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族 epoch two 上 by eggy-hab- 第6部分

　　　

　　「……喂。」　

　　　

　　“嗯？我不叫喂，我是你主人，好好叫我名字。”我无趣地翻过一页书。　

　　　

　　「……凌大人。」　

　　　

　　“嗯，这还差不多。”我抬了抬脖子，稍稍把头下的靠垫挪了挪，“又怎么了？我不是在认真学习吗？”　

　　　

　　「……」洛奇有些咬牙切齿，「你看书就看书，为什么一定要枕在我身上！」　

　　　

　　“因为你的肚子软软的，而且热乎乎的，多舒服。”　

　　　

　　「……房间里那么多靠垫，都是装饰么！」　

　　　

　　“别吵，还有五页，让我看完。”我随手拍了下它的头，随后又拉着它的腿把它的身体向下拖一点，重新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喂，洛奇，德修尔到底是谁？为什么我身上会有他的气息？”我心不在焉地问道。　

　　　

　　「德修尔大人是我见到过的最伟大的血族。」洛奇抬起了头，目光似乎看向了远方，「和教廷的一战，本来眼看就要结束了，但不知又打了起来，德修尔大人也莫名地死了……」想起往事，它垂下头，似乎有些呜咽起来。　

　　　

　　我拍拍它，“好啦，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也有新主人了。”　

　　　

　　「你根本还比不上德修尔大人的百分之一！」　

　　　

　　“哼，那我就超越他给你看看，反正我才一岁半，时间还多着呢。”随口的一句话，我却隐约感觉到，自己说出了一件多么不得了的事。　

　　　

　　「你……」　

　　　

　　“啊，看完了，累死了！”我大呼小叫着，把书一扔，侧过身体，抓过洛奇毛茸茸的尾巴抱在怀里，“我困了，让我睡会儿。”　

　　　

　　梦神很快就把我招去了，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到有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在舔我的脸，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脑海里飘忽着。　

　　　

　　「你行的……如果是你的话……」　

　　　

　　一觉醒来，身上多了一条毯子，显然奥古斯汀已经回来了。我揉揉眼睛，在餐厅找到了他。　

　　　

　　“睡醒了？”他一手拿着水晶杯，一手环过我的腰，把杯子送到我嘴边。　

　　　

　　“嗯！”我贪婪地喝了一大口血，转个半圈靠到他怀里，“养足精神晚上就不用顾忌了，嘻嘻。”　

　　　

　　我踮起脚，送上自己的唇，奥古斯汀对此从来不会客气，就近把我按在冰箱门上，从嘴唇到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都好好地品尝了一番。　

　　　

　　“……今天不用工作了？”我喘着气问道。　

　　　

　　“嗯，终于都弄完了，以后都只有日常事务了。”奥古斯汀把搁在了一边的血喝完，“所以宝贝儿，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他故意用下体摩擦了下我，“我们接着把刚才的做完，或者我们去蝙蝠洞。”　

　　　

　　奥古斯汀对我的身体真的十分清楚，几个动作就可以把我的情欲挑得高涨，我现在已经浑身火热，恨不得立刻脱了衣服被他抱用力地在怀里。不过在我听到“蝙蝠洞”三个字的时候，另一股兴奋也马上冒了上来，我想我的守护蝙蝠已经想了半年了。　

　　　

　　我左右为难，勾着奥古斯汀的脖子，“难道不能两样都要吗？”　

　　　

　　奥古斯汀好像早料到了我的回答，捏了一下我的鼻尖，“好一个贪心的小吸血鬼。”　

　　　

　　我嘻嘻地笑着，便被他一边走一边脱地抱去了卧室。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威弗尔领地的东面山脉，这里有领地里最大的一个蝙蝠洞。　

　　　

　　“进去小心点，里面很黑，地上很滑。”奥古斯汀叮嘱着我，“而且还有刺鼻的味道。”　

　　　

　　我僵了一下，不过在兴奋的驱使下还是走了进去。山洞里栖息着无数的蝙蝠，淤积的消化血液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阿摩尼亚气味。我捂着鼻子，但还是一步步地朝里面走去。　

　　　

　　“宝贝儿，你还好吧。”奥古斯汀在我身侧搂着我。　

　　　

　　“嗯……”我勉强点点头，“小时候生活在垃圾堆里还是有好处的。”　

　　　

　　所谓守护蝙蝠，其实是血族里比较古老的一种传统了，贵族把自己的血给还在哺乳期的吸血蝙蝠，如此几次后，蝙蝠就会享有十分长的生命，像分身一样守护这个主人一生，甚至用生命救主人。不过现在养守护蝙蝠的血族已经不多了，这股潮流似乎已经过去了，说到底一只蝙蝠能有什么能耐，现在还有兴趣养守护蝙蝠的，基本上都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就比如我。　

　　　

　　“幼仔的窝比较靠里，仔细找找那种身上挂了几只小蝙蝠的，就是在哺乳的母蝙蝠。”　

　　　

