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拉四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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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拉四月情-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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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红英怔住了。

    “是呀。难道你不恨我结婚,打算当未婚妈妈?”

    “未婚妈妈?”

    “噢,不行,红英我可不答应,我绝对要负起责任,我一定要负起这个责任的,否则我
良心会不安。”严人龙虽说得严谨,但内心里却狂笑不已!

    严人龙的坚持令红英十分诧异,通常男人要是遇上这种事都是闻风而逃的,他却如飞蛾
般扑火。

    “不,我……我得再仔细考虑,这种只建构在责任上的婚姻,没有感情就如同失了灵魂
的躯壳,毫无存在的意义。”

    严人龙觉得好笑,他这个Laura怎如此死心眼,真不知道她那个小脑袋瓜是怎么想的?
男人碰到这种事,若有心要逃避的话,是有很多方法可以摆平的,难道她就没想到他之所以
如此勇于负责,是因为其中还掺杂着其它因素,例如:他喜欢她,甚至他爱她,愿意为她而
“束手就擒”。

    爱?!

    想到这里,严人龙自己反倒吓了一跳。

    他爱她吗?他不否认自己喜欢她,甚至比喜欢更喜欢。这样就是爱吗?恋爱对他而言已
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加以近几年来与妻子之间的冷淡,爱情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就如落地
的春花,早化做春泥,不复记忆了。这个无意中闯入他生活的小佳人,确实触动他内心深处
的某根弦,何以如此,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她的美丽,她的慧黠,还是她的清纯,她的固
执吸引他——或许都有吧!

    专家学者不也都说爱情是超乎理性的一种感觉,两人间的吸引可以是任何原因,也可以
完全不具理由,只要是感觉到了,那就对了!

    严人龙感到那种感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滋生,但他可爱的Larua却仿似情窦末开般,愣
头愣脑的拒绝他几近求婚的表态,若换作其它的女人,恐怕早就如章鱼般黏着他不放,哪还
有什么好犹豫、顾虑的。于是严人龙试图对红英“晓以大义”——“红英,难道你以为我真
的只是单纯为了——”严人龙话才讲到一半,原本安静的餐厅突然人声喏喏,许多人纷纷望
向接待区及柜台。

    “怎么回事?”红英嗅到一股不安的气氛。

    这时,人声中忽然传出“火灾”的声音。

    火灾?哪里发生火灾?餐厅吗?

    原本安静用餐的客人开始变得烦躁不安,甚至有些已站起身来探察,与此同时。餐厅的
各个角落传来扩音器的声音:“各位来宾,各位来宾,请稍安勿躁,对面的太楼发生火警,
不过不曾危及本餐厅。请各位来宾继续安心用餐。”

    受到职业本能的驱便,红英立刻站起身来。

    “我到外面去看看。”

    在严人龙还来不及出声阻止下,红英抓起背包快步奔出餐厅大门。

    步出餐厅后,红英果然看到对街一栋太楼的七楼,阳台上冒出黑灰的烟雾。大楼附近围
观的人也愈聚愈多,同时指指点点的议论着,据围观的人表示,已经报警了,这是一栋住商
混合的大楼,此刻还有人在上班呢!在大楼内的人已陆绩奔出,红英抓住其中一人询问道: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这里的住户吗?”

    男人点点头。

    “请问您住几楼?”

    “八楼。”

    “请问里头情况如何,是怎么失火的?”

    “唉,有个住户,男的,不晓得为何想不开,竟然在家泼汽油点火引燃,你看,那阳台
上冒出的浓烟,便是他点燃窗帘烧出来的。”

    “为什么他要想不开?什么原因?”

    “唉!真倒霉!”男人又叹了口气,“我正好住他隔壁,之前他便已经闹了好一阵子
了,好象是跟老婆还是女朋友吵架,搞不清楚,反正只听到兵兵兵兵的,吵得左右邻居不得
安宁,纷纷探头出来看,只听那男的威胁女的他要放火烧房子,谁知那女的根本不理会,掉
头就走,那男的也不知打那儿弄来的汽油,说着便往窗帘上泼去并且点火。天哪!这还得
了,我们还冲进去扑火、相劝,其实我们跟他也不熟,平时也很少打招呼。莫名其妙,也不
知该怎么劝,唉,倒霉,碰到这种邻居!”

    “然后呢?”

    男人喘口气无奈的说:“然后那家伙竟然将汽油往自己身上泼,拿着打火机威胁着要往
自己身上点火,还叫我们滚蛋,没办法,我们只好退出,赶紧打电话报警,也打了一一九。”

    “现在上面情况怎样?”

    男人耸耸肩,说:“谁知道,太家逃命要紧,万一他真的点火,你不知道,里面的沙发
地板士都是汽油,谁还敢待在那里呀!”

