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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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有喜-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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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圣上要你去。”沈玉揉了揉肩膀,满面疲色:“对了,一会齐格要过来,说是来瞧瞧甄柳的伤势,他们再过几日便走了,你让着他些。”
  提到齐格,沈玉神色凌厉了不少,这几日她听手下禀报,那伙人在背地里似乎有些小动作,但这事她又不能跟苍玉说,这两人原本便有过节,她担心苍玉知道这事后会忍不住打死齐格。
  苍玉置若罔闻,顾自转身去了外面,轻飘飘留下一句:“我带着甄柳去外面找大夫,晚些回来。”
  沈玉喂了一声,也不见苍玉驻足,只得揉揉眉心,随他去了。
  苍玉说是带甄柳去瞧病,其实不过是让苍何带着她出去玩耍,待两人走后,他便孤身去了城外。记得他第一次上战场的前一夜,曾在城外埋了坛酒,今日闲来无事便想着将酒坛拿出来尝一尝味道。他站在满目荒芜中寻找当年埋酒之地,最后却发现人上了年纪果然有些缺心眼,他已然不记得埋酒的地方。闲逛寻酒之际,他抬眼眺了眺远处,猛然瞧见东边树林中似乎有几道鬼鬼祟祟的人影。他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离得近了,听见那几个人用北元话交谈,大意是地形已摸得差不多,京师易攻也易守,兵力又足,若贸然挑起战火,北元只有吃瘪的份。
  苍玉一个没忍住,拍了拍手:“说得好说得好。”
  另一边的人原本便有些做贼心虚,这下又被传闻中阴晴不定,秉性怪异的英武侯苍玉给撞个正着,众人面上血色尽失,立在原地呆若木鸡。
  “你们继续啊。”苍玉见他们几乎快要跪在地上了,好心抬手示意他们不要把他放在心上,当他不存在便可。
  众人面面相觑,再开口时声音已带了哭腔:“英英英……”
  苍玉皱了眉:“你嘤嘤嘤什么?本侯……”
  话说了一半便被人截住了:“你不用为难他们,是本王子吩咐他们的。”齐格一边说一边摆手让那帮人退下,而后负手在苍玉面前踱着步子,此地无银道:“本王子也没有别的心思,只是防着你们罢了。”
  苍玉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英武侯且留步!”齐格见他如此,头脑一热,突然说出了憋在心中已久的一句话:“还希望英武侯能让出沈玉。”
  苍玉步子并没有停顿之意,眼中突显狠戾之色。
  “你娶了沈玉难道不是为了她手中的兵权?”齐格的笑声有些刺耳:“在她发现你的用意之前,你还是趁早将她放开罢。”
  苍玉这人一贯的没有个正形,听完齐格的话倒也未曾失了风度,笑眯眯回头瞧了他一眼:“依你所说,本侯既是为了她手中的兵权,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开她。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人头猪脑的,沈玉手中有兵权一日,本侯便一日不会放开她,再会。”
  齐格也并未再追上前去,只愣在原地瞧着不知何时站在二人身后的沈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玉的神情有些淡漠,她一瞬不瞬的瞧着苍玉,而后越过他扬长而去。
  苍玉久久不能回神,等再从沉思中清醒时,沈玉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再度回到府上,沈玉同往日无异,府上一众人皆未瞧出沈玉的不对劲,管家匆忙上前:“将军,饭菜凉了,既然未找到侯爷,那奴才再去让他们热一热。”说罢便要差人将饭菜端下去。
  “好。”沈玉声音低沉,见管家要走又问了一句:“云商同尚却呢?”
  “回将军的话,两位公子出门了,大约要过一会才能回来。”管家答话时偷偷打量了下沈玉的神色,见她眼圈似乎有些微红。心中一惊,但随即便将这个可怕的想法抹去了。护国将军是什么人?那是走过南闯过北还给寡妇挑过水的真汉子!怎么会哭呢!他也真是老眼昏花了。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沈玉挥了挥手,见人走后便去卧房收拾了些近日要审批的公文,而后便赶在苍玉回来之前离了府。
  自打她前些年失了双亲,在京中也并未有什么亲人了,最为亲近的叔伯都在戍边,几年也不见得回京一趟。她拎着包袱回了将军府,府上下人见她回来,皆是一脸惊喜之色,满满的跪了一院子。
  “都起来吧。”她颔了颔首:“这几日我有要事,任何人都不要放进来。”
  她说完便进了卧房,留下身后一干人两两相望,有胆大的丫鬟问管家:“那姑爷来了,咱们放不放?”
  “放!放什么放!”管家忿忿的起了身,一拍膝上尘土:“不但不放,我们还得防着侯爷!”
作者有话要说:  

  ☆、冷战

  冷战
  苍玉回到府上,意料之中未曾瞧见沈玉的影子,望着桌上尚冒着热气的菜,他心中破天荒有些愧疚,虽然他的确从未想过从沈玉身上得到什么。
  “夫人走了多久了?”苍玉没有什么心情吃饭,只端起茶杯浅饮:“她走时留没留下什么话?”
