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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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地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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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叔稍等,我去更衣。”韩瑞说道,匆匆而去,不久之后就回来,身上衣裳与刚才截然不同,倒是和旁边阿福一个款式,窄袖扎口,衣衫贴身,腰间系着黑带,是百姓最常穿的短褐,长裤筒靴,却是显得有几分英武精神。

“很好。”韩晦颇为欣喜,笑着说道:“既然郎君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韩瑞点头,也没有废话,与韩晦率先出门,身后随行七八个奴仆,肩挑背拿,都是些红烛香纸之类的物品,浩浩荡荡朝村中祠堂走去。

其实,所谓的春祭,一般在二月二那天举行,就是中和节,也叫春龙节,俗称龙抬头,民间传说,每逢农历二月初二,是天上主管**的龙王抬头的日子,从此以后,雨水会逐渐增多起来,大地开始解冻,天气逐渐转暖,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农民也即将告别农闲,开始下地劳作了。

可惜,因为到扬州城求医的缘故,韩晦不在村中,就是村中德高望重的族老,也不敢轻易主持春祭,一直拖到现在,村民也等待着急了。

不过,准备得也更加充分,三牲祭品,香火烛蜡,都摆放整齐,韩家祠堂,里里外外,除了女子,全村老少爷们全部出动,就差主持之人。

无论古今,世人对于祠堂都比较重视,韩家村也不例外,青砖乌瓦,朱梁斗拱,屋檐精心雕刻一排吉祥瑞兽,三进三合的布局,堪称村中最奢华的建筑也不为过,可以容纳百几十人却不显拥挤。

与外面热闹喧哗的场面相比,祠堂的内部主殿,就是安置祖先塑像牌位的地方,却显得比较安静,供奉桌案之上,祭品摆放整齐有序,其中环臂大的铜炉内堆满香灰米料,不过空荡荡的,并没有插上香火。

殿中大约有三四十号人,聚集在这里,堂下辅着几张大席子,不过有资格席地而坐的,却只有寥寥几人,大部分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只有三两个中年人,在古代,绝大多数的村落存在着聚族而居的现象,而这些人,未必是村中最富有的,却是族中说话最管用的。

不过这时,他们却神态各异地在等待韩晦的到来,依然是韩七耐不住性子,不满说道:“还是没到,真是好大的架子。”

“不急,可能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吧。”

“嗯,几天都等了,也不差一时。”

“时辰到了,人自然就来了。”

听到这些帮腔的话,韩七心中愈加不爽,但面对的都是长辈,也不好发作,只能暗暗生着闷气,沉默不语。

“……来了。”片刻,祠堂之外,传来阵阵叫嚷声,人多口杂,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也能猜测得出来。

“你看,说着,人就到了,走吧,去迎接……。”一个七八十岁年纪的老者站了起来,脸面和手掌都留下清晰的岁月痕迹,他应该是族老之中最年长的,可能是常年劳作的缘故,身体要比常人健康,步履轻盈,丝毫不显老态,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叮嘱道:“阿七,这种时候,你不能胡闹。”

“知道了,阿叔。”韩七黑着脸,不情不愿站了起来。

嗯,这才对嘛,怎能因为意气用事,而耽误了祭祀大事,老者满意而笑,在一帮族侄族孙的簇拥下,走出祠堂大殿,快步来到门前,迎接韩晦一行。

韩晦见状,怎么敢怠慢,连忙上前长揖道:“哎呀,岂敢让几位长者相迎。”

“还算有自知。”几个族老还没有说话,韩七就开口冷嘲热讽起来:“既然这样,怎么会让大家久等,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韩晦微笑,也没有搭腔,只是告罪连连,知道他不会介意,但是年长老者还是皱眉训斥了道:“阿七,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呀。”

“与晦管家无关,是我贪睡,让大家受累了。”

说话的是韩瑞,不过年长老者似乎不怎么认识他,只是觉得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了,眯着昏花的眼睛,迟疑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孩?”

韩瑞大窘,很快释然,毕竟在场之中的同族,他也没认得几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没有资格要求人家办得到。

“叔翁,那是宗长。”旁人小声提醒。

“宗长?阿九不是已经……哦,是阿九家的小子。”迷糊了下,年长老者明白过来,昏花的眼睛仔细打量韩瑞,脸上渐渐露出慈祥的笑容:“嗯,没错,和阿九小时候一个模样。”

也是在韩晦的小声提醒下,韩瑞才慌忙鞠躬叫唤:“叔翁。”

“好,好。”伸手搭捏着韩瑞肩膀,年长老者欣然,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和蔼说道:“看得出来,身子已经好了,以后就别总是待在家里,要多出来走动,和村里的叔伯兄弟们往来,知道了吧。”

也不等韩瑞仔细体会话里的意思,却见韩七开口说道:“好了,吉时已到,准备祭祀吧。”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又拥着族老及韩瑞等人往祠堂主殿走去,人流之中,韩晦轻声说道:“郎君,看来,几个族老还是向着你的。”

哦,韩瑞皱眉,隐约察觉些事情,但还是很迷糊,有心问个明白,却知道时机不对,只有先憋在肚子里,准备回家再向韩晦请教。

随人群走进主殿开井,大殿之内,已经收拾妥当,只听哐的一声,铜锣一响,嘈杂的声音渐渐停歇,在韩晦的示意下,几个族老满面肃容,整理衣裳,净手,齐步走进殿内,一人抽取三支指粗的赤香,依次点燃,正对祖宗塑像、牌位,就要膜拜之时,年长老者突然停止动作,摆手叫道:“等等!”

