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是顾惜朝,我也不是戚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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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是顾惜朝,我也不是戚少商-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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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我拉着她的衣角,开始撒娇。

“玩物丧——志(智)”她说‘志’字时用指尖点着我的鼻尖。

“我…我出双倍价钱。”这个东西,大概不怎么值钱,她没反应,“五倍怎样?”我加价。

“不是钱的问题,有钱在这边也买不到,靓靓和我讲好的,让你好好拍戏,不能分心。”

“我是来拍戏的嘛,不是坐牢啊~玩一下也不会死,靓靓也希望我劳逸结合,开开心心的嘛。~”左右晃她的衣角,凑的很近,“你不说,靓靓不知道的…”

她的脸微红了。有希望!
“你人这么好,这么漂亮,这边的风沙真的好大的,我这就去给你拿兰蔻的润肤露,500ML的…还有面膜…这样你就可以每天晚上敷敷脸啊,作作保湿什么的,你说多好啊,有钱,这边也没卖的哦。”

“我……”她有点松动了,毕竟是我这级别的帅哥小狗一样的乞求,还有500ML的润肤露。爱美,永远是女人的死|穴。

“P…Please…”继续摇尾巴。

“成交!”她迅速从我左边的口袋里掏出房门钥匙来,一路小跑,上楼。看来我的东西她早已侦察过了,应该比我还清楚具体位置,自己翻去吧。





“Chilam的助手小姐刚刚流着鼻血跑上楼去了,这边还是太干燥了。”“是啊,太干燥了。”两位从楼上抬道具下来的师傅从我身旁滑过。~~


我站在那,就突然很想跳跳,于是轻轻跳了两下,每跳一下,都感觉到右边口袋里GBA坠一下。它是我的了。不知不觉,弯起嘴角。可是,我为什么非要这个游戏机不可呢?

抬眼看到小孩儿在外面作准备活动,左一拳右一拳,拳拳软绵绵。左一脚右一脚,脚脚没力道。好象在跳舞一样,自己也能玩的这么开心。

鞠导一声令下:“开始”

Wallace和另外两个大陆演员一起演这场外景,那两个演员,他们长的…总之应该也归到我大酋长麾下就对了,Wallace那一国的,应该都和Wallace一样,和晚晴小姐一样。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那两个人的表情很不屑,他们带着嘲笑拿出一本蓝封皮的书来,Wallace见了那本书立刻失控,他从他们手里把书抢过来,失魂落魄的走到酒肆门口。之后都是特写镜头,拉近距离,他像捏死自己孩子一样捏着那本书,镜头上拉,从监视机里我见到了一个悲伤的Wallace,他看着那本书,拼命压抑,突然一瞬间决绝。我这是第一次见到Wallace的演技。眼睛,肢体,那样站着,无言无语,深深的感染力…

鞠导很欣赏他的表情:“卡!这条儿过了。Wallace,不错。”

Wallace没听到一样的站在那里,缓不过神来,捏书的手还在颤动。

我忿忿不平。那两个家伙,长的再难看,我们部落也不收!

道具师傅开始准备下一场的东西,Wallace还是那么站在原地,鞠导对我们说,不要破坏他的情绪,道具师傅把他手那本书换成一叠蓝白相间的纸片,他机械的拿着,脸上的表情纹丝没变。

下场里有我,我藏在酒肆里面。鞠导刚刚喊开始,Wallace就把那叠纸扔到天上,纷纷扬扬,天女散花。然后朝一处,头也不回的走开。他的动作太快了,我差点没接上抬头看见他离开和碎片下落的一瞬。

我走出来,地上的是他心血的碎片,该怎么安慰,才能弥合这样的痛心。

还是一条儿过,Wallace很有效率,憋了一口恶气一样有效率。

我和鞠导相互对了个眼色:“入戏了!”

小孩认真起来,让人心疼。

他们开始收拾东西,我看到椅子上的大衣…

Wallace站在远处的一面墙跟前,背对大家,像只竖起毛毛的猫咪,走到他身后,从口袋里掏出GBA,在他眼前晃晃,虽然知道可能有效,但绝没想到这么有效。刚才还怒不可遏的戗毛猫猫,马上变成趴在膝盖上让人一下下摸脑袋的那种猫咪。他喜欢打足球游戏和格斗游戏,边打边傻笑,激烈的画面从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反光就可以看出来。

“收工还我,知道没?”我凑到他跟前。

“恩…恩”他含糊的答应着我,没分我半个眼神啊~

这是一个人吗?刚才那种气势呢?顾惜朝,你到底是谁?Wallace,你又是何方神圣?

他在那里打他的游戏,鞠导他们开始准备另一场重要的夜戏。

旗亭酒肆弹琴论剑之夜。

准备了许多威亚(钢丝),是给我用的,威亚的滋味,谁用谁知道。要被好好折腾一番了,心里却隐隐的期待。除此之外,他们还准备了好多大条的纱幔,薄薄的…白白的…软软的…挂在那里,这景布置的…很…胡思乱想。

我赶紧再翻翻已经很熟悉的剧本,什么都没变,可…就是隐隐的期待,没办法。

Wallace还在打,有时赢了就跳起来喊“Yes!”然后埋头继续打,对这些布置,无动于衷。

鞠导看着Wallace,满脸笑意问我:“大当家,想不到被这么个小朋友害的只剩半条命吧!”

