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美人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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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美人裙下-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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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是苏梦枕。
  谁又能留下他呢?
  方应看正在舫中喝酒。
  他喝酒只喝上好的女儿红; 前几日小楼里的酒都被烧了。可有钱总是能买到更多的东西。酒也一样。
  “苏楼主可能喝酒?”
  小侯爷笑问。
  苏梦枕淡笑道:“旧疾缠身,只能以茶代酒了。”
  方应看微微颔首。
  那歌舞已到兴处。
  方应看的酒也喝完了。
  他忽然叹气道:“苏楼主不该惹女人。”
  “哦?”
  病容公子淡淡道。
  小侯爷轻笑了声,他生的率真稚气,这笑意也像单纯关心一般。
  “有女人请我杀了楼主。”
  他随意道。
  苏梦枕轻咳了声; 看着舫外江色沉沉:
  “那她可有付报酬?”
  请人杀人自是要付报酬的; 请方应看更是如此。
  小侯爷指尖微顿; 倒酒的手也停了下来:
  “她的美色便是报酬。”
  泠泠酒水顺着玉壶倒入杯中,竟分不清是外间江面粼粼。
  男人执起酒杯轻轻摇了摇:
  “楼主不生气?”
  苏梦枕却笑了。
  他生的病容很少展颜,今日却笑了很多次:
  “你也说了那是个美人。”
  他淡淡道。
  美人就算再任性一些也是可以原谅的,更何况她那样要人命的美人。
  方应看不说话了。
  他只是静静地喝完了杯中烈酒。
  月色西沉。
  红烛幽幽照着画舫。
  朱小腰听见了杯碎的声音,还有风声。
  门已被推开了。
  病容书生拢了拢青色披风,缓缓走了出来。
  方应看依旧坐在高位上喝酒。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朱小腰眼神微顿,最终却什么都没问。
  马车像来时一般轱辘轱辘沿着小巷石阶上走着。
  那马车上不知何时却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古烟宫裙的绝色美人。
  那美人收了伞静静地看着窗外寒风与明月。
  她的面色很白,比带病的年轻公子还要白上几分。可她又很美,长睫若小扇一般遮住幽幽烟色。
  苏梦枕咳嗽了声,便见面前又多了碗白水,那水是自茶壶中倒出的,还冒着热气。
  那人将白水放下便又转过了身去。
  夜色如水,更衬地美人眉眼秾艳。
  “你不是想杀我吗?”
  他淡淡笑道。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
  浅浅在巷中落了一层。
  吴裙伸手接过一朵来。她的手很冷,那雪落在掌心也不化,反而如同凝固住了一般。
  “我昨天很生气。”
  她轻声道。
  她在生气什么?因为他拦住了她,那也是她第一次失手。
  苏梦枕挑了挑眉:
  “你毁了雷纯的容貌。”
  男人语气很淡,亦听不出情绪来。
  那美人终于回过头来,高云寒鬓上只嵌了一支白玉簪子点缀。可她的面容又是那般动人,像是巍巍宫廷中深年的古卷一般清幽冷冽:
  “这难道是件很重要的事?”
  窗外雪已下的更大了。
  苏梦枕看着那茫茫屋檐忽然问:
  “你是怎么死的?”
  吴裙轻轻倒了杯热茶暖手,她的手是常年暖不热的,可天冷时还是下意识的如此动作。
  她听见男人问话,只是淡淡摇头:“不知道。”
  “你生前一定有很多仇人。”
  病容书生轻咳了声。
  他声音淡淡地,却很笃定。
  吴裙也不在意,只随意问:
  “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杀什么人就杀什么人,这样难道很碍眼?”
  她静静垂着长睫,微侧着的半边面容既温柔又无情。
  苏梦枕笑了笑:“确实很碍眼。”
  这世上每个人都无法活的随心自在,他们想要的得不到会嫉妒,要的太多会贪婪。失去了会失望,被抢走会不甘。
  苏梦枕也会。
  他从生来便做不到艳鬼一样洒脱,因为他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所以总得妥协。
  可他又比一般人更令人惊艳些。
  马车已停了下来,金风细雨楼也到了。
  吴裙缓缓揭开帘子来,在雪中撑起了伞。
  苏梦枕握拳轻咳了声。
  那楼中还亮着灯火。
  二楼处,一个穿白衣的年轻人负手立在栏杆处。
  吴裙见过他,叫白愁飞。
  他似乎是一个很寂寞的人,这种寂寞大多源于野心。
  金风细雨楼的灯火已经熄灭了。
  那艳鬼倚着窗柩幽幽地看着屋檐落雪。
  这是开封今年的第四场雪,可她却还未找到杀她的人。
  吴裙忽而又想到那病容公子的话来。
  ‘仇人很多么?’
