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快车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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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快车谋杀案-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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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伯德太太,你帮了我们的大忙──说真的很大的忙。也许,你乐意把自己的全名告诉我吧?” 
  “自然可以。卡罗琳?玛莎?哈伯德。” 
  “能不能写下你的地址?” 
  哈伯德太太一面说,一面写。 
  “我简直不敢相信,凯赛梯就在这节车厢上。波洛先生。我对这个人可是有所预感的,是吗?” 
  “是的,太太,果真如此。顺便问一句,你右有鲜红色的丝睡衣?” 
  “老天爷,问得多奇怪!怎么会有呢!我身边有两件睡衣──一件是粉红色的法兰绒的,坐般时穿起来挺舒服。还有一件是我女儿送给我的礼物──紫色的,丝的,在家里时穿。可是你问我的睡衣为的是什么?” 
  “是这么一回事,太太。有一个穿鲜红睡衣的,昨天晚上到过你的包房或雷切特先生的包房。正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那时所有房门都关着,这样就很难弄明白究竟是哪个包房。” 
  “可是没什么穿红睡衣的人到过我的包房。” 
  “那必然是到雷切特先生的包房去了。” 
  哈伯德太太撅起嘴,恶狠狠地说:“那我可不感到意外。” 
  波洛把身子凑过去。 
  “这么说来,你听到了隔壁房里有女人的声音?” 
  “波洛先生,我真弄不明白,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猜想。我真不明白。不过──嗯──事实上,我是听见的。” 
  “可是刚才我问你可听到隔壁有什么声响,你说只听到雷切特先生的打鼾声。” 
  “一点也不假。有段时间他在打鼾,另外的时间嘛──”说着,哈伯德太太的脸飞红起来。“这事可是叫人难出口。” 
  “你是什么时候听到女人的声音?” 
  “我说不上。我只醒过来一会儿,便听到一个女人在说话。她在那儿,这是明摆着的事。我心里直嘀咕:‘他原来是这么一种人,我才不奇怪哩。’接着我又睡着了。我相信要是你不刨根寻底的话,我是不会把这种事告诉你们三位陌生的先生的。” 
  “这是在那个男人吓了你之前还是在之后发生的?” 
  “你可说对了!要是他死了,他就不会跟女人说话了,是不是?” 
  “请原谅,太太,你认为我是个傻瓜吧。” 
  “我推想,即使象你这样的人,有时不免也有糊涂的时候。我就是没想到这个恶棍就是凯赛梯。我的女儿会怎么说──” 
  波洛利落地帮助这位好心肠的太太收拾好手提包里的东西。最后说: 
  “你的手帕掉了,太太。” 
  哈伯德太太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一方小小的细棉布手帕。 
  “这不是我的,波洛先生。我自己的在这儿哪。” 
  “请原谅。看到上面有个‘H’便当作是你的了。” 
  “这事全稀奇古怪。可是果真不是我的。我的手帕上绣着C?M?H三个字母,而且都是些很合用的普普通通的大路货──不是高档的巴黎来的稀罕玩意儿。这么精细的手帕谁配得上使?” 
  三个人谁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哈伯德太太好不得意,飘然去了。
第五章 瑞典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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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克先生手里拿着哈伯德太太留下的钮扣。 
  “这么一只钮扣,实在叫人摸不透。是不是说,皮埃尔?米歇尔也卷进这一案子?”他说。他停了一会,看看波洛没有回答,便接着说:“朋友,你的意见呢?” 
  “这颗钮扣说明:存在几种可能。”波洛沉思道。“在讨论现有的证据之前,我们先找瑞典太太谈谈。” 
  他把面前的一叠护照清理一番。 
  “啊,在这儿哪!格莱达?奥尔逊,四十九岁。” 
  鲍克先生派餐车侍者去。不久,一位淡黄卷发,温柔的、生着一张长长的羊一般脸孔的女人被领了进来。她透过近视眼镜匆匆地看了波洛一眼。她的神情相当安详。 
  显然,她法语能听也能说。可以用法语进行这次交谈了。波洛向她提了几个问题──答案他心中有数:她的姓名,年龄和住址。接着问她的职业。 
  据她说,她是伊斯坦布尔附近座教会学校的总管,受过专门的护士训练。 
  “太太,昨晚发生的案件你该知道了吧?” 
  “自然罗。太可怕了。那位美国太太跟我说过,杀人犯确实在她的房里呆过。” 
  “太太,听说,最后着见被害者活着的是你,是吗?” 
  “不知道,也许是这样。我错开了他的门,把人羞死了。这可是闹了个天大的误会。” 
  “你真的见到他?” 
  “是的,他在读书。我慌忙道歉,便退出来了。” 
  “他跟你说过话吗?” 
