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许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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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许风流-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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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梵将他的手放到唇边。亲吻着说道:“那时我突然昏睡,便是力量流失封印松动造成,那时候便记起了不少,而后彻底解开封印,才知道你和封尘绝之间的关系。”
当他想起过往,知道洛炎的命定之人本该是封尘绝,他差点忍不住到他面前即刻就取了他的性命,可封尘绝暂时还不能死,他是救世歌谣中隐藏的一个变数,若是随意杀了,不知会对洛炎往后行事有何影响。
说起此人,凌洛炎很明显的感觉到龙梵话中的深沉,在他面前没有掩饰的散发出阴冷和杀意,垂首望着他的眼还是浅淡的微蓝,静的那般平和雍容,“若非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刻意瞒着你,洛炎这回消了气,往后便离他远些,他若再对你说些什么,我会将他从世上抹去。”
“你因为他和我的牵扯而在意吃味,却要我为你的隐瞒而忐忑。”狠声抱怨,拉着龙梵的身把他扯下,凌洛炎紧紧压在他身上,唇边勾着危险的弧度,语出威胁,“你这恶劣狡猾的男人何时才能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让我知道?”
“这就全说予你知道。”龙梵缓缓露出优雅从容的笑意,凌洛炎只看到眼前微蓝闪烁,倏然间便被抱紧在龙梵怀里,翻身调转了两人的姿势。
将他覆在身上按紧,龙梵抬起他的脸,无比认真的开口:“你身为宗主,我却不想让你立于人前,那些仰望你的族人,钦慕你的其他宗族,还有那些百姓,所有人,我都情愿他们在天劫之时被毁去,若真有灭世之日,定是我忍受不住他们那样看你。”
慈悲怜悯的白袍之下,龙梵所说的这番决绝之语让凌洛炎心跳加剧,喉间一紧,微微低哑的语声极为缓慢的落在龙梵耳边,轻声笑问“他们是如何看我的?你就受不住了?”
“就在方才,对着曜师们,那般慑人又惑人的模样,真想只我一人看到,若非知道你打算借此机会将他们收服,我不会容你在那里多帮停留。”平缓亲和,沉静温柔,回答凌洛炎的话却在告诉他当时只要一个克制不住,就不会是眼下的情形,到底会如何,还是难说的事。
“幸好我的祭司尚能控制自己的言行“暧昧低笑,凌洛炎眼神示意,等龙梵放开了手,将他抱住,他想起一件事来,”你如今记起了全部的岁月,可记得北方大漠有什么宗族?“
这些细沙证明来人与大漠有关,赫羽留下的歌谣所指的第三样东西的线索说不定也在那个宗族之内,世人不知,龙梵却不一定。
“北方大漠有神秘一族,在久远之前确实曾有耳闻,那是比我记忆还要久远的过去,怕是要追溯到赫羽荼鳞之初。“回答他的话,龙梵正在回忆。
“这一族有何特别,竟能使人自绝而亡?“凌洛炎想知道,世上是否真的有如此神秘的力量。
龙梵还未回答,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奔跑的脚步声,“宗方祭司,银曜族人已经迁出,全部搬入炎落宫内,只是……“
“只是什么?“不满此时有人打断,凌洛炎扬声问了一句。
门外站着的是林楚,似乎能感觉到房内的若有似无的旖旎气氛,他不敢随意入内,谨慎的回道:“安排居处之时,随行列队,发现等候的曜师之中多了一人。“
“何人?”这次问话的是祭司龙梵,听语调不知是否对他的突然到来有所不满。
林楚不敢怠慢,连忙回答:“曜师蓝滕。”一个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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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已死之人?”凌洛炎的第一反应和林楚心中所想的一样,想到石榴当初是怎么复生的,他站起身问道:“那个蓝腾和当初看来有何区别?”
林楚在门外回想,“他像 是有话要说,却只字未汢,颇为古怪,看来确实是曜师蓝腾,但又不像是活着的曜师蓝腾。”
“到底是死是活?”被林楚的话所混乱,门骤然打开,凌洛炎站在门前,“给我说明白了,那个蓝腾是否当初所见的那个蓝滕,还是被魔物附身,又或者看来如常人无异,却要靠吸食生灵而活?”
渺澜是龙梵从魂魄练至人形,只需花草的灵气,其他与常人无异,石榴却是半人半鬼,由亡灵转化,被怨念恶灵缠身,似人非人,这回的这个蓝滕,究竟算做什么?
