟伎槟笤谑种校袷羌ο胍匀灰恍粤杪逖仔辛艘焕瘛

“那被你擦去的掌印是何人留下的?”直接对他这么问,凌洛炎指了指地上留下,还未擦干淨的几许痕迹。

“小人只是看地上脏了,这才擦了擦。”

毕迁的回答看來是不想让他知道,也正说明了这不是什么故弄玄虛,或者这与宴后他对孙瑟安所说的话有关……让孙瑟安匆匆离去的那句话……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离夜城主对他如此恭敬,像是有求,却没有直言,如此遮遮掩掩。凌洛炎总算被勾起了一些兴趣,朝后对龙梵瞧了一眼,却发現那双眼始终看着他,对毕迁和地上的血印一点都没在意。

“洛炎不必看我,族內事务,做主的人是你,不论你作何決定。”知道他心中的打算,龙梵扬起了几分笑意,他对外界发生之事从來没有太多的兴趣,但只要是洛炎想做的事,他会在旁。

看到那双微蓝的眼眸中流轉的情意,明白龙梵话里的意思,凌洛炎忍不住輕笑着湊了过去,在那双誘人的唇上輕吻了一下,轉头对着毕迁挑起了眉,“地上脏了,便擦了擦,需要这般着急的,在午夜來擦?还是这痕迹非得尽快擦了不可,以免让人瞧見?你们城主究竟有何事要求我,他不说……不如你來说。”

毕迁面色迟疑,眼前倚在门边的年輕人巳经脫了外衣,看來本來是要睡了,此刻身上是浅红的衫子,披散的发垂落在肩头,看似问的隨意,甚至有些懶懶的漫不经心,可那双挑起朝他看來的眼,却让他額上挘サ暮顾俣让傲顺鰜怼

他没有回答,低垂着头,神情紧張,还有些掙扎,凌洛炎也不再问,就那么看着他,目光没有丝毫移动,被長时间的这么注視着,毕迁只覺身上的压迫感越來越重,几乎难以承受,脸上的冷汗不断淌下,粗重的呼吸声在走道內听來异常的清晰。

紧張的气氛逐漸蔓延,就在此时,龙梵的目光忽然轉向了远处,凌洛炎仍旧那么望着毕迁,可他同时也发現了,除了毕迁紧張的呼吸声,还有一人的呼吸,就在那道黑暗的阴影之中。

如同喘息,急促的呼吸声里,还有什么液体滴落的声响,那种粘稠的,缓慢淌下的声响,伴隨着濃濃的腥味,对血液的味道分外敏感,凌洛炎根本不用猜測那是什么,骤然抬手,艳麗夺目的火色如一串流星,纷然而去。

瞬间染上赤红的走道里,只見一人的身影,似乎被炎火惊吓,也像是慑于炎火的威力,快速的后退了几步,轉身往远处的深幽暗色里逃去。

悬空的炎火在廊道內漂浮着,如一点点墜落的星子燃燒,璀璨夺目,視线所見似乎全被鍍上了红芒,那人离去的很快,却不及炎火照亮一切的速度。

亂发披散,逡禄郏侨松硇蜗莸牟凰苹钊耍缫粧{幽魂似的快速逸去,即使未見正脸,凌洛炎和龙梵却都見了那人满身的血迹,就如从血水中撈出,被浸透了血液,湿透的衣衫几乎看不出顏色,只有金色的绣纹在暗红血色里闪烁着光泽。

毕迁見了他像是受了惊吓,也像是有些惊喜,攥紧了手中擦拭血印的布块,朝着兩人匆匆一礼,连掩飾或解释的话都没说,就隨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没有阻止他,凌洛炎眼神示意,和龙梵一起快速跟上,毕迁的态度和那个突然出現的人,恐怕和孙瑟安所要说却始终没开口那件事脫不了干系。

脚下輕点,未免引起他人的注意,他们兩人用起了翔天术,半浮在走道里,快速往前追去,耳边只听見衣衫破空的声响。

穿过曲折的回廊走道,一路有龙梵掌心的灵光引路,相比之下,未照亮的远处那越來越黑暗的走道让凌洛炎忽然覺得疑惑,孙瑟安如此不吝挥霍財富之人,怎会不在走道里嵌上明珠,处处极尽奢华,却让待客之处和主屋之內的走道漆黑一片,他应该不是吝嗇于所耗数量巨大的明珠,而是為了其他……

“到了。”龙梵停在半空,耄チ耸种械牧楣猓锨ǖ纳碛八仍谇懊妫此凶叩乃俣龋坪醪幌裰皇浅H耍故且采砭吡榱Γ伊榱Σ磺场

许是追上了那人,只听見毕迁低声的说了几句什么,漆黑一片的走道里陡然亮起了一阵圓形光华,被困在其中的,正是那个突然出現,又骤然逃去的男人。

这回,凌洛炎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那張沾满了血红的脸,和那身华服,怎么看都像极了他们見过的一个人,城主孙瑟安。

那人竟会是孙瑟安?离夜城城主,那个本该在寬敝华贵的卧室里休息,发号施令差遣毕迁的人,為何他会在此,如此狼狈满身血色,与一个下人毕迁爭斗不休?

圓形的阵內,看來像是孙瑟安的男人正在试图闯出,而毕迁正叨念着什么,不断凌空虛划,凌洛炎轉过了头,龙梵見他疑问的眼神,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是困身咒,毕迁是想將他困于其中,看來是不想伤他,而是要擒下。”

不论毕迁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他的能力显然还不足以与那人抗衡,逐漸缩小的光环倏然破碎,重新归于黑暗的走道內只听見一声凄厉的慘叫,听那声音,正是毕迁所发出。

叫声如此凄慘,又如此突然,原本安靜的园子里,霎时傳遍了凄厉的慘叫声,一声未歇,一声又响起,毕迁的慘呼声隨着慘叫一起响起,“城主──”

响声自然惊动了不少人,纷纷踏來的足音逐漸接近,听足音來人不少,凌洛炎拉着龙梵靠到墻边,一手燃起了掌中的炎火,接连不断的火芒突然窜出,惊住了园子里的下人,也让赶來的長老们心里一阵忐忑。

見到凌洛炎和龙梵安然而立,他们这才松了口气,凌洛炎拉着龙梵却没留意赶來的長老是何神色,而是看着被被炎火照亮的寬阔走道,从另一处的房里,缓缓走出一个人,披着外袍,衣衫还未得及整理,像是匆忙赶來的模样。

那人不是別人,赫然正是孙瑟安!

那么与毕迁相斗,不知做了什么令他发出如此駭人慘叫的男人,又是誰?

凌洛炎轉头朝着地上望去……


卷二 第七十三章 鷲魔


毕迁倒卧,鮮血橫流,在他身旁站着的男人,浑身沾满了血色,察覺到凌洛炎的視线,他缓缓轉过头來……

眼眸泛着碧色,咧开的嘴里却有猩红不断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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