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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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有喜-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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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屋子出来,苍玉正躺在银杏树下的红木软塌之上,悠闲地往嘴里灌着茶水,听闻响动侧头瞧了她一眼:“此番去寻药,不知会出什么事,我顾不上你时,你要照顾好自己。”
  沈玉哦了一声,路过他身边径直去到餐园吃饭。快走到门口时,瞧见双眼略有红肿的甄柳从另一边走了过来,见门口被沈玉堵上,也不敢上前,只站在原地撇过脸,口中催促道:“不吃饭就别挡路!”
  “甄柳。”恰逢苍玉一步三晃的从树底下晃过来,听到甄柳的话略微皱了皱眉,语气不咸不淡,却让人听着有些惧意:“我不在时你就是这么跟你师娘说话的?”
  甄柳见苍玉似发火前兆,训练有素的跪在地上:“师父,甄柳知错。”
  从小到大,苍玉最为满意的除去甄柳的天赋异禀之外,便是她认错的速度同态度了。是以也未再继续板着脸,淡淡的应了一声:“起来罢。”
  甄柳从地上站起来,也不敢拍膝上的灰,见苍玉走远了,这才敢瞧沈玉,见沈玉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下意识挺了挺胸:“你瞧我做什么?我方才只是权宜之计!”
  沈玉点点头:“不必解释,我没想问。”而后抛下身后气得直跺脚的甄柳,头也不回的进了餐园。
  ***
  隔日清早,沈玉便同苍玉起了身,门口马车早已备好,相貌英俊的侍卫们一脸正气的杵在车边,皆等着沈玉发号施令,而后一行人轰轰烈烈共享人世繁华。不!是轰轰烈烈踏上寻药之旅。
  这日朱明元起的也极早,几乎是三更天一过便从龙榻上坐了起来:“不行!寡人要布下天罗地网!元恒啊!给寡人拿笔墨来!寡人要画出我明隆的大好山河!等等,你先同寡人说苍玉他们此番是奔哪去了?”
  元恒此时比朱明元还要精神上一些,一听内室传来动静立马推门跑了进来:“回圣上,英武侯他们奔江宁去了。”
  “江宁?那不是英武侯的故乡吗?”朱明元套上锦靴:“路上多派些人手,要精兵,一路埋伏下去,最好别让他们活着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撞破

  撞破
  沈玉端坐在软塌上翻看兵器谱,一旁的苍玉在专心的剥着地瓜皮,手指白皙修长,搭在被烤的焦黄的地瓜上,瞧着格外赏心悦目。
  “你祖籍在江宁?”半晌,沈玉翻了页册子,抬头瞧了瞧剥完地瓜皮正在净手的苍玉:“你怎么不将老人家接到京师来?就近也好照料。”
  此时苍玉正要吃地瓜,闻言又停住了动作:“还未到时日。”说完又要继续之前的动作,不料此时马车猛然一停,手中刚剥好的尚冒着热气的地瓜滚了几滚便出了马车。
  面上一向风淡云清的苍玉此时有些不高兴,回头瞧了瞧沈玉:“地瓜没了。”
  沈玉收起手中册子:“嗯,我瞧见了,你应当出去将苍何狠狠揍上一顿。”
  此时正瞧着脚边地瓜欲哭无泪的苍何听闻沈玉的话,原本便白皙的面庞更是又白了几分,颤颤巍巍拾起地上的地瓜拍了拍挂在外层的浮灰,犹豫道:“爷……还能吃……”
  苍玉抬手放在胸前,皱眉道:“良心好痛。”
  沈玉瞟了两个人一眼,问苍何:“何事突然停车?”
  苍何急忙扔了地瓜,单膝跪地欲回沈玉的话,不料抬头便见自家爷挺拔的身形在原地晃了晃,竟似承受不住痛意要晕倒一般,目光依旧追随着落在地上激起尘埃却仍顾自翻滚直至远处的地瓜。
  苍何急忙收回视线:“回夫人的话,有人拦路。”
  沈玉从榻上站了起来,掀开帘子一眼便瞧见一直被晾在一旁,面色已十分难看却仍努力维持风度的姑娘。
  沈玉站在苍何身边,望着那姑娘:“不知姑娘拦我马车所为何事?”