　　我点点头，我们的进入打搅了些正在睡觉的蝙蝠，不过血族自然不会对蝙蝠有敌意，它们拍拍翅膀又继续睡觉去了。　

　　　

　　深处的山洞已经很黑了，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顶上倒挂着一群群的蝙蝠。我换上金色的眼睛，找到了几只带着幼仔的母蝙蝠。奥古斯汀说是带我来“挑”一只的，但这又不是在菜场买菜挑肥拣瘦，那些蝙蝠在我眼里长得都一个样，正想着随便拿一只回去算了，忽然有什么东西掉到了我头上。　

　　　

　　“哇——”我叫了一声，以为是什么排泄物，叫声惊醒了一群蝙蝠，安静的山洞里顿时嘈杂起来。　

　　　

　　奥古斯汀的手摸到我头上，把那个东西放到手心上。那显然不是什么排泄物，一团小小白白的东西，抖着身体刚把头露出来，被我们四只金眼睛又吓了回去。　

　　　

　　“奥古斯汀，这是什么？难道也是蝙蝠？”　

　　　

　　“宝贝儿，这是一只白翼。”奥古斯汀似乎皱了皱眉。　

　　　

　　“白翼？难道是白化病？”我立刻联想到了这个词，曾经看到过不少珍稀动物的报道，那些白色的大部分就是患上了白化病而已。　

　　　

　　“不，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吸血蝙蝠。”奥古斯汀把手掌转了方向仔细看了看，“不过这种白翼向来被我们血族遗弃。”　

　　　

　　“为什么？”我不由得问，如果是被人类发现的话，大概会上新闻，然后被送去动物园吧。　

　　　

　　“因为我们是黑暗中的生物，而它是白的。”　

　　　

　　“仅仅如此？”我凑近了看着，它好像很怕生，又往后缩了缩。我抬头看看山洞顶，也没发现有别的白翼蝙蝠，这么说它是被遗弃的孤儿，也许是在偷喝别的母蝙蝠的奶的时候被赶下来的……　

　　　

　　“奥古斯汀，我就要它。”我看向奥古斯汀，坚定地说了这个决定。　

　　　

　　“宝贝儿，为什么？它可是蝙蝠里的异类。”　

　　　

　　“……要说异类的话，我不也是吗？血族里几乎没有东方血统的吧，而且也从来没有过初拥后就拥有金眸，一岁多就有这种力量的吧。”　

　　　

　　“宝贝儿，你是不一样的。”奥古斯汀吻了吻我的额头，“血族里没什么异类不异类，只有力量的强弱。”　

　　　

　　“那么它也一样，只要长大了力量强大，也没有人敢说它的闲话。”　

　　　

　　奥古斯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说得对，宝贝儿。”他把那只蝙蝠放到我的手心上，“你的一句话将改变它的一生，也许将来，这只白翼会变成你的标志吧。”　

　　　

　　我小心地捧着它，奥古斯汀带着我瞬移回了城堡。明亮的房间里我才看清楚它的长相，身体和翼膜都是白色的，毛还没长出来，浑身都透出一些血管的粉红色，看起来真的十分柔弱。我把手指送到它嘴边，小家伙也许是饿坏了，已经连咬的力气都没了。我咬破手指，直接把血滴到它嘴里，它才开始用钩子样的乳牙咬着我的指尖，拼命吮吸起来。　

　　　

　　“取什么名字？”奥古斯汀微笑着看着它。　

　　　

　　“唔……”我想了想，“取个中文名字吧，就叫瑞。”我拿过纸笔，把字写出来给奥古斯汀看。　

　　　

　　“Rui……”奥古斯汀变扭地发着这个音，“什么意思？”　

　　　

　　“好像是吉祥幸运的意思吧。”我说，“也可以这么写，睿，聪明的意思。”　

　　　

　　“幸运、聪明，宝贝儿，这名字真不错。”　

Episode　VIII　Enkindling　

　　佣人们给瑞搭了个小窝，就放在卧室里，每天都会有人来清理，所以不必担心有异味散发出来。不过白天它总是呆在我身上，多数情况趴在我的头上，饿了便叫几声，我就把手指伸给它。奥古斯汀说小蝙蝠还是喂奶比较好，但自从喝了我的血后，给它准备好的奶它一口也不碰。反正它也吸不了多少血，我倒也无所谓让它每天以我的血为生。　

　　　

　　瑞长得很快，只过了半个月，它已经比在蝙蝠洞里的时候大了不少。守护蝙蝠能长得比普通吸血蝙蝠大上一倍，生长期却短一倍左右，长到两、三个月时就可以飞行得不错了。而瑞也许是每顿都吸食我的血液的关系，仅仅半个月已经开始扑腾起翅膀想要飞了。我看着它努力地扇着翅膀，却总是从我的头上摔下，再抓着我的衣服爬上去的样子，也爱莫能助，最终只好把巴提叫来教它怎么飞行。　

　　　

