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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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爱骄阳-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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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曾告诉他任何一个女人他与她的故事,可是他这样的情境,他这样反常的姿态,一切都以不言自明。   
女人或许在很多时候都比男人愚笨,但是在感情的判断上,却往往出乎意料的精明清醒。   
蓝若琳一下子怕了起来,有一种渐渐涌上的恐惧蔓延至她的心底。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仿若一个想要知道病情却又怕被判处死刑的病人,声音几乎颤抖,“是谁?”   
“毒药!”易明晞突然冷笑一声,狠狠的在上好的车窗檐上掐灭了烟,轻烟缭绕中,他的声音泄恨般的决绝,“第一个甩我的,也是唯一一个甩我的女人。”   
他的眼睛里渗透出狠厉的光芒,比身处商场争斗时面对那些商业对手们的刁难更加阴鸷。商场上的他叱咤风云,仿佛只为了在气势上压倒对手,只为了享受男人们追求的王者快感。可是现在的他,那样的恨意是从心底喷涌至眼底,每涌出一分,便会化为能够将人灼尽的烈火。   
蓝若琳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茫然若失的盯着前面,虽然他们早已经消失在视线里,“是因为她旁边那个男生?”   
“不是。”易明晞抿了抿唇,笃定的否认,“不是这个男人。”   
与焦扬有关的男生他都再也清楚不过,这个男人是第一次见面,而且是自飞机上下来,可见他是焦扬在法国认识的对象,也就是说,是他们分手以后才认识的。   
“那是谁?”看他的脸色一分一分变得晦暗,以蓝若琳察言观色的本领,最知道已经不该问下去。可是若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下一秒她便会窒息。蓝若琳定了定心思,几乎是忐忑着将最后一个问题问出口,艰难道,“我是说,为什么分手?”   
易明晞倏的转头看向她,乌墨的瞳眸像是汇聚了星海的璀璨,亮的不可思议。但是只那一瞬间,绚烂的星火便蓦然黯淡下来,他转过头去,语气里充满了消极与哀叹,“我不知道。”   
焦扬这个女人,分手说的没有任何预兆,也吝于给他一个理由。   
而骄傲如他,被她甩了本来就没有面子,年轻气盛之下,也不会屈尊去问。   
其实现在已经后悔,想要去追问那分离的理由,但是却好像已经没了懊恼的资格。   
禁锢(2)   
 蓝若琳怔怔的看着易明曦的侧脸,与他分分合合交往一年,她印象里的易明曦一向是无所不能,甚至有了几分神的气息韵于眉骨。霸道,强势,深沉,狂妄,对于势在必得的东西总是坚定执着,在公众面前一向是疏离冷漠却又意气风发。什么时候,他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失落与孤寞?   
一种浓浓的酸楚在心底里荡漾开来,蓝若琳嘴角漾出一弯苦笑,刚才同学聚会的时候,她便已经看出了他的异常。除非是各种脱不开的酒宴派对,他向来讨厌参加各样的聚会,这样只供凭吊记忆又毫无商业价值的同学聚会更是懒得应付。可是昨天,易明曦竟然主动打电话给自己,让她与他一并赴约。   
她为了这个邀约高兴了一整天,甚至从早上便开始思考聚会的穿着。到头来才发现,他的携伴出现,没有一点将自己与他的关系公之于众的成分,从头至尾,仿佛只为了做个那个女人看。   
他早就知道焦扬会出现在同学聚会上,所以才设定了这么一场游戏,可偏偏最没价值的自己,扮演的还最为称职。   
蓝若琳侧头看向窗外,硬生生的将眼底里的寒气逼回去。她还有一个问题困扰心底,但是事到如此,却不敢再问下去。   
其实经历过这些,他的答案只是讳于嘴角,一切的一切,已经不言自明。   
可是世人有时候偏偏喜欢这样言者自欺的游戏,因为他们知道,这样的隐讳不语是上天赐给绝望的人唯一的机会,一旦什么事情都说的通透,就再也没法呆下去。   
所以,这样卑微的希望,才会成为支撑她走下去的动力。   
————————   
焦扬将程澈带回了自己住的公寓,这套公寓是舅舅的房产,他与父母都在N市定居,得知焦扬回国,特意给了她这套房子的钥匙。   
“你怎么想起回国?”程澈在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接过焦扬递过去的毛巾胡乱擦了几把,“太不够意思了!等我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   
水珠滴在他的发丝上,衬得这张年轻俊秀的脸说不出的生动,焦扬突然想起晚上刚刚见到的那个人,唇角便一扯,“这是生我养我的祖国,我当然要回来。倒是你,”她装作轻佻的拖起程澈的下颏,眯着眼睛轻笑,“卖国贼大少,你是怎么想要回来的?”   
