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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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今生-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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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不,我也有事要做,既然要走,总不能甩手不管,留个烂摊子给别人,不管怎样,厉姑姑照顾我过我,我不能把她一生心血白白毁掉。〃
继而对戚少商说:〃下了山,我们就分道扬镳,各走各的,各办各的事,三个月后,旗亭酒肆见。〃转身想一个人先走,手还被戚少商紧紧的拉住:〃惜朝。。。。。。〃
顾惜朝无奈,值得由他拉住了,两人一起下山。
下山的时候天已亮的不能再亮了,二人展开轻功,一路飞奔下来,再也没有言语一句,戚少商心里一边担心息红泪的状况,一边又怕顾惜朝翻脸而去,当真是心似火煎刀割。
顾惜朝牵了马,翻身上马,只抬头淡淡的看了戚少商一眼,调转马头而去,正午的阳光火烧一样的,烫花了人眼。
戚少商端坐马上,看着那抹人影消失,转身一夹马肚快马加鞭而去。
一转身,已是咫尺天涯。
顾惜朝没进魔教总坛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太安静,空气中有硫磺的味道,肃杀之气。然而,他是魔教大教主,到了自己家门口,都不敢进,以后还有的颜面在江湖上混吗?何况,能让魔教大教主惧而不前的人,还没生出来。
一脚踏进修罗殿大堂,不出所料,片刻间被几十人围住,靠得近的是十二个年轻人,再外围的是官府的人!
人群让出一条道路,顾惜朝站在中间,丝毫未动,昂然而立,剑未出鞘,杀气已聚。来人先开口:〃久闻天魔圣教教主玉面修罗厉南星英俊不凡,面如冠玉,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当真是丰神俊朗。厉教主,有礼。〃
顾惜朝也不看向他:〃四大神捕?铁手?〃
来人下马而立:〃正是在下。〃
顾惜朝问:〃我们江湖中人,一向跟官府没有来往,不知铁二爷来此有何贵干?〃
铁手沉吟片刻:〃来找厉教主要一个人?〃
顾惜朝问:〃谁?〃
铁手走过去,递给他一张纸,是神侯府接到的手令,只有五个字:捕杀顾惜朝!下面是皇帝的御印。
顾惜朝冷笑:〃这算什么?旧事重演?还是余波再起?〃
铁手半响无言:〃这事。。。。。。凡是沾惹了皇权,这世上就再无道理可讲,维护皇室政权,从来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威胁。〃
顾惜朝淡淡的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魔教教主,最多算个邪门歪道的江湖人而已,一介布衣,威胁不到皇权。〃
铁手直接说:〃厉南星,天魔圣教第二任教主,名义上是前任教主厉凤凰的义子,实际上,你入魔教的时候已经十九岁了,之前游荡江湖四年,行踪无查,再之前,居住于潇湘楚馆,而潇湘楚馆的当家持牌人霍红玉,是你姨娘,潇湘楚馆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清楚。霍红玉有个亲姐姐叫霍惜玉,是先朝大学士顾若轩的妻子,生有一子,名顾惜朝。顾家满门抄斩的时候,监刑官上报顾若轩之子顾惜朝已于缉拿当日混战中误伤而死,并呈上人证物证,验明尸身。其实,顾惜朝是被一个人救走了。〃
顾惜朝微笑:〃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
铁手终是不忍,他本也是侠义之人,在朝为官,多少听说当年这件惨事,只是,人在公门,也是身不由己,自己一人不要紧,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连累神侯府和六扇门。
顾惜朝道:〃我早已忘了自己是顾惜朝,忘了我有过父亲母亲,我连顾惜朝父亲的血海冤仇都早已忘记了,如果你们非要我做顾惜朝,那我就做顾惜朝。〃
剑出鞘,一剑封喉,寒光闪烁后,身后最近的四个人已经倒掉三个,剩下一个被铁手伸手一挡,救了出去。虽然顾惜朝占了先机,但以铁手今时今日的身手,一出手竟然只能救出一个人,这已足够让在场的人震惊。
铁手痛心不已,〃你一剑已杀了我六扇门三个随从弟子。〃
〃顾惜朝,你魔教总坛已被我们封了,朝廷已经派各地驻兵剿了魔教。魔教众人也已遣散的遣散,收监的收监,你这里的机关,我门下弟子已经全部破除,所有的暗道埋了炸药,片刻之间就能炸个灰飞湮灭,修罗殿外,布置了黄金磷的金戈铁马,以一敌百,以百敌万,十八尊弓弩手传说可以万箭齐发。皇上只有这五个字,你是不能活着的。今天你插翅也难飞了,不要再多杀无辜。〃
顾惜朝震怒:是谁,是谁出卖了我?没有人知道我是顾惜朝,没有人知道顾惜朝是谁?朝廷怎么会这么有把握,皇上怎么会一纸密令捕杀我,这样快把我的身世查的一清二楚,这件事,只有他知道!只有他知道!