  她手中还有上楼时新摘的红梅,像血一般鲜艳的颜色。
  被那如玉的手指轻轻折下,缓缓滴落在雪地中。
  画舫里:
  两人走后方应看始终挺直的背忽然弯了下去,那杯中的酒也变成了红色。
  “小侯爷?”
  孟空空上前担忧道。
  却见锦衣公子微微摆了摆手:
  “无碍。”
  他虽受了伤,面上却仍带着笑意。
  这江湖中向来只有别人被他插刀的时候,竟不想今日也轮到了自己。
  那美人可真是无情啊。
  方应看舔了舔唇角,眼中笑意沉沉。
  天亮了。
  这开封府中雪却仍旧未消。
  一处茶楼里:
  米有桥等了很久,才见那锦衣公子缓缓而来,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我听说你受伤了?”
  他放下茶杯问。
  方应看笑着摇了摇头。
  茶楼里很静,过了会儿他忽然道:“苏梦枕是个很不错的人。”
  “你要压金风细雨楼?”
  米有桥挑眉。
  “不错。”
  方应看折扇轻点。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他拍了拍手,旁边自有人呈上一个匣子来。
  那匣子里装了一幅画,看起来很神秘。
  米有桥孤疑的打开画卷,面色却变了。
  已近午时,茶楼中人渐渐多了起来。
  男人叹了口气:“你这画是哪里来的?”
  “从地下挖出来的。”
  方应看轻笑了声。
  米有桥也笑了:“哪片地,说来我也去试试。”
  “开封城外的乱葬岗里。”
  小侯爷淡淡道。
  男人自是知道他在说假话,也不再绕弯子:
  “这画陛下也有一幅。”
  方应看指尖微顿,却听那人摇头道:
  “我也只粗粗看过一眼,具体是不是也不太清楚。不过……”
  “那样的美人,想来也是不存在的。”
  他说完哂然失笑,方应看也笑了。
  徽宗确实有那幅画。
  不过他也没有见过那画上美人,只将画卷锁于高阁之上日日瞻仰。
  米有桥亦是偶然间才得见。
  这两幅画内容虽一致,却还是有些不一样,徽宗是旧画,而方应看手中的却是新画。
  天色黯淡,这茶楼中也只剩了一个人。
  方应看已经走了。
  米有桥似一瞬间苍老了起来。
  他没有说的是那裙子名为古烟长宫裙,是前朝内庭才有的织锦手法,织那锦缎的有七百八十六人,却都在一夜之间被人杀了干净。
  画中美人到底是谁?那是个连死人也不知道的秘密。
  夜深了。
  吴裙轻吸了口香。
  她今日未曾杀人,身体总归有些不舒服。此刻正恹恹地靠在窗边。
  冬日里夜风清凉,吹着薄衫猎猎。
  白愁飞在对面楼上饮酒,却似若有所感回过头去。便只见一枝红梅斜斜自窗口掉落。
  他武功很好,视力也很好。自然看清那小楼中空无一人。
  那是苏梦枕专门辟出来的阁楼。
  王小石问时,却见那面带病容的清隽青年笑着咳了声:
  “或许里面住了位美人呢。”
  他语气随意,白愁飞此刻却觉得里面或许真的住了位美人。
  一位与这金风细雨楼很相配的美人。


第79章 
  天蒙蒙将亮。
  吴裙折了枝红梅别在衣襟上; 倒也有了些新鲜气儿。
  昨夜里天气猛然冷了下来,连窗子上也覆了层冰。
  这是冬日里难得的寒天。
  可吴裙心情却不错。
  她将热水放在那青袍公子面前,见他将手中笺纸看完才停了下来。
  苏梦枕在看一封信。
  那是一封女子的来信,下笔婉转清丽。
  而写信的女子他不久前也见过; 正是雷纯。
  吴裙也知道他在看谁的信,可是她并不在意。
  她只是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对面楼台。
  雷纯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她在信上只字未提毁容之事,只是约他在城门桥下相见。
  一个女人夜半约男人在城门下相见又为何事呢?
  苏梦枕淡淡合上了信笺。
  那穿着古烟宫裙的美人遥遥地看着窗外; 她的神色很静; 像旧年古画一般。
  这小楼中似乎也只剩了茶水煮沸的声音。
  “你会看星象吗?”
  过了许久; 她忽然问。
  病容公子轻咳了声; 竟是笑了:
  “或许会,但我不信。”
  这江湖中的人有很多,大浪淘沙; 一代换一代。可却只有一个金风细雨楼,也只有一个苏梦枕。
  苏梦枕会下棋,会描画,能于陋室中运筹帷幄; 亦能寒袖微扫黄昏细雨,却唯独不会认命。
  吴裙淡淡回过眼来看着他。
  纤长的睫羽若小扇一般微微开合,露出其中陈雪光景,她看了许久; 才淡淡道:
  “星象上说今夜是个寻仇的好日子。”
  是收债还是还债?
