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快车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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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快车谋杀案-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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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开链条进去一看。他已经──啊!真可怕!” 
  他又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门是锁着的,里面还用链条搭住,”波洛若有所思地说。“那么会不会是自杀──呃?” 
  希腊大夫一声冷笑。 
  “有朝自己身上捅十刀──十二刀──十五刀自杀的人吗?”他问道。 
  波洛的眼睛睁大了。 
  “这知说来,凶手很残忍。”他说。 
  “是个女人,”列车长说,他第一次开口。“根据这一点,这是个女人。只有女人才会那样戳。” 
  康斯坦丁大夫沉思地扭歪了脸。 
  “她必须是一个身体十分强壮的女人,”他说,“我不愿从技术上来说──那只会把事情搞乱──可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其中有一、两刀是戳得很有力的,戳穿了骨头和肌肉上坚硬的韧带。” 
  “显然,这不是一种科学的作案。”波洛说。 
  “还有更不科学的哩,”康斯坦丁大夫说,“这么许多刀好象都是胡乱地任意戳的。有几刀只是一擦而过,几乎没什么损伤。象是有人闭上眼睛,然后有狂乱中盲目地戳了又戳似的。” 
  “这是个女人,”列车长又说,“女人才象是这样。在她发怒时,力气是很大的。”他的头点的如此一本正经,使得每个人都感到他是有自己切身体会的。 
  “我也许有一点情况,可以提出来供你们参考。”波洛说,“雷切特先生昨天曾和我谈过话。他告诉我,就我所能理解他的话来说,他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 
  “‘谋杀’──这就是那个美国人所表明的。是不是?”鲍克先生说,“那么这就不是一个女人了。而是一个‘强盗’,或者是一个‘带枪歹徒’了。” 
  列车长很难过,眼见他的理论化成了泡影。 
  “要是这样,”波洛说,“那似乎干得太不熟练了。” 
  他以行家的口气表示了不同意。 
  “车上有一个身体魁梧的美国人,”鲍克先生说,继续发挥着他的想法──“一个外貌粗俗的男人,衣服穿得很糟糕。他成开嚼着口香糖,我相信正经人是不会去嚼那玩意儿的。你们知道我说的是那一个?” 
  受到他注意的列车员点了点头。 
  “对,先生,那是十六号。但是不可能是他,要不,我该看到他进出那个包房的。” 
  “你也许没看到。也许没看到。不过等一会我们再深入研究吧。问题是:该怎么办?”说完,他打量着波洛。 
  波洛回了他一眼。 
  “喂,我的朋友,”鲍克先生说。“你一定理解我即将请求你做的事。我知道你的才干。你来担任这一调查的指挥吧!不,不,你不能拒绝。瞧,对我们来说,这是很严重的──我这是代表国际客车公司说的。在南斯拉夫警察到来的时候,我们要是能提出解决办法,那就简单多了!否则就会拖延时间,增加麻烦,增加数不清的麻烦。大概说都知道,打扰清白无辜的人。相反的──你解开了这个迷!我们就可以说,‘发生一桩谋杀案──这是罪犯!’” 
  “假如我解不开这个迷呢?” 
  “啊,我亲爱的。”鲍克先生的话突然变得纯粹是爱抚了,“我知道你的声望我也了解你的一些方法。这对你来说,是个理想的案件。查清所有这些人的经历,发现你们的真情──所有的这一切,都得花费时日,进行没完没了的打扰。可是,我不是常听你说,破案只需一个人躺在安乐椅里动动脑子就行了吗?干吧。会见会见列车上的旅客,去看看尸体,检查一下有什么线索,然后──好吧,我相信你!我确信你不会空口讲白话。躺下来想吧──(就象我听你常说的那样)运用你脑子里小小的灰白色的细胞──你会想出来的!” 
