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许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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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许风流-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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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连会侍寝之人也都是他们算好了日子送上,看王的心思如何,这会儿对那炎主,却似如何亲密都不嫌过分一般,事事都为他准备周到。
若是忘记前尘倒也罢了,可如今在他们眼前对他们视若无睹,只关切炎主之人,确实是他们那位本该俯视众生计算生死,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银曜王。
眼前同样的那双手,却在为赤阎族的炎主端茶递水,挡去风中血腥……
因眼前所见,怀冉等人一时分神,心潮起伏郁结于心,差点忘了还有族人的尸首躺在一边。岩骁走过血泊,靴底踩踏在那粘稠之上的声响立时让他们回过神来,往那处瞧去,岩骁已经站在尸体旁边。
转过已经僵硬的脖颈,拨开头发,露出伤口很是奇怪,岩骁端详了半天,又用手指伸进去摸索了几回,如此六具尸体都探查了一遍,终于转过头来。
“宗主,这些伤口有古怪,创口不是往里而去,也不是任何兵刃所伤,而是由内往外,像是从他们自己身体里爆出何物,造成这般的伤口。”
“灵力自爆于颈边致命处,伤口外放,如由内向外爆发的利器,切断了生机,失血过多而死。”龙梵将死因解释了一遍,轻淡的话语声只对着身前的凌洛炎,倒像是只为了解释给他听。
话音很轻,只说予炎主,淡得似要被风吹散,可祭司龙梵一旦开口,又有谁会不想听他说的是什么,于是这句话所有人都听见了。
这六人是自杀身亡。若非如此,无法解释他们的死状如此统一,看来连时间都一样的。
银曜族的曜师,特意到了赤阎族的炎落宫里,然后一同引出体内灵力,自尽于此。
“这些曜师要自杀,为什么要死到我们赤炎宫里来?”林楚喃喃自问,岩骁满是精悍之气的脸上,也露出疑惑之色。
相比他们的疑问,怀冉等更想知道的是,他们为何要自杀?
凌洛炎听了龙梵所说的,确定这些人是自己选择在此死去,也怎么都想不通,“各位曜师可别对本宗主说,这几人是奉命来此自尽的吧?”
含笑望来的眼,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其中的冰冷却要刺人骨髓,对凌洛炎这句话中的意思听的明白,怀冉愤愤的甩了下衣襟,“炎主难道以为是我们要他们特地到这里来死,好引起龙主的注意?对龙主的决定表达不满?”
“难道不是?”凌洛炎拉开龙梵挡在他面前的手,上前一步,投去一簇炎火。
刹那间那片刺目的血红之中燃烧起艳丽的火色,仿佛那些不是鲜血,原本就是一片火焰化作的液体,此刻又变形态恢复了拂动妖冶的身姿,一样的赤色,从地上到空中,静静的燃烧。
空气中那股沉重的气味逐渐散去,六人的尸体也随着炎火而散,银曜族的曜师们注视着半空中的一片赤红诡丽,忘了言语反驳,各族也抬首看着,都忘了此刻是为了什么而来,好像原本就只是为了来看这片花火,都被眼前炎火的绚烂勾去了心魂。
等火光散尽,众人这才回过神,再去看赤阎族那方,与绚烂炎火一般惑人的那位炎主,正无比慵懒的靠在他身旁的那身白袍之上,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墙边。
“去看看,那是什么。”对不远处的林楚如此吩咐,凌洛炎发现墙边有几点晶莹闪烁,毁去了尸体和血液,墙角缝隙中的亮点显得明显起来。
林楚小心翼翼的上前,被炎火袭卷过的回廊里,原一有尸体的地方干净的不留一丝痕迹,血迹更是找不到半点,墙与地面之间的那处缝隙里,却像有什么。
伏在地上他把那几粒东西拨了出来。放在手心细细端详了一番,回到凌洛炎面前,“回宗主,是几粒细沙。”
“拿来我看看”赤红如火的颜色抬起,林楚正要走近把手中的东西递过复查,一旁白色衣襟已经挡在面前“给我。”
林楚脚步一顿,凌洛炎低笑起来,看似深情却满是淡漠的眼神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接着便全都化作了戏谑的笑意,只不过这笑意是为什么而生,又是为谁而生,林楚心里明白的很。
把手中的东西放在龙梵掌中,林楚又退下,白袍祭司淡淡的目光扫过垂首不语的林楚,敛下了眸色微蓝。接着便把他的宗主拉回到面前。
看到龙梵缓缓投来一个眼神,凌洛炎只当没察觉其中的警告或者不悦,若无其事的挑眉,掌心忽然一紧,龙梵握起了他的手,对他说道:“宗主猜测与他们有关,看来不假。”
“是吗,果真如此?”漫不经心的抬起指从龙梵的掌心划过,凌洛炎在他的掌心勾画着,正在此时却听到耳边一声轻语,“洛炎叵是继续,我可相陪。”
这句话说的不含任何其他隐意,仿佛只是一种提醒,凌洛炎不必问继续的是什么,他还不想在此时又回到房里,他们才出来没多久。
轻咳一声,他停下了指尖的划弄,这回认真的观察起来。
“炎落宫虽然是短短时日内所造,每一个地方都打理的十分彻底,这几粒细沙,绝不是原先所有,该是某些人身上或是鞋底缝隙中掉落,这些纱子虽然细小,却十分不同呐。”
“宗主看出来了。”龙梵微笑,这笑容里却像是有几分可惜,微蓝闪烁,视线又落回到掌心里的指上。沙子又能与什么有关?有什么特殊?