    听完住户的话,红英匆忙道谢便往大楼里跑。

    “喂,小姐,你上哪儿去呀?——”红英跨出八楼的电梯,往信道左右瞧,静悄悄的,
恐怕住户都避开了,这几年人们闻火色变,尤其住在这种住商混合的人楼里,往往安全梯被
缺德的住户或商家堆积杂物或封死,造成逃生不易。一听到失火,住户们当然逃命要紧,哪
敢观望!

    此时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散布在空气中,红英发现走道左侧有一户大门半开着。

    红英走向那扇半开的人门,汽油味迎面扑鼻,应该就是这里了。

    红英侧身探头屋内,发现屋内客厅一名年约三十岁的男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赤着
脚坐在地上倚着沙发扶手侧,左手抱着一个二加仑的白色汽油桶,右手握着一瓶Otard,地
上则还有一只打火机,落地窗上的窗帘则仍冒着黑烟。红英略微犹豫了一下,牙一咬,便将
太门整个推开,男子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瞪视红英,恶狠狠的说:“你是谁?要干什么?没看
见我正在喝酒吗?”男子将瓶口凑到嘴巴上,猛灌一口。

    红英小心翼翼的,以一种温柔的语气说:“呃,我是来找朋友的。”

    “你朋友住——隔,”男子打了一个酒隔,“住、住这里吗?”

    红英微笑着回答:“哦,不,我朋友是住这一层里,只是我经过这里,发现门开着,你
知道,这年头窃盗很多,门户这样开着是不安全的,所以找想进来提醒你要把门关好。”

    “小姐,你——你真好心,会关心别人,不像我的女朋友……”

    “你的女朋友?你的女朋友怎么啦?”红英步入玄关。

    “我的女朋友她不要我了——不,是我不要她了!”男人说着又灌了一口酒。

    “你为什么不要你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她——哈,我干嘛要告诉你呀,关你屁事,你不会想要知道的,现在的人
谁也不关心谁,连我女朋友都不关心我了,你、你又是谁?”

    红英很诚恳的说:“虽然我们不认识,但是我朋友住这里,是你的邻居,说不定你们认
识,所以我们也可以说是朋友哩!”

    “邻居!哈,什么邻居,我一个也不认识,刚才——刚才,隔,才被我赶跑两个邻居
呢。”

    男人放下手中的酒瓶,拾起地上的打火机在空中拋弄着,红英看得心惊胆颤,万一“卡
砾”那可不得了!地上、家具到处都洒了汽油,甚至那男人身上也浇了汽油,万一点起火
来,这屋子只怕立刻一片火海。红英万分紧张,不觉手心冒汗,她试探着说:“你可以告诉
我,为什么你不要你的女朋友,因为我昨天也才跟我的男朋友闹翻呢!”

    男人摇晃着脑袋,好奇的问:“是你不要你男朋友?”

    红英机警的说:“不,是我男朋友他不要我了,我好难过,所以今天才来这里找朋友散
心,可是,唉!没想到我朋友又正好不在家。”

    “哈!原来同是——同是,隔,噢!那句话古时候的伟人是怎么说的,同是:………天
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喔,对对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来来来,好心肠的小姐,进来——
进来,坐、坐,我,我敬你一杯……”

    “可以吗?”红英故作迟疑状。

    男子站起身来,不过左手仍然抱着汽油桶,右手伶着酒瓶,斜着身体说:“可以,可
以,怎么不可以,天涯沦——沦落人,来,进来……”

    男子摇摇晃晃的走到沙发。生了下来。红英小心翼翼的走到客厅,但仍让大门敞开,在
经过适才男子坐的地方时,不落痕迹的将男子搁在地上的打火机轻轻的用脚把它推到沙发底
下。

    “来,来,来,坐嘛,坐嘛!”男人将酒瓶放在茶几土,但左手仍抱着那桶汽油。

    红英望向门口,发现一名穿著制服的警察,很小心的在门外探头。于是红英便很大方的
坐在男子的对面,桌上已经东倒西歪的躺着几个空啤酒罐,而对面的男子此时就如那些啤酒
罐一样歪倒着,红英见状,便使说:“有酒,没有酒杯,你不是要请我喝一杯吗?”

    “哦,隔!对喔,对喔!”男子彷佛这才想起似的,“阿|失礼、失礼,我——我到厨
房去——去拿杯子。”

    男子挣扎着站起身,但这次男人忘了那桶汽油,便歪斜斜的走向厨房,红英见机不可
失,立刻将那汽油桶拿起来,藏到茶几里的暗柜,同时侧头向隐身在门口的警察示意。等那
名男子踩着醉八仙的步伐出来时,两名警察立即冲上来:严人龙送红英再回报社,因为还赶
得上夜间的最后截稿。但在车上两人却为了刚才的事件起了争执。

    “红英,你刚才那样实在太鲁莽了。”

    “鲁莽?”红英不以为然。

    “对,鲁莽!你可知道,当我结完帐在餐厅太门口看见你冲进那栋太楼时,心里有多紧
张,你知道吗?万一里头已经起了大火,你这样上去有多危险!”