“切,改天和你单挑CS,让你看看我的厉害。”这个小朋友怎么说也还给我留了半条命,好陪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有点乱,真的。

Wallace,顾惜朝,顾惜朝,Wallace。

越来越乱,越乱越好玩?!

算了,我拍拍自己的头。打起精神来。

我还要好好舞剑给你看。
(9)

我不是他,他不是他
但我也不是我了,而他到底是谁。
谁是他?

也许是刚才那场拍的太快了。布置好了酒肆,天还没黑。黄昏下的旗亭酒肆,人人都在等待夜的到来,只有一个人希望黑夜不要到来,那个人就是我。

酒肆外面,两把小椅子,Wallace坐在我旁边,他玩他的游戏,我看我的报纸,报纸是一个星期前的。

我只是坐在他旁边看报纸,我的报纸没有拿反,我清楚的记得那是国际版,布什、拉登、阿拉法特、萨达姆…该有的人,一个不少。我很专心的看报纸,没有看到他头上弯月一样的木簪,没有看到他深入浅出的眉,没有看到他不时忽闪忽闪的睫毛,还有眼睛…我不但没看到,而且根本不敢看…我只是在看报纸,谁的完美侧脸我也没看到。

按照剧本要求,旗亭那夜在下雨,场工在地上撒了好久的水,才弄出几个水洼,深深浅浅的,映着昏黄的光,当然,也映着人。镜花水月,一下子,也许一会儿,也许明早,水洼就干涸,被大地吞噬,不留。

天黑透了,开始了。

Wallace站起身来,放下游戏机,开始酝酿情绪。我有点讨厌这样的Wallace,他可以上一秒打游戏,笑的像个小白痴(pia吧~pia吧),下一秒,又那样蹙眉,那样黯然神伤。良良良好的演技,提醒我,戏就是戏。

鞠导说,这场很重要,你们两个好好打起精神。

Wallace沉吟着,他慢慢抬起头来。

眨眼的功夫, 他变成了顾惜朝。

顾惜朝进门,戚少商在看七略,其实还不是在等他。(七略再好看,也不如他好看。)

这是顾惜朝最后一次想偷袭,事不过三。从此,兵戎相见,伤情无限。

顾惜朝,你来杀我吧。反正你刚刚毁了你自己的心血,你很不开心。出手杀了我,就可飞黄腾达,只要你能记得我,记得这个成功路上的重要踏板,我就认了。

这样一了百了,戚少商愿意与否,我真的不知道,但此时此刻,我愿意这样结束,没有后话。

可他终究还是放弃了,因为他看到修补好的七略。他说难得在这偏远山野遇到知道我的人,我就为你奏一曲——以谢知音。

抄起挂在墙上的琴,他用了一种非常华丽的身段,转了几圈才坐下,这个动作,Wallace做了三次,对于Wallace来说,武打动作和跳舞是一样的。我平静的看着他。当琴弦拨动,发出“嗡——”的声音,剑也跟着出鞘。道具师傅在剑上泼水,剑显得很亮很快,可我怎么觉得该泼点水的是我的心。

隔着纱幔,又看了他一眼,他抱着琴,没有再拨,只是看着我,于是我又不自觉的弯起嘴角,幅度非常小,大概谁也没察觉。得意忘形,刚走一步,就一脚踏进个小水洼里,不过鞠导马上就喊:“不用停,继续。”

我就一直往前跑,他们一直跟着那把逆水寒,猛给它打光线,主角在后面好不好?到处都在撒水,伪装的雨滴就淅淅沥沥的落在我的脸上,身上。跑了很长一段路,几乎再跑就冲出这间土屋了。鞠导才不慌不忙的结束这段冲刺。

然后拍的是Wallace单独弹琴的特写镜头,我在一旁看,他坐在那,沉迷的拨动琴弦,手势好象是在弹吉他一般。我忘了,Wallace是歌手,大概多多少少会弹点吉他。

“鞠导,我觉得啊,Wallace这段应该是连弹带唱的。”很蠢的建议,是我提出来的。鞠导没吭声。

“我就只是卖过艺,又不是卖唱的。” 正在专心弹琴的Wallace突然抬头很认真的对我说,似乎既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卖过艺的顾惜朝,又忘记自己正在拍戏中,是不能讲话的。

“顾惜朝是不会唱歌啦,不过呢,Wallace你不是当过歌手吗,现在他心情这么好,应该是连弹再唱,够的上‘沧海一声笑’的那种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接连不断的这种气氛,不对劲,哪里不对我说不上,反正,我宁可要‘沧海一声笑’。

“但是…这样子会不会破坏气氛的。” Wallace在考虑是否真的做出唱歌的样子。

鞠导慢慢的抬起头,把对着监视机的视线完全转移给我,看的我有点发毛。他对着身后的场记勾勾手指头:

“把戚少商拖出去,等顾惜朝弹好了在放他进来。”

被人拎出去,隔着窗户往里面看,Wallace弹着弹着,就摇摇头,露出非常肚子疼的表情,很奇怪,他不是很开心的弹琴吗?