  管家交叉在身前的双手握了握:“回爷的话,夫人走时什么都没说。”
  苍玉点了点头:“好,你退下吧。”
  屋中静了之后,苍玉没来由觉得这府上有些空荡荡的,连院中的风声都如此刺耳。他皱了皱眉,唤来苍何:“近日齐格的日子似乎有些快活,给他找些事做吧。”
  苍何虽然不清楚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凭借他傲人的思考能力敏锐的察觉出他家爷同他家夫人之间应当是闹了不愉快,为了让自家爷舒心,他急忙领了命而后奔出侯爷府。
  见事情都安排妥当,苍玉准备放下自己原本也不曾存在过的面子出去找媳妇,虽然沈玉走时并没说去了哪,但是苍玉知道,天大地大,她能去的地方不过是将军府。
  去之前,苍玉在府上的兵器库挑了些这些年搜刮来的上等兵器。一路上,他在心中想了许多个场面,比如沈玉将他拒之门外,再或直接冷着脸将他打出来。但是这都不是事,这些小场面他都能应对,左右面子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要来也没有什么用处。可令他诧异的是,他从未想过眼前的场面却是他还未等走到将军府门口便瞧见云商将她打横抱在怀中而后抱进屋的。
  手不自觉的紧了紧,骨节泛白,他冷眼瞧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随手将手中兵器一扔,转身便上了暖轿。
  当夜,云商并未回侯爷府。想起傍晚时的场面,苍玉气归气,但心中也有些担忧,沈玉对云商原本便不同,若再放任他们独处,苍玉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思来想去,也只想出了差人去将军府上找云商说是有要事相商的法子,但最后被告知将军染了风寒,病中拉着云商的手,是以云商走不开。
  苍玉无端有些烦躁,抬手将桌案上的书卷扫到地上,胸口积着郁气便和衣到床上,半夜醒来时,习惯性伸手摸了摸身旁,冰凉的触感使他顿时清醒了不少,直至天亮,他眼睛一直未曾阖上过。
  清晨,鸡鸣犬叫,清风阵阵,是个晴朗的好天。
  晨雾未散,苍玉便已起身梳洗,换上了朱明元前些日子御赐的五爪龙衣,又十分勉强的戴上梁冠,冠两边缀了两条玉绳,衬得苍玉面容更显白皙,也因这白皙,使得他眼底那两抹青色格外显眼,他扶了扶腰间玉带,不情不愿的上了轿子。
  待去到宫门之时,朱明元瞧见了他眼底的青色,极力将嘴边笑意忍了回去,心中大笑三声,而后拍了拍他的肩慈爱道:“英武侯这是未曾歇息好?”
  这话让在一边一直未开口的齐格笑出了声。
  苍玉淡淡然的扫了齐格一眼,这才对朱明元道:“昨夜有些冷,的确是未歇息好,劳圣上挂念。”顿了顿,又问齐格:“听闻昨夜王子居所起了火,也不知王子受了伤没有?”
  听他提到昨夜房屋失火之事,齐格再也笑不出来,背上那道被燃烧的房梁砸到时烫伤的伤口眼下似乎格外疼。他猜想昨夜之事同苍玉定然是脱不了干系,是以若不是他不想在苍玉面前失了面子,今日也不会硬撑着去武成寺。
  “沈爱卿怎么没同你一起来?”朱明元前前后后找了找,并未发现沈玉的身影,不由疑惑发问。
  这一问算是问到了苍玉的心尖尖上,他仍旧撑着门面,正想周旋,偏头便见不远处沈玉同云商相扶而来。他极快收回视线,拱手道:“沈玉昨日身子有些不舒坦,怕耽搁行程,是以让臣先来。”说完将众人的视线引向沈玉的方向。
  云商见一干人都在眼巴巴瞧着这边,怕给沈玉添麻烦,不动声色拉开了与她的距离,这让苍玉眉头舒展不少。
  “爱卿身子不舒坦?”朱明元为彰显自己体贴下属的情怀,纡尊降贵挪着龙步跨了过去,担忧道:“此次有随行的御医,让他们给你诊治诊治?”
  沈玉愣了愣,侧头望了一眼云商:“谢主隆恩,臣身子并无大碍。”话毕又朝着齐格颔首,从头至尾都未瞧苍玉一眼。
  被人晒在一边是个什么滋味,苍玉此番算是深切感受到了,但又不敢贸然同沈玉亲近,生怕她发起脾气来谁的面子也不给,只得闭了嘴跟在沈玉身后上了车。
  要说朱明元平素虽是无耻了些,但今日能为他夫妻二人单独设一马车,倒是在苍玉心中落了个有心人的好印象。坐稳之后,苍玉抬手放至唇畔干咳了几声,对着自打上车之后便闭目养神的沈玉轻声道:“吃了吗?”
