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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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闺秀-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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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这不可能。
  夏寻雪不知宁东玄心里想着些什么,她细心的给他把脉,盘旋在她眉间的凝重愈重,如她所料,他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因为换血而有所好转,他的转醒只是暂时性的,不知何时,他又会昏迷过去。
  怎么样才能救他?
  “不用太勉强,你没出现以前,我已是要死之人,就算你救不了我,那也只是原来就已经预计好的结束而已。”宁东玄一眼看穿了夏寻雪。
  “你就不想活下去吗?”夏寻雪问。他是太子,有着千万人羡慕的身份,为何要如此浅薄自己的性命?
  “人一出生,就注定着走向死亡,想开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宁东玄道。话是坦然,却分明让人听出了几分失落,而后,他又补了一句。“至少到现在,我不认为死对我而言是件坏事。”
  “为什么?”
  “若我和你说,心如死灰,你信吗?”宁东玄似真似假的说道。
  “心如死灰,还有心思娶亲?”夏寻雪也是随意一说,并没有要质疑的意思。
  宁东玄知道,夏寻雪指的是他和相府二小姐的婚事,原来,她还在意过他的事,不过那时,她应该还不知道他是太子。她对事要么平淡,要么认真,极少这般讥讽。宁东玄没怒,反而有些想笑,莫名的想笑。
  “若我说,我不过是为了成全她们,你信吗?”宁东玄回答。
  “成全?”夏寻雪不敢苟同。宁东玄一旦死了,这府里的妃子即使不陪葬,也基本上是没有以后了。
  然而,夏寻雪却忽略了,宁东玄说成全时,用的是“她们”,而不是用“她”,他所指的“她们”,不单单是相府二小姐,还包括太子府里所有的妃子。
  “她们嫁进太子府,不过是寻找一种庇护或是靠山,本王不用做任何事,她们便可借本王的名,用来使家族平步青云,或是在权力的漩涡里明哲保身。你说,本王难道不是成全她们?还有什么比得上这样的成全?”宁东玄说道。
  这就是皇家的生活吗?夏寻雪没有体会过,不能感同身受。
  两人说说停停,停停说说,时间竟是一下子过去了,直至司徒疏回来,宁东玄和夏寻雪才没再说话。
  “太子。”见太子醒来,司徒疏面露几分喜色,不过很快,喜色又被担忧取代。他此次出府,应该查到了一些什么,而且还遇上了非常棘手的事。
  “你要找的百里崖,有下落了。”司徒疏面向夏寻雪说道。明明是找到了人,却完全不见他有丝毫的喜悦。
  百里崖?宁东玄确实有听到司徒疏有说到那个名字,就如他听夏寻雪说要找许代云时,他深邃的眼底又是一颤。
  “他人在哪里?还活着吗?”夏寻雪最怕百里崖死了,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丝线索又断了。
  “活着。”司徒疏肯定,但百里崖活着,对他来说并不是件好事。“那是百里崖失踪十四年后,也就是三年前,他在紫阳城露过面,曾见过他的一个同窗好友。”

  ☆、第六十六章 下落

  “然后呢?”夏寻雪问道。她直觉判断,百里崖三年前在紫阳城出现,之后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事,百里崖最终的去向,才是司徒疏要说的重点。
  “章子昂和百里崖是世交,年少时,又在同一学院学习,两人关系甚好。应考太医院时,章子昂不幸落选,于城西开了一家医馆。百里崖多年后出现,主要是向章子昂求一株天山雪莲。”如夏寻雪所料,百里崖之事还有后文,司徒疏继续说道。“章子昂当时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了一株雪莲来,问及百里崖要雪莲做什么,他只说是要救一个人,但是救谁,百里崖没说,章子昂也没追问。拿了雪莲后,百里崖便要告辞,章子昂送他到门外,医馆十几米开外的街道上,章子昂看到一个人正在街道上等着。百里崖出了医馆后,便往那人走去,虽然隔了很远,章子昂还是看清了那人,四皇子府的杜安易。”
  杜安易,四皇子府?查来查去,居然又回到了宁绍云的身上。
  司徒疏话没点明,但言外之意却很明显,太子所中之毒,乃百里崖所为。不然,怎么解释杜安易和百里崖有过接触?宁绍云从来都是有目的而为之,杜安易又是宁绍云的亲信,要没所图,杜安易怎么会找上百里崖。而且,至章子昂后,便没人再见过百里崖。
  制毒之人是高手中的高手,若毒出至于百里崖之手,司徒疏请来的那些大夫素手无策也属理所当然。令人疑惑的是,百里崖为何会协助宁绍云来毒害太子?
