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许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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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许风流-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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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往那里看。”奚昼让人挡在了他的身前,“那些与公子无关,炎主已经命人解决了,我们还是……”
“果然不是做梦。”肖念云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侍从,急匆匆的走向那棵谁也不敢瞧上一眼的欢喜树,奚昼在他身后叫喊,他也恍若未闻,像是有什么意念在支撑着他,才恢复的身体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去。
“还不快拦住他!”奚昼让人阻拦,已经急得汗如雨下,这位公子本来就身子弱,才遭了劫难,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灵力,这会儿又像是中了邪似的直往那棵树而去,倘若再有个什么,他怕是只能自绝当场了。
拦阻肖念云的侍从还未从先前的惊惧中恢复过来,反应自然慢上一些,在这时候体弱的少年却已经走到了欢喜树前。
“是你!你就是炎主?”少年脸色有些发白,直直的望着眼前的赤红,出人意料的好似完全没有看到树上堆积如山的尸体,也像是没看见凌洛炎身边的龙梵,细白的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袖,好像只有如此才能支持下去。
上颚被龙梵的舌尖舔舐而过,轻轻的痒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凌洛炎低喘着才想反击,便听到了身边扰人的话音,少年的语声正往成人过渡,青嫩之中有些许嘶哑,随着那一句问话,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绝结强烈到不容忽视。
意犹未尽的分开了唇,两人循着话音望去,对树上骇人的景象视而不见的少年,眼神定定的只看着凌洛炎,红衣的颜色印照在他的眼中,眼眸里也似燃起了赤色。
“肖家公子,肖念云。”凌洛炎瞧了他一眼,有话想问他,却也有些不耐烦他打断了先前的吻,目光在龙梵的唇上巡过,舔着唇,从怀中取出那枚彩珠。
“ 这是你的?从何处得来?”简单明了,在被打断了那个吻的情况下,他很难保持耐心,他只想知道这枚珠子的来历。
肖念云没有答话,望着他的目光却没有分毫转移,微白的脸色开始酝出了激动的绯红,龙梵不发一语的眼神淡淡扫过,心里有了某种令人不快的猜测。
“你就是炎主!我没认错是不是?你拿到我的彩珠?”少年脸上的激动之色就像是蓝滕当初找到龙梵,也像是林楚以前被怨灵附身所控,将隐藏的心事整个曝露,那是混合着惊喜和冲动,崇拜和仰慕的神色。
对这种眼神凌洛炎非常熟悉,他始终在各种眼神注视的环绕下生存至今,他还记得在另一个世界上那个以死要挟要他接受她的女人,她有的也是这种眼神,后来他自杀而死,又引出了她的姐妹以炸弹报复的事件,当时龙梵也在场。
拿着手中的圆珠,凌洛炎往龙梵看去,早知如此他就该让林楚去取这个彩珠,这回好像又惹上了什么麻烦,他的祭司想必又要发作了。
“可惜洛炎忘了我的话。”龙梵对凌洛炎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不冷不淡的眼神朝一旁的少年望去。
肖念云身子本来就弱,先前见了那身红衣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此时一惊一喜,激动之下早已支持不住,往前瘫软,倒在了凌洛炎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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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奚昼见肖念云不是冲着尸树而去,松了口气,在场的长老们和曜师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那少年倒是炎主怀中,这么些时日看下去,若是再不知道祭司的心思,他们就是白活了这上百年。
微蓝浅淡的眼轻轻从肖念云身上扫过,出人意料的没有其他举动,令人安心的莲华淡香,依旧飘渺,祭司龙梵只是抬起手,让岩骁把人接了过去。
前一刻还要挟着不让他和肖念云扯上关系,眼下却平静的好像没有这回事,凌洛炎从龙梵脸上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这位看似优雅出尘实则十分小心眼的祭司,居然会不介意他方才抱住那个少年?