  那宫裙美人已不再说了。
  夜已深了。
  城门桥下; 穿着绿衣的清丽女子静静地等着。
  她已等了很久。
  在今夜之前; 她是从未如此被人轻慢过的,一切都只怪那贱人。
  若非她,若非她,她又怎至于如此!
  雷纯想着,面上的神色却越发温柔了。
  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暗中争夺已久,不过是在等个出手的时机。
  雷损若现在尚还能看着这相似容貌上能与她几分宽容,若知她毁容,必定会沦为弃子。
  所以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绿衣女子冷冷勾起了唇角,眼角处却显得有些僵硬。
  夜风习习,一辆马车由青石阶路上静静而来。
  那看似普通的马车中坐的人却一点儿也不普通。
  驾车人也看到了雷纯,于是她停了下来。
  病容公子拢了拢青袍。
  他的面色很白,看着像是陈疾已久,这样的病容在谁身上都不好,可唯独在苏梦枕身上平白显出几分惊艳来。
  因为他太冷了,也太孤傲了,像那袖中温柔的刀芒一般。
  雷纯就站在桥上。
  她也看见了苏梦枕。
  “你来了?”
  青袍公子轻轻咳嗽了声,这天已是要下雪的征兆,青袍外的指节隐隐露出了些苍白的血色。
  他没有说话。
  雷纯轻叹了口气:“我有时真是看不懂你。”
  苏梦枕淡淡挑眉,便听那人问:“你可有心悦过我?”
  这夜已渐渐深了,偶有几片雪花悠然飘下,落在青袍外覆了层白霜。
  “你是我的未婚妻子。”
  他道。
  雷纯苦笑了声:“无论怎样都可以?”
  “无论怎样都可以。”
  病容公子淡淡道。
  这分明是女子很爱听的话,雷纯掌心却已血迹斑斑。
  她一直是个很聪明的人,到了此刻自然是明白那人或许从未对她有过情。他需要一个六分半堂的未婚妻,只是仅此而已。
  那脸上未结痂的伤痕闷在皮/子里火辣辣地疼。
  雷纯心中忽然想:他或许早已知道她被毁容的事。
  她什么都没有再问。
  她只是苦笑道:“我今日很难受。”
  “你可以像以前一样陪陪我吗?”
  苏梦枕没有说话,可他确实在陪着她。
  朱小腰在桥外等着。
  这时间拱桥上已覆了一层浅雪,前几日结了冰的河面亦未消。
  也许这是个赏雪的好夜晚。
  苏梦枕咳嗽了声,淡淡地看着天边。
  雷纯见过许多人,可再无一人比得过眼前公子仪容。
  于是纵使搭上了白愁飞,她心中却始终记着他。
  雪静静下着。
  金风细雨楼中:
  大红的灯笼被风吹落在雪地里,那烛火只旺了一瞬就熄灭了。
  门童手中的剑已拔出了,可他毕竟不够快。
  风雪寒天,确实是个寻仇的好日子。
  两个时辰前议事堂中:
  “我替父亲拖住苏梦枕。”雷纯柔声道。
  雷损微微皱眉:“你是说今夜?”
  “不错。”
  那绿衣女子温柔道:“今夜苏梦枕不在,白愁飞应方应看所邀,金风细雨楼中便只剩了王小石一人可堪为敌。”
  雷损抚须思量道:“纯儿说白愁飞应方应看之约离去的消息可否确定?”
  雷纯轻轻点头:
  “这已是六分半堂最好的时机。”
  雷损目光微顿。
  这座温柔明媚的小楼似乎已经被包围了。
  王小石自然也出来了。
  他本是在睡觉,可这外面的动作又实在太大了些。
  站在院中的是雷损,他身后也跟了一个少年,一个温秀清雅始终低着头的白衣少年。
  “你有一天竟也会偷袭?”
  王小石抱剑道。
  他似乎很生气,可也不是那么生气。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雷损面色已经青了。
  因为在他年轻的时候确实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甚至在十年前他也没有想过,可他却还是这样做了。
  狄飞惊始终静静地。
  他不喜欢说话,似乎地面上的雪要更好看些。
  王小石叹了口气:
  “你们有很多人,我却似乎只剩一个人。”
  雷损已不说话了。
  因为他觉得此刻还是杀人比较好。
  枯瘦老人双手已经动了,这是一双很灵活的手,灵活的已不像一个老人。
  他的嘴也在动,一开一合,像是在念经一般。
  他也确实在念经。
  温柔抱着头叫了声。
  她藏在树后看了很久,小寒山派的武功很好,可她却只学好了轻功。因此在树后藏了很久都没有被发现。
  直到那老人念起了经。
  王小石脸上的散漫之色终于收了起来。
  他想让温柔过来,因为她实在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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