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队之海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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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队之海盗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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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被打断了两根肋骨,直接疼得晕了过去,可是他们仍然没有停下手。”

    说到这里,眼泪终于从刘二喜的眼睛里奔涌而出,可是他却骄傲的昂起了自己的脸,“我弟当时跪在他们面前求他们住手,可是没有人理他,他们还在不停的打我,不停的踢我,在他们把我打死之前,我弟发疯了,他抓起一把菜刀,当场砍伤了四个人,终于救了我这个没用的哥哥一命。”

    面对师少鹰这个他愿意相信的人,刘二喜积压在心底的所有委屈,终于倾泄了出来,“第二天早晨,我弟就因为故意伤人罪被抓了。他们说马上就要奥运会了,我弟还敢持刀伤人,要从严从重处理,还有人说,我弟至少要坐十年大牢……我想找卢有才,告诉他我知道错了,我不争了,我不闹了,只要他能放我弟一马,我什么都愿意做,可是我等了整整三天,好不容易见到他,却被他的保镖打倒,然后像条死狗一样的丢到路边。我没钱请律师,我没有人可以商量,我能做的都做了,可是卢有才却始终不肯放手,他身边的人说,卢有才这就是要杀了我们这只‘鸡’,用来骇工厂里的那些猴,让他们知道卢有才这个马王爷有几只眼啊!”

    虽然还是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师少鹰已经明白,面前这个大男孩,为什么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一个弟弟,为了保护快要被人活活打死的哥哥,抓起了菜刀;而哥哥为了救出很可能将要在监狱里度过十年光阴的弟弟,在这场双方实力绝不对称的对峙中,他只能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化身为飞向烈焰的飞蛾,打出了一记如此灿烂,又是如此破釜沉舟一往无回的惨烈攻击!

    师少鹰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已经开封的“芙蓉王”香烟,这是他走进别墅前,向陆振中借过来的。香烟,是中国人彼此拉进距离的最佳道具,也是缓解对方紧张情绪的有效方法。可是现在,师少鹰只是单纯的想要给面前这个大男孩点上一支烟。

    “嗒……”

    桔红色的火苗在两个人之间跳起,房间里的其他人眼睛都猛然瞪圆了,拜托,刘二喜的身上可是绑着几公斤炸药啊!

    可是却没有人敢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彼此对视着。

    “因为你的那本日记上有我们在两年前通过QQ的聊天记录,他们就把我硬拉过来了。”

    师少鹰丝毫不掩饰他被送进这个城市的原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刘二喜用力点头。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师少鹰的话,现实得近乎残酷,“你做出这么大一件事情,无论如何都完蛋了,但是如果事出有因,你弟那边,也许还有希望。我必须提醒你,世界上任何一个主权国家,都绝不会向恐怖份子低头,更不会因为恐怖份子的威胁而选择妥协。因为一旦妥协,只会助长恐怖份子的气焰,让他们制造出更多恐怖袭击。所以,你现在做的事情,救不了你弟!你手边的几个人质,同样救不了你弟!”

    刘二喜慢慢的吁出吸进肺叶里的烟,他懂,他当然懂这个道理。但是他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哪怕事情还有万一的希望,他绝对不会选择这条注定万劫不复的道路。

    站在师少鹰的面前,打开了回忆的大门,刘二喜的眼神突然迷离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老爹就死了,老妈把我拉扯到十五岁,也去了,虽然老师一直劝说,认为我肯定能考上重点高中,读完大学后,就能在城里找上一份体面的工作,甚至几次掏钱给我,但是自古以来救急不救穷,我还是在初三下半学期辍学了。后来我索性扛着铺盖卷,走出了大山。”

    “我年龄太小,身份证还是老师帮忙才勉强办下来,怎么看都是童工,正规企业害怕国家查,都不敢收我。但是没关系,总有一些地方,为了赚钱会容忍我这种童工的存在。”

    说到这里,刘二喜的脸上露出了奇怪到极点的表情,“我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山东威海郊区,一家韩国人开的印刷厂里当工人。工资很低,工作很累,而且还经常加班加点,但是至少我找到了一个能管吃管住,能够安身立命的地方,所以我做得很努力,也很勤快,厂子里大家都很喜欢我。但是两年后,厂子准备给我提工资的时候,我辞职了。”

    师少鹰轻轻挑了一下眉毛,“为什么?”