还在觉得奇怪,不等他开口,手边忽然一紧,龙梵已经拉住他跃至空中,勒紧在腰间的力度与脸上浅淡的笑意半点都不相符,白色衣袍在风中飘扬,像是踏月而行,底下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祭司拉上宗主翔天而去。
翔天术的速度哪是他人能赶得及的,谁也没有去追赶,长老和曜师们被抛下,奚昼所带的人则愣愣的站在原地,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不快把人接过去。”岩骁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上的少年,扔给了奚昼。
“这是……”奚昼不明所以,一连串的意外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被尸体装点的欢喜树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炎主和祭司大人居然就这么离开了。
林楚苦笑,对他解释道:“论这位肖家公子是什么身份,想要宗主或是祭司出手相救怕是难了,方才奚城主已经见了,这位公子对炎主像是……”
像是什么他没有说下去,可谁都看的出来,那样的肖念云,会让他起当初被怨灵附身之时的自己。
奚昼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紧张起来,“小公子平日里确实喜欢听人说些外头的事,看的出他对炎主十分仰慕,可他只是个足不出户的孩子,难道祭司连他也容不下?”在他看来,肖念云不过是个娇宠的小公子,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那不是他人奢望的。”奢望的是什么林楚没有说明,目光望向远处,在夜色中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林楚望着远处,却像是还能看到那一双背影。
“这么说难道祭司大人是有所不快?”奚昼再三确认,他实在看不出祭司心中的想法,一身白袍神色淡然的祭司龙梵,好像除了对着炎主以外,对任何人都是神人似的飘渺温和却不易接近。
“这还用说。”岩骁没好气的回道,对旁人,祭司的喜怒很难辩认,但每次见到都会有人倒霉,这回就看那个肖念云的运气了。
林楚和岩骁的话让奚昼开始担心起来,不过在他看来,与性命相比,那彩珠之缘也算不得什么,孰轻孰重肖家公子自然看的清,只要经过一番告诫,应当不会有事。
所谓彩珠,那是各人拿出自己身边的圆形之物,多是珍宝珠玉之类,在求全节这一天用来抛掷之物悬挂在欢喜树上,以此为凭求得良缘,有人若是早有心仪的对象,这一日便会早早去树下等候同,见了对方的彩珠,便可取下。
倘若只是为了热闹,也有凑趣随心摘取的,倘若珠玉的主人恰是心头所好,也有人只求一夕之欢,此后便各不相关的,可以说,彩珠是牵情之物。
在先前的宴上,奚昼正说着这个习俗,还未说完便被打断,凌洛炎对此并不知晓,这才会对龙梵的话不以为然,不经意间已经取了那枚彩珠下来。
带有灵力的彩珠是那个灵兽非吞不可的,连同魂魄一起吐出,如今还有不少落在那些尸体上,最顶上的那枚恰 好是肖念云所有,要说巧合,确实巧的很,为了这个巧合有人却很是不高兴。
“祭司在做什么?”凌洛炎看着龙梵拉着他回到房里开始为他脱去外衣,满脸兴味的问道。
龙梵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继续解开他的外袍,将那件红衫脱了下来,不疾不徐的回答:“在为宗主解衣,弄污了的东西要换下才好。”
“还以为你不在乎,今日这肖念云运气倒是不错。”戏弄般的挑起龙梵的脸,凌洛炎轻笑着满脸邪气,他还以为龙梵当真可以不在乎,没想到还是一样,他的外衣只不过在接住那肖念云的时候被踫了而已。
“他的运气不错?洛炎还是晚些再说这句话的好。”握住他的手浅浅吻下,龙梵抬起手将那件红衫扔到了地上。
将凌洛炎环绕在身前,脸上的微笑并不是显露在人前的圣洁悲悯,淡淡的神色里流转的全是阴暗的诡色,“为了那枚彩珠你不是有话问他?”
“因为我有话问他,你才暂时将他放过?祭司大人总不会真的这么小气吧?”凌洛炎明知故问,答案是什么他当然知道,调笑似的凑近了去看龙梵的表情,他忍着笑摇摇头,“这样的表情还是不要让族人看到的好。”
怎样的表情?龙梵浑不在意,他只知道他不喜欢看到洛炎被他人踫触,任何人都不行。
这双眼,这抹笑,不论是指尖还是发丝,每一处都只有他才能踫触,即使是隔着衣襟被踫也是不行的,“我就是小气自私,心胸狭窄,洛炎岂非早就知道,若不是带你离开,留在那里我可不敢保证他往后还能回答你的问题。”
语声含笑,缓缓回答,浊世出尘的高贵之上却酝酿出了阴沉的妒意,眸色之间,深邃如水又深沉如海,掀起的是沉沉冰冷。
那是独占欲作崇,对龙梵的醋意早已习惯,但近日凌洛炎却越来越觉得他这位祭司的自制力每况愈下,独占欲却有逐渐上升的趋势。
“看的我这么紧,难道担心我去招惹别人?”自从龙梵的身份被揭穿,那场冷战过后他的祭司好像越来越容不下别人对他的注视,恢复所有的力量和记忆之后,他所担心的改变没有发生,龙梵对他的感情需索没有淡下分毫,反倒是愈加的强烈了。