不明白之前两人提到的他们指的是什么,也没人清楚这句话的意思,只看到人群中最为耀目的那一人,正拨弄着祭司手上的东西,炎主难道对这件怪事有所知,屏息以待,无人敢打断两人的谈话。
从龙梵的掌中捻起几粒沙子,凌洛炎抬起手放在阳光之下,本该是细若尘埃之物,竟然闪烁出了淡淡的金黄颜色,仿佛原本不是沙子,而是用何种美丽的事物做成了如此形态。
这可还是寻常的沙子?随着他举起的手,所有有人视线都集中在那几粒细微的光芒上,只见红衫拂过,指尖那一缕沙划过衣襟上的艳丽火色在空中闪烁起一片细碎的光点,分明是沙,看来居然如星子坠落,随风飘散宛如金子铸就,细细粒粒的缤纷而下。
“大漠,他们来自大漠。”在细雨般的金芒之下,立于晴空的那抹红影转过身来,忽然开口这么说道。他们是谁?大漠难道还有其它宗族?有人开口想问,凌洛炎已经对手下长老们说道:去找灵纾过来。“
167
妖族,被人觊觎而不可得,最终落于赤阎族的这位炎主手中,还有不少人都没见过这个传闻中的半妖,听说要唤他出来,各族都满怀期待的在旁等候。
长老之一奉命去了,不多时又回到人群中,神色却略有焦急,对着凌洛炎回道:“宗主,灵纾不见了。”
“不是有夜翼在旁看着,怎么会不见?”凌洛炎想到先前对夜翼的吩咐,不自觉的开始怀疑起来,难道夜翼调教的太过成功,灵纾负气而走?
可灵纾根本不像是会在意那些的人,即使再纯真,他还是一只妖,对鲜血和死亡毫无感觉,杀人绝不手软的妖。
“难道那个半妖也……”有人不禁猜测,银曜族的曜师也是先行失踪,而后却自绝于此,难道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赤阎族?
龙梵抬起微阖的眼,思忖片刻,对凌洛炎示意,:“试试召唤夜翼,灵纾失踪,他不会毫无知情。”
曾与夜翼魂魄融合,凌洛炎随时随地的都可召唤他,以往他总是第一时间他出现在身前,但这一次夜翼迟迟没有现身。
曜师在赤阎族的地盘上自绝身亡,灵纾失踪,连夜翼都没有回应,原本并没有将些事看的太严重的凌洛炎,到这时候也不禁重新将此事又想了一遍。
“这六人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是他们自绝在此,不是别人,几位曜师可有头绪?”
转过身红影就在怀冉等人身前,毫不顾忌礼数的把身侧的白袍之人当做了倚靠,冰冷的银发之下是那又仿若燃有魅火,无比惑人的眼,正紧紧盯视着他们。
红衣银发的风流之态,雷霆迫人的眼神手段,这样的人,若不是因为他们的王倾心于他,银曜族上下该会赞叹如此风华,可偏是他令得那立于人间本该如神的人成为人臣,甘心只做一句祭司。
怀冉想到前因后果,回答的话音里不禁带有一丝怨气,“那六人,正是奉命调查救世歌谣的曜师,三物合一,救世可成,炎主之令不敢有违,他们去查了,还不知是否有结果,就死在这里。”
“莫非是查出了什么,才自绝在这里?但是不对呀,不管查出什么来,也没必要自绝,还是六人同时。”岩骁看着那片死过人的空旷,他实在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查到的就是来自大漠的那一族,这些就是证据。”指了指地上的细沙,凌洛炎噙起了满是兴味的笑意,“实在不错,六人同时自绝,还选在炎落宫里,不得不说那些人颇费了一番心思,不管这些细沙是他人遗留,还是几位曜师留下的讯息,都说明此事和外族有关。”
“三物合一,那第三物究竟是什么,已然有迹可循。”龙梵对几人的死做了一个结论,话中之意是他们死有所值。
凌洛炎点头,“他们确实没有白死。”他们死确定了那个神秘的宗族地是有着他们不知的线索。
“难道没有白死就够了?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何自绝?而且还是死在炎落宫内。”怀冉想到是自己吩咐他们六人调查此事,害的他们离奇自绝,便是一阵说不出的痛心。
同舟共济数百年,等候他们的宗主,他们的王归来,结果却在距离他们的王近在咫尺之处自绝而死,若非确定死的有蹊跷,他几乎真要以为他们是为了表示不满,表示族人的决心。
“他们自绝于此,我族也有两人突然失踪,生死下落不明,此事都需查明才能断言,难道这点曜师还不明白,是否还需要本宗主来解释一番?”凌洛炎看的出他心里的愤恨,除了这几人的死,他身边的男人也是一个原因。