　　又过一周，瑞终于可以飞起来了，虽然飞不了多远，空中的姿态也不怎么优雅，但小家伙兴奋地不停地绕着我飞来飞去炫耀，累了就在我头上休息，饿了就自己飞到我的手掌上咬我的指尖。我也不管它，由着它在我身上玩耍，走到哪儿都带着它，甚至一起去了特雷默哥哥的城堡做客。只是这些似乎引起了洛奇的强烈不满，说我对它太过溺爱太过放任，真不知道这头几百岁的老狼跟一只蝙蝠婴儿争风吃醋做什么。　

　　　

　　奥古斯汀已经不是很忙了，便打算亲自教我魔法。我们来到城堡后的树林里，摆好架势，只可惜事实证明他实在不适合做我的攻击训练老师。他生怕一不小心伤到我，而我也不愿意对他出手，结果训练便成为了小儿科的家家酒。一旁的罗伊看不下去了，一个蓝光球狠狠朝我扔过来，然后闲得无事的洛奇也跑来插一脚，发泄它对我这个偏心的主人的不满。我一边加强着防御结界，一边指着罗伊和洛奇说他们以老欺幼，在我肩上的瑞也一起拍着翅膀说洛奇吃里爬外，气得洛奇更加火冒三丈，唤来它的狼群不由分说地朝我攻来，好像认定这个词是我教给瑞的一样，而罗伊也趁机从另一方向偷袭了过来。我大喊着不公平，躲过了夹击便把奥古斯汀拉到了我这边，于是城堡后方的树林再次遭难。　

　　　

　　“好了好了，大家辛苦了。”一战过后，树林又秃了一大块，一个声音从城堡方向传来。这种时候还敢接近过来的，也只有斯蒂芬了。他看了看树林的模样，叹了口气，“你们还真是不懂得保护古木啊。”　

　　　

　　“有什么事？”奥古斯汀问道。　

　　　

　　“有紧急报告说东边的结界有些不安定，有魔兽出没。”　

　　　

　　所谓魔兽是血界内一些异变了的动物，经过几百年的淘汰和进化，数量虽然很少，但十分凶猛，攻击起来不分对象，因此防范魔兽也是各族的一大要务。按照威弗尔族现在的局势，以中央的金蝙蝠城堡为界，东边是奥古斯汀的管辖区域，西边是索尔兹伯里公爵霍华德的势力范围。　

　　　

　　奥古斯汀把具体报告听完，皱了皱眉，“罗伊，你跟我一起去一趟看看。”　

　　　

　　我听了心里一惊讶，竟然需要出动两个公爵？不过这也说明一定很好玩，我还没见过魔兽呢，怎么能错过这种机会？　

　　　

　　“奥古斯汀，我也要去！”我拉着奥古斯汀的手。　

　　　

　　“凌，你呆在城堡里，”他吻了吻我，“那些丑陋的东西还没资格见我的宝贝儿。”　

　　　

　　我稍稍愣了一下，“唉？它们长得很丑吗？那算了，我不去了。”我依依不舍地又往他怀里蹭了两下，要了一个舌吻。　

　　　

　　奥古斯汀又对斯蒂芬吩咐了几句，两人的身影便消失了。斯蒂芬拍拍有些沮丧的我的肩，“好了，凌，我给你做番茄汁喝。”　

　　　

　　“嗯，好！”我回头看看正在舔爪子的洛奇，“不过我现在有些想睡午觉。”　

　　　

　　洛奇一听到“午睡”两个字，立刻警觉地停下了动作，偷偷摸摸地就想溜走。但它这招已经用过太多次了，我一个瞬移，一手揪住它的尾巴，拖着我的午睡枕头往城堡里走。　

　　　

　　斯蒂芬呵呵地笑着看着威风狼王落魄的样子，对我说，“祝你做个好梦，醒了叫佣人来拿番茄汁就行了。”　

　　　

　　洛奇的肚子真是催眠枕头，一躺下很快就睡着了。梦里我似乎感觉到了不太寻常的力量波动，好像附近正在打斗，接着有什么东西舔起了我的脸。　

　　　

　　“……洛奇……你不要老趁我睡觉时……撒娇……”我迷迷糊糊地推开脸边的东西，翻了个身接着睡。　

　　　

　　可这回震耳欲聋的狼嚎响起了，「凌！起来了！」　

　　　

　　被这种吼叫吵醒，任谁心情都会变得极糟。我坐起来，托着头眯着眼睛，“洛奇，你就不会用温柔点的方法？还是你想变成炖狼肉？”　

　　　

　　「我都舔了你多少次了，谁叫你睡得那么死！」　洛奇咬咬牙，「看看窗外！」　

　　　

　　“原来你那是在叫醒我？我还以为你在撒娇呢。”我边说边走到窗边，只见几个人影正飘浮在城堡前方不远处，背对着城堡的是斯蒂芬和菲奥娜，另外三个面对城堡的人我都没见过，“喂，洛奇，你认识他们吗？”　

　　　

　　洛奇白了我一眼，「我怎么可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