  百里崖从解毒者到制毒者身份的转换,才是司徒疏最担忧的。百里崖是公认的百年难得一遇的医术奇才,虽不知他当年为何会突然失踪,倘若如今他为宁绍云所用,仅凭面前的夏寻雪能解太子体内的毒吗?司徒疏是一丝把握都没有。
  夏寻雪听着司徒疏的话,陷入沉思中,通过太医院医书中的记载,她知道百里崖擅长制毒和解毒,但是,百里崖却从没用毒害过人。太子所中的毒,真的是百里崖所提炼而成吗?夏寻雪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希望背后的人是百里崖。
  司徒疏见夏寻雪默不作声,看向宁东玄。
  宁东玄眼底的颜色却是越来越深,三人中,关于许代云和百里崖的事情了解最多的莫过于他,他知道当年得许代云为何会失踪,也知道百里崖为何会不见,十七年了,那时的他,还是一个不足六个月大的婴儿……
  他身上的毒,还有夏寻雪,宁东玄相信所有的发生都是一种必然。
  “时间不早了,你安排她去休息。”许久之后,宁东玄交代司徒疏。这几日的折腾,夏寻雪应该已经精疲力尽了,不然也不会趴在床边睡去。
  “来人。”司徒疏知道宁东玄是有意支开夏寻雪,确实,有些事,宁东玄并不想夏寻雪知道。司徒疏冲房外喊道,一个男人进来,是先前司徒疏不在时,代他监视夏寻雪的那个男人,男人叫张程言。“隔壁的房间空着,你带她过去。”
  夏寻雪看着宁东玄,还想要说什么,但张程言已经来到她跟前,她终是什么也没说,跟着张程言出了房间。
  夏寻雪离开后,房里只有宁东玄和司徒疏两人。
  外面的夜很黑,也很静,入冬后便一直歇斯底里的寒风,竟是在那一刻停歇了。
  “属下已经派人在庆王府里追查百里崖的踪迹。”司徒疏说道。
  “不管是百里崖,还是许代云,都到此为此,不要查了。”宁东玄极为认真的说道,他所说的一字一句,都经过了他的考虑。
  “可是?”
  “没有可是。本王是太子,你要不听命令,现在便可离开太子府。”宁东玄知道司徒疏要说什么,打断了司徒疏后面的话,与先前的认真比起来,他神色中又多了一份强硬。
  相识那么多年,司徒疏的记忆里,宁东玄还是第一次摆出太子的架子,那也说明,宁东玄此次做出的决定,不容违背。
  只是司徒疏不明白,宁东玄为何不许他查百里崖?
  “本王知道,你竭尽全力想要救本王的性命,所以,本王允许夏寻雪的医治。能活,便是本王命数还不该尽,治不了,也无需怨天尤人。”宁东玄停了一会,再道。“要是本王难逃一死,本王死后,你最后再为本王做一件事,把夏寻雪平安的送出太子府。”
  “太子。”
  “司徒,你不要觉得欠着本王什么,当年救你,不过是刚好本王遇到了你,徒手之劳而已。”宁东玄对司徒疏说道。“你也下去歇了吧。”
  宁东玄看着司徒疏离开,房门轻轻打开,又被轻轻合上。床榻上的宁东玄,向后靠去,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床头的木板上。中毒使他的身体极易疲乏,宁东玄有些累,他垂了两次眼,终是把眼睛闭上了。也不知,他这次睡过去,还能不能再醒过来?
  另一边,出了房间的司徒疏去了隔壁,房内还亮着灯,夏寻雪应该还没有睡。司徒疏驻足在木廊上,很久很久,也没有去敲响近在咫尺的房门。他比谁都清楚,宁东玄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毒,而是宁东玄本身,夏寻雪不过是一场注定结局中途突然冒出的一个小插曲罢了,她的出现,无伤大雅,也很难去改变什么。
  终于,司徒疏转身离开了清风阁。有一件事宁东玄错了,他一直跟在宁东玄身边,不单是那年宁东玄救了他。
  夜,快速深沉,远还不到天亮。
  漫漫长夜。

  ☆、第六十七章 噩梦

  夏寻雪所住的那间房里,灯光久久的亮着,房内没有烧火炭,寒,她裹在锦褥里,却是端坐着身,一遍又一遍翻看她母亲留下的医典,还有司徒疏带来给她的太医院的医书。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是毒,一定有相应的解药,不到最后,她绝对不会放弃。
  她记得,司徒疏曾说过,宫里的太医曾试过一种毒一种毒的解太子体内的毒,其中一种毒素解掉,与它相克的毒却变得强大,反而适得其反。不能一种一种的解,那能不能效仿太子所中的毒,把每种**的解药根据合适的计量调融合在一起,通过药物间自我的相互抵消,或许能中和掉宁东玄体内的毒。太医应该也想过这个办法,此法的困难之处,便是不能准确的辨析出太子所中之毒的所有成分,还有很多**,为罕见之物,药性不稳定。
  然而,单纯的换血又治标不治本。
  想着想着,夏寻雪忽觉心口一阵刺痛,如针扎一般,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脉,脉象紊乱,有中毒的迹象。一定是昨日和宁东玄换血时,她和他伤口接触,他体内的毒素通过血液传到了她的身体里。换血后,忙于观察宁东玄的病情,她也没有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当察觉时,所染的毒素已经在她体内扩散。她虽中毒不深,但要是不能解毒,毒素经过长时间的侵蚀,也会要了她的命。