林楚抬头正要答话,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竟然忘了,一时支吾起来。
将解未解的红衫,散下未理的银发,环臂而立倚靠门边,就在他身前的红衣人带着慵懒之态,皱眉提问,如此的场景似曾相识。
但这一回,他的宗主还带着先前的那一身慑人凌厉,同时参杂着尚未退下的温情旖旎,就连身上的绯红竟也成了种惊心动魄的颜色,惊人的威仪迫人,勾人心魄的深情魅惑,同时在一人身上显露,那本该只有祭司才能见到的神情……
忽然退后一步,他垂首不敢再想下去,不必正走来的白袍身影说些什么,他都知道此前所见应该在脑中消去,不能奢望也不敢奢望,他清楚自己的身份。
“回宗主,蓝滕曜师看来与那些都不同。”说是不同,他又说清是怎么个不同,或许只有亲眼见了,才能知道蓝滕此刻究竟是什么。
“不如去看看。”龙梵行至凌洛炎身后,为他打理好了散在肩上的发,又让他转过身理好了两人在榻上弄乱的衣襟,等都整理妥当了,林楚还在门外不远处垂首等候。
他始终没有抬起头,他不敢,也不能,龙梵祭司虽然未对他说过什么,但只是那走近的身影便已如同警告。
林楚心里明白,若非他始终恪守职守,不敢多生旁心,知道何事该做,何事不该,未曾影响至祭司与宗主的心情,此刻的他不一定还能站在这里。
“走吧。”凌洛炎示意林楚带路,龙梵在一旁随行,尽管看不出有何不悦,但他知道他的祭司对这位林楚长老从未有过好感,甚至并不喜欢见他出现,理由为何,恐怕任何一个族人都知道。
为何他让林楚一直追随,原因他从来没与龙梵说过,龙梵也从未要求将林楚撤换,在这决定上,他们两人的想法该是一样。
“人在何处?”往外走去,凌洛炎看正走去的方向是某个会客议事的所在,各族都有人在此处交换情报,方便安排人手出城应对各处聚集的魔物。
“就候在厅内,其他曜师们不敢随意处置,蓝滕曜师死而复生虽然古怪,但还未伤人。”林楚加快了脚步。
凌洛炎想着近日发生的事,知道有什么正在向他们接近,曜师自绝,蓝滕死复生,夜翼与灵纾凭空不见,这些事实在蹊跷,尤其还是接连发生的。
大厅里,对此事不放心的曜师正看管着蓝滕,照眼下这种情势,死而复生绝非好事,甚至是大大的糟糕,谁也没想到,清点人数之时,居然会见到本该被放置在外的蓝滕的尸体,不是躺着,而是活生生的走在他们之中。
听了曜师们所言,凌洛炎和龙梵站在人群中一起注视着站立不动的蓝滕。
那日是他带着族人出现,虽然出言无状,但看的出来,他对银曜族和龙梵绝无二心,如今死者复生,不知道又是谁动的手脚。
“宗主,蓝滕曜师他……”决云上前,不知该如何形容如今的蓝滕,周围各族还有人没有离开,也满腹思虑,眼前的情景太诡异。
还是穿着死时的战甲,胸前的血口已经凝结,干涸的血迹呈现暗褐色,甚至隐约散发出腐败的味道,曜师蓝滕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僵硬冰冷的不见一丝表情,就像他本该有的状态,一具尸体。
可这具尸体却站在众人面前,张开着干裂收缩的唇,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想说出什么,但双手又紧紧将咽喉扼住,如同想要将自己再次勒死,如此保持着某种诡秘的姿势。
干枯的发色,无神的双眼,唯有他的站立和喉间的动作能看出他与其他死尸不同,站在那里的蓝滕与其说是一个复生的死者,不如说他还是一具尸体,一具会活动的尸体。
厅里众人围拢,他们都能闻到飘散在空气中的腐败的气味,不是臭味,而是那种腐朽了的,苍老的味道。
如同树木凋零,岁月流转,如同尘埃逐渐堆积,满是昏蒙,绝非魔物附身,更不是被人重新练制了魂魄,在他们眼前的曜师蓝滕,他确实已死,也确实又重新站在了他们面前。
凌洛炎终于清楚,为什么林楚说不清是死是活。
“他做过些什么?”他想弄清楚他为何而来,石榴是被蓝滕所控制,是银曜族用来引龙梵回忆过往,让他恢复往昔的身份,如今蓝滕自己也由死而生,不管是谁操纵,由什么操纵,都该有个目的。
对于凌洛炎的问话,曜师和长老们都摇头,“自发现蓝滕曜师的异状,他就已经如此。”
龙梵始终在旁不语,蓝滕的动作让他有种奇异之感,沉下了双眼,他忽然开口说道:“不论是何种力量令他如此,都非好事,怀冉”
这是龙梵头一次,对银曜族人,或者说是对听令于赤阎族的银曜族人下的命令,没有说明,可话中之意怀冉已知,对此感到欣喜,便必须再度杀取曜师蓝滕,又让他略有迟疑。
就在这迟疑之间,蓝滕已开了口,“银曜族上下……听宗主号令……锁灵印去……银曜王归……号令天下……荼”
死白泛灰的脸色在刹那间显露出一丝痛苦,还未吐出的话被咯咯的声响取代,凌洛炎忽然明白蓝滕的动作代表什么,他是想阻止将要出口的话!
扼住自己的咽喉的蓝滕仿佛是被两股力量在拉扯,有什么通过他正要说出一些凌洛炎和龙梵都知道,并刻意对族人隐瞒下来的话。
“……荼鳞之力……灭尽苍生。”双手无力的垂下,口中的话终于吐出。
凌洛炎掌中的炎火燃烧,但是,已经晚了。
短短几个字,瞬息之间已经在寂静无声的厅堂内回响,像是幽魂所说,变得话音虚无却震惊当场,各族还有人不明蓝滕说的是何意,直到最后的那几字。
荼鳞之力,灭尽苍生。
“荼鳞灭世?!”各族瞬间脸色数变,不管死人怎会开口,银曜族曜师口中所说,岂会有假?