    “为了吸引外资,当地政府出台了一些政策,外商在他们那里投资后,在三年内可以享受包括纳税等多项特惠福利。/所以在威海、烟台等城市,外商投资的工厂特别多,尤其是我所处的印刷厂,使用的机器本来就是旧的,污染尤其严重,韩国人把印刷厂开到中国,就是因为在他们自己国内,使用旧机器造成大面积污染,这样的厂子根本不可能通过审批。他们在中国开厂三年,享受完三年特惠待遇后,就会撤资,然后再跑到越南之类的地方继续建厂,或者索性重新披个马甲,再来享受三年特惠。最重要的是,印刷厂污染实在太严重了,到最后甚至连城市的地下水源都受到了影响。”

    说到这里,刘二喜略略一顿,然后继续道:“我很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如果我愿意继续呆下去,就算老板在中国撤资跑到越南,也会把我们这批‘骨干’带过去。但是,知道我们每天都在污染城市,连地下水都无法再直接饮用后,再继续为了钱留下去坑害自己的国家,这种行为无异于汉奸,我不干!”

第八章 破碎的梦(下)

    刘二喜的话,在某些人的耳朵里听来,大概幼稚得可笑,很可能再冠以一个“愤青”的称呼。

    但是师少鹰却在用力点头,从本质上来说,他自己其实也是一个大大的愤青,所以他在写作时,主角动不动就会慷慨激昂的进行演讲,最终被誉为“口号男”。

    师少鹰举起手中的矿泉水瓶,对着刘二喜略略一抬,“敬你。”

    在喉咙里大大的灌了一口水后,刘二喜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快乐的欢笑,“在我二十岁那年,一个陌生的男孩突然跑到我面前,手里拿着一封我本家大姨写的信,告诉我,他是我的亲弟弟。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在我老爹死之前,老妈又怀上了孩子,他是一个遗腹子。我家那么穷,老妈身体又不好,根本不可能同时养活两个孩子,就把我弟弟过继给大姨。我弟弟十八岁后,按照山里的规矩,已经该找相亲找对象了,现在想结婚什么彩礼啦,相亲啦,滴酒啦,回礼啦,看房啦,乱七八糟的事儿一大堆,反正都是要钱,大姨家也穷,自己还有两个孩子,最后又把我弟推到了我的身边。面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我虽然很惊讶,但是更多的却是快乐,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一个最亲的人,在外面飘了那么久,孤独了那么久后,我又有家人了!”

    两个大男孩一起飘泊在城市中相依为命,他们没有一技之长,又缺乏学历,能找到的工作不会怎么好,生活当然很辛苦。

    但是对刘二喜来说,这却是他生命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我们一起来到了这个城市,如果非要总结一下的话,在山东沿海城市,是韩国和台湾投资商多,在这里就是合资工厂多,绝大多数产品,都会出口到欧洲国家,就好象我们进入的那间厂子,员工足足有三万多人,就是制造一些塑料生活用品,接定单出口到美国。”

    “那些塑料用品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之所以能够出口到美国,不过就是因为中国的人力相当廉价罢了。工厂的管理层真的很聪明,很会钻国家政策的漏洞。国家规定,在周末加班,应该支付两倍的工资,法定节假日加班,应该支付三倍的工资。可是我们的工厂,却定出了‘换休’制度,如果我在周末加了班,我可以在周一至周五选择一天休息。换句话说,我就算是周末或者国家法定节假日加班,也绝对不会多拿一分钱。但是大家都是这么干的,我们就算心有不满,胳膊扭不过大腿,忍一忍就算了吧,想想看新闻里那些讨薪还挨打了的农民工,我们真的应该知足了。”

    师少鹰听得很认真。他从来没有在类似于此的工厂里打过工,更没有被人克扣过工资,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原来还有一些工厂的管理者,在用这些方法偷换概念,用来降低生产过程中的人力成本。

    “每一个地区,都会根据当地的经济情况,公布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标准。按照国家规定,该地区人均收入,不得低于这个标准。工厂管理层很聪明很聪明,他们定的工资,百分之百会卡着最低保障标准走。”

    听到这里,师少鹰摇了摇头。工厂管理层,明显又在偷换概念了。

    人均收入,指的是一个家庭总收入,除以所有人口得到的数字。打个比方,一个家里有五口人,只有夫妻两个人工作,夫妻两个人的月收入都是三千元,总收入六千除以五,他们的人均收入就是一千二百块钱。换句话来说,这个家庭的人均收入,永远比夫妻两个人的工资低得多。

    那些工人一个吃饱全家不饿还好些,拿着一个城市最低保障收入,总算还能活下去。如果他们还有家人要养活,他们的人均收入,就会远远低于政府公布的标准。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工人想要养老婆,养孩子,攒上一点生病时应急的救命钱,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拼命加班。