“阿叔,还有什么吩咐?”旁边有人问道。

年长老者没有回答,转身朝人群里招了招手,声音洪亮:“宗长,过来。”

 第十五章 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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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一阵轻微的涌动,好像明白其意,韩七脸色变了。

“叔翁,有什么事情?”韩瑞带着几分迷惑,走了出来。

把手中的粗香递给韩瑞,年长老者微笑说道:“来,去给列位祖宗上香。”

众人哗然,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他们都很清楚,此时,不仅是韩七,旁边也有人表示反对:“阿叔,这样不合规矩呀。”

“什么不合规矩。”年长老者轻轻摆手,慢条斯理说道:“应该说十分符合规矩才对,第一柱香,理应是由宗长敬上的,以前不说,今日既然宗长到场,那就不必让我代劳了。”

“可是……。”旁人吞吞吐吐,一时之间却想不出其他反对的词来。

“什么可是。”年长老者沉着脸问道:“你们谁有意见?”

众人面面相觑,糊涂的,不明白为何要争执,自然没有意见,知道的,却心有顾虑,不敢直言,最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再出声,算是默认了。

年长老者满意点头,再问道:“阿七,你觉得呢。”

“阿叔说什么,就是什么。”缓过神来,韩七面无表情,让人猜测不出他的心思。

“很好。”年长老者微笑,和声说道:“宗长,上香吧。”

哦,韩瑞应声,望了眼韩晦,刚才,旁人表示疑异时,韩晦没有开口帮腔,现在他却露出欣喜笑容,轻轻点头示意。

那就没有问题了,按照年长老者的提点,韩瑞双手执香,鞠躬长揖,把香插进炉鼎中,随后跪下,稽首而拜,后面的族老纷纷仿效,很快,殿里就跪着一帮人,唯一还站立的,只剩下韩晦而已,只见他也没有闲着,走到大鼎之前,取出几页黄纸,口中念念有词,铿锵顿挫,字句四六而分,十分具有律韵。

旁人不知道,反正韩瑞听得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所云,眼角余光轻瞄,发现族老们摇头晃脑,一脸津津有味模样,心中顿时大惭,寻思着,回去要拿两本书读下才行。

“……龙兮,归来!”好不容易念叨完了,点燃几页黄纸,任其在鼎中烧尽成灰,突然,韩晦冒着灼伤的危险,伸手探鼎,抓了把香灰,踩着禹步,围着炉鼎绕步,手掌颤抖,香灰撒地,形成的图案非常像传说中行云布雨的真龙。

引龙的含义,韩瑞也有些明白,传说龙是祥瑞之物,和风化雨的主宰,自然要祈望龙抬头兴云作雨,滋润万物,同时在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时刻,蛰伏在泥土或洞穴里的昆虫蛇兽,将从冬眠中醒来,百虫蠢动,疫病易生,希望借龙威以慑服蠢蠢欲动的虫子,目的在于祈求作物丰收与人畜平安。

“金豆开花,龙王升天,兴云布雨,五谷丰登,……礼成。”一阵阵吉祥的声音连绵不断,随着韩晦的叫唤,众人缓缓起身,脸上都溢着欢喜笑容。

望着炉鼎旁边,张牙舞爪、形态逼真的龙,韩瑞感叹,这手撒灰成龙可是技术活,没有过硬的本事,可完成不了,怪不得村人宁愿耽搁农时,也要等韩晦回来。

“晦叔,辛苦了。”韩瑞由衷说道:“这绝活真是厉害。”

呵呵,韩晦微笑,拂袖抹着额头细汗,轻声道:“不算什么,郎君想学,我教你,以后主持春祭能用得上。”

旁边的人听了,十分羡慕,这个本事,谁不想学,不知道跪求过多少次,可惜韩晦总是推托很忙,没有时间教人,而今韩瑞都没有表示,他却自动奉上,人与人之间,果然是不能相比的。

“好呀。”韩瑞笑笑,随口答应,也没有太过在意,这态度,更加让人不愤。

“晦管家……,宗长,开宴了,过来坐。”

就在殿内举行祭祀的时候,外面的人也没有闲着,杀鸡、宰鸭、剐鱼,连平日难得一见的羊羔,也买了几只回来,烧水拔,整个烹制,火候正好,香气飘飘,引得一帮顽童垂涎欲滴,驻足观望。