第一最好不相见

顾惜朝愤怒至极,人反而越发沉静,他就这样静站在那里,众人却因他刚刚一剑的气势震住,铁手不动,没人敢随便动手。顾惜朝突然说道:〃你知道这大殿叫什么名字吗?〃
铁手:〃当然,江湖上谁人不知天魔圣教修罗殿的大名,江湖传说:一入修罗殿,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顾惜朝:〃好。〃好字还没说完,破空之声已至,铁手当真名不虚传,身形一侧,一个翻身已将神哭小斧接在手,见到传说中的暗杀第一名器,铁手也是爱武之人,忍不住拿起多看了一眼,只一瞬间,顾惜朝已经身形连动,修罗殿变成了屠宰场。铁手心里惊呼:上当了。我正想怎么神哭小斧出手,这么容易就接住了。转念之间,人却早已欺身而至,空手入白刃,一双铁掌架住顾惜朝的长剑。顾惜朝就势一抖,长剑送去,直刺铁手咽喉,快,狠,准。铁手大惊,心道:今日遇到强手了,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深厚的内力。顾惜朝却不容的他多想,一剑接一剑,抢先攻击,铁手暗叹:到底是年轻气盛,这样拼命的打法。
修罗殿外,金戈铁马,铁桶般包围着。黄金磷已经派人封了方圆十里,苍蝇都不会飞进来,可是,还是有一直苍蝇漏了网。黄金磷正在思索,却听到马车碾过的声音,正要发怒,回头看到一个姑娘坐在马车里。伸出头来问他:〃表哥,你在这里干吗?〃
黄金磷大惊:〃晚晴,你怎么来了?谁放你进来的?〃
晚晴笑嘻嘻的:〃我有爹爹的相国府通令牌啊。今天出来给得肺喘的王伯伯还有伤了腿的李姑娘送药,看看病情。路过这里,看到表哥的金戈铁马好不威风,便过来瞧瞧。〃
黄金磷听到心仪已久的表妹夸他威风,不禁自喜,金戈铁马一向名头响亮,他黄金磷走到哪都是威风凛凛的。
晚晴接着问到:〃表哥,他们说铁手在里面,是吗?〃
黄金磷苦恼,他虽然出将入相,飞黄腾达,可是这个表妹,却不爱权贵,一心羡慕江湖豪客,她自己不会武功,不能闯荡江湖,便经常偷偷的去贫民区行医,曾经说过:劫富济贫,行侠济世是没指望了,行医济世,多少也跟江湖侠客的风范沾上点。最让黄金磷气哭的是,表妹喜欢铁手那个整天一张死人脸的木头,就因为他是江湖上人人称赞的大侠。
黄金磷对她说:〃你赶快回去,这里很危险,铁手和六扇门的人正在里面捕杀魔教教主,这人一向心狠手辣,行踪诡异,发起疯了一言不合杀人跟切大白菜一样。你赶快回去。〃
晚晴:〃魔教!是那个玉面修罗吗?〃话音未落,惊天一阵巨响,面前的大殿房屋瞬间倒塌,翻起浓烟滚滚,黄金磷高声喝令:〃后退十步,擅乱阵型者,斩立决!〃
爆炸声响起的时候,晚晴被震倒在车厢,震动一过,她刚拉开车帘要车夫调转马头回去,就看见浓烟滚滚处,一件青色衣衫飘起,腾空而来,那个人,青色的长衫沾满了血,在身后飘荡,剑在身侧,剑身反射着光,耀花了人眼,可是剑光再耀眼,也没有这个人耀眼,就连冬日里初晴的日头也遮不去他的光芒。十八尊的弓弩已像漫天花雨一样射去,身后铁手的混元一气神掌凌空打来,他转身硬接了铁手一掌,铁手的混元一气神功非同小可,顾惜朝一口鲜血吐出,又顺后退之势腾空翻起,堪堪躲过要害处的几支弓箭。