    “每天工作十一个小时,累得站在那里都可能睡着,我们就这样努力活着。可是随着经济危机来临,工厂接的定单变少,我们加班的机会也跟着少了,最惨的是,明明经济危机来,在我们身边的物价却涨了。考虑到物价因素,政府宣布我们这个城市的最低生活保障标准,从七百六十块,调到了八百三十块。听到这个消息,厂子里的人都很。hetiqi。,这说明我们终于要加工资了。事实上,如果工资再不涨,我们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看着刘二喜缓缓捏紧了手中的塑料瓶,不用问师少鹰也可以猜到,涨工资,就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也许,所有的冲突,也来自这次最低生活保障标准调整。

    每个工人的基本工资调高了七十块钱,看起来真的不多,但是工人加班费,都是根据工人的基本工资除以正常工作时得出来的数字。基本工资涨了,加班费就会跟着涨,虽然每个人最终也不过就是多拿上一两百块,但是对一个拥有三万名职工的厂子来说,每个月就要多支出接近六百万的人力成本。

    虽然清楚的知道,手下的工人生活水准每况愈下,但是那些工厂主肯定是能拖则拖。拖上一年,他们就能节省七千万,省的当然就是赚的。

    如果在平时,他们拖个一年半载的再调整工资,工人们能凑合过下去,忍一忍也就算了。但是现在加班少了,收入少了,物价涨了,此消彼长之下,一些拖家带口的工人,基本已经无法再活下去。

    “大家实在撑不下去了,后来就有人合计着,举行一场大罢工,要求工厂按照政策给大家加薪。就在两个月前,我们全厂停工,有超过四千人走到街头游行抗议。面对这一幕,卢有才这位老板终于慌了。他派人四下做工作,找这次罢工的带动者,给他们塞红包。在工人当中影响力强的人,能得到两三千的红包,影响力弱但是也算个人物的,能拿到五百到一千的红包。”

    说到这里,刘二喜的脸上露出了愤怒与不屑,“当然,这些钱也不是白拿的。拿了这些钱后,就要立刻结算工资,然后卷起铺盖滚蛋,他们的名字也会被编进工厂的黑名单,永远不会再被录用。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珠江三江洲地区,最不缺的就是工厂,能拿上一笔意外之财,再重新换个工厂,又有什么不行的?现在经济不景气,实在不行,拿着这笔钱先回老家,等经济危机过了再回来。就这样,卢有才老板只是给两百多个领头人塞了红包,就轻而易举把我们这次罢工‘压制’了下去。”

    师少鹰低声道:“你没有拿那个红包?”

    刘二喜能对“红包”事件了解得这么清楚,肯定也是“编制内”成员。

    刘二喜点头,“他们给我送来一个两千块钱的红包,要我在协议书上签字,声明自愿离开工厂,双方再无瓜葛,我没有同意。我之所以站出来,是想给厂子里的兄弟姐妹争取应得的工资,而不是想要别人拿着一个两千块的红包来收买我,然后再乐颠颠的滚蛋。”

    在工厂管理方看来,刘二喜这种连红包都不收,坚持不肯退让的人,无异于是刺头,更是工厂恢复运作的障碍!既然绝大多数人已经被解决掉,用红包不能打动刘二喜,敬酒不吃吃罚酒,花点钱找几个人,半夜冲进刘二喜的家,用木棍和他交流一下,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这后面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一个身家超过十亿,在当地关系网支连错杂,可谓是黑白通吃的大老板,想要收拾一个小小的刺头工人,那真是太容易不过了,也许在他的发家史中,类似于此的事情已经是司空见惯。

    让卢有才没有想到的是,上山多了终遇虎,这一次,他终于遇到了一个为了自己弟弟,敢于拼死一搏的超级刺头!

    并不是所有人,面对强权暴力,都会象母鸡一样乖乖趴在下等待他用金钱和打手去宠幸;并不是所有人,都忘了身为一个的道德与良知。

    虽然,刘二喜的这次反抗,代价实在太大了一些。

    师少鹰沉默了很久,才沉声道:“你的故事讲完了,在对你提出我的个人建议前,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虽然很出乎预料,刘二喜回复得仍然很干脆:“想!”

    “我老爹是少将,我老婆的老爹也是少将,我们两个人在同一所少年军校里初识,只不过我在十四岁就因为太调皮捣蛋,被学校扫地出门,而我老婆,却一路走了下去。虽然后来我又进入军队,可是职务却总是比她低上一级。我是上尉时,她就是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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