另外,隔着窗户又隔着一层纱幔看Wallace弹琴,我知道哪里不对了,但我…我不敢说…我真的不敢说:

——有点像女孩子耶!

等到他们叫我的进来时候,刑具都已经准备好了,威亚一条条的垂下来,Wallace似笑非笑的站在鞠导后面,被武指师傅们干脆的扒下那件狗熊皮毛,七手八脚给我身上套威亚,晚上不穿那件狗熊皮,还真有点冷。

然后“一二三——起”我人已经在半空中了,那些白白。。薄薄。。软软的纱幔也成了可怕的帮凶,左右缠着我的脚,很疼的。我的剑正对摄影机,鞠导说停十秒再下来,呆稳。

我只是个演员,又不是体操队员。停十秒,世界冠军也拿下来了。他们把我放下来的时候,腿上很麻。

我揉着腿突然醒悟:“鞠导,这些…不用替身的吗?”要为自己的谋福利,而且,一会还有很文艺的戏呢,没体力演了嘛。(他把对白多的都叫文艺戏=…=)

“会用替身的,但是你要露几个面才能连贯起来。”

“露几个面”真是让我叫苦不迭。他们把我拉上拉下,拉左拉右,像猴子一样上窜下跳。

我深切意识到,刚刚真不应该打断Wallace弹琴,更不应该的是打断鞠导工作。

好容易飞天工作完成了,在全剧组人的注视下,我开始舞剑,鞠导嫌我舞的不够刚硬,拜托,我舞的这么柔韧不是更好看吗?一遍又一遍的吊威亚身体还没僵硬,我都佩服自己。

拍完这场,有点人仰马翻的感觉。

文艺戏开始。

舞完剑仍然没能穿上那件狗熊皮,我很想念它~

文艺戏嘛,穿的都会斯文些。不过我再斯文大概也比不上“一表人才”的书生。

我们各自拿着一个酒碗,他站土屋门口的右边,我站土屋门口的左边,又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雨水继续,我们这样按剧本聊着各自还没露面的心上人,触及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恍然觉得,怎么和开机那天的早晨那么像,我和Wallace站在同个窗口,分享银川难得的雨后空气。那天Wallace和我说的每句话时,都在微笑。

我和他的酒碗轻轻一磕,发出一声很轻但很脆的声音,旗亭之夜的最后一个镜头,摄影机没有直接拍我们,而是我们映在小水洼里的倒影。

真好,可。

琴弹了,酒喝了,你等到他什么都无法自拔的时候再翻脸,他怎么受得了。

我被这个念头吓到了,戚少商对顾惜朝——无法自拔?

我窥破了自己角色的隐秘,这种感觉是头一次。

突然不想再演下去,这种感觉也是头一次。

大概因为今晚过了,谁也都不再是谁。

看了一眼Wallace,他正沉默着,显而易见的不忍心。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什么都知道的顾惜朝大概和我此时一样,也在隐隐的难过。


那么多的戏,文的武的,蹩脚的国语,舞剑吊威亚,正确的捕捉人物情绪…

在一种奇异的进度里,真的只用了一晚就完成。旗亭之夜,也许不只属于他们。

也许是因为仰头喝酒那场太兴奋,好多水呛到鼻子里,头昏昏沉沉,也许是吊威亚那场太用力,身子也跟散了一般。这场戏开机前兴奋和期待,都在结束时变成心底泛起的忧伤。


美中不足,谢天谢地。酒肆里的酒其实都是水。

(10)
一切都像是在梦游,那些看不见的水气慢慢涌上来。

我只记得回来的时候,Wallace真的一句话也没对我讲,连句客套的晚安也没有,默默开门进房。

难道那刻我们真的是心意相通的?他也像我一样,强忍着绝望来演这一夜知己相知的喜悦?

我来不及想这么多,头疼的要命。躺下就睡。

金色的鱼这晚没有出现在梦里。

转天。日上三竿。

阳光普照,一屋子碎金。

宿醉一般头疼。

我起来刷牙,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很空虚。

大概是饿的空虚。

坐在床头给她拨了电话,是她助手接的,她很忙。我了解,所以我让助手转告她注意身体,还有就是,我很想她。助手在那边笑出声来,好象这话是说给她一样,其实我对她们每一个,都深深的依赖。

开门,才想起鞠导收工时说过,今天没有我的戏。迟疑着要不要回去睡个美容觉(=…=lll)。却发现,一个东西赫然躺在门口,橘红色的塑料壳,那是“我”的GBA,他昨天又忘记还给她了,既然如此,干什么每次还来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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