  他探身向前,深情地看着他的朋友。 
  “你的信任感动了我,我的朋友。”波洛激动地说,“正如你所说的,这不可能是一桩困难的案件。昨天晚上,我自己──不过现在我们还是不说这个吧。说真的,这个问题引起了我的兴趣。我一直在考虑,不是在半小时之前,而是困扰了我许多小时了,从我们刚一上车就开始。而现在──这个问题已经到我手上了。”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鲍克先生热切地说。 
  “就这样定了。你把这件事交给我吧。” 
  “好,我们大家都听你的吩咐。” 
  “首先,我想有个伊斯坦布尔──加来车厢的平面图,上面要注明某个包房是谁占用的。我还想看看他们的护照和车票。” 
  “米歇尔会给你这些东西。” 
  列车员离开包房出去了。 
  “列车上还有些什么旅客?”波洛问道。 
  “在这节车厢里,康斯坦丁大夫和我是仅有的旅客。从布加勒斯特来的车厢里,只有一位破脚的老绅士。他是列车员很熟的。在那后面是普通客车,可是那些车厢和我们无关,因为昨天晚上供应过晚餐以后,就都锁上了。伊斯坦布尔──加来国车厢的前面,只有那节餐车。” 
  “这么说来,好象,”波洛缓缓地说,“仿佛我们必须在伊斯坦布尔──加来的车厢里找我们的凶手了。”他转向大夫,“我想,这是你所暗示的吧。” 
  希腊人点了点头。 
  “在晚上十二点半的时候,我们的列车撞入了雪堆。打那以后,任何人都不可能离开列车。” 
  鲍克先生严肃地说:“凶手就在我们身边──现在还在车上……”
第六章 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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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波洛说,“我得和年轻的麦克昆谈一谈。他也许能为我们提供有价值的材料。” 
  “当然。”鲍克先生说。 
  他转向列车长:“去把麦克昆先生请来。” 
  列车长离开了包房。 
  列车员回来了,带来了一包护照和车票。鲍克先生从他那里接了过来。 
  “谢谢你,米歇尔。我想,现在你最好还是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吧。以后我们还将正式向你要证词。” 
  “好的,先生。” 
  米歇尔转身离开了包房。 
  “见过年轻的麦克昆之后,”波洛说,“大夫先生大概可以和我一起到死者的包房去一趟吧。” 
  “当然。” 
  “我们结束了这儿的工作以后──” 
  右是,就在这时候,列车长领着赫克托?麦克昆回来了。 
  鲍克先生站了起来。 
  “我们这挤了一点,”他愉快地说,“坐我的椅子吧,麦克昆先生。波洛先生坐在你的对面──就这样。” 
  他转向列车长。 
  “把餐车里的人统统清出去,”他说,“把它静出来给波洛先生用。你在那儿进行会见好吗,我亲爱的?” 
  “那该是最适合的了,是的。”波洛表示赞同。 
  麦克昆一直站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不大听得懂讲得很快的法语。 
  “有什么事吗?”他开始费力地用法语说。“为什么──?” 
  波洛做了一个有力的手势,示意要他在角落里的椅子上坐下来。他坐下以后,再一次开始说。 
  “为什么──?”接着,他突然停住了,改用自己的语言说,“车上出什么事了?发生了什么事吧?” 
  他又看看这个人,看看那个人。 
  波洛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出事了。你得为一桩惊人的事做好思想准备。你的主人,雷切特先生死了!” 
  麦克昆努起嘴吹一声口哨。此外,他的眼睛逐渐明亮了一点,他点都没有流露出震惊和悲伤的迹象。 
  “这么说他们终究把他干掉了。”他说。 
  “你这话确切的意思是什么,麦克昆先生?” 
  麦克昆犹豫着。 
  “你设想,”波洛说,“雷切特先生是被杀的吗?” 
  “他能不是吗?”这一次,麦克昆倒表现出惊奇了。“嗯,是的,”他慢慢地说,“我正是这样想的。你的意思是说他睡着的时候死去的吗?嘿,这老头儿壮实得很哪──壮实的很──” 
  他突然停住了,为自己的直言不讳感到不知所措。 
  “不,不,”波洛说,“你的设想很对。雷切特先生是被谋杀的。用刀戳的。可是我想要知道,为什么你这样肯定,这是谋杀,而恰恰不是──自己死去。” 
  麦克昆踌躇着。 
  “我必须先弄清楚,”他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哪里来的?” 
  “我代表国际客车公司。”波洛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说,“我是个侦探。我叫赫卡尔?波洛。” 
  如果踊洛是期待这话能起某种效果的话,那他一无所获。麦克昆听了之后只是说:“哦,是吗?”说完就等波洛再说下去了。 
  “你也许知道这个名字。” 
  “哦,是么,这的确象是有点知道──不过,我一直以为这是个做女子服装的裁缝哩。” 
  波洛厌恶地瞧着他。 
  “这不可思议!”他说。 
  “什么不可思议?” 
  “没什么。让我们继续谈这眼前的事实吧。我要求你告诉我,麦克昆先生,全部你所知道的有关死者的情况。你同他没有亲戚关系吧?” 
  “没有。我是──曾经是──他的秘书。” 
  “你干这差事多久了?” 