    “可是并没有发生大火呀!”

    “那是你运气好。”

    “不,那是我判断正确。”

    “你现在只是事后说太话。真搞不懂,别人听到失火了,都拚命往外逃,而你却拚命往
里头冲,没想到你这么好事!”

    红英大声抗议道:“我不是好事,我是记者,我有义务报导我所遇到的新闻事件!”

    “没错,你可以报导,你可以在大楼之外采访目击者,没有必要在事情尚未弄清楚前,
就冲上去采访肇事者,甚至你可以在警察处理过后再采访肇事者,抢新闻。抢成这样!”严
人龙对红英的大胆可没有半点儿赞赏。

    听到严人龙如此的责怪,红英快快道:“我还以为我应该获得一些赞美呢!要不是我,
恐怕真的要发生大火,甚至有人因此而丧命呢!”

    “没错,有可能连你这条小命都赔上了!”

    “但事实上并没有,而且我适时的阻止一场可能的灾难。”

    “也许我该对你的勇气机智表示一些敬意,但当我和警察在那门外时,闲着那刺鼻的汽
油味,看到一个醉酿酿的人抱着一桶汽油,手上还把玩着打火机,而你却在那么近的距离下
跟他聊天,我想进去保护你,却又怕刺激到那醉汉,反而让你受到伤害,我在门口为你担心
害怕。你知道恐怖爬满背脊的滋味吗?而你却还这样沾沾自喜!”

    被严人龙如此数落一顿,红英也自觉有些对不住,回想刚才,万一——万一那醉汉当真
点火,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红英脑海里传出“轰”一声,彷佛就看见熊熊烈灸向自己包围过
来,红英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意识到刚才真是千钧一发!也难怪严人龙要为她担心,气急败
坏的数落她一顿。

    于是红英微带歉意的说:“对不起啦,我刚才是有点太冲动了,没有想到万一处理不慎
场面失控所可能造成的遗憾。对不起。”

    听到红英真诚的道歉语气,严人龙叹口气说:“难道当记者都要如此这般的冲锋陷阵,
为了抢新闻就必须不顾自己死活吗?难道当记者我必须让他的亲戚朋友如此担心受怕吗,还
好,我认识的人只有你是当记者的,要不然早被吓出病来。”

    红英闻言不禁莞尔。

    “哎!没有这么严重啦!做记者当然必须要有这种冲锋陷阵勇往直前的精神,不过我不
会为了新闻真的罔顾自己的生命啦!我承认刚才确实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其实当我那样子做
时,采访报导新闻的心态反而不多,而是好奇的成份居多。”

    “噢!小姐,拜托你,以后不要太好奇好吗?”

    “是——!不过,我现在倒有一种日行一善的感觉耶!这种感觉真好!”

    严人龙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赞美红英,当然不可否认由于红英的机智与勇气,免除了一
场可能发生的灾难,此外,他也很感动于红英这种助人的善心,因为现代的人都倾向功利与
现实,红英的义举让这个冷漠的社会多了些许温暖。不过严人龙也担心以红英这种好奇、固
执、瞻前不顾后,且社会历练又不足的个性,若给多过度的赞美,恐怕会带来负面效果。刚
才的事件,严人龙真正意识到红英在他心中所占的份量,那种深怕失去一个人的恐怖与无力
感,同他证明,红英早已悄悄占据他心头。为此,严人龙决定自私一点,只是淡淡的道:
“日行一善,固然是好事,但以后请量力而为。”

    被泼了冷水的红英,没好气的说:“是!我看我该改口喊你一声爹了,跟我老爸一样,
没事只会教训人家,讨厌!”

    “谢啦,我心领就好,我只等你儿子喊我老爸我就心满意足了。”

    突然被严人能在口头上占了便宜,气得红英伦起拳头,在严人龙胳膊上狠狠敲了一拳,
严人龙可一点也不觉得疼,反而纵声太笑。突然,严人龙执起红英捶打他胳膊的手,轻轻的
抬到他嘴边,很温柔的在红英掌心上印下一吻,深情款款的说:“红英,请你以后别任意冒
险好吗?不过我愿意为你承担任何的危险。”

    红英心中一阵激荡,只能以沈默、羞怯来响应……

                      ※               ※                 ※

    在失去知觉的最后一秒钟,红英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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