除了肉食之外,还有所谓的龙鳞、龙须、龙耳、龙眼、龙子,等等,都是用五谷粮食做成的,说法不同,无非就是饼、面条、米饭之类的,不过吃起来别有滋味。

乡村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不讲究男女不同席之类的俗套,开宴的时候,全村男女老少,全部出动,筵席自祠堂门前起,蜿蜒排到村头,如一条长龙,百姓人家,一的到头,也没有几次机会,吃得这般丰盛,所以大家很是高兴。

当然,其中也有不和谐的地方,比如首席,呃,也称不上是首席,毕竟根据古代的规矩,群居五人,则长者必异席,所以,几个族老每人单独一张席子,而且,考虑到韩瑞是宗长,以及韩晦的特殊性,自然也和族老一样待遇。

其实,韩瑞未必愿意和几个发须花白的老者并排而坐,省得面对底下几张黑黑的脸色,弄得自己都没有用餐的味口,而且现在时候,他可以肯定,由于某种未知原因,有人好像对自己不怎么待见。

半个时辰,午餐结束,妇孺老少,留下来收拾残汤剩饭,而百余个青年壮汉们,却扛起了各样农具,浩浩荡荡朝村外农田走去。

这就是古代的乡村生活,在村里头,男丁要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如开畦、耕锄等都由他们包揽,而女子体力不足当然做的就是后勤之类的工作了,往往负责做饭,送饭,除外,还有采桑养蚕、织布缝衣、伺候老人、管教孩子,也清闲不得。

在这里,也不能说歧视不歧视,公平不公平的,男女身体素质,生理差异,各自找好定位,只是,历朝历代都有个共同情况,遇到兵祸连连,男丁被征调,女子就被迫去耕作,这也往往激发了诗人们的同情心,写下无数诗篇,赚了不知多少人的眼泪。

至于小朋友们,那是只要照看一下家里的鸡鸭牛羊,其他时间负责玩就行了,最尴尬的还是像韩瑞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留在家里吧,纯粹浪费劳力,让他锄田犁地吧,却没有那个能力,只得随行,提拿农具、牵引耕牛,打打下手。

 第十六章 疑惑(求收藏、推荐)

村外,绿油油的杂草,在微风吹动下,碧波荡漾,仿佛和蔚蓝的天空相拥相连,一条清澈小河蜿蜒而过,一块块农田夹杂其中,河岸边上,几具筒车滚滚转动,车水口泛出纯净透明的河水正潺潺流入田间。

野外空旷,丝丝缕缕微风拂掠,阳光旋迤而落,暖融融的,带着些微凉意,反而让人觉得十分舒服。漫步行走于田梗之间,旁边有三五奴仆搀扶照看,韩瑞东盼西顾,空中不时飞来几只春燕,或觅食,或衔泥,黑色的双羽上下翱翔,露出雪白的肚皮,在阳光下银光闪闪,让他看得着迷,不时驻足神往。

不多时,却又见蔚蓝色宽阔无际的天空,几只云雀啼声嘹亮,自由自在地盘旋,勾勒出优美的弧线,过了片刻,又犹如箭矢,投射在远处青翠碧绿的茂林中,稠啾阵阵,悠然自得地梳理细羽。

乡间田野,两三个月未动,翠碧的青草蔓延埂上,放眼望去,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偶尔还有几朵白的、黄的、淡粉色的小花点缀其中,迎风招展,无色无味的香气飘荡,惹来许多蝴蝶、蜜蜂翩跹飞舞。

轻吸了口气,春天的气息沁人心脾,有股昂扬高歌的冲动,韩瑞嘴唇泛起一抹淡淡笑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或许是景色太过美妙,居然沾染上了文青的毛病。

又走了三四百步,就到了目的地,这是由十几块农田相连起来的空旷地带,一直到山脚为止,少说也有七八百亩,这是韩家村近两千亩良田中,最集中、最肥沃的部分,其他还有千多亩田地,良莠不齐,凌落分散在各地。

说起千亩良田,经过韩晦的解说,韩瑞才知道,自己的记忆虽然没错,但是却与想象中的稍微有些差距,千亩田的地契,的确在韩瑞家中,不过准确的说,应该是在宗长手中。

没错,千多亩地是族田,是属于全村人共有,现在只是由韩瑞保管而已,如果哪天他不是宗长了,那么地契也要转交出去,也就是说,韩家地主的名头,是村人故意促成的,其实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有很多的好处,只要操作得当,可以合理的避税、免役、占便宜,而且不用害怕官衙突然收回耕田。

要知道,初唐,由于长期战乱,社会经济凋敝不堪,恢复农业生产成为当务之急,所以实行的是均田制,规定家中有成年男丁的,可以授田一顷,即百亩,其中八十亩死後归还官衙,二十亩为永业田,归男丁所有。

一亩,按照现代的算法,是六百多平方米,百亩田地,耕作几十年,有二十亩属于自己,应该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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