就如他的不甘心和嫉妒,银曜族人对他也是这般的心思,同样将这份心情压制下来,他有龙梵可以发泄情绪,那些族人却等不到他们的银曜王归来的那一日,在面对同僚之死的时候,终于再也无法掩饰。
“不敢,怀冉不敢要炎主解释,若非炎主的吩咐,我族也不会有人无故死去。”怀冉的话带着讥讽之意,在场谁都听得出来 。
眼看一场离奇死亡成为了两族矛盾的导火索,即使知道此事不是赤阎族所为,银曜族也难免对此事不满,何况还有背弃了他们的银曜王,身为赤阎族祭司就站在一旁,他们的心情如何可想而知。
“你们对此有所怨言?”回答他的不是凌洛炎,而是在那抹红影身边的祭司,不冷不淡的眼神,不起不伏的语调,平缓温和的一如往常,可怀冉在银曜族内时日不短,又岂会不知其下所显露的不悦。
怀冉立时垂首不语,他心有怨怼,却不敢对这身着白袍之人有所怨言,银曜族几位曜师也都不敢开口,怀冉曜师说出了他们心中所想,但他们心里都知道,连他们的王都愿意下跪对此人称臣,这位炎主在王的眼中是何等的重要自然不言而喻,即使对他怀有一丝一毫的轻慢与怨怼,都是不容的。
从六人的死引出奇怪的一族,又爆发出两族争端,因为龙梵的这一问,银曜族曜师随后的沉默,原本为了查探死因和其中究竟而聚集在此的人们,都想起了那日炎落宫堂上的所见。
背叛自己宗族的龙梵,果真能与银曜族再无牵扯?赤阎族的炎主又会如何对待这位身分微妙的祭司?主从间的关系强弱一旦失衡,只要有半点怀疑,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再不复从前。
祭司龙梵和他的炎主之间这段被人传言许久的暧昧牵扯,关系到两族,也就关系到天下各族的势力平衡,稍有不慎,成了对立的局面,在这种特殊的时期,便十分的危险了,可能令眼下的情况更加万劫不复。
察觉其中的关键所在,本是为了看热闹的人也屏息起来,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题,却引起了一股僵持的气氛,银曜族,赤阎族,不是统领于一人手下,便只能有一簇存世。
银曜族曜师不再言语,气氛却并未有所缓和。
“很好。”对怀冉等人的反应,白袍祭司淡淡一笑,那是犹如赞许般的笑意。
淡淡的莲华香缥缈起来,微风轻拂,阳光洒落,站立在场的人却感觉到一阵难言的诡异感觉,明明是晴空无云,本该觉得烦热,他们却莫名的升起了一股颤栗,仿佛是本能的感觉到恐惧,连他们自己都还未察觉,心底就已经颤抖起来。
轻轻的笑声忽然响起,有些邪气,有些暧昧,倏然间如同打破了禁锢的魔咒,他们那股奇异的恐惧感忽然消失了,随着笑声望去,发笑的正是那位炎主。
红衫的印衬这下俊美耀眼的脸庞勾着一丝诱惑般的弧度,不知是以了什么眸中显出了狡黠挑衅的颜色,仿若完全没有察觉到先前的气氛异样紧绷,眼神一一朝众人扫过,若无其事悠然自得。
“有怨也不奇怪,谁叫我占了他们的银曜王,可占都占了,你们又能如何?”像是炫耀一般,红衫纠缠白袍,就在银曜族人眼前,凌洛炎的指尖挑起龙梵肩头的黑发,勾着他的脸,以无比轻佻的姿态倾身过去。
他才不介意那六人个的死,他想要银曜族的力量,也始终对曾占据龙梵数百年的这一族没有好感,上回他们了解的还不够透彻,这回人多,倒也不介意当众宣示占有。
事实不假,他的祭司确实已经属于他,彻彻底底。
“曜师们看好了,你们的王,你们的主,龙梵,不论他是何种身分,都是我的人,你们不必再抱有期望,就算你们族里的人都死绝了他也不会回头,他已属于赤阎族。”深情的笑容下是一双淡漠的眼,冷笑合着情挑,就在龙梵身边,凌洛炎缓缓搂紧他,就如两人在床上相拥的姿态,密不可分。
龙梵听着他的这句话,满意的微笑,连他都无法抗拒被拥有如此狂烈魅色之人震慑吸引,其他人初见是何种感想他十分清楚,如此的洛炎令他无法不深深沉醉。
曜师们亲眼看着纤尘不染的白袍和赤红之色交错,亲眼目睹的银发之下那张露出邪肆笑意的脸靠近他们的王,两人的唇踫触,暗示着什么似的,摩挲辗转,只是这轻微的踫触之间,舌尖轻轻擦过对方的,留下细微的湿痕,不是如何深吻,却暧昧到极致,也情色到极致。
在许多人面前,如此宣告,用这般的方式,他们的王居然不阻止,没有半分回避,仍由那人如此动作,往日高不可攀,独立于浊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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