  她那细嫩的脸颊顿时泛起了红晕。 
  “他笑了一下,说了几句话,我──我没听清。” 
  “后来你做了些什么事,太太?”波洛问,机智地把话锋一转。 
  “我上美国人哈伯德太太的房里去了。向她要几片阿司匹林。她给了我。” 
  “她可曾问过你,她的包房与雷切特先生包房相通的那道门是不是闩上的?” 
  “问过。” 
  “是这样吗?” 
  “是的。” 
  “后来呢?” 
  “后来我回到自己房里,服了阿司匹林就上床了。” 
  “那是什么时候?” 
  “上床的时候是十一点差五分,我给表上发条前看过时间。” 
  “你很快就睡着了?” 
  “没有,头痛减轻了些,可还是过了好一阵子才睡着。” 
  “你上床前火车就停了吗?” 
  “我想,不是的。我以为,在我睡眼朦胧的时候,车在一个什么车站停了一会儿。” 
  “大概是文科夫戚吧?这是你的包房,太太?”他指着图问她。 
  “不错,是这儿。” 
  “你睡的是上铺还是下铺?” 
  “十五号,下铺。” 
  “有人跟你在同一包房吗?” 
  “有的,一位年轻的英国小姐。人长得又好,待人又好。她从巴格达来。” 
  “车离开文科夫戚后,她可离开包房?” 
  “没有,肯定没离开过。” 
  “你既然睡着,凭什么理由肯定她没离开过呢?” 
  “我睡得不熟。一有响动,容易惊醒过来。可以肯定,只要她从上铺下来,我非醒过来不可。” 
  “你自己可离开过包房?” 
  “今天早晨之前没离开过。” 
  “你可有一件鲜红的睡衣,太太?” 
  “没有。我的睡衣是雅茄呢的,穿着起来挺舒适。” 
  “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德贝汉小姐呢?她的睡衣是什么颜色的?” 
  “淡紫色。就是东方出售的那种。” 
  波洛点点头,然后友好地问:“你为什么作这次旅行?是度假?” 
  “是的,我回家度假。不过,我先得去洛桑我妹妹那儿住一两星期。” 
  “你是一位好心肠的太太。请你把你妹妹的姓名和住址给我们写下来,也许,不会见怪吧?” 
  “非常高兴。” 
  她拿起递给她的纸笔,根据要求,把妹妹的姓名和住址一一写了下来。 
  “太太,你在美国呆过?” 
  “没有。有一次,差点儿就要去了,是陪一位手脚不便的太太去的。临去前,计划变了,还是没去成。我非常懊恼。美国人都是好人,他们花了许多钱办学校、开医院。他们都讲究实际。” 
  “你可记得阿姆斯特朗拐骗案?” 
  “那是怎么一回事?” 
  波洛作了一番解释。 
  格莱达?奥尔逊听了很气愤,激动得她那淡黄的卷发也颤动起来。 
  “世上竟有这样的坏蛋!简直不能使人相信。这个小女孩的母亲多可怜!谁都会为她难受的。” 
  她心肠的瑞典女人走了。她那善良的面孔涨得通红,直伤心得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波洛忙着一张纸上写起来。 
  “朋友,你在写什么?”鲍克先生问。 
  “我亲爱的,我这个人办事就爱个干净利落,有条不紊。我在列案件进展时间表。” 
  写完,他递给鲍克先生。 
  9:15火车开出贝尔格莱德。 
  约9:40男佣人给雷切特备好安眠药后走了。 
  约10:00麦克昆离开雷切特。 
  约10:40格莱达?奥尔逊最后一个看见雷切特活着。 注意:他醒着,在看书。 0:10火车从文科夫戚开出(晚点)。 0:30火车撞入雪堆。 
  0:37雷切特的铃响,列车员应声而去,雷切特用法语说:“没什么事,我搞错了。” 
  约1:17哈伯德太太发现房里有人,按铃唤列车员。 
  鲍克先生点头称许。 
  “写得挺清楚。”他说。 
  “上面没有使你感到疑惑不解的地方?” 
  “没有。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案子发生在一点十五分,那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表就是证明,跟哈伯德太太的话也相符。依我的想法,我来推测一下凶手的特征。朋友,听我说。他必定是那个高个子的意大利人。他从美国──芝加哥──来。别忘了,意大利人就爱用刀子,他给人捅了不止一刀,而是好几刀。” 
  “说得有理。” 
  “毫无疑问,这便是谜底。显然,他和这个雷切特先生在这件拐骗案中是一伙的。凯赛梯就是个意大利人的名字。后来,雷切特不知怎么来,出卖了他,于是这个意大利人跟踪追迹。开始给他写了恐吓信,最后用这种残忍手段为自己报了他。这事简单明了极了。” 
  波洛怀疑地摇了摇头。 
  “怕是没那么简单吧。”他咕哝道。 
  “我是深信不疑的。”鲍克先生说着,越来越对自己的推论陶醉不已。 
  “那么患牙痛的男佣人不是发誓说,意大利人从示离开过自己的包房,这又作何解释?” 