  换血之前,夏寻雪已经有过这样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太子所中的毒竟这般厉害。如此,她也不能再和太子进行二次换血。
  更重要的是,如今,她要救的不仅是宁东玄的命,还有她自己的性命。
  折腾了数日,夏寻雪身体不堪疲乏,却是一丝睡意也没有,她索性添了一件厚的衣裳,下了床。
  她来到房中央的桌前,拿过桌上的一只杯子放在面前,再取出身上的一枚银针,她用银针锋利的针头扎破左手食指指尖,血瞬时从她的皮肤里冒出,然而,当她把血珠染在银针上时,银针没有任何变化,用银针检查不出她血液里的毒。因是临时住进来的房,很多东西没有,之后,夏寻雪打破了一个杯子,用杯子的残片划破了她右手手腕,把流出的血液滴在另一个杯子里。一整个晚上,她便往装有自己血的杯子里添加各种药剂,做各种实验。
  要是,此时此刻师傅在就好了。其间,夏寻雪想起了远在长青县的师傅。师傅平日里摆弄各种草药,有时因食了有毒的草药而发癫发狂,脾气孤僻古怪,又只给牲畜治病,所以县上的人都喊他“药疯子”,她问过师傅的名讳,师傅什么也没说。
  “……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意思就是说,看似很大的病,其实只是因为一个极小的病原,而往往不得章法,只因被起表象所迷惑……”“……毒蛇的解药,往往生长在蛇出没的地方……”
  回头想,师傅以前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种启示,夏寻雪一直认为,她师傅是个医术很高的人。
  师傅……
  卯时三刻,临近天亮,夏寻雪回到床上小睡。
  睡中,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进到紫亭轩后,穿过的那个园子。园子里种满了花,却只有两种颜色,一红,一白,红的如火,白的似冰。宁东玄独自一人立于一红一白的红中间,他面向着她,平静的面容里却看不出任何表情。突然,天空裂变,乌云密布,天地间席卷而起的狂风把园子里的花剧烈摇曳,一红一白两色的花竟是迅速的向上生长,一直长一直长,直至把宁东玄埋在了花海里,空间最后只剩下红和白两种颜色。红的似血,白的如雪……
  “啊。”夏寻雪从梦中惊醒,不知何时,后背一片冰凉,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为什么会做这样莫名的梦?
  第一天进太子府,经过那个只种有水仙和海棠的八卦图形样的花圃时,夏寻雪便有种异样的感觉,明显是人特意那样布置。然后,是紫亭轩内只种有茶花和白雪塔的园子,为什么都是红和白?
  是那样的花园使她的记忆更深刻,才有了刚才的梦?
  她有时会做梦,但很少会梦到一些其他的人,那梦里出现的宁东玄?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花海吞噬,她竟有种害怕,那种害怕源于她心的某一处。当初韩凌天死时,她也害怕,不过两种害怕之间又有些区别。
  她到底是怎么了?夏寻雪不知,却已无睡意。
  才是辰时,冬天天亮得比较晚,外面的天一片灰蒙蒙的。
  夏寻雪穿戴好衣服,出了自己的房,去了隔壁,也就是宁东玄的寝室。房内的灯亮着,却是很静,她试着推了下门,门没有锁,于是她推门进去了。
  司徒疏不在,守在宁东玄床边的是张程言。
  宁东玄睡着,如夏寻雪几天前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一般,睡中的他面容平和。
  夏寻雪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张程言则是让到一边,也不阻拦。她从锦褥里拿出他的手,触碰是千年寒冰的凉,让她想起如雪的白雪塔花。她右手食指和中指搭在他的腕上,脉象虚无,但他还活着。通过手指,感受着从他体内传来的弱不可查的脉象,她居然松了一口气,因为知道他还活着,她忐忑的心竟安了下来。
  宁东玄睡得不深,醒了过来。
  夏寻雪扶着他,让他斜靠在床头。
  “太子喜欢喝酒?”夏寻雪问,太子嗜酒,这是紫阳城所有人众所皆知的事。
  “也许吧。”宁东玄略显诧异的看着夏寻雪,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他想了想后,还是回答道。
  “喜欢什么酒,鲁酒、蜀酒、尧酒、杜康、红曲、竹叶青、女儿红还是其他?”夏寻雪继续问道。
  “你对酒倒是很熟。”宁东玄道。“湛露浮尧酒,薰风起舞歌。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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