“何用你去招惹,我的宗主只要站在人前,便会引来无数目光 。”微微抱怨,些许懊恼,退下从容悠然,祭司龙梵皱着眉取了新的红衣来,不知是笑话还是叹息,让凌洛炎穿上外衫,他俯身为他系上腰间的束带。
看到龙梵失去冷静如此明显的不悦,凌洛炎失笑,“你不是早知会有今日,如今来抱怨晚了些,那不过是个孩子,他还有利用价值,我的祭司大人,这回的醋可吃的有些过了。”
拉起龙梵系带的时候往他身后环绕的手,他挑起满是魅惑之色的眼,“过来,让本宗主来补偿你。”暧昧低语,上扬的唇还带着先前被打断的那个吻的痕迹。
“这样的补偿可不够,”龙梵的指从他唇边划过,目光连在指下的柔软下,“洛炎,我可是拿你怎么办才好……身为祭司,我见不得我的宗主被族人敬慕,随行在旁,我容不下他人近你的身,知道他还有用,却险些出手将他毁去,身为祭司我好像并不称职,先前若是不离开,那少年定会魂飞魄散,你该知道,我从不在意他人的生死……”
此刻想以那孩子看你的眼神,我就后悔先前为何带你离开,就算知道你想从他口中问出那枚彩珠的来历,我也这么想,想杀了他。“微微而笑,极为缓慢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怜惜,那是对消散在自己手上的生灵的叹息,对毁灭于他手中的生灵,祭司龙梵有着如神人怜世一样的怜悯。
毁去令他不快的存在,不让那些人留在世上遭受苦楚,那是名为慈悲的杀戮。
带着莲华香的话语声飘散而出,没有丝毫杀意,温和优雅的微笑,夹杂着是无比深情和几近疯狂的占有欲。
这番话是龙梵的心声,他感叹息连一个不存丝毫威胁的孩子都容不下,感叹对他而言,祭司的身份已经成空,他已经无法再观大局,他只能被他身前的这抹绯红身影牵制动摇。
凌洛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在龙梵的每一句话落音的时候都要翻涌起伏,或许是想起了千年之事的龙梵确实改变了,千年的记忆和千年的寂寞,过去的龙梵承载的不过是一半,如今才是完整。
完整的龙梵对他的情意像是将要溢出,在这寡情淡然的外表之下汹涌激烈的爱意,能使人无法承受而觉得窒息,但这样的感情却正是他所需要的,他要的就是这样的龙梵,所有的情感都只对他一人的龙梵,为他失去冷静,失控的龙梵。
除非不要,要就要全部,所有,一切。
魅色如火的眼眸抬起,凌洛炎伸出舌往唇上的指尖舔过,漫不经心的问,“你想杀了他?因为他那样看着我,沾了我的衣角?”
“宗主可允?”指尖随着那湿滑的柔软搅弄进去,身穿祭司白袍却有着天神这貌,魔神之心的男人轻轻发问,浅笑从容之间,黑发白袍的脱俗之下,有种诱哄似的暖昧撩拨。
口中的湿润沾湿了修长的指,水泽的声响湿的情色,含着龙梵的指,凌洛炎缠住那搅动的指尖轻咬一口,带着津液从他口中离开的指抹到他的唇边,对视龙梵,他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为什么不允,他的生死与我无关,倘若他作出什么惹得我祭司不快的事,也是咎由自取。”
差点忘了,就算是个孩子,在这个世上也未必就是无辜,就算是无辜,倘若真做错了事,也是需要惩罚的,只不过由他的祭司动手,会比旁人严厉些罢了。
多情的眼中露出的是无情的色,燃着魅火似的眼眸里,随时都会露出冰冷,漠视他人生死不是第一回,对这样的凌洛炎,龙梵从来都无法抗拒。
覆上那沾着水色的薄唇,心中觉得满意,白袍祭司扬起令人安心的温和笑意,笑意之下的阴暗里,掩住的是满满的独占和得偿所愿的愉悦。
对他而言,毁去一个生灵不过是抬指之间,只要再一次再一次用那种眼神看着洛炎,那个肖念云就会从世上消失。
而据他看来,那个肖家公子未必会懂得选择,性命与那个彩珠相比,什么才是最重要……
到了第二日,城主奚昼的府邸中,与赤阎族相对的别一端的院落里,某一间布置的雅致华贵的卧房里,少年猛然从床上坐起。
“炎主在哪里?我没有做梦,我真的见了他!?”清秀之中带着几分娇贵的脸庞尤带着虚弱的苍白,略显单薄的身子坐在床上,肖念云看来瘦弱,眉目神色却另有一种男儿的潇洒,若不是因病而显得年纪小了一些,应该也是他人眼中的翩翩公子。
奚昼始终在旁焦急的守候,还不敢命人去通报给鸩候族的那位肖大人,此时见他醒来,欣喜不已,听他一醒来就问炎主,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还在后悔没能早点告诉炎主那彩珠对此方百姓而言的重要性,这个节日虽然是图个喜庆热闹,却也有着类似于仪式一般的效用,除非两看相厌,不然的话其中之一可能彩珠做凭,就算没有其它牵扯,双方与他人相比关系也近了几分。
除了结上情缘,有人认姐妹兄弟,也有结拜的,可照肖家公子的态度来看,他对炎主,根本就是仰慕之情。
崇拜仰慕并没有错,错的是选错了人选,挑错了人倒也罢了,谁叫他还在最不该的时候表现出来,倘若招恼了祭司大人,他自己性命难保,还要拖累他招致鸩候族肖大人的怨恨。
奚昼听了他的问话,不敢真的回答,“炎主与祭司大人自然不在这里,赤阎族的大人们在另一间雅居,公子若是休息好了,不如请个医者来看看,好像……好像说是你身上的灵力……散了。”犹豫着说出口,奚昼等着他发作,不想肖念云,只是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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