“国内有首歌怎么唱的呢,”程澈歪歪头,一副甜腻的样子靠在她的肩头,“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中文说的本来就不流利,程澈还不甘心的挑战这样高难度的口水歌,听起来自然犹如煎熬。焦扬看了看他,故作无奈的摇摇头,一副没治了的表情。   
“真的是为了找你。”焦扬正要回身,却觉得背后一阵疼痛,程澈擦干头发后竟将毛巾扭成一团扔到她身上,“你刚去法国的时候,记得你说过吗,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   
“所以你要补偿我。”程澈斜坐在身后,深蓝的瞳眸在灯光的照耀下竟熠熠生辉,似有碧波在眼眶里流转,“我来到中国,所以,你在哪儿,我就会在哪儿。”   
唇角依然勾起戏谑的一弯,痞痞的带着点坏意。可是那语气,却是纯正的正儿八百。   
焦扬不由得一愣,四年前的一幕开始在眼前晃动。   
那时她刚去法国,因为之前只接受过英文的学习训练,所以在这个以法语为官方语言的国家,生存下去都像是奢侈。而她的满脑子又都是与易明曦在一起的片段,上课生活自然也跟不上进程,因此日子过的浑浑噩噩,简直就是平民版的行尸走肉。   
她急于改变这样的现状,但也没办法。异国他乡的艰难求学,最不稀罕的结果,便是涕泪还乡。   
其实焦扬不是没有动过回国的念头,可是记忆里的画面只要在眼前一闪,她便再也没有回去的动力。因为易明曦的存在,她已经可悲的没了退路。   
初来法国,度秒如分,度日如年。人人都惊讶一个只会说最不纯正法国礼貌用语的女孩儿怎么敢独自来到这里,却不知道她心底的故事,在焦扬的心里,再困苦的生活,都比不上易明曦带来的一切。   
不能拥有,只有逃避。这便是她唯一的出路。   
她不敢将自己蹩脚的法语说出口,怕被人讥笑,怕被人驱逐,于是只能用微笑来与别人交流沟通,从早笑到晚,直到每夜休息时脸部肌肉传来僵硬的酸痛,这才敢唏嘘自己的日子是多么的痛苦与不值得。   
那时的焦扬还苦中作乐的想,幸好表情没有国界之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要落魄到什么地步。就在她仰起头,机械的对一群同学绽放笑颜时,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男孩儿,猛地窜到她面前,“中国人?”   
简单的三个字,让焦扬无可抑制的激动。两年过后,焦扬还经常与程澈回忆那天的心情,这所学校中国留学生少之又少,加之她初来乍到,入学的时候正值老一届毕业生离开,因此中国人更是屈指可数,所以那时候程澈的出现,犹如天神。   
她猛地点头,“对啊对啊,我是中国人,你也是?”   
话说出口,焦扬便开始后悔,一点点的失落蔓上心头,他长了一双那么漂亮的蓝色眼睛,怎么可能是中国人?   
把她的惊喜失落都看到眼里,程澈给了她一个法国式的拥抱,附唇在她耳边,“确切的说是法籍华人,妈妈是法国人,爸爸是中国人。”   
他的中文说的极其生涩,像是初学语言的婴孩,词与词的连接处生硬,尾音却有一韵不和谐的悠扬拉长,听起来有一种特有的滑稽。可是这样拙劣的汉语表达,却成为焦扬近半年在法国生存的依赖。   
因为法语的关系不敢多出门,她便可怜兮兮的看着程澈,“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依赖,一下子进入到了程澈的心底。自此以后,他便教她法语,从日常的表达用语到专业课中老师的刁钻提问,他教的不厌其烦尽职尽责,她这才得以慢慢融入到异国的生活。   
程澈也曾问她,“你法语这么烂,连两岁小孩儿的语言水平都不如,你父母怎么放心你来法国的?”   
她只能挤出一个微笑含糊过去,却无法将那个理由说出口。因情逃离,老套而没有说服力度。   
禁锢(3)   
 额头突然一痛,焦扬忍不住呲牙咧嘴,却见程澈开怀的看着她,“到了你的地盘儿,我今晚睡哪?”   
“那一间。”焦扬指指房间。   
“那你呢?”他站起身来巡视一圈,“你睡这间?”   
“嗯。”   
“不错嘛,那我以后都睡这里咯?”程澈眨眨眼睛,心满意足的倚在沙发上叹气。   
焦扬却听出了不对劲,“什么叫以后都睡在这里?”   
“我要在中国呆一阵子,难道你认为我来住两天就走?”他挑挑眉毛,唇角勾起一弯打趣,继而又蹭到她面前装出可怜兮兮,“焦扬,你也知道我父母都在法国,我在中国举目无亲……”   
还不等焦扬说话,程澈竟然突然换了一副表情,颇有些凶神恶煞的瞪着她,“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你在法国的时候我帮了你那么多的忙,所以我在中国就得赖上你!”   