他从滚滚浓烟处飞身而出,身上却似烟尘不染,好似从天而落的谪仙,又似幽冥中踏血而来的地狱修罗,满身的杀气,却带着满脸的悲哀与伤痛。晚晴的心本能的一痛,只觉得脸上有热热的水流下,还没来得急摸,脖颈处已刺痛。坐在前面的车夫已整个人被一剑破成两半,溅了她满头满脸的脑浆鲜血,半边身子倒地头,一只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半个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剑锋是从笔直的鼻线正中间划过的,一丝一毫不偏不离。晚晴霎时惊叫,然后恶心,呕吐,却再也动不了,只能呆坐在车上发抖,不停的战栗,她怕,从来没有这样绝望的怕过。
顾惜朝点了晚晴的穴道,剑架在她脖子上。
人是温的,笑是暖的,说出来的话却是冰的:〃我可以杀她吗?〃眼角早已飘过晚晴腰间的相国府通令牌。
铁手追了出来,黄金磷也大惊,顾惜朝的剑锋深了一毫,血流的更多,晚晴吃痛,叫不出声。
铁手忙道:〃顾惜朝,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算什么江湖侠士。〃
顾惜朝冷哼:〃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豪客大侠的,看来铁二爷官府的这身狗皮袍子穿久了,早已忘了江湖是非了,你什么时候听人赞过魔教出过一个大侠豪客?〃
铁手无语:〃好吧,我放你走,但是,你逃的出这个门,却逃不出天罗地网的追捕,你中了我一掌,即使内功不散,千里逃亡,伤重难愈,也会内力不支,迟早你是要。。。。。。〃
顾惜朝笑笑,晚晴看着他,只能看到一个侧影,看在嘴角一丝淡笑。虽然,溅在身上的脑浆还是温热的,脖颈上伤口还在流血,却也不禁被他这一笑,忘记了身在何处,只觉得这张脸虽然是笑的,眉梢是轻挑的,可是眼角的悲哀,心底的绝望却浮上来,嘴角的血迹还在,衬着那丝微笑,只有无限的荒凉之感。
顾惜朝撤了剑,盘腿坐在车厢前,对铁手说:〃铁二爷只是受命捕杀我,可有限时?〃
铁手照实说道:〃虽是没有,可是六扇门从来没有推脱公事,拖延不办的规矩。〃
顾惜朝人坐在马车上,淡淡的说:〃要不了很长时间。〃
〃我要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问一件事。你们可以一直跟着我,等我办完这件事,如果你运气够好,说不定可以直接带我尸身回去复命。如若我还没死,只好再大战一场,生死由命,可是你要我束手就擒,是绝无可能。〃
铁手沉思半响,先答应了,从长计议,一路上有的是机会。
顾惜朝却高声说道:〃邀请傅丞相的千金与我一同前行,诸位可以随从保护,不过,离我远点,四十里外,〃缰绳一抖,调转马头,转了身接着说道:〃四十里外,我只说这一次:越过一次我砍她一只耳朵,第二次我砍她一只手。耳朵砍完是鼻子,手臂,如果不够的话那就一根手指一根脚指的砍下来送给你,各位可以估算一下,大概需要多少次,可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相爷千金。〃
顾惜朝浩浩荡荡的驾着马车扬长而去,一路直奔塞外,身后,跟着雄壮威武的金戈铁马,六扇门的随从高手,时刻紧跟,却当真不敢靠近一步,只能亦步亦趋,做了顾惜朝千里逃亡的护驾人。没人敢尝试,谁都相信这个人是个疯子,他肯定做得出来拼人的游戏。