  沈玉置若罔闻,老僧入定般待在铺了层绵软绸缎的软塌之上,片刻之后张了张嘴。苍玉以为她这是要同自己说话,急忙正襟危坐,端出当年听先生说课时的诚恳模样,目光澄澈的望着沈玉。
  但见沈玉眼神先是向车外飘了飘,而后才开口:“云商,昨夜你未曾歇息好,一会进来躺一躺,总在外面吹着,别染了风寒。”
  在苍玉一向不怎么好用的记忆中,沈玉似乎从未一口气说过这么长一段话,且这话还不是对自己说的,这让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双肩稍稍垮下了些,闷声道:“这是还在生我的气么?我昨日是逗齐格那个傻子的。”
  沈玉还是不说话,掀开帘子将手伸到云商跟前:“我的册子带了么?”
  云商眉眼带笑,一派文雅,从怀中将尚带着体温的册子拿了出来:“你看几页便歇着罢,昨夜不是也未歇息好吗?”
  一旁的随行见此情此景,两两相望,而后假借抬手拭汗之际,眼风一阵阵朝车上三人刮,口中不忘说着“唉呀,今日当真是热死了。”
  沈玉扬了扬嘴角,这笑十分的珍贵,她拍了拍云商的肩:“好。”而后便进了车内。
  一直沉默的忍受着怨气的苍玉此时面色已有些深沉,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须臾沉声道:“我的心好痛,哎呀,突然眼睛也好痛,哎呀妈,我这一头闪亮亮的青丝突然也好痛。”边说着边向沈玉那厢倒,只是还未等近沈玉的身侧,便被早已熟悉他套路的沈玉给避了开。
  “苍玉,我跟你很熟吗?”沈玉垂眸瞧着苍玉从软塌上爬起来,良久继续道:“昨日你说的话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那都是你的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什么。”
  苍玉沉默了,片刻后掀帘出去,站在云商边上垂头望着云商,面无表情小声问:“昨夜你同她说了什么了么?”
  云商被苍玉问得一愣,抬了抬眼皮,满面坦然:“我什么都没说。”
  但这份坦然瞧在苍玉眼中便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仍旧面无表情:“唔,那她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跟你一样讨人嫌了?”
  云商一时无语,抬头望了望天际,不知该如何答苍玉这句话。难道他很讨人嫌么?但昨夜听沈玉的意思横竖都是苍玉更招人烦呢?
  苍玉见云商不说话,胸口郁气却散了些,他折身回了车上,凑到沈玉身旁,老老实实赔不是:“夫人,我错了。”
  沈玉此时正在沉思,被人打扰之后略有不悦,抬手将苍玉挥至一边:“离我远一些。”
  苍玉百折不挠,再度扑了过去。
  古人言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苍玉以为这句话诚不欺他,此时便是发挥不要脸精神的最佳时机,若不甚错过了,兴许沈玉便将他打入了冷宫,而后云商借机上位。只粗略一想,苍玉觉云商这根眼中钉似乎将他的眸子插的更痛了。
  他再度将沈玉强行摄入怀中之后,沈玉抬头瞪他:“你他娘到底要干甚么?”
  话还未落,便觉马车猛然停下,苍玉不备,惯力之下抱着沈玉滚了几滚便出了车外。
  正欲寻个僻静处出恭的朱明元被二人这副模样骇了一跳,龙目圆睁,一时忘了腹痛:“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苍玉闻言险些笑出了声,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翻滚,还能是做什么?
  沈玉觉面子挂不住,使力推开压在身上的苍玉,快速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衣袍:“回圣上的话,方才臣手臂有些不适,英武侯正在给臣敷药。”
  苍玉虽不以为然,但还是极其配合的点了点头,觉得自家媳妇这一番谎话说的真是有理有据。见朱明元神色匆匆同他们摆摆手而后往密林深处去之后,也一前一后的上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  

  ☆、行刺

  行刺
  坐在车上,苍玉拍了拍车夫的肩:“这位套马的汉子,本侯以为我们应当谈谈。”
  对于方才不慎将英武侯同护国将军一并甩出车外一事,车夫本就战战兢兢的,如今再一瞧大名鼎鼎的英武侯竟纡尊坐在自己身旁,更是吓得哭了出来,跪在车板上磕头:“侯爷可别杀奴才呀嘤嘤嘤,侯爷恕罪啊嘤嘤嘤。”
  苍玉头痛又心痛的揉了揉眉心,温和又不失邪魅的一笑,道:“本侯又没说什么,你这副模样让旁人瞧了去还以为本侯对你如何了。”
  那人跪在原地抽抽搭搭,将哭声憋了回去,心中道您眼下是没说什么,那谁知道一会您要说什么。
  坐在车内的沈玉被车夫的哭声吵的头疼,粗暴将车帘撩开:“你不进来在那唧唧歪歪做什么?”
  苍玉一听沈玉叫自己进去,一改方才的神色,兴高采烈从怀中掏出个镂空刀身做工精良的匕首,哐当一声扔到车夫身前:“拿去。”
  车夫一瞧这价值连城的匕首傻了眼,颤颤巍巍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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