  “确实很难解释得通。” 
  波洛眨了眨眼睛。 
  “可不是,这事真有点蹊跷。雷切特的佣人竟然牙痛过,这一事实对推论很不利,对我们意大利朋友倒帮了很大的忙。” 
  “今后自有分晓。”鲍克先生信心十足地说。 
  波洛摇了摇头。 
  “不,事情复杂着哩!”他嘟哝了一句。
第六章 俄国公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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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再来听听皮埃尔?米歇尔对这颗钮扣要说些什么。”波洛说。 
  列车员又一次被传了进来。他询问似地打量着他们。 
  鲍克先生清了清嗓子。 
  “米歇尔,”他说,“这里有一颗钮扣,是你制服上的,在美国老太太房里捡到的。你对这有什么要说的吗?” 
  列车员的手机械地摸了摸身上的制服。 
  “先生,我可没掉钮扣,”他说,“是不是搞错了。” 
  “这倒怪了。” 
  “先生,我以为这没什么奇怪的。” 
  他显得很惊讶,但完全看不出有罪的样子。 
  鲍克先生意味深长地说: 
  “从发现这颗钮扣的现场来看,显然,这是昨晚哈伯德太太按铃唤他去的那人身上掉下来的。” 
  “可是,先生,那里并没有人呀。必定是老太太臆想出来的。” 
  “米歇尔,她并没有瞎说,谋害雷切特的凶手就是经过这条路的──而且还掉下了这颗钮扣。” 
  鲍克先生的话的含义一经点明,皮埃尔?米歇尔顿时极度不安起来。 
  “这不是事实,先生,这不是事实。”他嚷了起来。 
  “你这是指倥我有罪。我有罪吗?我是清白的,绝对清白的。我干吗要杀一个素不相识的先生?” 
  “哈伯德太太按铃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已经说过,先生,在另一节车厢里,跟我的同事聊天。” 
  “我们会找他的。” 
  “去吧,先生,求你找他问问。” 
  另一节车厢的列车员被唤了进来。他一口证实皮埃尔?米歇尔的话。还补充道当时布加勒斯特车厢上的列车员也在那儿。全心全意三个人议论这场雪所引起的后果。他们就这么聊了十分种,米歇尔听到铃声。他开了两切车厢之间的那扇门,他们也清楚地听到铃声,米歇尔当即飞快跑回去了。 
  “先生,瞧,我是无罪的。”米歇尔焦急地嚷道。 
  “钮扣是从列车员制服上掉下的──你有什么可说的?” 
  “说不上,先生。对我来说这事也太稀奇了,反正我身上的钮扣一颗也没缺。” 
  其他两列车员也声称没掉,从来没去过哈伯德太太的包房。 
  “冷静点,米歇尔。”鲍克先生说。“仔细想想,听到哈伯德太太的铃声跑去时的情况。在过道里碰到过什么人没有?” 
  “没有,先生。” 
  “有没有人朝相反方向跑过去呢?” 
  “也没有,先生。” 
  “这就怪了。”鲍克先生说。 
  “没那么怪吧。”波洛说。“只是时间问题。哈伯德太太醒过来发现房间里有个男人,她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躺了一两分钟。也许就在这个时候,这个人溜进了过道,然后她才按铃。可是列车员没有立刻就去。铃按了三、四次才听到。我敢说,这当中有的是时间──”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亲爱的?别忘了,火车四周都是雪堆。” 
  “这一神秘的凶手有两条路可以选择,”波洛慢吞吞地说,“他可以退到盥洗室,也可以躲到某个包房。” 
  “所有的包房都住了人。” 
  “说对了。” 
  “你的意思是,他回到了自己的包房?” 
  波洛点点头。 
  “有理,有理。”鲍克先生低声说。“在列车员不在的十分钟里,凶手从自己的房里出来,进入雷切特的房里,然后杀了他,从里面锁上门。并搭好链条,穿过哈伯德太太包房逃出来。在列车员刚要进来的时候,他已安全地回到了自己的包房里了。” 
  波洛咕哝道:“朋友,事情不那么简单,我们的大夫就可以作证。” 
  鲍克先生作了个手挚,暗示三个列车员可以走了。 
  “还有八位旅客得见见。”波洛说,“五位是头等车的──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安德烈伯爵夫妇,阿巴思诺特上校以及哈特曼先生;三位二第车的──德贝汉小姐,安东尼奥?福斯卡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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