  姑娘行了大礼,又亮了腰牌:“回将军的话,圣上说还未给侯爷同将军践行,请二位速速入宫。”
  沈玉皱了皱眉,心中虽嫌麻烦,但又不能抗旨,只好放下手中册子从车上下来,暗自庆幸,眼下幸好还未动身,这姑娘来的倒也及时。
  苍何见二位主子要下车,急忙垂首站在一边,将路让了出来,英俊的小脸上满是惊慌,咬了咬不点而赤的嘴唇,方才他好像做了一件错事,他竟然当着苍玉的面将地瓜扔了,那地瓜虽是落在地上,却犹如砸在苍玉的心尖上,砸的他良心都痛了,他良心一痛,自己往后的日子必然是不好过的。这厢还未等想完,下一瞬人便被苍玉给叫了去。
  “苍何,甄柳前些日子说要去后面那鬼山上找松茸,眼下应还有些工夫,你去找找,一个时辰之后回来便妥。”苍玉吩咐完,淡淡一笑:“扔旁人地瓜,总是要还的。”
  苍玉同沈玉走后,苍何苦着脸同沈玉的死士们对望,见死士们面上皆一派同情,自己也觉心酸,悻悻为自己找台阶:“不是,我们侯爷平日里待我可好啦!可重视我啦!以往沙场降敌时都拿我当挡箭牌!回京路上有刺客还会拿我挡箭……”说到此处觉自己声音有些哽咽,死士们却早已泣不成声,他捏着袖子擦了擦泪,想起了苍玉的一句话:“我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此时死士们早已不忍再听下去,纷纷转过身去。苍何背影萧索,一步一步朝鬼山方向走。
  鬼山其实是座十分秀丽的山脉,只是地势凶险,若不当心极容易坠山丧命,是以便由此得了鬼山一名。鬼山上有条暗道,暗道直通城郊,是以苍玉如今用甄柳作借口让他去鬼山,大抵是想让他去瞧瞧朱明元是不是有了动作。
  另一边,苍玉同沈玉一并去皇宫,离得老远便瞧见朱明元同太后站在殿门口,见他们二人来了,还特意下了几阶石阶前来迎接。
  朱明元脸上挂着笑:“幸好太后提点,不然寡人便赶不及为你们践行了。”
  苍玉闻言瞧了一眼一直站在朱明元身后的太后,行了一礼:“劳太后挂念。”
  沈玉也顺着苍玉的视线瞧了一眼太后,虽说她已年过不惑,可瞧着却不过三十出头,当年是名动天下的美人。此时太后的面色略带复杂,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同苍玉点点头:“你们皆是晚辈,又是我明隆的勇士,哀家惦念也属正常,快些进来用膳,莫耽误了行程。”
  四人在圆桌前坐下,朱明元动筷之后,其余三人这才开始吃饭,片刻之后朱明元瞧了瞧苍玉:“不知此番你们走的是哪条路线?”
  苍玉淡淡然将口中食物咽下,喝了口茶这才答:“从京师一路往南走。”
  “唔。”朱明元点了点头,笑容更甚:“你们二人定要齐心协力,早日找到那草药,平安归来。”
  从宫中出去,沈玉问苍玉:“你不怕圣上得知路线而后对你下手?”
  苍玉面无表情:“我若说的是东,他一定会往西追的。”
  早些年沈玉便听过护国将军苍玉智谋过人,最擅行军布阵,是一鬼才,其心思缜密,阵法多变,曾迫得敌军首领愤而自尽于千军万马之前。是以人们都说宁可与天斗与地斗,也不要与英武侯苍玉斗。想来朱明元也深知苍玉狡猾的性子,是以即便苍玉说的是实话,朱明元至多也只信一分。
  两人一路无言的朝前走,行至一处树林,苍玉突然道:“唔,我突然想起个事,你先去府上等我,我去去便回。”
  沈玉应了一声,见苍玉往树林方向去,也不再等他,刚走了没两步,她突觉小腹一阵疼痛,倚着树歇了会依然未得到缓解,只好也往树林中去,想着找个幽静的地方……
  这片树林长的茂密,沈玉择了条小路便往里走,走着走着隐隐听到了交谈声,这声音似远似近,飘忽不定,沈玉直接跃上了身边树木,身形矫捷如猛兽,屏气藏于树梢查看树林的情形。
  见数米开外的地方,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相对而立,女子似是在哭,男子轻声细语的劝着:“我此番是去寻药……会定时与你报平安……不必挂念”
  女子又抽泣了几声:“你刚回京不久,我……眼下又要走……怎么不能为我想想……我们……年未见,你教我如何放心得下。”
  声音虽有些不清晰,但沈玉听着却觉有些耳熟,伸手稍稍推开遮在眼前的树枝,一眼便瞧见苍玉那月牙白的鹤氅随风而动,衣袂烈烈。沈玉身形一晃,险些从树上掉落,小腹那阵痛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玉心情复杂的从树上跳下,苍玉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太后都不放过,这真是……极好的……若日后太后进门……
  她猛然打了个寒颤,觉得那画面太美,她有些不敢想象。
  回到侯爷府,沈玉未进门,直接上了车。
  苍何前后左右瞧了好几圈都未瞧见苍玉,不由有些疑惑,跑到窗边行了一礼:“夫人,爷还未归?”
  沈玉唔了一声:“你们爷……还不知归不归,我们先慢慢走着,边走边等,他追得上的。”
  苍何虽有犹豫,但又不敢拂了沈玉的意,只好跳上马车赶路。
  沈玉捏着先前未合上的兵器谱靠在软塌上想事情。这事情无外乎关于苍玉同太后的,她略烦躁的敲了敲矮几,朝苍何问:“甄柳呢?”