那头蓝滕猛然倒下,喉间已经被他自己捏碎,或是,他的话已然出口,其它的曜师们都记得前几日他们的王要求的事忘记荼鳞之力,灭世之策,于是他们谁都未言。
可谁又会想到,此事会从已死的蓝滕口中吐出?
各族后退了几步,满脸警戒与惊异的复杂,堂内宽广,在片刻之间划分成两方,一方是各族物首领汇聚,另一方是赤阎族长老与银曜族曜师,正中身穿红衣和白袍的身影立时显得异常醒目。
“他所说不假,是不是?当年银曜族突然消失于世,就是为了重回灭世!”各族已经慌乱,他们没想到浩劫竟会是人为,竟是由继承荼鳞之力的银曜族所计划,如此说来,赤阎族的祭司龙梵岂不就是灭世之人?
纯白的衣襟微微拂过,扬起一阵悠远的淡香,叹息声也像是由遥远之处而来,轻轻落下,龙梵对身边之人缓缓一笑,“看来有人处心积虑要你我对立。”
凌洛炎皱了皱眉,随即又勾起了嘴角,“谁说安排好的我们就要照着行事。”
相携而立,在人前状若无人,像是根本未将蓝滕的话听入耳中,在众人眼前的祭司龙梵依旧是出尘淡雅的雍容,仿佛蓝滕所指与他无关,而他身边,本该惊讶的炎主凌洛炎,居然若无其事,只有邪气狂傲显露唇边,言语对话之间,竟是早已知道。
“炎主你”踏前一步,有人不敢置信,一个是救世之人,一个拥有灭世之力,他怎么能毫不在意?“难道炎主不顾天下人生死了吗?他就是灭世之人,荼鳞之力,灭尽苍生,说的就是你的祭司,炎主还不将他拿下!”
“为何你不来?“轻描淡写的抬起手,指着身边的龙梵,凌洛炎作出邀请的动作,”你若这么想救人救世,为何自己不动手?他就在你们眼前,荼鳞灭世,祭司龙梵确实拥有荼鳞的灭世之力,你们还等什么?“
抬着眉笑问,微阖的眼眸里闪过一阵厉色,挑情惑人的眸从各族簇拥的人群中一一扫过,虽然在笑,被他那般瞧过的人却一阵悚然。
谁敢对祭司龙梵动手,就处此刻,知道他就是灭世之人,也无人能将那身优雅和灭世的疯狂联系到一起,可炎主已经承认,祭司龙梵也没有否认,灭世之事绝不会有假,照先前的对话来看眼前两人根本早已知道。
“诸位想要拿下龙梵?“静静站着,从容依旧,龙梵对蓝滕先前要说出什么话隐约已经察觉,来不及阻止,他却并不觉得如何。
自从寻得真正想要之人,其他任何在他眼中与浮尘无异,生灵性命于他而言等若无物,要说有一日他会灭世,也未必不可能,只不过在他以为,若真有那一天,他只会为了他身侧的这一人。
各族静默,剑拨弩张的气氛未曾和缓,却又有些许的微妙混杂其中。
谦辞自称,温和平缓的话语声,随着淡香飘渺的散开,沉静安然站立于前,白袍纯净无暇,宛如尘嚣浊世种种,半点都无法将其沾染。
他就站在那里,站在他们眼前,宛如站在遥远之处,需极力远眺才能看清,即使伸手也无法触摸,他是祭司龙梵,几乎所有人自出生起便听到的名字,早已生在心底的敬畏不是一朝一夕片刻之间便能消去。
谁也无法相信如此之人会灭世,谁也不敢对面前的祭司动手,而就在祭司龙梵身边,本该给予他们希望炎主,旁若无人的倚在一旁。
犹如是在看一场好戏,一手还在拨弄着被他被他倚靠之人的发,黑发漫不经心的在指尖缠绕,随即放开,魅惑却又淡漠的眼里似笑非笑的,艳丽火色划过,流转着难辩的诡色。
生的希望与死的恐惧,竟然同时在他们面前,不是对为敌,而是比肩相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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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场面,各族都无所适从,他们心忧胆怯,还有种说不出的愤怒。
“这么说来,炎主还是相帮于他,不惜用天下人的性命冒险,银曜族出现就是为了灭世,你敢保证此事不会发生?”人群里,有一族的首领站了出来,在他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内的两人身上。
至此,赤阎族和各族的关系已经陷入僵局,死人口中的话,有时比活人的话更易令人相信,何况这本就是事实,凌洛炎也不打算否认,对他们的问题,他回答的不加考虑。
“本宗主不会给你们任何的保证,赫羽 荼鳞留下的就是如此力量,我有什么办法。”状似无奈的耸了耸肩,缠着指上的黑发,他的目光在对面簇拥的人群中打量。
当虚无缥缈的天劫忽然间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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