  “只有一年多。” 
  “请你把全部情况都告诉我。” 
  “好的,我只是在一年多以前才遇到雷切特先生的,当时我在波斯──” 
  波洛打断了他的话。 
  “你在那做什么?” 
  “我是从纽约去那儿调查一片油田租借地的。我没有想到你要听这方面的全部情况。当时,我和我的朋友们的处境相当糟糕。雷切特先生也住在同一个旅馆里。他刚刚和他的秘书发生了口角。他提出让我担任这一职务,于是我就接受了。我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到此结束,然而高兴的是找到了一个现成的、薪金优厚的工作。” 
  “打那以后呢?” 
  “我们到处旅行。雷切特先生想看看世界。他为不懂久语而感到不便。说我是他的秘书,还不如说是他的旅行随员。这是一种愉快的生活。” 
  “现在请你谈谈你的主人的情况,你知道多少就谈多少吧。” 
  年轻人耸了耸肩。他的脸上掠过一种不知所措的表情。 
  “那可不很容易。” 
  “他的全名是什么?” 
  “塞缪尔?爱德华?雷切特。” 
  “他是美国公民吗?” 
  “是的。” 
  “他是美国什么地方人?” 
  “我不知道。” 
  “好吧,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 
  “确实的情况是,波洛先生,我什么都不知道!雷切特先生从来不谈自己的情况,也从来不谈他在美国的生活。” 
  “你认为这是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想,他也许是为自己的早年生活害羞吧,有些人是那样的。” 
  “在你看来,这个解释能使人满意么?” 
  “坦白地说,不能。” 
  “他有亲属吗?” 
  “他从来没有提到过。” 
  波洛坚持问下去。 
  “你一定作过某种推测吧,麦克昆先生。” 
  “噢,是的,我作过。首先,我不相信雷切特是他的真实姓名。我想,他离开了美国,一定是为了逃避某个人或者是某件事情。我认为他是成功的──直到几个星期前。” 
  “后来呢?” 
  “他开始收到一些信件──恐吓信。” 
  “你看过到守这些信吗?” 
  “是的。处理他的来往信件是我的职责。第一封信是两星期前收到的。” 
  “这些信全毁掉了吗?” 
  “没有。我想,我的文件有两封──而另一封,我知道雷切特在盛怒之下撕掉了。需要我去拿来给你吗?” 
  “要能那样,那就太好了。” 
  麦克昆离开了包房。几分钟后,他回来了,放了两张很脏的信纸在波洛面前。 
  第一封信原文如下:“你以为你已骗过我们,侥幸成功了,是吗?决不可能。我们决心要干掉你,雷切特,一定要干掉你!” 
  没有署名。 
  波洛除了扬了扬眉毛,未加评论,他捡起第二封信。 
  “我们打算用车子绑架杀掉你,雷切特。不用多久了。我们将要干掉你!干掉你!当心点!” 
  波洛放下信。 
  “文体单调!”他说。“笔迹多样。” 
  麦克昆盯着他看。 
  “你不能看出,”波洛愉快地说,“这要有专门用于这方面的眼光。这封信不是一个人写的,麦克昆先生。是两个人或者更多的人写的──每一次各写一个单词的一个字母。同样,还可以用印刷体写。这就使笔迹的鉴定工作困难得多。”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雷切特先生曾请求我帮助,这你知道吗?” 
  “请求你?” 
  麦克昆惊讶的语气,十分肯定地告诉了波洛,这个年轻人不知道这件事。他点了点头。 
  “是的,他害怕了。告诉我,在他收到第一封信时,他表现得怎么样?” 
  麦克昆支支吾吾地说:“这很难说。他──他──笑着把信放到一边,还是从容不迫的样子。但是,不知怎么地”──他稍微哆嗦了一下──“我总觉得,在这从容不迫的后面,隐藏着大量的内心活动。” 
  波洛点点头。接着,他提出了几个意外的问题。 
  “麦克昆先生,你能否老实、确切地告诉我,你认为你的主人怎么样?你喜欢他吗?” 
  在回答前,赫克托?麦克昆停了一会。 
  “不,”他终于说。“我不能。” 
  “为什么?” 
  “我没法确切地说。他的举止通常都是很文雅的。” 
  他停了下,接着说,“我给你说实施吧,我不喜欢他,也不信任他。我确信,他是一个残忍的人,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然而,我必须承认,我没有足够的理由来进一步阐明我的看法。” 
  “谢谢你,麦克昆先生。我要再问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最后看到雷切特先生活着的?” 
  “昨天晚上,大约是在,”──他想了一会儿──“我应该说,大约是在十点钟的时候。我进他的包房去记下几个他口授的回信提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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