  “回夫人,甄柳先行一步往江宁去了。不过按我们的速度,或许可以追上她。”苍何毕恭毕敬的答,眼睛却依旧在四处乱瞟,心想自家爷怎么还不回来,眼见都要出城门了。
  沈玉干脆放下书撩帘走了出去:“找这赤心草你们可有什么头绪?我听人说种这药草的人是江宁人,但再打听便打听不到了。”
  “回夫人,那人是云性男子,江宁姓云的人家不多,应当好找。”苍何不敢同她坐的太近,挪了挪屁股。
  “在聊什么?”两人正沉默时,沈玉只觉当头罩下一片阴影,苍玉足尖轻点车壁,而后稳稳落在车厢之上,垂眸瞧着坐在一起的二人。
  “聊男人。”沈玉毫不在意的开口:“老子挑的那些人怎么一个也未瞧见?”她突然想起方才上车时自己前些日子挑的人都不见了。
  苍玉盘腿坐在车顶:“总要赏心悦目些的办事才有兴致。”
  沈玉抬了抬头,眼底有诧异浮上:“办……事?”
  此话一出,沈玉只觉整个世间都安静了,苍何握着马鞭的手一紧,额头有冷汗流下,苍玉则是一脸风淡云清,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想了想,识趣的将话锋一转:“唔,苍何说那种药的人姓云,也不知模样生的如何,要是生的好,或许可以将他养在府上。”
  苍玉淡淡然理了理衣袂:“我们还是来说说我要找他们办什么事罢。”
作者有话要说:  

  ☆、启程

  启程
  苍玉沈玉夫妻二人初始路程还算平静,一路行至京师外都未有什么风浪,但中途有人送信过来,说是另一边遭了埋伏,但所幸有准备,是以并未有伤亡,倒是对方死了不少人马。自此沈玉才知道原来苍玉是兵分两路走的。
  抬头望了望仰面躺在车厢上的苍玉:“按我们眼下的速度,到江宁大抵要多少时日?”
  “你有急事?”苍玉侧卧,右手托腮低头瞧沈玉:“我们此番权当是游山玩水罢了,你戍边数年,想必也未曾去过江宁那边。”
  沈玉点了点头:“那倒是,可如若圣上也派了人手,寻到那人而后除掉他,那届时你该如何?”
  苍玉闭了眼,面色平静:“我并未说其余人也是游山玩水。”顿了顿:“你大抵是觉无趣才会问如此没有水平的问题罢?放心,路上还有许许多多的豪杰供你玩耍,届时你便不会乏味了。”
  沈玉不用猜也知道豪杰是指什么。原来她也听过圣上朱明元同苍玉关系不合,这传闻既然能传到边关去,想必二人矛盾不小,但那时她并不知道两人当中还夹了个太后,现在想想,圣上想必是也知道了太后同苍玉的那些事?不过说起这个,沈玉觉得苍玉他还真是一条汉子!她十分敬佩他!
  “你在想什么?”
  原本在养神的苍玉见沈玉时而点头时而远目,心下来了兴致,从车厢一跃而下,撩袍坐在沈玉身边同她攀谈。
  “唔,我在想你到底受过什么重创。”沈玉朝苍何靠了靠,自打撞见他同太后之后,她便不愿同他走的过近。
  苍玉显然也发觉了她不动声色同自己保持距离的举动,又朝她那一边凑了凑:“没有什么大碍,必要时候丧命而已。”
  因这一句话,沈玉对苍玉的敬佩又上了一层楼,这种豁达到不要脸又不要命的心胸委实令她自愧弗如。
  “既然这样,我觉得你是否要先备下一纸休书?实不相瞒,你若有朝一日当真有什么不测,我这边也好做打算,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我总不能一辈子守着你,那让军中兄弟怎么瞧我?我还怎么在军中立威?”
  沈玉的一番话说的苍玉哑口无言,一边的苍何更是一时未控住马车,车身狠狠晃了晃。
  良久,苍玉开口:“你之前问过我是否同你认识,后又说你认错人了,那是怎么回事?”
  沈玉为人实在,见苍玉问了,觉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遮遮掩掩,是以将自己记不得事的事情挑拣挑拣同他说了大概:“这人十有八。九是我之前的相好,此番将药寻着,说不定我便能记起那人是谁,届时也好去探望探望他,瞧瞧他过的好不好。”
  苍玉轻笑一声:“若那人根本不存在呢?”
  沈玉脸上少有的滑过一丝怅然:“权当做了个梦,我只想知道那人是谁罢了。”
  苍玉心中一沉,觉在不远的将来,他头上势必是一片油绿的。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沈玉突然见苍玉视线有意无意朝她身后瞟了瞟,正要开口询问他要作甚时,他已从车上站了起来,慢条斯理伸手从苍何头上拔下玉簪,抬手一掷,上等的羊脂玉发簪似一条银线,带着破空的声响朝一旁树丛笔直而去,几乎是在同时,十余个统一着黑衣带面巾的人便从两旁树下跃下,挡在车前。
  苍何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视眼前几人为无物,而后又挥了几鞭子,马匹前蹄抬起,一阵嘶鸣,而后沈玉便觉马车犹如离弦之箭,扬起一路的尘土。
  但这伙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一路施展轻功追在车后。苍何回头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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