晚晴不知道自己几天几夜没停过了,她只知道外面这个赶车的人似乎带着满腔愤怒,一刻不停的拼命抽打着马,整日里车轮滚动的声音震的晚晴头昏眼花。她的穴道早已解开了,可是她也逃不了,她也没想过逃。
她有时昏昏沉沉的,醒着的时候会听到车外那个人压低的咳嗽声,似乎还有血腥味,晚晴学医,听的出他的内伤日益伤重,需要调息休养,吐纳呼吸,否则内力尽散,武功全废都不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要吐血就让他吐,只要撑得住,就决不停下来,这种震天憾地的愤怒让晚晴心恸不已。
晚晴的马车里有做成药丸的各种药材,虽不能立生奇效,却也可以疏淤血,止痛,活络经脉,对治疗内伤倒是颇有效果。可是他从不跟晚晴说话,晚晴不敢跟他说话,虽然晚晴似乎很渴望,可是他那样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晚晴第一次忍不住了必须说话的时候,被他吓的一身冷汗。人有三急,千金大小姐也不例外。晚晴羞红了脸,憋住憋住再憋,总有忍无可忍的时候,终于头伸出去,有些胆怯,却有些好奇:〃喂,喂。〃马上的人回头轻轻撇了他一眼,晚期被那个冰冷的眼神吓回去,呆了一会,还是不行,被他杀了吧,杀死总比憋死的好,虽然死的样子都不太好看。这会勇气充沛的去问:〃你,你停下车啊,我,我要那个,那个。。。。。。〃勇气再充沛还是结结巴巴。好在,似乎他理解了这个意思,一提缰绳拉住了马车。晚晴急忙跳下车,往远处奔去,他还坐在车上,纹丝不动,晚晴心里思索:我要不要跑?哦,算了,他都能从炸药上飞出来,我还能跑的过他。刚刚跑到草木茂密的地方,突然看到灌木丛中亮起两点绿油油的光,接着听到一声低吼。晚晴大叫:〃啊!!!〃嗖的一声,一个影子以不可能的速度穿过,绿光灭了。
顾惜朝转身走开,晚期大惊之后,忘了他是谁了,伸手拉住他衣袖:〃别,别走,我害怕。〃说完又觉得不对,他不走,自己怎么小解啊,可是这里看起来不像很安全啊。
顾惜朝甩开他的手,远远的走开,晚晴手足无措,怕的很,想跟过去,却憋的厉害,站在那里踌躇不前,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却听到苍茫天空之中乐声响起,晚晴心下大喜,知道他这是在告诉自己就在不远处,看不到,但是赶过来绝对及时。
晚晴刚刚结束,就听到曲已不成调,时断时续,突然就停下了。晚晴觉得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怕的要命,急忙跑回去,却看到那个人已昏倒在马车前座上,胸前大片血渍。人已昏迷,还在不停的吐血,晚晴惊骇不已。
晚晴伸手搭他脉搏,还好,跳动有力,只是内伤过重,淤血未除,外伤没有包扎,已经开始化脓。晚晴费尽力气将他拖进马车,心里纳闷,看起来高高瘦瘦的,轻飘的很呢,怎么这么重啊。先给他吃了几颗丸药,凡是消除淤血,调补元气的都给他吃了,最后,一狠心,给他吃了颗药丸,睡着吧,要不,我真不忍心下手,金针扎穴,通筋活脉;薄刃轻挑,割掉腐烂的伤口处的坏肉;银针翻飞,缝合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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