表情变化之快,让焦扬哭笑不得,只能说好,“在这儿住可以,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程澈蹲下身,动作利落的打开行李箱,哐啷哐啷的翻出日常用具,头也不抬。   
“你来中国干什么?”焦扬十分严肃的抛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十分重要,关系着他们关系的定位与走向。据焦扬所知,程澈虽然有个中国名字,但只因程爸爸想缅怀他的故乡情节,程家一族,基本都已经移居国外。所以程澈来中国,投亲靠友的理由便第一个说不通。   
程澈依然不抬头,“我爸爸的公司在法国大力推行中国风的服饰,我被派回来采风。”   
“哦。”焦扬简短的应了声,提着的心被渐渐放了下来。不知道怎么,竟有一种无法言语的轻松。   
————   
焦扬这才发现,作为一个所谓的法籍华人是多么的吃亏。据程澈交代,这是他第二次回国。第一次回国是四岁,那时候还小,所有的细节,一概记不清楚。   
因此焦扬便暂时充当了妈的角色,带着程澈这个半个中国人走街串巷的融入中国社会。程澈似乎对所有事情都感兴趣,每天都保持着不可思议的高昂热情,而且他此次回国的名义是为采风,如此冠冕堂皇,焦扬也没法拒绝他。   
终于在游荡了第五日后,焦扬实在累的不行了,“程澈,要不你自己出去逛逛?还有一个月学生们便要开学,我还要试讲备课。”   
程澈趴在她面前,微微眯起眼睛,一副惬意享受的模样,却不语。   
“其实你自己也是可以的,你不像当初去法国的我,你中文虽然不算很流畅,但只是说的慢,基本表达没问题。而且长的那么帅,中国人都喜欢以貌取人,你若有什么问题问路人,他们肯定会告诉你……”焦扬试着和他沟通,连续逛五天的街,口干舌燥的介绍本土人文,时不时的还要转化成法语,这并不是一件好差事。   
却见程澈仍是微眯眼睛,长长的睫毛随之眨动,犹如蝶翼。   
“你……”焦扬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见他突然开口,声音慵懒却很固执,“以貌取人,那你呢?”   
“啊?”焦扬只顾费尽口舌说教,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个词汇。却见程澈眼睛上的蝶翼微微展开,透出一隙蓝色的瞳眸,“你说,中国人都喜欢以貌取人,我长的帅,所以会讨大家喜欢。可是你呢?”   
唇角已经凝结起了一抹促狭,言语中尽是固执的孩子气,可眼睛却完全的睁开,蓝色的瞳眸犹如一波碧水,清澈的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心里。   
澄澈,怪不得叫程澈。焦扬想着,有一秒钟的恍惚。   
男人大多喜欢用微眯眼睛这一动作来表现自己的情绪,程澈微眯眼睛时,大多是有了什么坏念头,譬如此时,在挑她语病,等她入套,盼她上钩。可是另一种人,眼睛微眯时,流泻出的只是危险。   
那样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的危险,犹如电视里演的关羽,一瞪眼睛,便是有人要人头落地的征兆。这样的决绝的,自信的,充满了不可一世的霸道与狂妄。或许别人有几秒钟的质疑或不服气,但是事情的结果则证明,这样的危险行之有效,且屡试不爽。   
后一种,就属于易明晞。   
————   
焦扬最终还是陪程澈出去,程澈带的都是欧元,需要去银行兑换。他们一前一后的出门,恰巧碰到邻居的大妈,那大妈别有深意的看着焦扬扬起唇角,回头看了他们两次才先他们而去。   
“你不认识她?”程澈纳闷的指指邻居,“怎么光笑,却不说话?”   
果真是国情有异,这点都看不出来。焦扬无奈的扯扯嘴角,“走吧,现在3点多了,听说4点银行便不办理这些业务。”   
两人并肩走,焦扬心想自己的一世清明估计已经被毁为一旦。也罢,反正自己归国不久,亲人又不在旁边,名声原本就是给别人看的东西。既然没人看,自己心里又没鬼,就任它去吧。   
去银行兑换完钱,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快到X大的时候,焦扬顺手一指,“那是我的母校,也是我以后工作的地方。”   
原以为只是一语带过,没想到程澈却仿佛很感兴趣的招呼司机停车,“焦扬,咱们去看看吧,我想看看你以前生活的地方。”   
她看看表,兜兜转转之后已是七点多,现在学校的老师也都下班回家,估计也遇不到什么熟人,便点头,“好。”   
X大与法国的Y大不同,有江北第一古校之称的X大,四处都是参天的古树,郁郁葱葱,带着浓厚的学术气息。焦扬与程澈并肩行在校园里,明亮的路灯照得地发白,显得程澈的一双蓝色瞳眸越发晶亮。   
不时有女生看向他们这边,微抿着嘴唇小声对程澈指指点点,焦扬禁不住想,原来隔了N年,X大女生的花痴习惯仍没有改观。她以前与易明晞在一起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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